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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幸村只是觉得这个女孩有点怪。时至今日再做回想,那个女孩子恐怕是想拿书筒敲他的脑袋。
可是,做那种事情的原因,就算是现在的幸村也想不明白。敲一个陌生学长的脑袋,倒底有什么用意?
面对这样一个古怪的,敏感的,内向的,还对自己保持着莫名恶意的小女孩,幸村无法理清自己无意追究的想法。
不仅仅因为在那扇灰色的落地窗后,那个自以为是的幸村精市曾经残忍而无心的伤害。
或许真的是因为和自己的气味太过相似了也说不定。
或许还参杂着几分同情……
一种莫名的不可理喻的惺惺相惜……
所有这些他也说不清的因素,令幸村精市做出了几乎不像幸村精市的决定。
不过,至少现在,幸村庆幸于当时的自己选择了对六条团子不加以追究。
虽然真田说着,就算六条团子是无心之过也不能原谅这样严厉的话。但言语间充满的其实是对六条团子下意识的回护。
比起为了他幸村被伤害而愤怒,真田的激烈反应,更多的是为了六条君做了不好的事情而自觉愧对朋友而已。
真田早已不自觉的将六条团子当做了自己人,便连对方做下的错事都下意识的一并负担起来,因而羞愧的,自责的,向幸村这个外人道歉。
那个忠厚老实的家伙,根本学不会像旁人那样在心中找一千一万个理由替自己开脱。
今天的谈话令幸村几乎是惊恐的领悟到,六条团子其人在真田心中的份量,比他之前的想象还要重要。那种重要性已经融入骨血,甚至无法随着对她的信任感的崩落而消失。
就算强行剥离,大概会连带着血肉,生生从真田的心头剜去一块。
如果幸村在当初不依不饶,甚至暗中报复六条团子的话,只会加重真田的痛苦。
折磨自己的朋友,委实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
倒不如撒个小谎,说那个女孩是无意的,你不要想太多。
宽容,有时候也是为了给自己放一条生路。
致克莉蒙纳
章六
幸村给真田写了一封信。
给一个每天都能见到面的人写信,这样似乎有些奇怪。然而这些话,若是要当面说出的话,恐怕永远都无法出口。
并不是什么非说不可的话,甚至还显得有些多管闲事。算起来,实在不符合幸村精市一贯明哲保身的精明。
然而,可以的话,他不想再看到真田那样犹豫徘徊的模样。
真田这样以信条和意志为最高准则的铁面类型,就算对他说什么“水至清则无鱼”恐怕也是无法接受的。
尽管明白,这样的真田正是他的挚友真田,可是这样可贵的品质,有时候又会令人非常的苦恼。就像现在这样。
刚极易折。
脚边的垃圾桶里扔着许多揉皱的信纸,面前的稿纸上到处都是涂涂画画的修改痕迹。
语言这种东西,一向具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魔力,谓之言灵。
同一件事情,巧妙的运用表达方式,用词的替换,语序的变动,又甚至仅仅是语气的细微改变,便会从“可以理解”升级为“不可原谅”,又或是从“难以宽恕”变的“情有可原”。
一旦发觉了语言的魔力,不管听者有没有意,说者也不可以无心。
幸村苦恼的皱着眉头。
“……
真田你知道吗?每个人在长大的时候,都会遇到挫折和创伤,还会面对各种各样来自外界的恶意。
有些人会因此而痛苦的无法前进,永远被失败和伤害困住。有些人在被伤害后,从家人或者朋友那里获得温暖,被搀扶着站起来,得到勇气和力量。还有一种人,却是完全依靠着自己的力量,一个人拼命的从伤痛的漩涡里挣扎出来的。
六条团子就属于最后这种人,当然,这也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她没有意识要去帮助与她陷入了同样境地的人,她以为,每个人都只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任。因为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挣扎起来的,所以别人也应该像这样,而不是试图去倚靠别人。
那个孩子和你完全不一样,真田。不过,我想她应该是不讨厌你的,凡事都往好处想的你,内心很温暖。内心凉薄的人,总是容易被这种温暖所吸引。
哈,你问我为什么这么了解她?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啊,有着相同气息的,相似的人。就像我会和你成为好朋友一样,她一定也会喜欢上你的。
如果你觉得即使是这样,你还是喜欢她的话,就勇敢的去吧。
为了她,也为了你自己。”
再三斟酌后,终于就此搁笔。
细心的将信纸沿着边缘对折,再折,工工整整的置于信封之中,封上。
幸村满意的打量着这封充满说服力的劝进词,他对这仔细掂量拿捏的字句的影响力势在必得。
正要将信封放入书包夹层,只听见“砰”的一声从门口传开。
“哥~”妹妹时佳的小脑袋从猛然撞开的门后冒出来,“帮我检查作业嘛~”
软软糯糯的声音充盈着小猫般的可爱感,又是这让人没办法拒绝的撒娇手法。幸村无奈的摇了摇头。
“拿来吧。”
笑眯眯的递上作业本,时佳放松的往幸村的床上一坐,双腿垂在床沿边轻松的摇晃着。
今年刚刚升上立海初等部一年级的妹妹时佳,脾气和幸村简直大相径庭,甜甜软软的,又擅长黏人,时常搞的幸村毫无办法。
幸村垂下眼睛,仔细检查着妹妹的作业本。
“哥~”时佳突然开口,声线里隐隐透出一丝得意的气息,好像偷吃了糖的小老鼠一般。幸村敏感的皱了皱眉,“怎么了?”
“我最近见到了哦,哥哥的前女友~”得意的连尾音都明显的上扬起来,时佳一脸戏谑的盯着他。幸村懒得同她纠缠,将手指按在作业上,一点点的查阅着。
“真是位美人呐~”时佳拖长了声音,试探般的停顿片刻,见哥哥不做声,便又继续道,“不过有点无趣呐,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还是芋子姐比较有趣。”
“哦。”幸村象征性的点了点头,“芋子是很有趣,。”
“对啊对啊,芋子姐让哥哥吃瘪的时候最有趣了。”时佳幸灾乐祸的笑着,“连妈妈都说,哥哥最近终于变得可爱一点了呐。”
“你想说要什么?”幸村放下作业本,露出令人森然的笑容,他毫不客气的敲击着红色铅笔画圈的地方,“错了这么多,时佳,今天是不是太不用心了?”
“哎呀,哥哥超严厉呐!”时佳跳下床飞快的抢过作业本抱在怀中,“太不可爱了,我要告状,让芋子姐修理你哦。”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哥哥还要看书呢,回房间修改作业吧。”站起来打开房门,幸村和蔼可亲的微笑着,将妹妹向外推去。
“等,等等。”时佳拼命的扒着门框,情急之下喊了起来,“哥哥,你和水野前辈是怎么分手的!”
手上力道减缓,幸村叹了口气,无奈的望着自家妹妹,“你听说了什么?”
流言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
尽管幸村一早便觉悟到,那件事情引起的麻烦可能并不仅限他和真田之间,却还是万万没有料到,那位叫小日向的学妹竟会将它传的沸沸扬扬。
三年级级花水野司同传说中的“幸村精市”前辈被阴险小人挑拨离间导致分手,这样的故事,竟已经传到一年级的幸村时佳耳中。
时佳并不喜欢被太多人用“幸村精市前辈的妹妹”这样的眼光盯着看,所以在初等部中,总是声称仅仅凑巧和幸村是同一个姓。除了少数网球部部员如切原赤也之外,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她同幸村精市的关系。
连毫不相干的一年级新生都听说了这类传闻,可见,这传言已经传播到了何种程度。
“安心啦,知道我是男主角亲生妹妹的人并不多,对我没什么影响,倒是哥哥……”时佳板起脸,难得认真的望着他,“你和水野前辈,真的是被六条前辈挑拨分手的吗?”
“不是。”幸村斩钉截铁的否定道,“不过是性格不合而已,不要听信那种奇怪的话。”
时佳像是放下心般点点头,“那,六条前辈因为讨厌真田前辈,所以对哥哥做这种事情,也是假的了?”
“哦……”星星点点有趣的念头在脑海探头探脑的冒出来,他向着妹妹微笑,“是假话。不过,前半句的‘讨厌’与实情恰好相反哦~”
水野同六条之间的纷扰,幸村并不打算去干涉,那是六条团子自己应当解决的。
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担负起责任,原本便天经地义,幸村可以淡然的说他并不介意,却没有立场要水野司想开一点。
说到底,真田弦一郎是幸村的挚友,而六条团子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不是吗?
所以,在立海大初等部的校园里,传播一点点“六条团子喜欢真田很多年”的小小谣言,也称不上是不厚道。
就当作是对那位小姐背地里戳穿他的些许“报复”好了。
为真田曲折复杂的恋情操心以来,幸村简直宽容细心温柔的不像自己了,就连女友芋子偶尔都会抗议,“幸村你的真爱其实是真田吗?”
这样是不对的。无趣极了。
直到将那句绝对是谎言的肯定句说出口的瞬间,一种熟悉的属于幸村精市的恶劣心思终于久违的回到了他的身上。
端详着面前时佳讶异又好奇的表情,幸村遮起嘴角,低低的笑了起来。
还是这种感觉比较愉快。
去吧,时佳,别让我失望。
幸村时佳在立海大初等部的流言传播大业进展如何,幸村尚未来得及验收成果,倒是那位切原学弟,突然寻上门来。
有阵子没见,那个冒冒失失的孩子仿佛成熟了一些,说起话来像模像样,颇有了些网球部部长的架势。
他情真意切的拜托幸村前辈帮他同高等部现任网球社社长沟通,在县大赛开始前,进行一次初等部和高等部网球部的合训。
不去拜托他最崇敬的真田弦一郎转而来向幸村求助,是因为……幸村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那个天然卷发的孩子哭丧着脸,小心翼翼的向幸村询问,自己最近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真田前辈,前辈好像都不愿意理他了。
送走切原后,幸村下意识思考起这同六条那件事情的关联性。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的确,六条和切原是同班同学,然而,并不至于因为这种原因避开切原吧。
真田弦一郎,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坐在床前,对着一室空旷,幸村好笑又好奇的托着腮。
我不知道为什么
章七
直到周五晚上,立海大初等部网球队与高等部网球队在位于山脚的合宿地成功会师时,幸村精市才终于恍然大悟。
此前,在迟到大王切原赤也的率领下,初等部网球队再次姗姗来迟。
站在门厅等待许久后,真田的脸色已经挂的相当难看。
“给我出去跑五十圈!”
玩味的端详着挚友那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面色,幸村猜测对方心里一定正在酝酿着这句台词,待到切原前脚进门即时爆发。
那自己可又要替他在前辈们面前回旋了。
幸村不免觉得略有些苦恼。就像切原总是喊着“真田副部长”一样,真田这家伙总是会搞错自己目前的立场,忘记高等部三年级前辈的存在,越俎代庖的教训初等部的后辈,
他忍不住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大门突然“砰”的一声冒冒失失的打开,一如那个孩子跌跌撞撞的性格。
那少年立在门口傻笑着挠着脑袋,微卷的黑发被汗水濡湿,曲曲折折的贴在额头,脸上灰一道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