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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的。”
王镇恶心中一动道:“秘族是否只有向兄一人到边荒来呢?”
向雨田唇边的笑意不住扩展,平静地道:“请恕小弟不能答王兄这句话。”
王镇恶已从他眼睛泄漏的赞赏神色晓得答案,掌握机会,忽然改变话题问道:“花妖是否贵族的人?”
向雨田轻颤一下,垂下目光,探手抓着酒杯。
王镇恶想不到他竟有此反应,心中纳闷,举壶为他注酒,同时道:“向兄如不乐意,是不用回答的。”
向雨田像被勾起无限的心事,举杯一口饮尽,放下酒杯,目光凝注桌面,道:“他不单是秘人,还是我的师兄,不过早被师尊逐出门墙。如果不是这样,师尊也不会再收我这个徒弟。”
接着双目回复澄明神色,盯着王镇恶道:“王兄可知,因何我要透露这个秘密吗?”
王镇恶茫然摇头,道:“只要向兄一句话,我绝不会泄漏此事。”
向雨田点头道:“王兄确有乃祖之风。”
稍顿续道:“我要说出他的故事,是因边荒集是他埋身之地。而王兄是荒人,对你说等于向荒人澄清他的冤屈,算是我对他做的一件好事。”
王镇恶是到边荒集后,方晓得花妖的事,闻言愕然道:“冤屈?向兄不是在说笑吧!”
向雨田苦笑道:“我早知你会这么说,个中情况,我实难以解释详尽。简单来说,他本来不是这样子的,可是在某种奇异的状况下着了魔,致性情大变,不但出卖了族主,令他被你爷爷俘掳,还四出作恶。你们成功杀死他,实是功德无量。我敢肯定,他若在天有灵,会非常感激你们结束了他邪恶的生命。这也是敝门欠下秘人的债,所以须由我偿还。”
王镇恶沉声道:“向兄说的话,每一句都清楚明白,但我却愈听愈糊涂。向兄指的在某种奇异情况下着了魔,是否类似练功的走火入魔?可我从未听过有人因练功出岔子,会从本性善良变成采花淫魔的。”
向雨田叹道:“天下无奇不有,其中真正情况,请恕我不能说出来。唉!人都死了,我还有甚么好为他掩饰的。哈!荒人真有本事,竟有办法杀死我师兄,省了我一番功夫。”
王镇恶愕然道:“向兄准备亲手杀死他吗?”
向雨田若无其事地道:“这个当然。不由我出手清理门户,该由谁负责呢?不妨再向你透露一个秘密,我之所以不敢滥杀,不敢任意妄为,是因有我师兄作前车之鉴,我怕重蹈他的覆辙。听到我这么说,王兄或会想,当然哩!你和他修的是相同的武功心法,走的是相同的路子。你这么想是合乎情理的,但却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真正的情况,是完全超乎在你想像之外。”
王镇恶道:“向兄是不打算说出来了,对吗?”
向雨田耸肩道:“这个当然。不过话虽只说一半,但感觉上我已舒服多了。哈!小白雁不是到边荒集来了吗?为何不见高彦带她来逛夜窝子?”
王镇恶叹道:“你是准备在夜窝子刺杀高彦了,但因何要告诉我呢?”
向雨田讶道:“为何王兄看穿我的意图,仍然毫不紧张呢?一定有道理的,对!因为高彦根本不会到夜窝子来,这么说,他该是到泗水探敌去了。哈!王兄终于色变哩!”
王镇恶双目杀机大盛。
向雨田仍是一付毫不在乎的从容姿态,道:“王兄不但有情义,说不把生死放在心上更非随口说说,明知不是我的对手,仍想动武。坦白说,我是不会在狂欢节期间杀人的,这是秘族的传统,故意提起高彦,只是心中疑惑,说出来看王兄的反应吧!”
王镇恶淡然道:“过了今晚又如何呢?”
向雨田双目精芒大盛,与王镇恶毫不相让地对视,道:“我们来玩个有趣的游戏如何呢?”
王镇恶发觉自己真的没法掌握这个人的想法,他的行事总出乎人意表,更会被他牵着鼻子走,陷于完全的被动。
王镇恶道:“向兄说出来吧!”
向雨田道:“由现在开始,我给你们十二个时辰,这期间我不会离开边荒集半步,只要你们能像上次那般把我找出来,便有杀死我的机会。但时限一过,我立刻动身到泗水去,高彦他肯定没命,这个游戏有趣吗?”
王镇恶听得头皮发麻,向雨田的邀请是由不到他们拒绝的,否则,若让他在晓得高彦所在地的情况下,凭他的才智武功,高彦肯定难逃毒手。
说到底,向雨田是要弄清楚他们是凭甚么能轻易找到他,不弄清楚此点,向雨田在边荒集是步步惊心,睡难安寝。
这个人太厉害了。
王镇恶冷静地起身,沉声道:“我们荒人会奉陪到底,向兄小心了!”
说罢,随即离开。
※ ※ ※
小屋的黑暗里。
尹清雅轻呼道:“高彦!高彦!你睡着了吗?”
高彦苦候多时,忙侧身朝向她道:“娘子有何吩付?”
尹清雅道:“刚才是甚么声音?是否有人在号哭?”
高彦道:“在边荒,最多是野狼和秃鹰,刚才是狼的呼叫声,听声音离我们的小谷有五、六里远,娘子不用担心。”
尹清雅天真的问道:“它们会不会吃人?”
高彦道:“凡有血肉的东西它们都吃,亦爱吃腐肉,所以在边荒的野鬼,都只剩下一付枯髅骨头,原因在此。”
尹清雅娇嗔道:“你又在吓人哩!”
高彦道:“告诉我,你先前说的不是真的,像我一样是在胡诌。”
尹清雅嗔道:“高彦啊!你说过的话究竟是否算数呢?又说甚么会待我师傅答应我们的事,才会……不说哩!”
高彦毫不羞惭地道:“我说过的话怎会不算数呢?问题出在娘子身上,你当时并没有答应我,例如假如师傅如此如此,人家便如此如此诸如此类,此事当然告吹。如此我只好不充英雄,先和娘子成亲,让娘子生下儿子后,才回两湖向岳师傅请罪。”
尹清雅坐将起来,大嗔道:“你在耍无赖!”
高彦大乐道:“除非这样吧!你先亲口答应我,如果你师傅肯点头,你便会乖乖的嫁给我,我当然会执行承诺,那我顶多只是搂搂抱抱,亲个嘴儿,绝不会越轨。”
尹清雅嘟起嘴儿狠狠道:“死小子!还要我说多少次,人家根本没想过要嫁给你。”
高彦笑嘻嘻的坐起来,欣然道:“娘子真懂得闺房之乐,晓得甚么时候和我耍几招花枪,其中肯定有一招叫‘故布疑阵’,另一招叫‘欲拒还迎’,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娘子的心意。”
尹清雅听他说得有趣,忍俊不住笑起来,又笑吟吟道:“你试试再唤一声娘子,人家嫁给你了吗?”
高彦提醒道:“你这么快忘记了答应过的事吗?既不可以对我动粗,更不可以点我的穴道。否则白骨精出现时,谁给你施展退鬼符法?”
尹清雅气道:“你才善忘,我说的素女心法禁忌千真万确,没有一字是假的。”
高彦恨得牙痒痒的道:“天下间怎会有这样的武功?我不相信。”
尹清雅娇笑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实便是事实,你今晚勿要越界。”说罢躺回床上去,打个哈欠道:“和你这小子说话很花力气,雅儿悃哩!要睡觉了。”
高彦叹道:“亲个嘴儿行吗?”
尹清雅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高彦苦笑道:“亲嘴只是高手过招前的见面礼,又不是真刀真枪,会有甚么影响呢?”
尹清雅低声骂道:“狗嘴长不出象牙,满口脏言,鬼才会嫁你。”
高彦碰了一鼻子灰,颓然躺回去,不作一声。
过了一会,尹清雅又唤道:“高彦!高彦!”
高彦颓然应道:“你不是很悃要睡觉吗?”
尹清雅轻柔的道:“你是否生气呢?”
高彦精神大振,却不敢表露出来,继续一万念俱灰的语调叹息道:“我敢生任何人的气,但怎敢生雅儿的气呢?”
尹清雅道:“不要扮可怜哩!我比你所谓的明白我更清楚你,今次你是身负重任,切记矩步方行,否则我们会没命回边荒集去,所以你要做个安分的小子,我真不是骗你的。”
高彦不服道:“亲个嘴儿有甚么问题?”
尹清雅没好气道:“亲嘴或许没有问题,但依你那付德性,肯止于亲嘴吗?一发不可收拾时岂非糟糕?”
高彦大乐道:“雅儿终于答应让我亲小嘴哩!哈!耐性老子当然不会缺乏,否则怎做探子?好吧!睡醒再说,时机适合时便大亲嘴儿,到时你可不要再推三推四的。”
尹清雅大嗔道:“人家只是打个譬喻,谁答应你亲嘴了?”
高彦笑道:“说出口的话怎可收回去,今次轮到我困了,睡吧!”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三十三 卷 第 十一 章 寻人游戏
第 三十三 卷 第 十一 章 寻人游戏
大江帮东大街总堂。
一众钟楼议会的成员,齐集忠义堂内,其它还有刘穆之、方鸿生和王镇恶等人。
听罢王镇恶刚才的遭遇,人人色变,均晓得在与向雨田的斗争上,荒人已处于绝对的下风。
忠义堂的防卫由大江帮的高手负责,空前的严密,以免被神出鬼没的向雨田来窃听机密,那就真的是糟糕透顶。
王镇恶最后总结道:“向雨田不论武功才智,均令人感到可怕,如他一意要追杀高彦,又清楚高彦的探察目标,虽说高少从没有被人在边荒内追杀成功的记录,但今次极可能是例外。”
卓狂生惨然道:“如被向雨田离开边荒集,今次高小子是死定了。”
慕容战皱眉道:“卓馆主为何忽然对高少的命运如此悲观呢?照我看是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胜败仍保持五五之数。”
姚猛颓然道:“若只是高小子一人,理当如此,可是小白雁也随高小子一齐失去影踪,肯定是这小子舍不下小白雁,携她去了。”
红子春遽震道:“这小子真不长进,爱得脑袋也坏了,他就算不为自己设想,也好该为小白雁着想。”
拓跋议沉声道:“所以,我们绝不可以让向雨田活着离开!”又苦笑道:“但如此却正中向雨田的奸计,他正是要把我们逼进绝路,在边荒集翻天覆地的找他。”
方鸿生脸上血色尽褪,目光投往窗外正不住飘降的雪花,摇头道:“每逢下雨或降雪,我的鼻子就不灵光,除非雪停,否则我确是无能为力。”
呼雷方转向刘穆之道:“刘先生有甚么好主意?”
人人把目光投向刘穆之。
这位智者仍是从容自若的神态气度,似乎天下没有事能令他着急,油然道:“今次向雨田故意现身见镇恶,好向我们下挑战书,固是绝顶高明的妙着,可是因他也是真情真性的人,兼之镇恶的才智不逊于他,所以他不自觉泄漏了自身的玄机,对我们来说是利弊参半。”
费二撇道:“或许镇恶只是凑巧碰上他,而所谓公开挑战是这小子忽然而来的念头,先生怎可说得如此肯定?”
没有人会认为费二撇是故意诘难刘穆之,因为费二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