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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青说完,有些歉然道:“抱歉,我这计划与你来说有一定危险,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危机,如果有困难,我们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
“不,没有比这更好的计划了!只要我小心一点,他们不会怀疑到我头上的。”丁宁目光灼灼,连连摇头道。
“嗯,那你一定要小心。”秦青依然不放心地叮嘱道。
“我会的!”
由于丁宁算是绝心派给秦青,照顾她顺道陪她解闷的,所以丁宁要见到秦青很容易,她便即时向秦青汇报着进展。
听从秦青的吩咐,丁宁先去找了绝天,将秦青写的一封信转交给了他。信中,秦青说明了她为了朋友才不得已那样对绝天,希望他能谅解,理解她当时被绝心逼迫的苦衷,也希望他不要轻举妄动,能配合自己将绝心扳倒。
因为收到秦青这封信,郁闷了好久的绝天只觉雨过天晴豁然开朗,他有些不舍地在丁宁的监督下烧了这封信,口头上给予了答复——他相信秦青,有什么事尽管告诉他,他会配合的。
秦青自认还算了解绝天,所以绝天的这一步计划她没有太担心。但接下来的,却有一定危险性。
秦青希望能将雄霸拉到明面上来,那么势必得有个劲敌能与雄霸实力相当。同样想染指天下的绝无神是个很好的选择。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大儿子竟然早已效忠了他人,还串通外人来对付自己,他面子受损,肯定不会放过雄霸。一旦他和雄霸斗起来了,不管是一方被斗垮,还是两败俱伤,对整个武林都是有利的。退一步,就算绝无神忍下了这个口气,他至少也不会放过绝心。绝心被扳倒了,她也就自由了。赶快回五毒教窝起来,是她现在最渴望的事。
而要让绝心暴露,则需要证据。据丁宁所说,绝心很谨慎,每次看完雄霸传来的信件,总是立刻烧毁,所以要证据,只能再造。
秦青想出的办法,就是让丁宁先回雄霸身边,向他报告绝心最近似乎有些异动,最好让雄霸立刻写信给绝心试探。绝心为了证明自己的忠心,肯定立刻会回信。而这时,绝天就该派上用场了——他要将信鸽截下来,将信件给绝无神看。如此一来,绝心百口莫辩。
但其中也不乏凶险。比如说丁宁的回归引起了雄霸的怀疑,那么她就危险了;又或者说,绝天没能拦下信鸽,那她所做的谋划就没有意义了。
其中的不可测因素太多,秦青心底总有些担心。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时候她只能赌一把。
最近这段时间,无神绝宫抓捕全武林的武功高手的事,已经惹起了整个武林的怀疑,但没有人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在搞不清楚无神绝宫的实力有多强之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相比较于天下事,秦青此刻最关注的还是能不能打倒绝心,所以她也没有多问丁宁,而是让她尽快去无尘居找雄霸。
两天后的傍晚,丁宁从无尘居回到无神绝宫,她离开之前就去找绝天告诉他近几日紧盯绝心,所以回来后她就直接去找了秦青。
“关于绝心的异状我已经告诉雄霸,但雄霸老奸巨猾,当时什么都没说。怕他怀疑,我立刻就回来了。”丁宁道。
“别急,他会写信来试探的。”秦青拍拍一脸焦躁的丁宁,安慰道。其实她也不能确定,自己手心都是一手的汗水,但她得给丁宁一些信心。
果然,丁宁脸上的不安稍稍缓解。
两人正相似而笑,冷不防门口飞进来个黑影,朝背对着门口的丁宁一剑刺去。
秦青正对着门口,见状脸色一变,伸手去拉丁宁,惊声叫道:“小心,丁宁!”
那对着丁宁脖子的剑随着秦青的惊呼声偏了分毫,几乎擦着她的发而过。秦青也已紧紧抓住丁宁的手,两人双双后退。
差点杀死丁宁的是个黑衣人,当秦青和丁宁双双戒备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忽然拉下了蒙面巾,对秦青道:“秦青,我来救你了。”
秦青双眼微微瞪大,竟然是断浪?他的伤这就好了,能夜闯无神绝宫了?
秦青不想让他知道刚才那一瞬间她对他的关心,生生将疑问吞回了喉咙口。
“我不需要你来救,你走吧。”秦青反而拉着丁宁后退了两步,摇着头脸上一片疏离。如果说在遇到丁宁之前,断浪来救她,或许她还要考虑要不要跟他走,但现在,她有了扳倒绝心的计划,是怎么都不会听断浪的了。
断浪可以忍受秦青看自己时的怨恨目光,却不能接受她此刻的冷淡疏离。每当她好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冷待他,他就迫切地想做些什么,好打破她脸上的那层可恶面具。
他飞快地靠近秦青,将丁宁与她紧握的手甩开,手掌心抵着她的后颈,将她拉近自己,让她清晰地看到他脸上隐隐闪现的戾气,“我费尽心机才混了进来,你休想让我空手而回!”
秦青一窒,随即想也没想就抬起空着的手往断浪脸上扇去,“又不是我让你来的!”
断浪脸色微变,牢牢抓住秦青的手腕,逼近她的脸冷声道:“我以为你是被绝心胁迫才不得已伤我,却没有想到你在无神绝宫过得如此滋润。你是为了绝心,还是绝天?”
怕绝心对秦青不利,断浪的伤还没好利索就迫不及待地赶来了无神绝宫,又费尽千辛万苦摸进无神绝宫,找到了秦青被关押之处。没想到她不但过得好好的,甚至还对着无神绝宫的侍女笑,甚至关心着那侍女的安全。他知道过去是他不对,他甘愿放低身段祈求秦青的原谅,却绝不能接受她的心里住进别的男人。
不论那男人是谁,他都要杀了他!
秦青怔了怔,目光与断浪那阴沉的眼神相对,又飞快地垂下了视线,讽刺地笑了一声,“那与你何干?”
断浪一字一顿恶狠狠地说:“我会杀了他!”
秦青愕然。如果说从前追逐断浪让她耗费了心神,那么现在,他的步步紧逼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决心已定,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回头的。她知道对断浪来说,只有权势才是最重要的,那一天那样的痛,她不想再尝一次了。
“你要杀谁就杀,跟我说什么?”秦青撇开视线,面上是毫不在意的模样。
断浪恨她这事不关己的模样,他一指一旁不明所以的丁宁,冷声道:“那我就杀了她!”
“你!”秦青惊的转过视线,死死地瞪着他。
他的眼里有一丝得意。
秦青恨恨地瞪着他。
“你可以怨我恨我,绝不要无视我。你的朋友那么多,我总有办法让你听我说话。”断浪哼道。之前他一味地对她好,她却将她的心门关闭,不论他怎样哄她,都不愿打开一道缝让他进去。他有足够的耐心慢慢让她回心转意,但他怕他还没有成功,她就转投别人的怀抱,他绝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
秦青目光微闪,望着断浪的眼神渐渐变冷。
“除了会用我的朋友威胁我,你还会什么?”她木然地说着话,嘴角的些许弧度带着丝泛着凉的讽意。谁都不喜欢被人威胁,绝心用丑丑威胁她,她对绝心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断浪用丁宁和她的其他朋友来威胁她,她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他。
断浪眉头微皱,秦青的眼神看得他心中微窒,他当然知道秦青不喜欢被人威胁,但除此之外,他没有办法让她就范。他总要先将她留在身边,才能再次打动她。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只要你跟我回去,你的朋友都不会有事。”
“死、也、不、要!”
深藏心底的骨气被激了出来,秦青一字一顿坚决地说。
她忽然拔下头上的发簪,往断浪双眼狠狠刺去。似没料到秦青会这样做,断浪怔了怔,才伸手去抓秦青的手腕。但几乎同时,他感到脚背一阵剧痛,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秦青立刻趁此机会后退到丁宁身旁。她早知一个小小的发簪根本伤不了断浪,不过用来吸引他的注意力,脚上动作才是她真正的攻击。
发簪并没有被放下,尖利的金属顶在她的脖子上,秦青平静无波地望着断浪道:“你能带走的只有我的尸体!”
“秦青!”丁宁又惊又惧地望着秦青。
断浪神色微变,却不惧,“你若死了,我要所有你在乎的人陪葬!”
秦青冷然一笑,“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我不信神佛,我只信一旦死去万事皆空,既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了,那其他人的生死,又与我何干?”
她的神情泛着冷意,决绝无情,就好像她说得都是真心话。但秦青自己清楚,其实她在乎的,如果不是在乎,或许之前还在天下会的时候,她会一念之差了结自己。假如活着很痛苦,那么死亡大约会是最好的解脱。而只要不被迫与断浪在一起,她就不会轻生。
身侧的拳头紧握,断浪神情微变,眼神中透出蚀骨的寒意,“你真的宁愿死,也不愿原谅我?”
“是!”秦青回答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好……好一个绝情的女人!”断浪直勾勾地盯着秦青,忽然嗤的一声笑了。
秦青紧抿着唇,不言不语。之前,她被五毒教藏着,想躲过断浪,却被他发现了。她想逃离,却被他死死抓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远远逃开。她与他讲道理,她哭着恳求他放过她,但任何方法都没用。他好像定了决心,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那么,她只好做一个他口中绝情的女人。什么都不在乎了,他还能用什么威胁她?
断浪勾唇嗤笑着,返身走到门口,却忽然回头望着秦青,眼神中炙热和凉意交织着,“你以为我会这样放弃了?做梦!”
在秦青惊愕的视线中,断浪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中。门口不远处,原本看守着秦青的守卫们,零零散散地躺着,不知生死。
秦青好像打了一场大仗,颓然地扶着墙壁,在丁宁的搀扶下斜靠到了床上。她真的以为她已经让断浪彻底放弃了,可她还是失败了。
“秦青,你没事吧?”目睹了全过程的丁宁虽然并不知道两人间如此纠缠的前因后果,却也看出秦青心中的烦恼痛苦,不禁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谢谢你。”秦青连忙回神,深吸了口气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出脑海,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知道秦青不愿多谈,丁宁也善解人意地顺着她的意思道:“刚才我们说到雄霸会不会来信试探绝心。”
秦青点点头,“丁宁,这段时间,我们就不要轻举妄动。就算这次不能成功,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下次一定还有机会的。”她就怕丁宁一时冲动,做出些不能挽回的事。那她还怎么有脸去面对孔慈?
丁宁笑道:“我懂得的。我还没有见到我的姐姐,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两人又说了些话,绝心得知这边的动静匆匆忙忙赶了过来,见秦青还在没丢,才松了口气。只是,对于门口的侍卫都死了,而秦青却没有被此刻杀掉或者带走的事,他有些疑惑。
秦青实话实说,“来的人是断浪。我以死相逼,他才没带我走。”
绝心诧异挑眉,“看来断浪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秦青姑娘却对他的深情厚谊无动于衷啊。”
“假如你知道他曾经是怎么对我的,你就不会这么说了。”秦青哼了一声,没再理他。
绝心看了丁宁一眼。丁宁皱着眉摇头,做出她也不知道的模样。绝心站了会儿,见秦青兀自靠坐在床上闭目假寐,终于放弃从她这儿得到真相,转身吩咐跟着自己的下属再度安排人手守在秦青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