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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一会,她便有些意兴阑珊地把那骰子盖着盖子,放在身前,用一只手微微压着。
她不启,看向沈少。
那沈少似真对她有意思,她望过来,他便笑得一脸春风拂碧水,倒是让场面那突然而来的沉谧明朗柔和许多。他让骰侍为他重新拿一幅赌具来,很快,他也顺摇了起来,那手法娴熟与技艺高超,倒是比之前更好地发挥着,众人大饱眼福,声声叫好。
待到陈候,现场的女人不管老少,只扯着嗓子大声尖叫,活要把这房顶给叫掀了不是。
陈候便在这喧闹声中,拿起赌具,众人目光不由都聚焦他身上……就等看他这般风姿绰约的玉人,摇出一幅景瑟如画来,不敢眨眼地,就怕错过某个,惊鸿一幕。
但他只寻常手法拿起,那起势倒是与那女子相似……慢慢,慢慢,慢慢地摇……时间在他那一声声‘簌簌簌簌……’声都不由慢了起来。
有人差点要被他摇睡着了地打了个盹!直到突然一声似竹裂‘噶!’的声音,他的手势终于变化丰富了起来。起落之间,力劲而优美弧线划落,那专注而似变化神情的温雅闲目,让一干女子又尖叫连连!他摇得极为有节奏,时而慢转快,时而急入徐,潺潺如溪流,浩荡似洪流,高悬又如苍松,低沉恰步深谷……许多人都忘记他是在摇骰子,竟生觉得好似他在弹奏一首高难度而高雅的琴曲!
直到落定,他微吁了口气,将手按在那杯盏上。
待众人还未从他那奇妙的‘骰音’中回醒过来,沈寅拍手笑道:“倒是一首‘好曲’。”
沈寅原本从未想过拿这个做赌注,可是他看向霁柯,又看到陈玉。他还是从胸口衣襟里,掏出一本素锦段书展开来。
众人不知他何意,直到他道:“最后一局,我的赌注——《长生书》。”
她心中咯噔一下,抬头看向他。
陈玉眼中也一闪而逝过什么,看向桌上那本不可能出现的‘长生书‘。
“长生书?长生书……是什么啊?”
“不知道啊。”
“这个比帝王壁还值钱吗?” “就这书什么来历?” 楼上楼下,看客议论纷纷。
周裕激动地不由一把推开腿上的美人,猛地站起来:他在做什么?为何把这本书在这种场合抛出来!沈寅,你疯了不是!周裕的目光开始向四周警觉地打探起来,似在寻找什么。
陈玉看向那本长生书……眸一寸寸闪烁或明或暗的玉泽:这书……怎会在他手上?当年她不是亲手在他眼前烧了!她的诺言……“陈玉,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的,长生。”难道又是一个谎言……陈玉的手掌蜷曲,微微用力,却最终未握起……霁柯啊霁柯,你对于我,到底什么事真,什么,又是假呢。
陈玉从袖中掏出一颗渐变翡绿漂亮不得了的珠子,放在桌上,淡道:西海的沧海月明珠,再加注长安百里亭的‘云庄’。
“玉哥!”柳络惊,价值连城的沧海月明珠就算了!为何他还要赔上他这些年一手建造爱护有加的‘云庄’!那分明不久都是她的!
众人哗然!
喧闹中,她的眼神动了动,缓缓地抬起。
她看到,他终于看她了,突然,脑海里闪现一些破碎画面……雷电的雨夜,满是血的寒剑,梨花在晨光中醉了般,落得徐徐,一寸红衣……
她的手微微地紧了紧那杯盏,因为赌注越来越大了,众人瞟向她,倒有些期待她的赌注是什么。
而她缓缓地闭上眸子,也在想同样的问题……那个‘沈少’用一本这里面潜伏的几大高手都不淡定,蠢蠢欲动的长生书做赌注。而这个行为突兀的‘红衣’的陈候,用一枚价值不菲的珠子和长安百里外的庄子为注,原因好似,都是为她。
她有什么能做赌注,身无分文,失去记忆,空乏的一身,与空乏的灵魂……她用什么跟他们赌……而自己,站在这里,又为何要像个耍戏的猴子一样,陪他们赌这场众人当戏看得闹剧呢。
‘对了,是因为小桃子呢……’
霁柯唇微微地翘起她那透着性感和原则的唇角,大家看不明白,又觉得……那笑意,带着些不怀好意的鬼魅。
她微微起唇,众人凝神听她赌注的时候,只听一声“崩!”的声音,巨大的爆破和浓烟升起!大厅顿时乱开来!
“好辣好辣!我的眼睛好辣……” “好辣,咳咳……”
“啊,不要踩我!”
“霁柯!”
在烟雾消弭之中,沈寅跑到她那去,发现她不见了!
周裕那头的人又喊一声:“沈少,见鬼了!那小鬼不见了!”
沈寅用衣袖捂着口鼻,郁闷地撑开骨扇,扇着那又辣又呛死人的浓烟,口中叨念:“霁柯,你这个女人……别让我抓到你,不然我一定送你一筐洋葱在我面前剥干净!”
陈玉,不知何时走过来,他有些像是被人抽去力气般,目光带着几寸别人看不清的忧郁。他伸手犹豫了下,终是翻开了那赌盘。
他与瞥过来的沈寅,心中都惊了下,缘于那里面六袂麒麟血骰,被她方才那随便无力地摇了几下,已变成了一堆细白的粉末……若不是天下顶级中顶级的内功高手,绝不会做到此种程度。而她,在以前,从未表现出这般高深的内功!
*
梨花村,夜,白色的梨花如烟雪下满山谷。
“娘,娘……我们回来了!”小桃子一回来便牵着她高兴地回村了,还好他把钱背着,以后他就可以带阿娘、阿爹还有红绳妹妹去城里过好日子了!当然,还有姐姐!
小桃子从未如此这般高兴过,笑得一路就没停过,直到……他与姐姐站在那被屠杀尽,满是血和死尸的庄子前……他的手从她的手心抖落下,朝后踉跄跌倒的满是恐惧的瑟瑟。
而她,眸中瞳孔,狠狠地收缩放紧。
“娘!”凄厉的哭喊声,小桃子猛地冲进去,他把包袱扔了,疯了地朝家跑去。
梨花印雪地飘着,在她冷艳如骨拔刺的清瘦周身,落得,有些暗涌的凄厉冷艳。
作者有话要说:
☆、要照顾她
在血梨蔓延的恐怖血色中,她闻到了一股,很强烈、而汹涌的杀气。
风起,迅疾而凛冽的风将她发丝吹开。她微微转头,眼神中,布满与平日那淡静不同的,赤裸杀意。
一枚枚梨花席卷起,此时变成了一枚枚利害的暗器,在她周身凝聚高低成排。
那群手拿寒刀杀过来的黑衣人在还未靠近她之际,便被一枚玫坚硬锋利如刀片的梨花,刺得满身血淋,前仆后继地倒下!
她很久没有如此的嗜血,感觉体内,有什么要冲出来。
这半年虽然她一直压制着,可是看到这片原本祥和宁静与世无争的村子,被这群来历不明的人渣给屠尽了,所有的理智与原则,全倾崩塌。
‘杀了他们。‘——一句话,突然窜进她脑海,久违的熟悉而瑟寒。
她,要杀了他们,一个都不剩地,让他们惨死百倍、千倍。
黑衣人越来越多,黑压压的一大片一大片,近似有百来人朝她围攻而来。
她眼神坚定着一股地狱烈煞般浓烈杀气,凝聚手中内力,将一把刀从地上吸起。她的步伐走得不急不迫,像是在走一条寻常的路,不快,不慢,好似只是在奔赴一场寻常的行程。
而当她到达旅途的目的地时,她举起手中锋刀,起落利落,血流喷注,毫不犹豫地像这片片人淋砍去。
‘是一场恐怖到即使国与国战争,都无法形容的震撼屠杀。’当沈寅与周裕赶到时,即使二人常年游历,见多识广,看着那血流成河堆叠在一起分尸的尸体,也不由不寒而栗地站在原地,再也拔不动腿脚地震颤双目。
周裕道句:“她……真,可怕。“
*
荒野的风,呼啸地吹着。
小桃子满脸是泪地颤抖着身子,抽泣中小手紧紧地拉着一身布衣,全身都是血的她。
山下,火把燎原而起,不知何时,竟来了官府与皇兵。一切巧合的,好像事先计划好的模样。
小桃子跌倒了,终于。
她也停下了脚步。
月在荒草之间埋没的隐隐烁烁,血从她纤细的指尖,滴落到那枯黄蔓延的长草之间,滴答……滴答……
她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才意识醒来,她杀了很多人……看着自己的手心,她竟发现,她无法控制她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在某种时刻。
“抓住她,她在那!杀人魔,抓住那个杀人魔!这个女魔头屠杀了整个梨村,我们要替天行道,抓住她!”
从远处发出来的讨伐与脚步,逐步逼近!
小桃子吓的站起来,虽然他目睹了方才一幕的可怕,还是坚定地抓住她的手:“姐姐,姐姐……”担忧焦急地叫着。
她看向小桃子。
小桃子:“我们快走,快走。”
她的手抬起,要伸向小桃子头抚慰时,从指间滑落的一滴血,从这孩子的头上,滑开到他的脸上,劈开的狰狞。
瞳孔几分收缩,她的手颤了颤,骤然方收起来。
“她在那!快抓住她!”
“姐姐,姐姐,我们快走……呜呜,我们快走……”小桃子开始拖她。星火燎原,风吹着她一头青丝微凌的发,有些沧浪天涯,又在月色中凝血的清娆。有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遗世间而孑孑独立。
她看着小桃子,终又伸出的手,点住他的穴道。
小桃子微张着口,睁大眼睛,流着泪,难以动弹与说话地惊讶看她。
她的手放在他肩上,将那副小身躯,一点点按下,直到他淹没在那疯长的枯黄长草间。
“你在这里,等我。”她语气淡淡,许是夜风的缘故,嗓音温柔如月,清丽恰风摇曳枝蔓,留下这句。
起身,她越过那荒草,依旧不慌不忙的步伐,镇定,而决绝地,向那泛红明亮的地方步步走去。
小桃子以为她又要杀人,或他们要杀了她,忍不住泪崩腾泪水,绝提……
她离那帮讨伐他的人群越来越近时,一只手从后拦住她的腰身一紧,她毫无力道地,跌入一个温热而结实的胸膛。
“你想送死!?不经过我的同意,你敢死看看!”
淡淡的龙延香,有些暴跳的咒骂,却清和压抑着某些难以参透的情感……她抬头,纤长俊雅的颜,一双凤目直直燎烧着怒火,像要把她给怨化。
‘是他啊,沈家的少爷,那个叫,沈寅的纨绔子弟……‘
一阵倦意袭来,她闭眼,终抵不住疲惫,睡倒在他怀中。
“霁柯,霁柯……”
“你……睡了!?”
*
沈府。
张灯玉红印,高门叠重重,老太君在大厅外头来回翘望着,口中叨念:“这臭小子又跑去哪混了,成日不归家成日不归家!我一定要给他找个媳妇,我一定要找个孙媳妇给他生一大帮臭小子!让他体会体会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操心!”
“太君息怒,您先用饭吧,我去门外守着等少爷回来。”管家劝着。
太君身边的老麽也道:“是啊是啊,这少爷年纪也不小了,自是有分有寸的!太君先用饭吧……”
老太君一声叹息,“哎……真是愁死我这把老骨头了,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管家与老麽相互看一眼,管家正欲走,外面传来一声声兴奋的传报。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老太君拐杖一跺:“这混小子今日看我不把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