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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霜华一掌震退铜面人,急呼道:“小月,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咱们如果全军覆没,谁去寻找救援啊!你快逃吧!去找你爹帮忙。”江心月略一迟疑,突然瞥见白宣正在狂攻罗什。而罗什因为伤病未愈,动作迟钝,臂膀被白宣飞巾划破,顿时鲜血横流。江心月知道不能再犹豫,只得一狠心道:“师伯,您和我娘要保重啊!”
常笑天舞动流星锤打掉几支飞箭,叫道:“老七,你带几个人护送小月他们突围。”马昊应了一声,三节棍连劈几下,逼退石墨,随即跳上马背对江心月道:“小月姑娘,快随我来。”江心月也不含糊,一记寒冰掌迫退白宣,飞身骑到罗什的马上,一夹马腹,跟着马昊往一侧冲去。
身后传来尖锐的破风声,马昊急忙转身去挡,却见林越峰挥舞铁拐打掉来箭,嘶吼道:“你们快走,不然就来不急了。”林越峰话音刚落,又有三支箭直奔马腿射来。林越峰用铁拐打落其中两支,却漏了一支过来。他情急之下,只得奋起仅有的好腿踢去,硬是一脚将来箭踹飞。
以此同时,林越峰忽然感到背心一凉,原来是毕绘趁机杀来,铁笔已然刺入其后心寸许深。看见六哥为了掩护自己,而受到致命一击,马昊撕心裂肺道:“六哥……”林越峰强忍剧痛,大叫道:“不要管我,你们快走。”
“去死吧!”毕绘面带狞笑,猛地一拧铁笔,跟着一脚踹来。林越峰暴喝一声,任凭鲜血狂喷,竟是猛然返身一拐劈下。毕绘未想到对方如此悍不畏死,仓皇间举笔来架。奈何林越峰垂死一击,已经拼上了毕生功力,其势锐不可挡,当下打断铁笔,生生击在毕绘右肩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骨头碎裂,毕绘惨嚎着摔倒在地。管用见状大吃一惊,忙打开铜葫芦盖子,激射出五支丧门钉,悉数打在林越峰身上。林越峰以铁拐强支身躯,竟是屹立不倒。
孔伤连发暗器,杀死多名弓弩手,抢到林越峰身前,惨叫道:“六弟,你等着,四哥不会让你一个人上路的。狗娘养的畜生,你们来吧!”孔伤悲伤过度,顿时狂性大发,忿然冲入人群,将身上暗器一股脑全发了出去。一时间暗器满天飞,一下子便撩到了十数人。
晏净躲过暗器,飞出铁砚砸向孔伤左腿。白宣手指旋动方巾,悄然切向孔伤咽喉。石墨嘿嘿一笑,照孔伤面门喷出一股黑水。三人竟是心意相通,配合默契地联袂出手,想一招搏杀孔伤。
孔伤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根本不把致命杀机放在眼里。只见他掏出两支乾坤圈,硬生生地弹开铁砚,也不顾黑水和方巾,猛地扑向还在惨叫的毕绘,照其心口狠狠砸了下去。黑水一溅到孔伤身体,立刻腐透衣衫,吃进其皮肤之中,方巾跟着割破了他的喉咙。孔伤见毕绘死在自己手下,竟是开怀大笑,直到气绝而亡。
“四弟,六弟……”见两个兄弟倒下,常笑天悲痛欲绝,疯狂地舞动着手中流星锤,打得几名刀斧手脑浆崩裂。
江心月和罗什、马昊面对层层阻拦,前有刀斧手,后有弓弩手,可谓是无处遁形。眼看突围不成,马昊恨恨道:“既然上天入地都无门,咱们索性放手杀个痛快,就算死也好歹轰轰烈烈。”
罗什略显惆怅道:“维摩罗什死不足惜,只是未能完成使命,辜负了长辈们的托付,心中未免有些遗憾。”江心月黯然道:“若不是我拖累了你,凭罗什大哥的身手,又岂会落到如今这副田地?”罗什摇头道:“天道无常,你又何必自责呢!凭我的余力,应该可以保你杀出重围。来吧!”
“罗什大哥,你……”江心月话未说完,罗什已经策马冲了出去。他拼着就算玉石俱焚,也要护送江心月突围。马昊见罗什重伤在身,依旧奋勇向前,一条圣杖宛如游龙,打得敌人鸡飞狗跳。
便在这时,忽见北面杀来一彪人马,将敌人撕开个口子。三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脱朵带人赶来助战。脱朵杀到三人跟前,叫道:“七弟,还好三哥没来晚,否则就要错过这大好时机了。来吧!咱哥们杀他个人仰马翻。”
马昊哭丧着脸道:“三哥,大哥要我护送小月和罗什兄弟突围。四哥和六哥为了我们,已经……”脱朵是个急性子,见马昊言词闪烁,忙追问道:“老四和老六怎样了?你快说啊?”江心月嘴快,脱口道:“他们都死了。”
“什么?老四他们死了……”这消息不啻于当头雷击,脱朵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呆住了。马昊难过道:“三哥,咱们现在寡不敌众,还是先冲出去再说吧!”脱朵双眼赤红,狠狠盯着围上来的敌人,突然一声咆哮,便挥舞着大刀冲了过去,疯狂地砍杀起来。马昊三人紧随着杀了过去,个个奋勇无畏。
铜面人见罗什几人就要突围,于是摆脱骆霜华,偷偷迂回了过去。罗什舞动数十斤重的“梵天圣杖”,由于用力过猛,身上伤口纷纷崩裂,顿时血染衣袍,四肢乏力。铜面人混在人群中,偷偷靠了过去,待到罗什身侧时,突然一刀扎出,来得是又急又狠。
江心月乍见,忙挥剑去挡。只听“哐当”一声,宝剑竟被削成两段。铜面人一刀得势,再度砍来。江心月宝剑已折,右手又受刚才一震,已是酸麻难奈,仓皇间只好以脚尖去踢铜面人手腕。铜面人手腕一翻,反削江心月脚裸。脱朵见俩人危难,忙抢身而出,横展“鬼头刀”封住铜面人来势,大叫道:“你们先走。”
“罗什大哥,你不要紧吧?我带你突围。”江心月扶住罗什摇摇欲坠的身体,奋力一夹马腹,向前冲去。一群刀斧手围攻上来,江心月甩出断剑,杀伤一人,接着操过“梵天圣杖”一通乱打。马昊赶来助战,扫落几只飞箭,三人两骑冲破重围,绝尘而去。
脱朵天生神力,和铜面人过了几招,深知对方膂力与自己不相上下,刀法却远较自己高强,索性虚晃几刀,夺路而逃。几名天狼寨的勇士奋力挡住铜面人,直至战死当场。
常笑天杀红了眼,身上多处挂彩也浑然不觉。江寒玉见女儿已脱险,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她见敌人不敢伤害自己,心头立刻有了数,于是且战且退,来到骆霜华身边道:“师姐,他们对我处处留手,想来不敢伤我性命。你和常老大赶紧逃吧!我为你们断后。”
骆霜华拒绝道:“师妹,重夺寒月宫不能没有你,还是师姐来断后吧!反正能和笑天死在一起,我此生已经无憾了。”江寒玉面孔一寒,沉声道:“骆霜华,本宫命令你保护好第五任宫主江心月,不得违命。”
“师妹不可轻生啊!”骆霜华见江寒玉已将宫主之位传于女儿,知道她有心求死,不由脱口而出。江寒玉索性把剑一横,架在自己脖子上厉声道:“师姐再不走,本宫就死在你面前。”
骆霜华历来老成持重,见状只得道:“宫主保重,属下势必照顾好小月。”骆霜华紧咬银牙,一把拉住常笑天道:“笑天,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跟我突围吧!”常笑天一抹脸上血渍,也不多话,带头杀了出去。
“那里走。”贺重生大喝一声,正欲阻拦,却听江寒玉咆哮道:“放他们走,否则本宫就自刎于此。”贺重生略一迟疑,骆霜华已经带着常笑天突出重围。江寒玉见铜面人还欲追赶,立刻展开“天蝉步月”身法,抢过去一招“寒梅怒放”拍出。铜面人见来掌寒气逼人,也不敢大意,当即用刀面卸开掌力,就势闪到一边。
其实江寒玉并不想束手待毙,她让骆霜华和江心月等先走,是怕自己无暇照顾。其实凭江寒玉的本领,独自脱逃并非难事。是以她趁阻止铜面人之际,瞅了个空挡,转身就欲逃走。
贺重生反应极快,一个箭步跟上,双剑一横道:“怎么,堂堂寒月宫宫主也想当逃兵吗?”江寒玉面色一寒,沉声道:“让你见识一下寒月宫的镇宫绝技。”言讫,双手在胸前画了个优美的弧型,跟着掌心朝天,单腿独立,两座湛蓝的冰塔逐渐成型。
贺重生见江寒玉眼中泛起幽蓝的光华,不由面色一凝,脑海里飞速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说她已将玄女神功练到了第九天?”江寒玉眼神冰冷地道:“凤舞九天,玄冰洁。”说着将双掌一合,便撒出无数晶莹的冰凌。
刹那间,众人只觉周遭温度骤降,紧接着便飘起了小雪。一股旋风逐渐在江寒玉身边形成,速度越转越快,刮得人面颊生痛。贺重生面色凝重,将双剑往胸前一横,也聚集起毕生功力,低喝道:“剑啸龙吟,双风斩。”说着硬是劈出两道威猛绝伦的剑气,生生逼住了江寒玉掀起的风暴。
江寒玉发出绝招并非要和贺重生硬拼,而是想吓唬一下众人,好寻机逃走。她见贺重生使出全力,来势凶猛,便借着这股反撞之力,展开绝世轻功向后飞遁而去。
朗月当空,江寒玉窥见西北方有片乱石堆,于是两个“蜻蜓点水”,就往乱石堆里扑去。铜面人赶来拦截,被江寒玉一掌震得连退数步。江寒玉的轻功可说独步天下,眼看就要脱逃,却突然从身侧飞来一物。她忙挥剑去挡,那知来物一触即爆,霎时白雾弥漫。待江寒玉发觉不妙,腰间气海俞穴已是一阵酸麻,整个人顿时没了力气。
眼见江寒玉人一软,便要摔倒在地,蓦地窜来一人,将其环抱在怀,跟着仰天长笑道:“江宫主风华绝代,本盟主天下无双,你我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可以不跟相公打声招呼便走呢!”江寒玉定睛一看,原来是熊天霸在暗中出手,难怪自己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落在仇人手里,对江寒玉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她宁可立即死去,也不想遭其羞辱,于是咬牙切齿道:“狗贼,当年没有杀了你,真是悔恨不已。你若敢碰本宫一下,我就咬舌……”奈何她话未说完,迎香穴和哑门穴便被熊天霸点中,顿时牙口难言。
江寒玉恼羞成怒,无奈受制于人,也只得恨恨地闭上双眼。那种有气无力的滋味萦绕心头,简直如同在油锅中煎熬。熊天霸得意地笑道:“玉儿怎能如此轻生,咱俩还要洞房花烛,双宿双栖呢!你若顺从本座,自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将来甚至母仪天下,也未可知。”言讫,又是一阵狂笑。
“想得到美,那你又将置我于何地呢?”尤梦盈姗姗而来,立在熊天霸身后冷着脸问道。熊天霸知道这女人不好对付,索性不偏不倚道:“你坐东宫,寒玉坐西宫,不就成了吗?”
尤梦盈冷笑道:“你到是挺会做人的。不过我告诉你,事情没那么容易。别忘了咱们的约法三章,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得碰这女人一下。想必堂堂熊大盟主,朝廷的飞龙将军,不会连这点信誉也没有吧!”
熊天霸听得浑身不自在,但又不好发作。谁叫自己要与尤梦盈约法三章,只要她帮忙捉住江寒玉,并夺得宝藏,一应事务便任由其发落。是以,熊天霸也只得强压心中怒火,干笑道:“夫人说那里话,本盟主向来言必行,行必果,又岂会自食其言。”
尤梦盈冷哼道:“只怕有人口是心非,万分不乐意吧!”随即吩咐身后一名劲装女子道:“把江寒玉抬进轿子,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那女子应了一声,便扶着江寒玉钻进了轿子,随即守护在一旁。
这女子星眸贝齿,剑眉珠唇,穿一条紫缎紧身袍,年约二十出头,浑身散发着一股逼人英气,生得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