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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云珪的脸色五彩缤纷,着实好看的紧。明明哭得梨花带雨的是林黛玉,可得知“真相”后,云珪赫然觉得自己才像个跳梁小丑,枉费说了那么多话,都给别人当唱本的词儿,听着寻乐呵。
“我们走吧。”云涯转身扶起黛玉,考虑到她哭得看不清路,有意放缓了脚步。
云珪不由冷言:“太子不问了?”
“足够了。”云涯回头看他一眼,“孤已经能确定,贾敬跟你,并不是同舟共济。”
云珪顿时变了脸色:“凭什么?”
“因为你一直在试图激怒孤。做了阶下囚,还逞口舌之快,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不怕死,二是,已经确定,根本无人回来相救。”云珪应该不是前者,“其实,白天孤已能确定,现在不过是再次确认。”
白天他心绪繁杂,因此才有了晚上这第二次的“审问”。
现在以渐渐平复了心气,大概是终于“输”了一次,被浇了一瓢泪水,清醒了过来。
“你认为贾敬不会来救你。”云涯摇了摇头,“这样也好,可以专心抓捕你的同党。”
暗军与云珪同党应该还未拧成一股绳,要不然,上次在驿馆,云珪不会推出那么多暗军来喂刀。
不是自己的人,用起来才不心疼。
那就得按不是同党,最多是同谋的来办,贾敬案与云珪案分立,这倒更加简单。
不管云珪作何感想,云涯先送黛玉回去。
出了宫室,夜风清凉,抚在满是泪痕的脸颊上,不由引出一丝丝的痛意。
黛玉不由拿帕子挡着,云涯赶紧去叫轿子,却见一个小太监急急赶来:“太子,皇上宣您!”
“孤知道了。”云涯将黛玉送进软轿,又嘱咐一声,“回去多拿热水敷脸。”
“你放心。”不会裂成花猫脸的,黛玉也赶紧催着,“你也快去吧。”
云涯却先问了一句:“可知父皇为何宣召?”
“定远侯回来了,据说发现了忠顺王世子与贾敬勾结的证据!”
“什么?”
之前种种,包括暗军在内,虽能明显看出云珪与贾敬勾结,却难以寻觅“证据”。
云涯立即赶回东宫,黛玉自然也听清了刚才的话,不由在轿子中默默担忧。
……
御书房里,林睿又将整件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
还是那样,有人送迷信,告知林睿贾敬藏在一个农庄;林睿带人去捉拿,却遭遇混战,混战中农庄爆炸,不见了贾敬踪影。
但是逮住了不少活口,细审之下,得知那个农庄竟是云珪用来关押贾敬的据点,重重包围确保贾敬无法逃脱;云珪正是靠着控制了贾敬,进而不断利用着云翳安插在京城各处的暗军。
“儿臣认为确实如此。”云涯又将今日的试探告知。
云朔点了点头,却盯着手里的东西皱起了眉。
正是林睿发现的,那张书有“龟已入瓮,侄”五个字的奇怪书信。
云涯想了想,道:“上书的‘龟’,儿臣认为指的正是云珪,否则贾敬不会逃脱得如此之巧。”
云朔也认同,可这般看,贾敬不仅逃得巧妙,还想利用云珪做点什么,否则不会写“入瓮”二字。
若想查清贾敬的阴谋,若想抓住那成了精的老道士,大概,还得从那个“侄”字入手。
贾家大概又要被人日夜严密监控。
皇帝陛下依然很纠结:“朕有必要发皇榜……全国通缉贾宝玉么?”
作者有话要说:宝玉:_(:3∠)_
寄言纨绔与膏粱,莫肖此儿躺枪!
第167章 昭天下云珪逆案隐追查借酒浇愁
全国通缉贾宝玉?
算了吧。谁不知道那是皇帝的小舅子;还是个有龙阳之好、敢在亲爹眼前“办事儿”的;丢一次脸就够了,没必要再闹满城的风言风语。
况且,并没有迹象显示,这个诡异的“侄”是与贾敬血缘相关的亲侄,或许只是哪家的“贤侄”——那这范围就广得没边儿了。
因此,云朔便只是派出了侍卫;暗中监视贾家,并搜查贾宝玉的下落。
三更半夜,御书房中依旧灯火通明;因为正在连夜御审。
将抓捕的云珪同党一个个提上来审问;得知云珪不仅勾结西宁王、勾结纪伊真绪、勾结贾敬——这次,文臣大肆争国本;搅得朝堂乌烟瘴气,也有这忠顺王世子的推手在内。
审得如此着急,是因为太子的建议很急,云涯再次进言:“儿臣认为,云珪与贾敬虽然相互勾连,但并非同党。因此,虽然仍在追查贾敬下落,但已经可以将云珪谋逆的事实通告天下,并按律处置相关人等。”
审了近两个时辰,云朔口干,喝了半杯茶才继续问:“你觉得有必要这么急着处理?”
“父皇明鉴,争国本一事贻害不浅,半朝文臣依旧人心惶惶,父皇应早日处理‘罪魁祸首’,安定人心。”
云朔一直跟文臣拧着犟着,甚至“威胁”要开恩科,并非是记恨或报复,而是想缓一缓,钓出幕后之人;今夜,听得审案的证词,结合之前的种种迹象,已经能确认,争国本之后,推波助澜最狠的便是云珪,最早跳腾的几只蚂蚱,不少都受了云珪的哄骗,或是收了一定好处。
已经查出了幕后黑手是云珪,那便可以抓大放小、杀鸡儆猴,给文臣吃颗定心丸了。
可能还有其他人在搅浑水,但水至清则无鱼,而且,君臣不宜长期冷战,否则易被有心之人钻空子——就如云珪撺掇的,这是个收拢人心的好机会;云涯无意挑拨离间,但就怕其他人生出不该的想法。
云朔又喝了半杯茶,问另一个:“定远侯怎么看?”
“臣刚回京,并不清楚此案来龙去脉。”
依旧是家都没回就进了宫,林睿对皇帝与文臣的恩怨情仇只是稍稍听了一耳朵,说实话,他还有些纳闷,怎么会闹到这种程度的?
云朔不由叹气,就知道,问也白问。
想想看,过两天云征便要回京,确实不宜继续这么乱着,弄个烂摊子给死对头看笑话?而且国本之争是肃王离京两日后便掀起来的,能让人说,肃王一离开,皇帝便压不住朝堂?
云朔转向云涯,点头:“就按你所说的吧,云珪与贾敬,分开来办。”
不过该问的还得问清楚,云朔又吩咐:“你将那封密信拿去给云珪看,看能不能审出什么来。”
“儿臣遵旨。”
于是,一天之内,忠顺王世子被“提审”三回,最后一次还是四更天,被从床上拽下来的。
云珪正想打着哈欠问“太子有何贵干”,却被糊了一张纸在脸上,好容易扒下来,对上的竟然是林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云珪陡然皱眉,低头看那五个字、言简意不赅的密信,目光最终停留在那个“龟”字之上,复杂难言。
云涯冷笑道:“在贾敬及暗军心中,世子可与那‘万寿无疆’的畜生别无二致。”
这有些文绉绉了,说得接地气些,就是跟王八没两样。
云珪的脸色愈加晦暗,终于抬头,淡淡问道:“就凭一个‘龟’字,太子就能确认这封信与我有关?”
云涯向林睿点了点头,林睿开口解释:“世子将贾敬囚于江南农庄,布下重兵看守,那些人已经招供。”
——怎么会?云珪惊疑不定,他布在贾敬周围之人慎之又慎,也是借他人之手训练的一批人马,怎可能供出他来?
即使云珪强作镇定,眼中的慌乱依旧没逃过云涯的眼睛。云涯了然,不由嘲讽:“看来,那个农庄早被贾敬逆党渗透。京城到江南路远,世子鞭长莫及,也不奇怪。”
如此,也明白了龟入的是什么“瓮”。就算云涯没有在甄家将云珪逼堵上绝路,待林睿回京,自会带回云珪勾结贾敬的证人,云珪还是会沦为阶下囚——这是贾敬所报“一箭之仇”。
“众叛亲离,还胡乱树敌。”
云涯再次讽刺,清楚看见,云珪眼中越发压抑不住的难堪之色。
围审忠顺王世子的持久战又持续了两天,大概是因为太子殿下终于狠挫了云珪自以为是的傲气,讯问还算顺利,云珪又交代了不少“图谋不轨”。
皇室竟然还藏了这么个狼子野心的,决不可姑息。三日后朝堂之上,云朔将云珪种种罪状公布于世,褫夺世子封号,逐出宗室,并发配皇陵囚禁一生。
云珪余党也受到清算,首当其冲的便是在争国本中“居功至伟”的那些个,杀的杀、贬的贬,又破了一回“不杀言官”的忌讳,却让其他文臣放了心。因为皇帝明显将错处全按在了这帮人身上,至于其他文臣,不轻不重地得了几句训斥,又受了安抚——“之前君臣生嫌,乃是小人作祟,如今真相大白,朕与众卿都觉欣慰。”
倍觉欣慰,恩科不再提起,被“官降三级原职留用”的也终于“因功官复原职”,总之算是一片皆大欢喜,众臣齐道皇上圣明。
甄宝玉头七之日,云涯带着黛玉亲自去甄家吊唁。
甄老爷子老泪纵横,真想带着这把残骨归田,可又清楚地知道,甄家从来都是京城官局中的一环,有权有势时被忌惮,无权无势时也被利用。
根本走不脱、走不得。
云涯临走时,告知老师,父皇已决定要再次启用甄家,时机就在定南疆前后——甄老爷子听着,又看着灵堂内的白幡,苍老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嘲讽之意。
都说人生最得意事乃是“升官发财死老婆”,换到他这处,两次死里逃生,竟都是“否极泰来死孙儿”。
朝臣以为,争国本这破事儿终于告一段落,却不知,皇宫里众人皆震惊愤怒——争国本的源头就是有问题的!
云珪交代,桃林里算计蓝宜茜,是他与何致合谋。云珪本想留着何致将来对付镇国公府,哪知道自己栽得过早,压根没用上这步妙棋。
就算没用上,也掩饰不过何致那不是东西的玩意儿!下流到算计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还敢附和叛贼造反,云朔听云涯汇报时是森森冷笑,他竟不知道,他那毫无血缘关系的外家里头,还有这般出息的人物!
一队侍卫星夜出宫,奉皇命要将寿安伯何致提到皇帝跟前御审,却不成想扑了个空——三日前,何家的女眷便以上香还愿为名,悄悄躲出京城;而何致本人,也在白天乔装离京了。
无旨意下,身为外戚的伯爵不可轻易出京。这已经是明明白白的不臣之心。
若不是怕牵连镇国公府,云朔真想张出皇榜,全国通缉何致这个钦犯。
弄月悄悄么么打探到了消息,赶紧将蓝宜茜接进宫,又特意派人送信去景襄侯府,将萧若繁狠狠骂了一顿:叫你狗拿耗子,拿出事儿来了吧?
萧若繁对信,无奈至极,可公主殿下也没骂错。只得一边自叹识人不清,一边想方设法地去安慰蓝老夫人。
何太后自责不已,想要亲自去宁康宫脱簪待罪。萧氏却一道旨意发过来让她继续“养病”,自己则在考虑怎么处理蓝宜茜那桩已经指下的婚约。
或许,只能让皇上将蓝宜茜收为义女,由皇家出面悔婚,今后也继续由皇家保媒。但现在也不是时机,须得再等等。
再过十几日便是黛玉的及笄礼,蓝老夫人却还在为了孙女儿心急如焚。柔兰公主带着黛玉一道去劝慰了好几回,蓝老夫人苦笑,说镇国公府今年诸事不顺,或许不宜给太子妃上头。
其实,由长公主这个婶母给黛玉上头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柔兰公主考虑到自己没有子嗣,并不是全福之人,而且宫里也想拉近与镇国公府的联络,这才特意请了蓝老夫人。
都是一腔热心,谁知越发的烦杂。
黛玉被蓝老夫人捏着手,心里满是酸涩感,却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