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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诚点点头。
他也有同样的疑问，并且很直接地联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澄净的内部有阴影的人。
很多事情单看似乎并不能证明什么，比如秦书诚如果真的有意辩护，也完全可以对这种情况提出很多其他解释。比如，钟锦的智能系统也可能是被已经被捕的阴影本人所暴露的。又或者秦书诚之前虽然身处澄净，却已经不被信任，所以钟锦拥有如此高级智能系统的消息对他隐瞒了。
然而结合前因后果，以及其他细节考虑，就会发现这些可能性虽然有，但都不如有人脚踏澄净和阴影两边这个猜测更加合理。尤其是当他结合自己被调走的经历时，这个人的人选便更加清晰起来……
钟锦使用秦书诚的笔记本对小智的操作其实并不能完全自如，只是权宜之计。“现在的情况看来，攻击小智的人一方面很明确自己在和智能系统交战，另一方面似乎是也在试探。”
“怎么说？”
“对方在试探小智的逻辑判断水平和判断极限。”钟锦解释，“智能系统不是人脑，毕竟是由人编写出来的一定逻辑程序。根据目前的设计方式，它很难涵盖所有的逻辑可能性，做到和人一样具有创造性，不可预期性的爆发出出人意料的动作。可以说，它的所有行为方式都是有规律可循，并且数量有限的。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资源，即便是使用穷举法，也能将其一一测试出来。”
秦书诚很快明白：“所以对方的这种试探，正是在用穷举法对小智进行测试，而其大量占用资源的行为，造成了小智的资源紧张？”
“嗯。”钟锦说，“我现在担心的，是对方还没有完全发力。从小智的反向追踪和信号反馈上看，与小智正面对抗的是阴影的智能系统。恐怕这也是为什么它在全世界范围内的行动停止了。对于它的攻击，小智目前还能应对，然而……”
秦书诚沉默。
他知道，钟锦真正怕的是什么。她害怕阴影和军方的“合作”。那个潜伏在澄净内部的人，现在可能还只是利用自己的消息，利用阴影的智能系统对付钟锦，但是一旦他开始明目张胆的整合自己手中资源，让两方“合作”，将给钟锦带来无穷尽的麻烦。
“你判断他们什么时候会掌握小智的逻辑判断？”秦书诚知道，一旦小智的行为方式被对方掌握了大半，他们的潜藏也就不那么容易，钟锦也不再敢如现在一般肆无忌惮的上网获取信息资源了。
钟锦却笑了：“不会等到那个时候。”见秦书诚不解地看向她，钟锦合上电脑道：“书诚，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花谷附近买下这间宅子了。你也会知道为什么这村子里的网络条件这么好。”
第151章 谁的目的
雨过天晴的本城；空气十分清新。然而置身其中，胡乐却没有多少心思享受这份清新。
他烦躁的打开电脑屏幕，点了几个新闻标题，有些无所事事。
因为秦书诚的关系；他已经被排除在了调查组的范围之外。他现在能做的；只是等待事件的发展进程和上面的处理结果。
前天抓捕了阴影之后；网络上世界范围内的攻击果然停止了下来；如果不是有钟锦和他说起阴影的智能系统的存在，他几乎就会认为自己抓住阴影；已经解决了这一次的危机。
想他刚抓住阴影的时候，可是相当的得意。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让他以为自己误闯玄幻世界；从此与他过去的人生一刀两断了。
先是对自称阴影那人的审讯非常不顺利。
这小子跟个神棍一样，长得一副猥琐虚弱宅男状，但是一双眼中偏偏射出似乎要把人刺穿的目光，简直就跟阴风寨老妖一样。
最要命的是他不但不招供自己的罪行（就连绑架钟锦这一条也避而不谈），反而对着胡乐大谈人工智能，世界的未来，人类的未来等等。
胡乐当时就有种感觉，这个阴影认识自己，了解自己，而且可能暗中观察自己很久了。他当时的言论在所有人看来都有点疯言疯语，或者是为了逃避审讯转移话题和注意力，但在胡乐看来，却像是一种对他的游说。
尤其是当他对他说“我会证明给你看……”“你很快就知道它的力量了”这些话的时候，他更感觉有种毛骨悚然。
不过当时胡乐并没有来得及对这些作深入的思考。
即便这人不说，他们也很快查到了他的资料。他本名叫古夏，是本国和m国的混血儿，今年43岁。而目前在国际上引起极大危害的阴影正是他所创立的。
送走做完笔录的钟锦和秦书诚，胡乐又回到局里。他刚一回来，就接到属下递来的资料，说是刚刚得到个匿名举报。
胡乐一开始还没当回事，但是仔细一看就被里面的内容惊呆了。
那上面密密麻麻十分详细的记录了钟锦从中学开始到现在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黑客身份，以及对应这个身份所做的黑客行为。
胡乐几乎没怎么费劲，就将其中一些与他了解的钟锦的习惯对上了。更有一些事他还有印象，比如他带钟锦来网络监察部门的办公室参观，却没想到当时被钟锦种下了木马……胡乐联想到之后发生的一些事，很快便在心里相信了这份材料所描述的内容。
接下来就是他紧急对资料内容进行验证，将其传给秦书诚，却被他得知消息之后，带着钟锦连夜逃走。
“靠，真是有了女人不要兄弟！”胡月愤愤地说。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并不那么生气，也一点都不觉得被背叛和抛弃。他对秦书诚这个兄弟的这种行为没有半点不满，反而很欣慰。
“这情商白痴也终于开窍了。”胡乐心想。
相较于秦书诚在计算机网络技术方面的半路出家，胡乐好歹是科班出身，正经的网络安全专家，对黑客和黑客的行为方式再了解不过，也很习惯。
事实上，他作为一个执法人员，当然对钟锦的很多行为不满，但单纯从技术的角度上，他却很看好她，欣赏她。并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根据他对她的了解，钟锦是阴影的一部分的可能性，非常小。
而正是这种好感和判断，决定了胡乐并没有盲目的抱怨憎恨，反而对现在的情况很淡定。
被暂时停职之后，胡乐就保持着关注事件进展，但并不试图参与任何过程，也没有尝试联系谁去刺探事件的真相。
他原本带点痞气的性格彻底表现出来。这几天的停职就当放假休息了，反正他正好嫌平时工作太忙，连找个女朋友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唉，连秦书诚那个面瘫脸都有老婆了，我的另一半在哪啊？”胡乐仰天哀叹。
网络上，各种新闻报道下面的网友讨论也是胡乐常常浏览的一部分。他很喜欢看支持钟锦和反对她的人对战，也喜欢看那种明显就不靠谱，纯粹瞎编乱造的长篇“分析”，然后对着里面的内容哈哈大笑。
当然，遇到写得好，分析到位，又能凭借现在公布出来的有限的资料判断得比较靠谱的，胡乐也不会吝惜地点个赞什么的。
混乱的一天过去，新的黎明到来。胡乐仍旧在电脑前无聊又颇为积极地做着这些事。
《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小论未来集团ceo钟锦的真实身份曝光》这个帖子昨天晚上他就有看到，在全国最大的网民聚集地，最活跃的板块上。而今天打开网络时，它已经被广泛转载，在各大门户网站的新闻板块上占据了不小的位置。
文章以极为细致又有煽动性的笔法，现实总结了关于钟锦黑客身份曝光事件的各种进展，又结合钟锦的人生经历分析了她的黑客身份在她崛起过程中的作用。尤其文章完全是在认定了钟锦就是阴影，并且直接指出她所有的黑客行动，甚至是表面的社会行动，都是为阴影这个扰乱社会秩序的组织而服务的。
从胡乐的角度来看，文章荒谬之极，许多地方漏洞频出，但却在文法和写作技巧上很巧妙地掩盖过去了。所谓春秋笔法的极致，不过如此。
若不是它所写的内容太过荒唐，并且可能造成极大的社会误解，胡乐几乎要为这个作者叫好了！
不过今天刊登在各大新闻网站的文章相比昨天又长了一些。胡乐一看，原来是作者在文章的后半部分，又加了一段十分耐人询问的分析。
作者在文章中写道：我们不禁要问，钟锦的目的是什么？她从中学开始苦心钻研，可以说是步步为营地建立起来庞大、技术卓越，并且吸收圈养了许多隐形黑客阴影组织，又在明面上创立未来集团，改变着人类的生活方式、娱乐方式，乃至思考方式。按理说，对于一个人来讲，能在如此年轻的时候，成为未来集团这样一个大公司的ceo，并做出如此多令人称赞，甚至是难以想象的成绩，可以说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除此之外，难道她还有其他想要的东西吗？难道统治了现代人赖以生存的互联网命脉的黑白两面，她还不满足吗？
当然不满足。人都是有*的，钟锦也不例外。
无论钟锦这个人如何，她极聪明，在计算机编程领域有超出常人太多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钟锦的天赋太过突出，而这种天才往往在看待社会和普通人的时候，会和我们正常人有一些区别。这些区别的日益累积，有可能造成心理上的变化。据笔者了解，钟锦的一些朋友也透漏出，她似乎是有精神病史的。尤其是在大学之前，钟锦有过休学病假的经历，并且根据其同学老师的回忆，当时她的行为举止十分奇怪。
胡乐皱着眉看到这里，不禁拍着桌子骂了起来：“去他妈的胡扯！这人……”他看了看记者的名字，有些熟悉。“梁……判？”
他忽然想起来，这是一个本城日报和他们网络安全监察部门合作比较多的一个记者。
胡乐蹭的一下挺直身子坐起来。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篇文章很可能是网监属意而成的！
该死！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还是他们掌握了什么新的证据？不，这个可能性不大。
胡乐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根据他之前对局势的了解，情况的掌握，钟锦其他的身份虽然可以基本确定，但是阴影这个身份还处于怀疑状态。
甚至包括他在内，一直跟进事件的调查员和专家都不认同钟锦等于阴影这个判断。
……
胡乐重新坐下来把文章读完。读到最后，他忽然心生一丝疑惑，又有些许诡异的感觉。
文章最后，作者开始肆无忌惮的利用自己的文笔和想象力，描绘出钟锦的心理世界。如果不是联系上下文，又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判断，恐怕大部分人都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梁判先是指出钟锦可能陷入一种属于天才的疯狂之中。她因为自己的能力和思想过于超出这个社会的大多数人，开始有一种自己超然众人的感觉。
梁判并没有否定她的想法，也没有从道德角度去批判。他反而摆出一副很公正的姿态，认为这是这是合理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随后对于钟锦的推断就显得更加理所当然，也更加漫无边际。
胡乐越看越是想笑，可到后来渐渐有点笑不出来了。
他发现，梁判很巧妙地将钟锦在未来集团做的事情做了引申和分析。他指出钟锦一直对人工智能情有独钟，并且也在这上面有很高的造诣。
“如果我们纵观未来集团所有的产品，便会发现，人工智能处处皆是，已经成为贯穿这家公司的始终。而钟锦本人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