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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这座石窟,全是云母石岩,石质异常坚硬,他脱手飞出的短剑,射上五丈高处,还刺入五寸多深,这份功力,就已非同小可。
路五爷短剑飞出,拍拍双手,沉声道:“对付鹰爪门的后辈,老夫还用不着兵刃,你只管使来。”
拏云手钱飞身为七星会总宫护法,地位不低,平日纵然笑脸迎人,但也是自视极高之人,听了路五爷的话,直把他气得七窍生烟,尖笑道:“钱某在江湖上走了三十年,却从未看过这等狂妄匹夫,你接着了。”
健腕一振,两只铁爪挟着凌厉风声,一长一短,飞射而出。
他两只铁爪,穿着一条极细的铁链,因此长短随意,收发由心,而且两只铁爪,顶端活络,打出之际,铁链一松,五只锐利钢钩一齐张开,等到铁链一收,钢钩自动抓紧,乃是鹰爪门独特的兵刃。
钱飞在这两只铁爪上,足足浸淫了三十年功夫,自然有他独到之处,此时一招出手,双手忽收忽发,两只铁爪,倏忽变化,立时幻起长长短短七八道爪影,闪电般抓去。
这一招更是鹰爪门心法“七手八爪”,神奇毒辣,以虚实互用取胜。
路五爷脚踏九宫,双掌当胸交叉而起,随着脚步的移动,迅快劈出两掌。
两股强猛暗劲,宛如狂飙般卷起,挟着慑人细啸,直向钱飞撞去,涌出的内家掌力,竟把幻影重重的铁爪,挡住在六七尺外,再也无法逼近身去。
拏云手钱飞也看得暗暗震骇,忖道:“这老匹夫的功力,果然非同小可。”
心念转动,口中嘿嘿连声尖笑,双手一紧,两柄铁爪,连环发出,攻势之猛烈,有如疯狂,一片爪影,变幻无方,没有一招不是极为恶毒的手法!
路五爷在功力上,固然胜过钱飞,但这几招,却也把大名鼎鼎的钱神路五爷逼得后退了两步。
黑风怪司东山在路五爷和拏云手钱飞动手之际,突然举步朝一名拏着火把的青衣汉子面前欺去,口中低喝一声道:“你火把借老夫一用。”
口中说的是“借”,但根本没待那汉子答话,伸手夺过火把,转身朝右厢走去,一手推启石门,举步而入。
他这一手,相当快捷,游龙李从善、赛纯阳司马宣都看到了,但已来不及拦阻。
其实他们对司老怪存了几分忌惮,也不敢阻拦于他,任由他进入右厢。
这时钱飞双爪飞舞,已经连攻了十数招之多,尽管招数奇诡,专取敌人致命大穴,但只在路五爷左右前后。上下飞舞,无法逼进,几乎连路五爷的衣角都沾不到一点。
路五爷冷冷说道:“姓钱的,鹰爪门威震大江南北,你学到的只有这点么?”
钱飞听得几乎气炸了胸膛,发出狼嗅般的声音,说道:“老匹夫,你也不见得比我钱某高明到那里去。”
突听赛纯阳司马宣朗声喝道:“钱护法不可大意。”
“哈哈!”
路五爷突然长笑一声,一掌从爪影中劈击过去。钱飞本来还并不在意,那知双爪和掌风乍然一接,顿觉压力奇大,几乎连呼吸都被压抑得透不过来,心头不禁大吃一惊,陡然使了一个身法,双爪一收,疾然料飞开去。
还算他见机得早,纵身避开,一股压力奇重的强劲掌风,从他身边掠过,势如奔电,直向冷面鬼王孙浩撞了过去。
孙浩吃了一惊,不敢硬接,急急向旁侧闪开。
李从善脸色微变,看了司马宣一眼,低低的道:“会是‘大力金刚掌’!”
“大力金刚掌”,乃是少林寺的绝艺,不知路五爷从那里学来的?
他们不知道路五爷昔年正是少林寺出身,这三年来,被八手罗刹厉九娘逼他交出“黄山石屋图”上把他幽禁在棺木之中,不想反而成全了他,练成了昔年没有练成的少林心法。
路五爷一击未中,口中冷冷一笑,右手猛然一招,向右挥去,这一招一挥,竟然把那击出的力道,中途收回,转向右首,跟着钱飞追击过去。
游龙李从善看出情形不对,急忙叫道:“前辈掌下留情。”
喝声中,急忙举手一掌,从斜刺里劈出,阻拦路五爷的掌势。
钱飞先前还以为自己已经避开了路五爷的一掌,此时听到李从善的喝声,突然警觉路五爷一身修为,已臻炉火纯青,收发由心之境,他已把掌势带转,迫击过来,匆忙之间,再次往后闪退。
路五爷带转的掌势,经李从善从旁发掌,挡得一档,力道已经抵消了大半,钱飞退的虽然不慢,还是吃掌风边缘扫中,一个人被震得连退了几步。
这一退,两人相距,已在两丈左右。
路五爷并未追击,只是目注钱飞,冷冷说道:“姓钱的,看在李大庄主面上,不难为你,但老夫却要你见识见识……”
话声中。忽然“嗤”的一声,从长衫下摆,撕下一块布条,双手搓了几搓,振臂朝外一扬,但听一阵“嘶”“嘶”轻响,从他掌心射出十数枚暗器,朝石壁上打去,紧接着石壁上响起了一阵扑扑之声,那一蓬暗器,全已击在石壁之上。
大家凝目看去,这一瞧,每个人的脸上,不由的耸然动容!
原来路五爷从身上撕下来的布条,经他双手一搓,搓成十几个像制钱大小的布片,再经他贯注内力,把布片当制钱打出,如今每一枚布片,都已嵌在石壁之上。
路五爷在二十年以前,就有“钱神”之号,那是说他一手金钱镖,使得百发百中,不但能取人穴道,而且还能削人兵刃,他最拿手的一招,是“刘海洒金钱”,据说一下可以制住三数十个人。
此刻使出来的,正是“刘海洒金钱”,只不过使出来的不是金钱,而是碎布片。
碎布片而能硬生生嵌入坚逾金玉的石壁,这份功力,当今之世,又能有几人?
他这一手,自然把大家给震慑了!
路五爷并未多说,也没再看大家一眼,举步朝右首执着火筒的汉子走了过去,说道:“你把火把借与老夫。”
伸手从那汉子手中取过火筒,转身朝右厢石门走去。
那汉子不敢违拗,任由他把火筒取走,好在他们四个汉子,每人身上都带了几支火筒,急忙又燃起了一支。
路五爷推开石门,走入右厢,大家慑于他的武功,他脱手打出,钉在窟顶上的宝剑,也没人敢去取下来。
李从善望着他背影,忖道:“此人不除,迟早总是七星会之敌。”
赛纯阳司马宣道:“李宫主,依兄弟看,这左右二厢之内,莫非另有秘室,咱们也进去瞧瞧。”
李从善矍然颔首道:“司马兄说得极是。”
向大家抬了抬手,当先举步朝右厢行去。
两名青衣汉子不待吩咐,抢在前面,伸手推开石门,圭在前面照路。
游龙李从善、赛纯阳司马宣、拏云手钱飞、冷面鬼王孙浩、卧虎李从义和两名牵着虎獒的庄丁,相继进入右厢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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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李如云按照“六气疗伤真诠”上所载疗伤之法,把本身真气,分由六脉攻入君箫体内,照说这疗伤之法,须由两人同时运功,但此刻君箫仍在昏迷之中,只好由她一人施为。
这自然是一件极为艰苦之事,但差幸她服了天都老人留在炉中的一颗“七返丹”,这是修道练气之士,梦寐难求的金丹。
根据天都老人的遗笺中所说,这颗“七返丹”还是昔年辟建黄山石屋的天机子所遗留,一颗“七返丹”,足足可抵练武的人廿年勤修苦练。
这话,如今渐渐应验了!
李如云只觉体内真气流注,愈来愈充沛,从手中发出去的六脉真气,攻入君箫体内,先前还感到十分吃力,现在不但已能应付裕如,而且内力竟能生生不息,如源头活水,源源不绝而来。
心中不禁暗暗觉得奇怪,忖道:“自己听二叔说过,以本身真气,替人打通经络,最耗真元,没有数十年修为,绝难做到,自己此刻不但毫无消耗之感,反而觉得真元凝固,气机流畅,看来这是服了七返丹的功效,当真灵异无比。”
想到这里,自然更是欣喜,一心一意,继续用功。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觉君箫体内真气,忽然一震,几乎把自己输入的真气,逼退回来。
要知她此刻真气输入君箫体内,只要对方微生抗力,她立可察觉,心头方是一惊,只听君箫口中,响起了一声轻“咦”。
“莫要是君相公醒过来了”。
心念一动,立即睁眼瞧去,果见君箫早已睁开眼睛,一脸惊异的望着自己。
她心头一喜,愈觉“六气疗伤真诠”,确实灵验,急忙含笑道:“君相公,你醒过来了,是不是觉得好的多了?”
原来这“六气疗伤真诠”上所载的法门,只要两人手掌相抵,气息相通,不可须臾分开,并不禁止相互交谈。
君箫问道:“是李姑娘救了在下?”
李如云忙道:“你被‘阴极掌’所伤,昏迷不醒,此刻正在施行六气疗伤之法,你先别多问,快把这本书上所载的疗伤诀要,看上一遍,同时照着书上的法门,运气用功,有话等一会再说不迟。”
说完,就把“六气疗伤真诠”递了过去。
君箫左掌和她右掌相抵,一手接过那册“六气真诠”,依言仔细了一遍。
他自小练的原是玄门气功,和书上所载六脉真气的练法,原是十分接近,稍经参详,即能通晓,当下也不多说,就各自用功,练了起来。
方才是藉李如云一人运行真气,攻入君箫六脉之内。
这回两人依照六气吐纳之法。虽然各自运行真气,但两股真气,很快就合而为一,两人体内气机流注,有如水乳交融,气息相通,三阳三阴之气,互相贯通。
这一番运功,又不知经过了多少时候,两人只知真气已经转了七次小周天。
君箫体内的阴寒之气,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但感神清气爽,舒畅宁定。
李如云缓缓睁开眼来,含笑道:“君相公,你体内寒毒,已经化尽了。”
君箫道:“你也感觉到了?”
李如云嫣然一笑道:“我们在运功之时,息息相关,心灵相通,你体内寒毒已经消散,我怎会不知道?”
话声出口,突然感到自己一个女孩子家,这句“息息相关,心灵相通”,岂不有了语病?
双颊不禁骤然红了起来。
两人在运功之时,息息相关,心灵相通,原是实情,但姑娘家话声出口,突然纷脸飞红,有了羞涩之容,君箫自然也看到了,此时不由的心头一荡,运行的真气,几乎入岔。
要知这种疗伤之法,和打坐修炼相同,在功行圆满之前,只要有一时片刻,因外来的侵袭,或心魔的干扰,一个把持不定,就会走火入魔。
他心头一荡,正是心魔干扰相似,真气就会出岔。
李如云但觉心弦猛然一震,急急问道:“君相公,你怎么了?”
君箫从小练的究是玄门正宗心法,心头立生警兆,慌忙宁心澄虑,徐徐吸了口气。
也幸而有李如云的真气相助,才算无事,直待气机保持正常,才吁气道:“还好,若是没有姑娘及时相助,只怕已经岔了气了。”
李如云道:“所以要小心咯,咱们大概已经过了一天,还有整整两天时间呢,哦,书上说,这三天三晚之中,练功六个时辰,只要抵着的双掌不分开,任由真气自行,可以休息片刻,我看我们可以休息一会了。”
君箫感激的道:“为了救治在下伤势,姑娘不惜耗损本身真气相助,在下不知如何报答姑娘……”
李如云幽幽的道:“我难道为了要你报答,才救你的么?”
君箫脸上一红,嗫嚅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