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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开颔首道:“普天下的母亲哪个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看来‘琴姬’也不是没有爱心的。你听好了,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代羊城给死去的阿媛叩三个头以示忏悔。”曲还音闻言松了口气,说道:“这个容易,我答应你。”花自开又道:“第二件事,我要你从此退隐江湖,不再祸害无辜。”
曲还音却大笑道:“老娘虽被人称为琴魔,但只要不惹到老娘,我便不会动手杀人。花自开,你别以为那些正派人士两手都是干净的,他们杀的人不会比老娘少,怎就不见有人劝渡呢?”
花自开叹道:“少杀一人,你就少添一份罪孽。花某一生从不杀人,只懂救人。所以花某希望你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曲还音不屑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上,就算我不犯人,也必有人来犯我,何况老娘和柳冰清的帐还没了结。不报此仇,老娘是绝不会退隐江湖的。”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儿子的性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哦!”花自开遗憾地叹了口气。曲还音脱口道:“这孩子不是……”她说着下意识地看了羊牧野一眼,话就此卡在喉咙里。
经过良久的沉默,只听楼里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道:“爹,您还是先救人吧!我看过了,那个小哥哥伤得很重,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花自开道:“再等等,为了儿子,爹相信她会让步的。因为天下没有不爱惜子女的母亲,这是渡化女魔头的大好机会。”
几颗晶莹的泪珠落在羊牧野的衣襟上,曲还音经过痛苦的挣扎,终于妥协道:“好吧!花大夫,老娘答应你。只要你肯救我儿子,老娘便退隐江湖,不再杀戮。”但她心里却想道:“既然老娘被称为女魔头,讲不讲信誉又有什么关系。总之不把寒月宫搞个天翻地覆,便难解老娘心头之恨。”
花自开见初步达成目的,于是松口道:“曲还音,你可要一言九鼎。先把孩子带进来吧!”其实花自开并不信任曲还音,只不过救人要紧,他也不敢再拖延下去了。
房门“吱”地一声被人打开,从里面窜出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大大咧咧地朝曲还音奔去。花自开一把没拦住女儿,只得紧随而出。
小女孩跑到曲还音身边,踮脚看了一眼昏迷的羊牧野,吃惊道:“哇!小哥哥面如傅粉,气若游丝,晚了恐怕连我爹也救不了。快跟我进去吧!”好在曲还音救儿子心切,并没起什么歹念,很自然地随着小女孩进了竹楼。
“把小哥哥放在那里吧!”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引着曲还音来到内室,指着张小床道。曲还音依言将羊牧野放在床上,对随后进来的花自开夫妇道:“花大夫,快给我儿子看看吧!”
花自开解下绑在羊牧野胸口上的纱布,定睛一看,不由吃惊道:“心脏都被刺穿了,怎么可能还有气在?”曲还音冷冷道:“我一路用‘九转天香丸’和内功延续儿子的性命,明明还一息尚存。您是鼎鼎大名的神医,可千万别告诉老娘连你也束手无策。”
花自开闻言一惊,忙去把羊牧野的手腕,结果发现还有微弱的脉搏,不由暗暗称奇道:“我行医四十年,还重未遇见此等怪事。明明被刺穿心脏,却还有脉搏存在?”花自开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吃惊归吃惊,却还是认真地查看着伤口,甚至用手不断在羊牧野伤口周围轻按。
“爹爹,小哥哥还能救吗?”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羊牧野,小女孩的同情心油然升起,显得异常紧张。袁湘忙牵着女儿走到一旁道:“影儿,别打扰你爹爹,娘相信你爹一定能救那小哥哥的。”小女孩立即拿食指捂着小嘴道:“我只在旁边偷偷看,不说话就是了。”袁湘捏了捏女儿的脸蛋,别提多喜欢了。
第六章 龙争虎斗 第三节
花自开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将手移到羊牧野的右胸口,竟感觉到有微弱的心跳,不由暗自欣慰道:“原来如此,这孩子是难得一见的,心脏右生之人。既然天不亡他,我又岂能逆天而行。”他抬头见曲还音一脸忧心忡忡,心念电转直下,突然有了主意,于是叹了口气,面带忧色地起身走到窗口,竟是一言不发。
曲还音见花自开面色沉重,不由紧张道:“我儿子到底有没有救,你到是给句话呀?”
花自开喃喃道:“恐怕难了。”曲还音眼中寒光闪过,突然出手掐住小女孩的脖子,冷笑道:“你是可以起死回生的神医,若连你也救不了我儿子,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老娘干脆砸了你神医的招牌,然后把你女儿做陪葬,也好让我儿在阴间少受些寂寞。”
曲还音出手太快,以至于袁湘都没有反应过来,不由失声叫道:“你要干什么?快放了我女儿。”小女孩名叫花弄影,只见她想叫又叫不出来,只好抡起两只小拳头,胡乱捶打曲还音。
“曲还音,有话好说,先放了我女儿。”花自开怕女儿有闪失,忙恳求道。但曲还音依旧冷冷道:“你到底救不救得了我儿子?快说。”
袁湘却顾不得体面,一个劲央求道:“求你千万别伤害我女儿,开哥,你倒是答应啊!”
花自开清了清喉咙,幽幽道:“有人能救你儿子,但却不是花某。”曲还音闻言心头暗喜,忙问道:“是谁?快说。”花自开微笑道:“就是你自己。”
“什么,我自己?嘿嘿!花自开,老娘对你也算是礼敬有加,可你却拿老娘寻开心。须知,老娘只要一个不高兴,便会杀了这丫头。”曲还音先是大吃一惊,但随后又森然要挟道。
花自开摇了摇头,淡淡道:“这孩子脉相虚弱,气血早已溃散。你不想想,心脏受损何等致命。若不以疗伤圣药‘参王神露’来活血生筋,去腐化淤,便是大罗神仙,也只能暗自兴叹了。”
曲还音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显得异常凝重。要知道这“参王神露”乃寒月宫至宝,要三五十年才能酿制出一小瓶,岂是随便用来救人的。若非功勋卓著的弟子,又或有恩于寒月宫的人,轻易不会拿来施救。
袁湘皱眉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吗?这孩子可是被寒月宫宫主所伤,曲家姐姐又与柳冰清仇深似海,你要她去取药不就等于……”
花自开突然打断袁湘的话道:“除此一法,别无他策。花某自问与寒月宫没啥交情,讨不来‘参王神露’救这孩子,实在是汗颜之至。看来我这神医的招牌,不挂也罢。”
曲还音沉声道:“这‘参王神露’和‘碧雪神针’还有‘雪蛛’并称为寒月三宝,被柳冰清视如命根子,要想讨来可谓比登天还难。”花自开冷笑道:“如若不难,又岂能称为镇宫之宝?不过花某实在想不到,连鼎鼎大名的‘琴姬’也会胆怯。儿子是你的,孰轻孰重,你可要掂量清楚了。”
曲还音受激不过,遂放开花弄影道:“柳冰清把这药看得比什么都金贵,死个把人对她来说无关痛痒。不过为了救我儿子,便是上刀山下火海,老娘也再所不辞。哼!不就是区区寒月宫吗!难道老娘还怕了不成。”
花自开摇头道:“你爱子心切,此情固然可嘉。只是你若真的杀进寒月宫讨药的话,恐怕不但会赔上性命,还会激怒对方,以致于毁了神露也未可知。”
曲还音怒道:“老娘就不信这个邪。”花自开捋着胡须道:“花某虽不认识柳冰清,却也深知此人刚愎自用,软硬不吃。你若硬来,她必将神水毁去。何况寒月宫高手如云,即便你取到神水,恐怕也难有命带回来。”
一听此话,曲还音深知不假。上神女峰夺宫主之位时,她完全是凭意气用事,没有想得这般透彻。否则,羊牧野也不会受到致命伤了。她经过一番思量,遂征求意见道:“那当如何取药?”
花自开朗笑道:“除了硬夺,你认为还能怎样做?”曲还音幡然领悟道:“你是要老娘去求那贱人?”随即厉声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老娘就是死也不会去求那贱人的。”
“要知道冤家易解不易结,何必让仇恨蒙蔽了双眼。我只能延长这孩子五十天的性命,时间不多,你好好考滤清楚吧!”花自开说完,立刻拿出“虎骨麝香膏”、“三味岐黄丹”和白药等自配灵药,为羊牧野治疗起来。
花弄影在一旁看着羊牧野,喃喃自语道:“小哥哥,你千万不要死啊!等我爹治好了你,我会给你玩我做的小布偶,可好玩了。”曲还音瞧着天真无邪的花弄影,冷冷问道:“老娘刚才那样对你,你就一点也不恨我母子吗?”
袁湘生怕曲还音再对女儿不利,忙拉着花弄影后退了几步。可花弄影却不以为然道:“我为什么要恨你?如果你不关心小哥哥,就不会千里迢迢来求我爹,更不会为了救小哥哥而急得团团转了。”花弄影率性的一番话,却如同锤子般砸在曲还音心里,弄得她五味翻腾。
花自开处理好羊牧野的伤口后,对曲还音道:“你好好想想吧!这孩子的伤势暂时不会恶化了。”说完就和袁湘母女退出了房间。
曲还音徘徊不定,时而心疼地瞧着儿子,时而又恨恨地咬了咬牙,就这样坐立不安地一直走到了天亮。最终随着一声鸡鸣,只见她长长吁了口气,随即淡淡道:“难道老娘还不如一个丫头?”曲还音深情地摸了摸儿子的脸蛋,仿佛已知道此去将再难相见。但她还是毅然留了张纸条,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
曲还音去后不久,花自开便即进屋来看羊牧野。他见床头留有纸条,遂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曲还音毕竟是女人,终究是爱子心切啊!”袁湘进屋看到留言后,却皱眉道:“开哥,你明明可以救这孩子,却还让曲还音冒着生命危险去讨药,这多少有欠光明吧!”
花自开捋着胡须道:“湘妹有所不知,这曲还音在江湖上声名狼藉,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她冷血无情,无论好人坏人,只要惹到她必会杀之而后快。为夫有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既可以化去一场恩怨,又能渡得这个大魔头,也算是为武林做了一件好事啊!”
袁湘却反驳道:“她不是答应你退隐江湖了吗?而且你又怎知寒月宫一定会宽宥曲还音?”花自开微笑道:“如果曲还音是个重信誉的人,他又怎会成为人人痛恨的大魔头?何况寒月宫好歹也是名门正派,柳冰清在江湖上地位崇高。曲还音若诚心悔改,忍辱讨药,我相信不至于有性命危险。”
袁湘叹了口气,摇头道:“虽然你是出于好心,可我并不认同。因为这毕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人心隔肚皮,你又怎知别人是怎么想的?我看曲还音的今天,倒像是被人逼出来的。为了儿子,我相信她一定会放下仇怨,但就怕寒月宫未必会给她重新做人的机会。你的这番好意,说不定反而害了这对苦命的母子。”她见丈夫沉默不语,又接着道:“你将自己的设想和念头强加到别人身上,看似光面堂皇,大公无私。但只要换一个角度,又未尝不是在存心报复?说句心里话,你这样做明显夹有私愤,何尝不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表现。”
这番话犹如一记晴天霹雳,说得花自开是面无血色,心底拔凉。也许在花自开的潜意识中,就隐藏着那么一点点私愤,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是根本就不愿去想而已。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花自开才缓过神来道:“夫人啊!你微言大义,当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愚夫实在是汗颜之至。不过无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