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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嬷嬷一时语塞,细细想着,眼圈儿却又有些湿润感。她也是宫里出来的,在林府荣养,林如海与贾敏皆敬她,林黛玉更是对她非常信任,偌大一个家,除了必须由男人出面的对外采买是林霁风负责,其他几乎全部交给她打理……其实,宫里一遭子,沉沉浮浮都看透了,临老临老,最希望的,不就是有个可靠的地方安生立命,保留着那么一丝儿自尊么?
“嬷嬷怎么了?”黛玉总是异常敏感的。
“没什么,风大,姑娘进屋歇着去吧。”康嬷嬷故意一手打起门帘,顺便拭去了眼边的泪珠,不知是叹还是笑,“姑娘心太善了,那小丫头那么不懂事,姑娘还帮着她遮遮掩掩的……不过,好心有好报,我家姑娘今后一定能顺顺利利的嫁个如意郎君!”
“嬷嬷别取笑我,要不然,我去告诉哥哥!”黛玉被说得脸都红了。
林黛玉本就羞得不行,偏偏屋子里的小丫头听见了康嬷嬷的打趣儿,又一起叽叽喳喳,笑闹不停:“姑娘放心,大爷是个靠谱的人,定会为姑娘谋一门好亲事的!”
“你们这一个个的,都反了啊!”黛玉真被羞得急了,这不,弄月公主殿下的口气都学了来!
黛玉的亲事就这么悠悠然然的飘着,其她人的亲事可没这么顺利,尤其是——在大观园里张灯结彩地过完了十五岁,却又被吊着哄着押着的,薛宝钗。
跟宝玉的亲事,薛姨妈是跟宝钗说明了的,要不然宝钗怎么肯挪进蘅芜苑?可进来之后就没了消息,娶的可以不急,嫁的可等不了几年啊!
雪洞一般的蘅芜苑中,宝钗稳稳妥妥地习字,丫鬟莺儿却气不过,忍不住跺脚:“姑娘,您怎么还坐得住?前儿二夫人又说您跟林姑娘感情不错,让您劝林姑娘有空的时候过来坐坐……这、这也太欺负人了!”
“莺儿,咱们是作客,怎么能非议这边的主子?”宝钗训斥着,带着少有的严肃。
“姑娘,二夫人明摆着想要林姑娘……老太太更别说了,一直就没放下这个心思!”
宝钗轻轻放下笔,细毫与笔架轻轻巧巧的一碰,声音清脆,莺儿顿时不敢再言,可脸上还是一副愤懑之色。
宝钗摇了摇头,放眼芳园:“马车套好了没?等会儿,你跟我一同去保龄侯府。”
——又是去找史姑娘?
虽说不明白为何自家姑娘如此频繁地出入保龄侯府,莺儿还是乖乖地吩咐了院子里的嬷嬷,嬷嬷又去见了旺儿——琏二嫂子的心腹却是一脸的狗腿相:“车马早备好了!二奶奶说了,薛姑娘的车随时都得备着,随时可以出门!”
王熙凤安排得妥妥帖帖,没一会儿,宝钗的马车便稳稳当当地出了门。宝钗扶窗而坐,却丝毫不掀帘,只是沉思:云儿个性散漫,不知道是否按照自己说的,将韵华斗艳之上的事儿原原本本地告诉保龄侯爷?
事实上,这倒用不着宝钗担心。保龄侯史鼐,还有他弟弟忠靖侯史鼎,都极为关注那次韵华斗艳,甚至几次三番地叫来湘云,反复确认着斗诗会的前前后后。
湘云不明所以,一次次地实话实说,给折腾得够呛,幸亏丫鬟翠缕及时传来让人开心的消息:“姑娘,薛姑娘又来了!”
湘云顿时倦意全消,欢天喜地地准备迎人,翠缕也殷勤地上下准备——她们丫鬟不明白大事儿,可是,这薛姑娘绝对是自家小姐命中的贵人!自从薛姑娘出现,自家小姐稳重了许多;最重要的是,侯爷对姑娘和颜悦色了许多,侯夫人虽然还时常阴阳怪气的,可再也没有逼着姑娘日日夜夜地做针线了!
史家书房里,史鼐背手不语,史鼎却按捺不住,火气儿还挺大:“哥,无论是从鸿胪寺的消息看,还是从那次花会林家姑娘的事儿看——这林家可从来跟贾家不是一路的!更别说,林睿现在还在外头呢!贾家那是在蒙咱们啊!”
——薛家掏银子建大观园,是因为薛家败了,要找大树靠着;王家掏钱,是因为王家的女人管着贾家;他史家一门双侯,可没这个必要!他们掏钱,还不是因为贾家信誓旦旦,林姑娘守孝回来,跟外祖母家亲亲密密的,他们趁着这个机会把林家拉过来,四大家族变成“五大家”,共同撑着宫里的元妃娘娘,以后的荣华富贵还跑得了?
结果,元妃娘娘倒是把林姑娘弄回来了,可林家没几日就把人捞回去了,贾家还差点摊个冒犯公主的罪名;再细细问问自家湘云侄女儿,两位侯爷气得发昏——合着你家金贵的凤凰蛋选的准媳妇儿是薛家的,选的是个商女,根本没林家什么事儿!
“早知道这样,咱们趟什么‘甄英莲’的浑水,现在好了,甄家把咱们四家全记恨上了!”贾雨村想告当朝太傅,哪里是贾家那个空壳子能支的起来的?九省都提点王子腾,还有他们兄弟两人,都没少出力。
——告就告吧,可越看越觉得这告的不靠谱,再加上皇上连时限都定死,若是查不出什么,甄太傅摘清了自己,就该反击了。
史鼐也憋屈得很,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尽力弥补:“先走一步看一步罢,实在不行咱们就抽身。”
“可是王子腾那边怎么办?”贾家不足为惧,可是王家……王子腾那官位,是个麻烦。
这点史鼐倒是不担心:“林如海死了没半年,林睿也被调出了京。皇上一直想调他回来,但是以林睿现在的资历,适合的位子,没几个。”几年在外,又是军功加身——现在最适合林睿的,大概就是王子腾屁股下面那把椅子了。
“哎……”兄弟俩心照不宣地叹了一声,史鼐想了想,又道,“等再过半年,卫家那小子从边疆回来,就给湘云定亲——卫家是个不错的助力。”
结亲是个拉人脉的好法子,可惜——史鼎还有有些怨他哥:“湘云小时候还是太放任了,要不然,哪里会不如薛家那个?幸亏最近长进了不少。”
史鼐也有些后悔——薄待了自己侄女儿那么多年,赫然发现,湘云终归还是他们史侯府宗法上的嫡长女,也是在关键时刻最有价值的女孩子。若是湘云从小得到严格教导,那日在韵华斗艳上力压群芳的,可不就变成了他们保龄侯府的闺秀?
作者有话要说:史家:
保龄侯:史鼐(抚养史湘云)
忠靖侯:史鼎
为了给湘云点活路,设定史鼐和史鼎没有跟湘云差不多年纪的女儿~
宝钗不是好欺负的,当然凤姐儿更不是好欺负的——要是黛玉或者宝钗哪一个真嫁了进来,还能有她的管家权?
第44章 破禁忌枕榻情友执念想梁上花子
荣国府连蒙带骗又得陇望蜀的举动使得史家大大不满,保龄侯和忠靖侯两位侯爷思索着:传了两三代;该败的败;该倒的倒;该惹麻烦的一身骚,四大家族里仅剩的唯一拿得出手的王子腾也并不得皇帝的喜欢。朝堂风云诡谲;或许关键时刻;保全自家才是上上之策。
可是;拆伙不是那么容易的,四大家族结盟多年;分享的甜头不是一点半点,两位侯爷也踟蹰着——直到另一件“丑事”的发生,才终于使得史家真正觉得:贾家;真没救了。
之前,为了“威逼利诱”贾家归还宝贝妹妹,林霁风将一个云南学生的名额卖给了贾政。是以,贾宝玉这胭脂堆里混出来的情种得以进入当朝第一学府国子监学习。
国子监里大都是官宦门阀人家的子弟,这些年为朝廷培养了不少人才。国子监比一般私塾管的更为严厉,学生全部住在学校之中,每日的课程之外,还兼有早课晚课,可以说是逼着学生头悬梁锥刺股。
这种苦日子贾宝玉哪里受得了?再加上,老先生讲得皆是一些他所不耻的“世俗经济”,这公子哥儿认真学了没几天,便如在家里私学般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躲在屋里与他新结识的“知己”翻墙而出,踏青玩乐。
可贾宝玉没发现,国子监可不比私学。这里的学监可不惧怕贾家,发现贾宝玉常常逃学后,劝了几次,却发现他根本不当回事,便干脆将这事告到了荣国府。
学监来告状时,正是阳光明媚的午后,贾政正带着一帮“清流”自命不凡地逛园子。国子监真正的清流可从来瞧不起这帮迂腐又做作的小人,眼睛一挑,要笑不笑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对着贾政拱了拱手,然后摸摸胡子,慢条斯理地说,贵府的公子哥儿好几日没上学了,员外郎,您看看,是不是该管管?
贾政当即血涌上头,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撇下一帮“清流”,带着一拨人跟着学监杀回国子监。宝玉屋里照例是空空如也,可是宝玉的小厮茗烟战战兢兢。
贾政恨不得将之生吞活剥一般,一字一顿地告诉茗烟:若不老实交代那逆子去哪儿鬼混了,现在就打死你!
跟着的学监幸灾乐祸看笑话,至于“这是国子监不是你家,可不能随便打人”这话……算了,人父难为啊!看人家老父都气成这模样了,就别火上浇油了。
茗烟抖得跟鹌鹑一般,很快就把自家二爷卖了个一干二净,最精彩的也就来了——贾政带着学监杀到一处戏园子,不顾班主的阻拦,强行破开隐蔽的小房间,入眼的,竟然是一个光溜溜的屁股!
正玩的起劲儿,没想到老父破门而入,贾宝玉当即就魂飞天外,吓得完全说不出话;而叠在他身下那个,则是脸儿红得若滴血,抓着衣服颤抖不停——屋里一片狼藉,一把年纪的学监瞠目结舌,半晌才捂着眼睛,狠狠跳脚:“贾宝玉,秦钟,你们两个孽障在做什么?”
为何是学监先开口?因为,贾政早已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最要命的是,因为贾政与学监是破门而入,气势逼人,怕出乱子的班主并着几个戏子也跟了过来,当然,目睹了这场好戏的还不止他们,后面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闲人!
好一出热闹大戏,围观的大开眼界,吵吵嚷嚷,说什么的都有,甚至盖过了外头咿咿呀呀的吊嗓子——等贾府的小厮们终于反应过来要袒护“家丑”,没用了,台上唱戏的都碎着细尖儿鞋凑过来了!
以往只能在市井的小话本中偷偷摸摸窥得一丝龙阳之好,没成想今个儿竟然能看现成的,若不是怕刺激到人家摇摇欲坠的老爹,这帮子戏迷真恨不得甩几块铜板过去,丁零当啷,打赏则个。
听着周围的嬉闹,贾政火冒三丈,青筋暴露,连脖子都涨成了紫色,嘴唇哆哆嗦嗦半天,牙齿磨得吓人,却始终磨不出一个字来。
贾宝玉半晌才稍微回了一丝魂儿,赶紧挡着秦钟半裸的身子,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老、老爷……我、我……”
“闭嘴!”这声却彻底把贾政惹毛了,狠狠一个巴掌扇过去,贾宝玉顿时被打得脸颊肿了半边,血红血红的,颇为吓人。
打完这巴掌,贾政似是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咚”得一声倒下,贾宝玉被还吓得蹦退了一步,若不是老学监抢先一步接着,贾政说不准要摔出些什么事儿了!
学监现在真是欲哭无泪了,一时想看热闹,结果惹出了大乱子,两个学生衣不遮体、斯文尽丧,一个工部员外郎气得厥倒,还有一帮子看热闹嚼舌头的……哎呦,这叫个什么事啊!
“出什么事了?”忽然,人群后传来冰沁般的声音。
学监认出来人,更加惊愕:“北、北……”北静王居然在这里!
水溶摇摇头,示意不需泄露他的身份,转身看向班主:“没什么可看的,都散了吧。”
水溶这段日子常常来这戏班子,看气度风华皆不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