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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总是要的。其中一位,恰恰是林霁风这个正五品司仪的直系下属——当然,这也不是巧合,为了查太子之事,各司仪分部之时,林霁风选的正是西南部。
《黄石公三略》之《上略》言:“夫用兵之要,在崇礼而重禄。礼崇则智士至,禄重则义士轻死。”礼禄,可为官爵财宝,当然也可为“忠言逆耳”。
有人跟着,就有了消息,也有了主意——林霁风笑嘻嘻地叫来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下属,勾肩搭背地“卖消息”:“皇上只让你们去西南查贾姑娘是否是‘真’姑娘,别的事别碰。千万低调些,几年前朝廷把那边的留学生全撵了回去,他们定记恨上咱们鸿胪寺了——谁让是咱们负责接待的呢?这次估计去了要受气,你多担待些。”
对方也不是笨人,脑子转了转,顿时明了,林霁风作为定远侯的侄儿,定是知晓不少朝廷的军事战略,这是在给自己提醒:朝廷三年前就怀疑西南外族跟倭寇勾结,一直防着紧着,可也没必要直接撕破脸——朝廷不想打,只想压着,那鸿胪寺的受点气没啥,只要别多事,别碍事,就不会有罪过。
至于这啥莫名其妙的小姐的案子?查案的是御史,保卫的是郎中,咱就是个翻译!
“官道”上,有了自己人,且暂能稳住;“民道”上,也少不得,林家的药材商队再次远走西南;“贼道”上,也可暗暗部署,黑市上的消息,往往传的最快。
最后,明可能之局。如《太公六韬》之《豹韬》言,此案无论结果如何,林霁风与秦可卿所望,皆为“欲以守则固,以战则胜”。
最可能的结果——根本查不到贾素瑶的真实身份,更何况牵扯上太子?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没那么背。又不是贾家,前世玩一把假凤虚凰,今世干脆拎来了真的落地凤凰。
可若是真的查明贾素瑶实为暹罗亡国公主,且不说甄贾两家如何,贾素瑶的身份定令皇家犯愁——杀了吧,犯不着;不杀吧,暹罗灭国了,往哪儿送?
狡兔三窟,智者多谋。上上选择,先斡旋贾素瑶的生死,如德川真信般避入寺庙是个很好的选择,既避免皇家尴尬,也可保住贾素瑶的性命——《三十六计》之“势必有损,损阴以益阳”,贾素瑶是聪明人,必能接受这个“中庸”的结果。
秦家药铺里,秦可卿睨着林霁风:“若贾素瑶的身份真的曝光,你会求林睿帮她说情?”
林霁风有点替自家小叔抱屈:“虽说我小叔是个武将,可他也不是弑杀之人啊!好端端的杀个女孩子做什么,不如给人家一条生路。”
秦可卿无视他无意为之的一脸可怜相,垂了双眸:“可你想没想过,可当年西南战事牵扯的是肃王云征和太上皇,可能有一些隐秘……你叔叔也不知道。”这才是她最担心的,贾素瑶是个谜,千丝万缠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若真有其他牵扯,以林睿的身份也劝不得。想了想,林霁风扯出一个有些赖皮的笑,眼睛晶亮:“那就只得——以《三十六计》行之,‘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
“你是说……制住贾素瑶?”
“难吗?”林霁风摊手,一副流氓相,“事在人为而已。宫内有你多年在宫奴中经营的关系网,宫外有我那些‘绿林好汉’……好吧,别拿那种眼神看我,就算‘狐朋狗友’好了。里应外合,总有办法不是?”
秦可卿只得无奈道:“你倒是乐观。”
林霁风故作潇洒帝一挥袖子,转身而去:“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去布置了。”
背后却忽传来飘渺的低声,煞是好听:“明明跟你没有关系的……总之,谢谢你。”
“别这么说……”难得这故作坚强的小郡主露出一丝黯然之色,林霁风当然心怀不忍,故意笑道,“光说不做算什么,不如——以身相许?”
“……哐!”半刻后,林家大公子再次被打出药铺,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头上还插了几根扫帚掉下的毛——白瞎了一张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的脸。
“哎,真是……”林霁风看着一身狼狈的自己,好一声长叹。干脆,回了家也不换衣服了,扑到池塘边,抱起那对在池边小憩的云雁,左一只右一只,狠狠一顿搓揉,一边揉还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你说我哪里不好?有钱有势又英俊潇洒,关键是还对她一片痴心可表日月——可她怎么还跟个冰碴子是的,捂不热暖不化,还戳人!”
这对漂亮的云雁在林霁风府上娇生惯养了好些年,身材丰腴羽毛柔软,娇气的不知春秋岁月,更别说北雁南飞了——哪里禁得住给人当成团子搓?
“嘎嘎”叫了几声,宠物不听话了,扇翅膀蹬爪子,直接将林霁风本就歪斜的长袍撕成了长绸子。林霁风“嘶”的一声扔下云雁,再看自己一双爪子——跟被猫抓过了一般,纵横捭阖,好似敌军敌兵纵横,我方应接不暇。
好吃好喝的把你们喂得这么肥,居然还敢抓我!林霁风挤眉毛瞪眼睛,恶狠狠帝磨牙:“白眼狼!不对,白眼雁!”
“哎,这真是……”赶着来报告事情的老洛远远望着,就见东家矢志不渝地跟一对飞禽过不去——这何苦来哉呢?真掉了根毛,心疼的还不是你这一心向棒槌的傻瓜吗?
老洛觉得有必要采取点措施让东家冷静一下,府里的宠物极通人性,一条流线般的鱼尾陡然从水中跃出,鱼鳞晶亮,带出的水花更是飞花碎玉——
“刷!”站在水池边的林霁风被“鱼湖灌顶”,狠狠洗了一把脸。
——府里一对云雁,自是痴心郡主云双雁的林霁风所养;可别忘了湖里还逍遥着两条六尺长的大锦鲤,那是林睿硬塞过来的“扶桑国宝”。
——人倒霉的时候,鱼和鸟都会联手欺负你。
发疯的还在发疯,对着湖指指点点:“你真以为我不敢吃了你?昔者神农尝百草,你信不信我今天就尝尝扶桑的国宝鱼?”
逍遥的还在逍遥,尾巴一甩又是一道完美弧线,直接钻入水下,国鱼高傲,不与凡人计较。
隔岸看戏的终于看不下去了,老洛摇摇头,过来拉住他家东家:“哎,您跟鱼计较什么,再说这东西看着也不能吃啊!”黑底儿还带红花的,谁知道有没有毒啊?
“东家,您冷静冷静,哎——您不是让我打听贾府那边的生意么,有了点消息了。”
“什么?贾家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听到正事,总算不跟鱼较劲了,拢了拢被抓成条条的袖子,林霁风咳嗽一声,故作正经地问着。
——真不是他喜欢窥人*,黛玉这门子亲戚实在是让人恶心,得时时刻刻盯着才行。
“您也知道,贾家盖那园子,是薛家出了最大头,史家和王家也贴了不少。”宁荣二府的生意早已不同往昔,大观园每日耗费极大,靠着吃家底才能养活那一大家子,至于店铺和庄子上的进进出出……可以说,亏着琏二嫂子在外头放了不少印子钱,方能周转的过来。
“大观园”么?林霁风冷笑——宫里的贤妃有名无实,宫外的宁荣二府更可笑,竟然是靠亲戚撑着自家娘娘的面子……这家子,专门坑亲戚么?
“有传言说,薛家之所以做这个冤大头,是因为荣国府许下了亲事。”亲事么,自然是凤凰蛋宝玉和端庄矜持的薛宝钗结亲了。
林霁风眯了眼睛:“可是,上次贤妃‘绑架’我家妹妹的事儿,让薛家看清了,荣国府最想要的还是咱们家的小黛玉。薛家嘴上不说,心底肯定非常不满——等等,我记得薛家那姑娘都过了十五岁了吧?荣国府这时候还得陇望蜀,实在不厚道啊!”
薛家大爷不成器,全家靠个寡妇支撑,得罪不起荣国府——可也不甘心就这么吃哑巴亏。仔细想想,老洛也叹息:“没错,所以这阵子薛家悄悄么么的将不少地产移出了金陵,新开的铺子远离宁荣二府的势力范围,应该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啊。”
林霁风仔细想了想,摸着下巴吩咐:“务必把些事儿都传给黛玉知道——她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这段日子的迎来送往估计不少呢。”
——黛玉养伤已经月余,虽然闭门谢客,史侯爷家的大姑娘已三次送来诗贴,讨教诗文。
——诗贴当然附着拜帖,拜帖用词妥帖,亲密却不逾矩,哪里是史湘云那个大大咧咧的丫头能写出来的?蘅芜君子,芳馨如昔。
作者有话要说:郎中为军官,不是大夫。
势必有损,损阴以益阳。——三十六计之李代桃僵
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龙战于野,其道穷也。——三十六计之擒贼擒王
令:钗黛双粉,云儿也爱!
第41章 云钗弄墨品蘅霞诗稿韵华斗丽接宿敌战书
保龄侯史家姑娘的诗贴;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始终不好。再者,湘云与宝钗的诗才都极为出众;颇有些“口齿噙香”之句。黛玉养伤闲暇;偶尔也回几句“信手拈来”,湘云笑闹“过谦而矜”;幸而有宝钗总跟着赔笑几句“抛砖引玉”。
闺阁少女的诗情画意似水无痕,仿佛心照不宣似的,谁也不曾提起贾府;提起宝玉——手捧着清香的诗稿;想着哥哥传来的关于薛家的消息;再思及上世三人暗地里争芳斗艳的知音之意;通透如黛玉,如何不懂?
完全可以想象;她们私底下传诗卷,湘云嘟着嘴儿闹过几次“二哥哥也想斗诗”,身旁却总有宝姐姐半板着脸儿嗔怪“别给你林姐姐惹麻烦”。
宝姐姐,云妹子……可惜,现在林府与贾府关系微妙,导致她们三人也无法相交。但即使如此,这些溢着少女芬芳的诗稿,也如细流潺潺,抚慰着她再次因宝玉纠缠的心。
“——喂喂,想什么呢?这么好笑?”忽然,伴着不满的娇俏女声,清丽娇嫩的脸颊被人轻轻一下,顿时红红。
黛玉捂着脸儿,哭笑不得地求饶:“公主恕罪,我一时走神了。”
弄月放下手里的白猫,扑上来对着黛玉的咯吱窝,故意笑闹:“好大的胆子啊,在本宫面前竟敢走神,看本宫怎么罚你!”
黛玉被挠得一边笑一边咳嗽,好容易等小公主玩够了助手,如玉的脖颈都染上了胭脂色。
弄月嘟着嘴儿抱起猫咪掐着玩儿:“你啊,还是弱得跟柳条儿似的,风都能吹跑!不玩你了,万一把你玩病了,谁陪本宫去搞那什么无聊的‘韵华斗丽’?”
所谓“韵华斗丽”者,指的是闺阁少女在姹紫嫣红的花园中赏花嬉戏。可花团似锦,人又比花娇,尤其在处处浸淫着名利的京城,斗的从来不是花色何许,而是美人如玉。
京城的韵华斗丽从来都是一场盛会,今年尤其隆重——皇贵太妃懿旨,在京郊花苑,由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弄月公主亲自主持“韵华斗丽”圣典,受邀的不仅是京中闺秀,还有京中许多品级在身的命妇,其中许多都是大家族的当家媳妇。
弄月翻了个小白眼,说实话:“上次弄琴搅合了桃花筵,也搅黄了好多‘心怀不轨’的女人挑媳妇的机会,所以她们盯上了这次赏花会,撺掇着宫里闹这么大——哎,你可记着,别太出挑,要不然被哪家眼毒嘴更毒的婆婆瞧上了,到时候可别哭哦~”
“公主您……”黛玉羞得脸儿更红,索性使起性子,“您再这么埋汰我,我可没胆儿帮您写帖子了,您——另请高明吧!”
弄月眼睛一瞪,捏起猫儿软软的肉垫爪儿“威胁”:“好啊,胆敢跟本宫顶嘴,还想挨挠是不是?”
“不敢不敢,臣女现在就帮您写。”识时务者为俊杰,面对蛮不讲理的小公主,得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