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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闹市中藏青乌瓦延伸的深巷里,开始下起‘哒哒哒……’地下起淅沥小雨。
范小青动用了全城的巡衙,却没料到霁柯换了三次马车,曲折了八次线路,东绕西绕把他们一次次甩掉。
待她站到自己私宅前,沈寅不由对霁柯侧目,没想到她对长安城如此熟悉,熟悉到小青出动那么多卫查,她都能够躲过要害。还有自己的宅子。
再见这两扇朱红色的大门,门把上面嵌刻两只铜银锈的狮子,有些斑驳,好像……很久没有人在里面住了。沈寅打量了这宅子一会,指着这座破旧青瓦宅,:“这是你夫君送你的宅子?”姓陈的看来真是如外传言,待她不好,陈候的夫人,私宅竟如此寒碜。
霁柯:“不是。”
“哦,难道是你自家的宅邸?”
“不关你事。”
霁柯没回答,叩响了门。
沈寅见不得别人无视他的问话,扇子挥着她眼前:“你这人怎如此没有教养,我问你话,你要回头,亲切地回答我……”。
霁柯侧身,挑了下眉,煞冷毕露。
“咳……”沈寅把扇子收回,用左手攒了攒……嘀咕一句:“还是个臭脾气。”
“嘿嘿……”青茴见车上把她打击得又呆又笨又傻的贵公子,原来还是个胆大的毒舌男,笑道:“你也怕霁柯姐姐呀!”
一个扇子招呼过去:“没眼力的丫头,爷会怕这面瘫冷女汉子?!”
霁柯:“……”
“你就怕!就怕,就怕!”青茴蹦蹦跳跳地说着。
沈寅被她说得觉得颜面没了,拿着扇子就准备好好收拾这丫头,可是青茴抓着霁柯绕圈跑,他打不着……
待门内一戴面纱的红衣女子恰时开门,一双美目充满诧异眼前这一幕。
青宅,很少有人来。
红衣女子唤红尘,是曾被霁柯从一变态官员床上救下的青楼名妓。霁柯虽是无心之举,后她却一直誓死追随霁柯身边,与她历经患难,深处了几分主仆情意。
“主子……”
“不说了,先去了。”
“是。”
霁柯前脚踏入门内,沈寅和青茴也立马跟了上去……直到青园的大门关上,沈寅都没意识到,刚刚霁柯点开他的穴,又未多管他,是随他去留。
*
外面破旧的青宅,里面却是曲径通幽,精致小巧。
沈寅觉得有些古怪,为何他要跟着她?可是……如果她就是那传说中的那人,就算天涯海角,他也会死死地抓住她。
因为如果成立,她,就是他可以不死的信仰。
霁柯不解他为何没有离去,不过这样也好……
再往里面深入走进去,沈寅看到一位黑衣,白发,白眉的男子。绝美得窒息,眉间凋落着一抹沧凉,他独自站在一颗枯萎的老梧树前,仰头,不知在看什么。
“白杨。”霁柯唤他。
白杨似乎没有听见,直到霁柯唤他第二声:“白杨。”微微提高。
白杨回神,转过头来那刻,雪白的颜,美得让人心尖一颤,眼里有着万丈寒冰般让人难以接近的冷漠。
白杨看了来人,又看了看霁柯肩上那有些熟悉,却被打得认不清相貌的男子,微微挑了下眉梢,冰山初融着一抹俏丽风情。
青茴捂住口,叫了声:“啊!”
青茴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人,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眉毛,雪白的颜,就和雪人似的纯洁。一身黑色的绸纹衣,更是把他衬托的窒美丰神。只是,他的眉心,和眼里,藏有一抹,化不开的沧桑与忧郁,好像有什么烦心事。瞧着,心禁不住地有些酸痛的触麻。
“你来了。”白杨看着霁柯,淡淡着听不出情绪,轻和如一阵风。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子如玉
霁柯点了点头,看了眼子期:“和你提过的,我师兄蓝子期。他受了伤,我们,在被通缉。”
白杨:“你可有让我安静吹会风的时候。”
霁柯:“风吹多了易着凉,找点事给你活动一番,恰好。”
白杨:“歪理。”
沈寅视线瞧了两人一眼,见白杨眼露些淡淡地若似不情愿,可脚步却走向霁柯,关系匪浅模样。这两年,他怎不知这女人在外面找了姘头?难道姓陈的知道,才会那般冷落她。
来到霁柯身前,白杨看向那全身白条的蓝子期,忍不住开口损着:“若是我知被你包得这幅丑样,应是不愿活了。”
霁柯:“你什么都好,就总喜欢在危要时刻,说些误事的话。”
“呵呵……今日且不与你计较。”白杨手指戳了霁柯脑门一下。
霁柯被戳得后仰一下,嘶了口凉气,余光杀气腾腾地瞟向他,倒却未还手。
沈寅见她此时被欺负的模样,好似邻家小妹一样,倒是有趣。
沈寅再打量着这个低头轻笑,气质样貌不凡,又从未见过的男子,他到底是谁……。手痒痒的,他动了动食指,突然也很想戳下霁柯那光洁饱满的脑门,可是他还是克制地收住了这个强烈的欲望。
看了会二人熟悉亲密的默契,在白杨要接过子期时,沈寅终于抬起脚来,揽过全部力量都落在霁柯肩膀上的蓝子期。
白杨顿住手指,霁柯奇怪地看向这位全程喝口茶,都要使着法子让青茴给他端到手上,吹凉了的金贵主儿。
沈寅似知道霁柯在想什么,瞥了她一眼,玩世不恭地笑道:“如此看我做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这呆子还挺有味道,本少爷想靠他近一点。”说着,他拦腰抱起被霁柯包成白种子的……子期,往房里去了。
一阵风飕飕凉地刮留下三人脚下。
白杨:“这位公子似口味略重……”
霁柯:“……”
**
入夜,浮灯煜煜。
范小青与周裕还未找到沈寅,觉得此事十分蹊跷,又不合常理。两人都有些担心沈寅出什么事,最终把此事禀告予沈老太君。
沈家祖上是开国功臣,历代在朝中皆身居要位,只是后到了沈寅太爷爷那辈,不知为何厌倦官场尔虞我诈,竟坚决辞官,净身从起商来。从海运,至丝绸,至吃穿住行用品,沈家的生意做得可谓风生水起,在沈寅太爷爷那辈,已积累到富可敌国的财富。
但拥有再多的钱财,有时也无法摆脱命运的作弄。沈家像是受了诅咒似的,家里的男丁总是寿命不长,最长不过三十。
在沈老太爷和沈寅父亲皆得了一种怪病,英年早逝后,沈太君就对府里的两个小孙宠得不得了,尤其是沈寅,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摔着。
老太君是个暴脾气,又巾帼不让须眉,得知此事后震怒!不过没有被理智冲昏了头,她立即派沈家暗门去调查此事由来与霁柯身份。
沈家家大业大,势力又盘根错节,根据周裕那好记性的描述,几张画像出炉,便将霁柯等人身份调查个大概。
很快,沈太君风风火火地杀到死对头,陈王府。
陈王府高门玉红,门口两座石狮子,侯门气势低调间威赫。
沈太君的马车一下来,便不管管家的震惊与阻拦,推了那炯炯杏目中碍事的‘虫子’,拿着龙头拐杖,气势汹汹地走了进去。大喝:“陈老儿,速速还我孙儿来!”
*
陈王府内院,有一处碧池,晚风习习,吹动着一池醉人的荷香。灯火交印处,坐在池岸小屋的红衣男子,还没有料想到即将到来的风雨。
几盘小菜,一壶清酒,简单却精致非常。
他微微低着头,酌着杯中的凉酒,沉默不言。
往常,他的对面总有一个人,与他神似的动作,沉默地举止,与他对饮,偶尔,呆呆地偷看他一会。只是,最近,很少!
那个人,是他的妻,唤霁柯。
说起霁柯这个女人,曾是他最向往的人。她遨游四方,自由自在,曲高傲世;她像云,像风,像雨,像雾,像一缕,纯净、温暖的光。更甚,她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长生不死。活成她那样,强大的可怕,简单得又令人钦羡。
他们一见如故,更视对方为知己。他抚琴,她吹箫和之;他吟诗,她做画意之;他策马奔腾,她扬鞭欢笑歌之。
他曾以为她如此神圣,特别,通透,美好。认识她,又是何其三生有幸,欢如梦境。
只是……待她在自己面前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待她满手是血地捧着他的脸,说:“陈玉!相信我,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
她,自此,成了他一场再也做不完的,噩梦。
他也曾想杀了她,可却无力地发现,她是长生不死之身。就算是伤了,时间也能愈合一切伤口。
既然杀不了她,那只要他活着,定要她生不如死,给络儿一个交代。
于是,他如她所愿说爱她,娶了她。
呵,但娶了以后,是他复仇真正的开始。这三年来,他从不碰她。只要有机会,找着法子羞辱她。不给她实际的名分,任由下人刁难她,知她在长安没什么亲戚朋友,也从不关心她半句。甚至在她面前和别的女人鱼水之欢,在她面前发火,砸东西,暴躁地恐吓她……所有恶劣的,坏的,肮脏的一面,温文尔雅如他,从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的最坏的那面,都全部加与她了。
只是她……陈玉闭了闭眼,每次只一句轻若晚风,含意让人心乱的:“陈玉……”把一切就像吃鱼时卡到刺的浅道辄止,烟消云散。只要他抬眼正视她,她的嘴角,总是习惯性的弯起,看着他,一幅深情不悔的痴人模样。
他越来越觉得面对她,很累,他开始累了去折磨她,也累了去折磨自己。三年了……为什么,他一次没看到她哭,更不要说叫疼,那他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可是,他又不知该如何结束这一段与她的孽缘。
许久的夜不归宿,没想到难得回来,素来夜里绝对不出门的她,竟然玩到现在还没回来?
“公子,这菜要凉了。”
“她可回来了?”
“这……还未。”
陈玉把酒放在桌上,‘嗒’声略重。
侍人心一抖,赶忙上前:“公子,您别生气,我估摸夫人应该去她那个师兄家了,她在长安城内没有朋友只认识您一个,您也知道的。”
陈玉‘呵……’地嘲笑一声,好听如玉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带着些烈酒刺意:“只认识我一个?她那么一个有心机,有手段的人,怎会守着我一人。”别以为他不知道青宅里的那个白杨!
侍从不懂地看着陈玉,他想反驳两句,想想公子生气起来,那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便禁口了。
说实在的,他整天跟着少夫人,真的觉得她是个神人般的人物。除了主子和她那个师兄,几乎和别人无任何交集,奇怪她也不觉得无聊,每日不是睡觉,就是闲逛,说得上话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而她在意的这两个人,一个疯疯癫癫地找一个跟别人跑了的女人;一个,把她当做仇人冷眼相待。瞧着,有时真令人心疼啊!
陈玉站起来,月光照在他脸上,人如其名,如玉如华;一身红衣,更显得风华妖娆。在他身边服侍这么多年的韩青,每次看自家主子,都会被秒杀地怔仲在公子得美色中。
“撤了,她回来让她来书房找我。”
“是,公子。”
这饭是吃不下去了,陈玉欲离开,却见方管家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噗咚声跪倒,“大事不好了公子!沈,沈老太君气势汹汹地……来府上要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