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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四周花树上,挂着一二十盏气死风灯,随风摇曳,把十余丈一片草坪,照得十分明亮。
四周花树之下,站着一色天青劲装,手抱雪亮钢万的汉子,共有二三十人之多,但却寂然无声,气势森肃之极。
草坪上首,横放着一张长条桌,左右各侍立一位胸垂发辫的青衣少女。
桌上放着一个大茶壶,和几个小瓷杯。
长条桌前面,人影幢幢,站着服饰不同的年轻壮汉,约模也有二三十人之多。
在这些人的前面,还有一个领头之人,那正是身材苗条,面貌秀娟的小红。
这些人也正是由珠花娘和小红刚从山外带回来的,他们中间君箫也赫然在内!
他左手挽着一个青布包裹,右肩背着一个青布剑囊,杂在众人之间,似乎已忘怀了要去磨刀溪找磨刀老人之事。
大家排成一行,肃立在草坪上,除了夜风吹拂衣袂,传出的轻微声响,草坪上就听不到半点声息。
这情形,相当严肃,好像正在等待着什么,他们大概已经过了许多时候,但依然肃立如故,每个人脸上,既无冀盼不安,也没有倦怠不耐之容。
现在,草坪北首的一条小径上,忽然出现了四盏红灯。
灯光冉冉行来,有如行云流水,来的极快,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青衣少女,手持纱灯,并肩而行。
稍后是脸长如驴的珠花娘,和独臂婆婆易姥,矮胖老妇嫪姆。
这三个老婆子后面,就是身穿竹布衣裙,面垂黑纱的常夫人。
最后又是两个青衣少女,手提纱灯,在后伺候。
一行人进入草坪,走近长案,常夫人首先在案后中间一张高背太师椅上落坐。
嫪姆、独臂婆婆、珠花娘三人,依次在常夫人两侧的椅子上坐下。
站在案前的小红立即趋上几步,神色恭敬,躬下身去,说道:“小婢叩见夫人。”
常夫人口中轻嗯一声,问道:“都准备好了?”
小红应声道:“都准备好了。”
常夫人点头道:“好。”
珠花娘站起身,把一本花名册送到常夫人面前,打开扉页,然后朝小红吩咐道:“你要他们依次过来。”
小红应了声“是”,退到一边,娇声叫道:“许云鹏过来。”
站在案前的一排人中,第一个是身材粗壮,腰间左右各插一支判官笔的青年汉子,举步走了上去。
小红一摆手道:“快去谒见夫人。”
那叫许云鹏的青年依言走近案前,抱拳躬身道:“在下许云鹏见过夫人。”
珠花娘立即在常夫人身边,欠着身道:“他是点苍门下。”
常夫人赂为打量了一眼,微微颔首。
珠花娘又道:“夫人赐你香茗一杯,还不赶快谢恩,过去喝了。”
许云鹏躬身道:“多谢夫人恩赐。”
说完,随着珠花娘手势,朝案右走去。
站在案右的一名青衣少女,早已斟好了一杯香茗,随手递过。
许云鹏双手接过,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站在长案左侧的小青,朝他招招手道:“到这边来。”
许云鹏生似毫无主见,只要有人叫他,他就依言过去,小青指点他站到哪里,他就站到哪里。
这时小红又在叫着:“柳必显。”
柳必显是个高瘦青年,腰间悬挂的是一柄狭长金刀,他排在第二名,很快走了上去,抱拳道:“在下柳必显见过夫人。”
珠花娘又在常夫人身侧说道:“他是石城柳家庄金刀柳遇春的次子。”
一面朝柳必显道:“夫人赐你香茗一杯,还不赶快谢恩,过去喝了。”
好像她不说,别人就不知道“谢恩”,因此必须不厌其烦的向每个人都说上一句。
柳必显一躬身道:“多谢夫人恩赐。”
说完,举步朝案右走去,接过香茗,一口喝下,然后依照小青指点,站到了许云鹏的身后。
小红依次叫着第三个,第四个。
珠花娘也千篇一律的朝每一个人,说着同样的话,每一个人也同样的说着:“某某见过夫人”和“多谢夫人恩赐”等话,然后一个个遵照小红指点,在案首左首依次排队。
这些人不是江湖各大门派的门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子弟,而且本身武功,都有相当造诣之人,但他们遭劫持而来,竟然会毫无反抗意念,这般任人指挥,奉命唯谨,岂不显得大有蹊跷?
一行人逐个行进,依次晋谒过常夫人,也喝下了香茗,站到长案左首去了。
如今小红正在叫道:“君箫过来。”
君箫正是这一行二十五人中最后的一个,他左手臂弯上挽着一个青布包裹,右肩背着青布剑囊,举步走了上去。
小红低声喝道:“快去见过夫人。”
君箫也和其他的人一样,朝上首抱抱拳道:“在下见过夫人。”
珠花娘适时道:“他是南山王道士门下。”
常夫人似是对君箫极为注意,问道:“王道士?哪一门派的?”
珠花娘忙道:“南山王道士,江湖上并无名号,似是不在九大门派之中。”
常夫人“唔”了一声。
珠花娘回头朝君箫道:“夫人.赐你香茗一杯,还不赶快谢恩,过去喝了。”
君箫再次抱拳道:“多谢夫人恩赐。”
随着珠花娘的手势,朝案右走去。
青衣少女递过一杯香茗。
君箫接过香茗,忽然抬头问道:“在下一定要喝么?”
那递茶给他的青衣少女被问得一愣,说道:“夫人赐你的香茗,你自然要喝了。”
君箫并来立即去喝,依然问道:“夫人为什么要赐我香茗?”
青衣少女一时之间,竟然被他问得答不上话来。
珠花娘脸色微变,急忙走了过来,含笑道:“夫人因咱们长途跋涉,必然口渴,因此替咱们准备了茶水,喝过茶水,大伙就可以去休息了,你不是觉得口很渴么?那就快些喝吧。”
君箫和她目光一对,茫然地点点头道:“口是好渴,在下正想喝茶。”
举起杯子,一口喝干。
珠花娘像是心上放下了一块石头,依然含笑道:“快去排好队,你是最后一人了。”
说话之时,朝小青打了一个手势。
小青立即招手道:“你站到这里来。”
君箫也不言语,依言站到一行人的后面去。
珠花娘朝小红吩咐道:“你带他们进去休息。”
小红躬身领命,朝常夫人行了一礼,转身走到一行人面前,说道:“大家随我来。”
当先朝西首一条花径行去。
一行二十五人,由她招呼,已有多日,闻言果然跟随她身后,鱼贯而行,一齐退出草坪而去。
常夫人依然端坐不动,口中冷冷地叫道:“古嬷嬷。”
珠花娘连忙欠身道:“属下在。”
常夫人问道:“这姓君的没问题吧?”
珠花娘陪笑道:“决无问题,夫人不是看他已经把一杯香茗全喝下去么?”
常夫人道:“你可知道他的来历?”
珠花娘道:“他来历属下不清楚,他其实也并无什么来历可言,据他自己说,自小跟随师傅住在天台南山的一所道观里,师傅人称王道士,最近才下山的。”
常夫人道:“他说的话可信么?”
珠花娘呷呷笑道:“夫人放心,他这些话,都是老婆子亲口问的,自然可信了。”
常夫人道:“他左手挽的青布包裹里,是些什么东西?”
二十五个人中,只有君箫一个人手里挽着包裹,她自然觉得奇怪。
珠花娘道:“没什么,老婆子亲自查看过,包裹里有一件大褂,几件随身更换的衣衫,另外还有五十两金叶子,据老婆子看,他初次出门,一定把师傅叮咛他的话,记得很牢,因此纵然为药力所迷,还是把包裹看得很重,不肯随便放下来。”
“他意志很坚强。”
常夫人接着道:“青布囊里可是长剑了”
珠花娘道:“一支普通长剑,另外还有一支铜箫。”
常夫人道:“铜箫!”
珠花娘笑道:“那也是一支普通的铜箫。”
常夫人点头道:“我看这姓君的气宇不凡,就像方才,他在你古嬷嬷面前,居然还会心生贰意,倒是值得注意之事。”
珠花娘道:“但他还是把那杯茶喝下去了。”
常夫人徽徽一笑道:“你古嬷嬷是下迷药的老祖宗了,他中迷之后,心里还会滋生出一丝疑念来,这种情形,你古嬷嬷可曾遇上过么?”
珠花娘道:“这种情形,只有三种可能,一是内功修为,已臻上乘境界,只需药力稍为减弱,他心内自会渐生一缕清明之念。第二是他服过某种灵药,一时被迷失,但稍假时日,药力在体内可以渐渐化去,这两点,姓君的自然都无此可能。那么只有第三点,就是此人意志十分坚强,虽被药力迷失,内心之中,仍会时萌警兆,但那只是偶然生出的一丝警兆而已,并不是真的清醒。”
常夫人道:“你还是要小青多注意他一些。”
珠花娘道:“属下遵命。”
君箫被安置在一间石屋之中。
埋恨谷到处都是茂盛的花林,这东北角一片花林间,就有着无数幢石屋,花林间,有白石小径,曲折相通。
石屋,是用石块砌成的房屋,山居人家,就地取材,房屋多半是用石砌的。
君箫就躺卧在石屋的木榻之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的?
这时正在呼呼大睡,睡得极熟。
这也难怪,此刻正当二更已过,三更不到,该是人们睡觉的时候,但就在此时,一扇木门,悄然开启,同时快捷如风,闪进两条人影。
这两人一身黑衣,身法如同鬼魅,进入屋中,行动十分小心,前面一个低声说道:“你去看看,如有人来,立即以暗号连络。”
后面那人点点头,又很快闪出屋去。
留在室中的黑衣人,一下掠近木榻,目光转动,落到榻前的青布包裹上,他毫不犹豫,迅快解开包裹;伸手在包裹中一阵掏摸,取出一片金叶子,身形一晃,掠近窗下,就着月光,反转金叶,凝足目力,果见金叶底面,有“云门山庄”字样。
那黑衣人目中神光一闪,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纳入君箫口中。
那红色药丸,敢情是专解某种毒药的解药,对症下药,见效奇速,不过盏茶工夫,君箫从昏睡中悠然醒了过来。
他双目方睁,那黑衣人不待君箫开口,已凑过头来,压低声音,抢先说道:“你被他们施术迷失神智之后,又服了他们的‘不贰汤’,兄弟已给你服下解迷灵丹,再稍事休息,就可以复元了。”
君箫几乎如梦初醒,一下翻身坐起,目注黑衣人,问道:“朋友是谁?”
那黑衣人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制钱大小的银牌,托在掌心,说道:“你现在明白了吧?”
君箫看到银牌,心里更是糊涂,但他连番遇事,已使他阅历渐渐增进,忽然警觉到此中似乎另有隐秘,当下微一点头,问道:“老哥可否略为提示?”
那黑衣人收起银牌,低声说道:“此地主人乃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常夫人,今晚又由珠花娘从外面带回来了二十五名各大门派的青年,据说是要练什么‘四九刀阵’,常夫人手下,有四个老婆子,极为厉害,一个叫珠花娘,善使迷药,一个叫嫪姆的,善于使毒,一个叫孟婆婆,据说会‘定形术’,还有一个是独臂婆婆,不知她精于什么……?”
君箫问道:“被他们掳来的人,都被迷失了神志么?”
那黑衣人道:“不错,他们有一种‘不贰汤’,服下之人,忘记过去一切,武功不失,只知听命于常夫人—人。”
说到这里,“哦”了一声道:“你目前不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