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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远远地望见魏枫的身影,他的心就没来由地加速跳动,热气直冲脑门,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魏枫和他讲话,只要四目相对,便似小鹿乱撞般不安宁,看对方的眼神温柔得要滴出水来。他没有哪天不想魏枫,无论是简单的一句话,还是匆忙间的惊鸿一瞥,都能让他回味好长时间。林辉都快奔四的人,竟然头一次尝到暗恋的滋味。紧张而甜蜜。让他欲罢不能。
春节前公司组织了一次联谊活动──到农家乐钓鱼聚餐。
林辉往常是不参加这种活动的,这次听说魏枫要去,他不但亲自去还带上儿子林宏伟。
知道董事长携子前来,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挤破了头想在他面前表现,林小公子更是被众星捧月般团团包围。林辉来之前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於是给儿子做了不少准备工作,说是要介绍他认识一位会画画的大哥哥,跟大哥哥玩就给他买好多礼物。林小公子一见到魏枫,马上就缠上他。最开始是为了爸爸许诺的礼物,後面是真喜欢魏枫,要和他玩。
林宏伟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可爱,声音糯糯的,伸长手一个劲嘟囔:“哥哥抱。哥哥抱。”
魏枫笑著把他抱在怀里,他便像只考拉似的挂在魏枫身上不肯下来。魏枫无法,去哪里脖子上都挂著个人型考拉。
林辉知道魏枫喜欢小孩,以前姐姐家的几个皮孩子就只有魏枫哄得住,自家儿子长得可爱,黏人功夫超一流,只要黏上身,他就有借口跟著魏枫了。
果然,魏枫很喜欢林宏伟,不但不嫌他烦,还高兴地陪著他玩,林辉跟前跟後的,他也不介意。
魏枫抱著林宏伟钓鱼,林辉坐在他身边装模作样地拿著鱼竿,眼睛却不时瞟向旁边。魏枫把林宏伟圈在怀里,两只手握著鱼竿,低头不厌其烦地回答林宏伟的各种幼稚问题,说到好笑处,呵呵地开怀大笑。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像被包围在淡淡的金辉中,微低的半边脸带著温柔的神色,淡淡的笑容好像春风下荡漾的涟漪。
林辉看得呆住了。
冷不防魏枫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青年收去脸上的笑意,转过头,淡淡说一句:“鱼上钩了。”
林辉猛然转醒,见鱼竿微微颤动,果然有鱼。他用力提竿,一下没有提动,他站起身使劲拽鱼竿,拽起一条大鱼。
林宏伟从魏枫身上跳下来,兴奋地拍手说:“钓到了。钓到了。”
林辉将鱼取下。谁知这鱼力大体滑,从林辉手上蹦下来,蹦到了魏枫脚前。魏枫去抓也没抓到。就看见两个大人在草地上著条鱼团团转,林小公子在一旁拍手尖叫。好不容易林辉和魏枫四只手终於抓住鱼放进桶里,两人一边喘粗气一边笑。
林辉望著儿子和魏枫灿烂的笑靥,有一瞬间失神。这样和谐欢乐的场面让他感动,心里满满的柔情似要溢出来一般,这是他很多年没有尝过的滋味。
他不禁低低地叫了一声:“小枫。”
魏枫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林辉轻轻叹息说:“你不要躲著我。”见魏枫不答话,他又近乎恳求地说:“我们不能做朋友吗?”
魏枫唇角一勾,露出一点笑意问:“你要我怎麽做呢?”
林辉想了想回答:“至少可以坐在一起聊聊天。”
魏枫好笑地说:“好啊。林总想聊什麽?”
林辉见他不是很认真的样子,有些苦涩地说:“你不要叫我林总,还是叫哥听著舒服。”
魏枫垂下眼帘淡淡地说:“叫什麽不是一样。朋友之间不必在乎这些吧?”
林辉被他问得噎住,想一想魏枫的态度松动了,也不要太拘泥於形式,免得又把他吓跑。於是他转换话题问:“你在国外吃了很多苦吧?”
魏枫平静地回答:“开始的时候挺辛苦,不过学了很多东西。”
他说得云淡风清,可是林辉想象得出他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求生存,不知道有多辛苦。然而他并没有被生活磨砺得失去光彩,反倒显露出一种自信坚韧的风姿,那种他独有的清澈纯净因为生活的锤炼越加光芒四射。
林辉感叹:“你长大了。”
魏枫淡然一笑:“人总要长大。”
落架凤凰41…42
户外活动的一整天,林辉和魏枫都相处得很好。或许是答应了做朋友的缘故,魏枫开始与林辉平静地交谈,先前的冷淡消减了一些。
晚上回家的时候,因为林宏伟缠著魏枫,林辉顺理成章地提出开车送他。他没有拒绝。
魏枫抱著睡著的林宏伟坐在後座上,林辉从後视镜里看他,发现他也正注视著自己。林辉讪讪地笑。魏枫唇边也浮上一丝笑意。
“小伟,很可爱。不像你。”魏枫先开口。
“你什麽意思?”
“意思是……你不可爱。”
“你这话有语病。我都多大年纪的人,能用可爱形容吗?”
…… ……
两人这麽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竟有些过去在一起的感觉。
大概是察觉到这一点,魏枫突然停住,将车窗摇下来一点儿,转过头去吹风。不再说话。
林辉从後视镜里看著他隐在阴影中的脸部线条,那种失神著迷的感觉又涌上心间。
当初为什麽会让他走?为什麽不把他永远留在怀中?
车在公寓前停住。林辉飞快走下车替他开门,在他推开车门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将手覆在他的手上。魏枫不著痕迹地将手抽出来,礼貌地点头告别。
望著他远去的背影,林辉将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这次活动後,林辉开始蠢蠢欲动,总觉得应该抓住机会做点事拉进彼此的关系。然而,林辉承认他被魏枫开始时的冷淡拒绝震慑到了,生怕自己一冲动便破坏刚刚改变的关系。於是他在迟疑犹豫中纠结,始终拿不定主意。
春节前夕应酬特别多。林辉能推尽量推,但是也有推不掉的,比如给市里的领导拜年,这顿饭是无论如何要吃的。无酒不成席,饭桌上自然要推杯换盏,一来二去的,林辉就喝得有点多。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林辉趁著酒劲儿决定去找魏枫拉近关系。饭局一结束,他便打车去到魏枫的住处,气都不带喘地敲响了魏枫的门。
敲了半天,魏枫才来开门。
看见林辉时,他吃了一惊:“林总,你怎麽来了?”
林辉二话不说,瞅著门缝就钻。魏枫还没反应过来,林辉已经挤到门里。魏枫有些生气,使劲抵住门不让他进。
林辉被他夹在门缝中间,恳求道:“小枫,你让我进去。我有话和你说。”
魏枫不客气地说:“有话明天说。”
两人正推搡著,忽然有人在屋内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戴维,出了什麽事?”
林辉循声望去,见客厅里站著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面色不善地盯著自己。
魏枫面色阴沈地回答:“这位是地产公司的林总。”一边说,一边松了撑门的手。
年轻人走到魏枫身边,用手搂住他的肩膀,狐疑地打量林辉。
年轻人身上那种强烈的压迫感让林辉本能地站直身体,换上礼貌友好的表情,说:“我忘记史蒂夫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史蒂夫是夜猫子,我们经常一起喝酒……今天我喝得不过瘾,还想著过来找他再喝几杯。对不起,打扰你们了。”这谎话编得拙劣,但是林辉神色自然,又满身酒气,年轻人似乎信了几分,先前的戒备松懈了一些。
他点点头,礼貌地说:“既然林总来了,进来喝杯水,醒醒酒再走。”
林辉望著魏枫,假惺惺地客套说:“这怎麽好意思?”
魏枫皱著眉头,无奈地说:“林总别客气,进来坐一会儿。”然後打开门让林辉进屋。
林辉走进屋坐到沙发上,年轻人坐到他对面。魏枫递给林辉一杯水,然後挨著年轻人坐下。年轻人顺势将手搭在魏枫肩膀上。这麽亲昵的动作,林辉就是个傻子也看出他们关系不一般。
他喝口水,清了清喉咙问:“你是戴维的朋友?”
年轻人点点头回答:“我们在加拿大认识的,特地过来陪他过春节……你知道戴维在这里没有亲人。”他将“亲人”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像是在强调什麽。
林辉心中一片苦涩,感觉连喉咙口腔都带著苦味
他干笑著说:“你们感情真好。”
年轻人微笑著说:“当然。”说完侧头望著魏枫,眼中尽是温柔宠溺,魏枫对上他的目光,微微笑了笑,像是在印证他的话。
看著他们默契亲密的样子,林辉觉得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沈,同时一股寒气从脚下直冲脑门,身体瞬间失去温度。他几乎拿不稳杯子,要用腿夹住才能不露怯。
林辉注视著对面的魏枫。青年双手抱在胸前,眼睫微垂,黑色的鸦羽遮挡了所有的情绪,面对林辉探究的目光,只是淡淡的,没有一丝波动。
林辉注意到魏枫白皙的脖颈上有个淡红的吻痕。联系到刚才半天才来开门,以及他凌乱的衣衫头发,林辉猜想他们可能正在亲热。再看看紧挨著他的年轻人,英俊儒雅,和他十分般配。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和谐得刺眼。
林辉的脑中出现魏枫躺在别人怀里的样子。那般宛娈魅惑的风情却被别人采撷而去。而自己只能站在他的生活之外,眼睁睁看著这一切发生。
他有什麽资格要求青年?在魏枫眼中自己不过是个旧相识。连朋友的资格都要小心恳求。
那个吻痕犹如一把尖刀狠狠在林辉的心上戳刺翻搅。结痂的伤口被揭开,其实早就腐朽溃烂,面目模糊。
林辉觉得眼中酸涩,眼眸中浮上一层薄膜,模模糊糊的。他咬牙忍住。他不允许他表现出痛苦──已经卑微到尘埃里了,至少要保持一点尊严。
他颤颤巍巍地喝完水,然後站起身,挤出一脸笑容说:“谢谢两位,今天就不打扰了,改天有机会再聚。”
他主动握住年轻人的手,热情地说:“欢迎你到我们公司来参观,看看戴维的工作环境。”
年轻人微笑著说:“有机会一定来。”
林辉又对魏枫点点头说:“戴维,不好意思,打扰你和你朋友休息了。”
魏枫微蹙眉头,不知在想什麽,只对林辉说了一声:“小心。”
林辉将背挺得笔直,若无其事地往门外走,刚走两步脚下一个踉跄。魏枫想扶他,他摆手不让,嘴上念叨著:“我没事……我没事……”
林辉几乎是逃出公寓的。
到了公寓外面,他俯下身狂吐,直吐得喉咙鼻腔火辣辣地疼出眼泪,才停下来。他掏出手帕擦去嘴边的污渍,慢慢直起身体,抬头看魏枫住的房间。
房间里的灯全关了。一片黑暗。
从魏枫家回来後,林辉一夜无眠,在床上像烙饼似的,每每想到两人和谐亲密的样子,林辉心里就像被虫子啃噬一般。他的温柔本应该是属於自己的,现在却倾注到另一个人身上。
曾经那麽爱自己的小枫,怎麽可能爱上别人?他不甘心!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也是合该遇上,林辉的车刚到公司门口,便见到魏枫和那个年轻人亲亲热热地从对面的肯德基出来,林辉差点没当场吐血。看来年轻人是接受了他的建议,来参观魏枫的工作环境。
当然,林辉心里再难受也不会失态。他若无其事地下了车,与两人擦身时很有风度地向他们打了招呼,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