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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主人吩咐过,帮阿九小姐收了妖孽便要赶回去。以后的事,主人说过,还要看阿九小姐自己的了,主人说小姐如今是人了,要坚强起来,自己保护好自己——”花朵朵点头道。
随后花朵朵又低声道:“不过主人还交代过,他之前和你说过的事情还是有效,只要你改变主意,在梅花林中呼唤他三声,他便来渡你成花妖——”
梅廿九没有说话,半晌才道:“朵朵,你回去禀报父亲,多谢他为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我不考虑他对我提出的要求,我,我做不到舍弃自己的亲生骨肉,请父亲原谅我,你在他身边,请代我多多照顾他——”
花朵朵叹息了一声,道:“花朵朵知晓了,请小姐多保重吧,花朵朵先行告辞了——”说着身影一飘,腾空掠起,衣袂飘飘,转眼便消失在夜空中了……
梅花林中一片嘈杂,王府中人谁也没有吭声,都在默默地处理善后的事情。
王府里诡异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众人都已经学会了少问少看多做事。
有人请示洛宸星,是否要将巨蟒的尸体用火烧掉然后弃之郊外去,洛宸星还未答话,一旁的洛宸夜上前去,低声道:“二哥,将这蟒蛇火化后,还是挖个坑给埋了吧。”
不管这巨蟒如何阴险狡诈,但凭心而论,阮绿珠还是将洛宸夜当做自己的孩子看的,洛宸夜也能感受到阮绿珠对他的真心,恩怨情仇,一切俱往矣,还是尽自己的本分,为阮绿珠找一个最终的归处吧。
洛宸星看了看神色黯然的洛宸夜,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洛宸夜谢了洛宸星,无意间转身,竟看见江馨兰正红着眼眶,望着那巨蟒的尸体。
夜风中,江馨兰纤弱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她的眼里有着悲伤与绝望。
江馨兰转眼望见了洛宸夜,两人默默无语。
一阵风吹过,带起了腥臭的血腥味,江馨兰捂住了嘴,不由弯着腰呕吐起来,洛宸夜见状,犹豫了片刻,上前扶住了江馨兰。
江馨兰抬眼望他,眼里有着怨有着恨,更有着无法道明的情感。她伏在洛宸夜的臂弯,呕吐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江馨兰正想对洛宸夜说些什么,一阵眩晕袭来,让她昏倒在了洛宸夜的怀抱里……
花落花开终有时若即若离若雾
夜了,洛王府里一片寂静。
所有的一切罪恶与算计都掩藏在墨色的黑夜里。
一条纤细的人影飞掠过洛王府的屋檐,如履平地般在一片屋脊上行走……而她身后远远的,还跟着一条黑色的人影。
纤细的黑衣人警觉地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望,但她的身后没人,她吁了一口气,加速脚程向夜色里的城中奔去。而她身后的黑影闪出,蹙起剑眉望着纤细黑衣人远去的背影,不知在思忖着什么,末了,他叹息了一下,转身离开。
……
晴影流着眼泪在收拾着青青的遗物,而梅廿九则扶着肚子坐在一边,面色苍白,双目红肿。
晴影收拾了半晌,突然从一堆衣物中拿起一双可爱的虎头鞋,哽咽道:“小姐,你看青青姐做的小鞋子……”
梅廿九用颤抖的纤手接过晴影手中的虎头鞋仔细端详着,鞋子上有黄色的虎须,充满霸气的虎眉,红色的眼窝里是黑丝线绣成的瞳孔和白丝线绣成的瞳仁,青色的虎鼻上一个用黄绒线绣成的“王”字给虎头增添了不少虎头虎脑的可爱。
还未等梅廿九端详完,晴影又递过来一个肚兜,抽泣道:“青青姐姐还为小公子做了小肚兜……青青姐姐曾说过,等小姐生下孩子后,在孩子满月时,我们这里是有个习俗的,孩子的嫂、姑、姨、外祖母要送来虎头鞋、荷花帽、五子登科肚兜、狮枕、鱼枕等绣品,以示孩子能吉祥如意,健康长大。”
“青青姐姐说了,十五夫人已经走了,小姐也没有什么亲人,所以这些绣品就由她来绣给小公子或者小郡主……只是,她,她还没来得及绣完,就,就……”晴影说着说着,忍不住哭泣出声。
梅廿九捧着虎头鞋与小肚兜,泪水顺着她美丽的脸庞滚滚而下,她将脸埋在柔软的绸缎肚兜里,喃喃低语:“青青,青青……你别走,别走……你不是说过要等着看我孩子出生时的模样么,你为什么就这样消失了?……”
“青青,你与我情同姐妹,你如此舍身为我,可是想保全我和孩子的性命?!”
梅廿九哽咽着泪流满面,悲痛欲绝。
……
夜已深,梅廿九独自一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终于难抗怀孕后的虚弱与疲惫,昏昏入睡。她悲伤而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
一条颀长的身影悄然进了屋子,那人走到梅廿九的床榻前,撩开床帷,低头看着床上的梅廿九。看见梅廿九憔悴而哀伤的模样,他的心一紧,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他凝望着梅廿九那张清减的玉容,不由伸出手去,用修长的手指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他指尖温热的触碰让梅廿九顿然警觉,蓦地醒转了过来。
梅廿九睁开双眼,下意识地便要喊人,那人低声道:“阿九,是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是梅廿九熟悉的声音。
梅廿九转眼望着他,颤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吐出两个字来:“是你……”
那人执起梅廿九的纤手握在他宽厚的手心,低声道:“别再哭了,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
“不用你管我,你这个铁石心肠的人!”梅廿九转过脸去,不看他。
如今,当年王妃之死真相大白,梅廿九不由为自己母亲梅十五的屈死感到悲伤与痛惜,同时对一直误会她和母亲的清白而深深伤害了自己的那个人,梅廿九的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怨怒。
“我怎能不管,你怀的是我的孩子……”那人低声道。
“你,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梅廿九哭泣道。
“这么些日子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那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望着梅廿九,往日那张冷冽的俊脸上有着愧疚与自责。
半晌,他低垂下眼帘道:“你若是不喜欢看见我,那,我先离开……”
他走到门边,踯躅了片刻回过头来望着梅廿九,祈望她能抬起头看他挽留他,但梅廿九低着头在啜泣,根本不去看他。
洛宸天木立在门边,想离开却又舍不得。
他扶着门栓,想了想,终于一转身还是回到了床榻前。他扶着梅廿九的肩头,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托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道:“阿九,别耍孩子脾气了,我知道是我不好,但现在还不是你我斗气的时候,明白了么?”
梅廿九将头一撇,不去看洛宸天,即使到现在,他还是自负得连一句道歉也没有,他,他简直就是个没有心的人!
他对她,始终都是匆匆来匆匆去,他可知道她心中的不安与忧虑么?!
王府里幕后的黑手还未揪出来,让梅廿九不由为之担忧,她不为自己忧虑,为的却是他和她的孩子。
青青死后,王府里的诡谲气氛,总让梅廿九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害怕厄运又会降临到她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此时的梅廿九无比脆弱,她需要一个人来好好安慰自己,保护自己。可是骄傲专横的洛宸天能给予她这样的安全感么?!
梅廿九只求洛宸天不要再来伤害她,根本就不奢求他能给她什么安慰与怜惜。
她自顾自想着,狠下心不去看洛宸天,眼泪却一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洛宸天低着头看着抽泣着的梅廿九,眼神里有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温柔,他知道青青的死给梅廿九带来很深的伤痛,他将她一把揽在怀中,低声道:“别哭了,好么?别难过了……”
梅廿九被洛宸天一把拥在怀中,她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桎梏,但洛宸天将她抱得更紧。
洛宸天在梅廿九耳边道:“阿九,别拒我于千里之外。难道你都忘了么,前些日子,我们也有很幸福快乐的晚上……”
梅廿九抬起眼看他,绯红了脸怒道:“放开我,洛宸天,你,你混蛋!”
洛宸天拥紧了梅廿九,低声却坚定地道:“我是混蛋那没有错,但若是要我放开,你休想!”
他看着她半晌,猛然间他蓦地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唇齿间逸出了贯来强势的声音:“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决不放开你……”
“你,你讨厌——唔……不……”梅廿九的双手被洛宸天一手反背在后,而她的抗议声也逐渐消失在洛宸天火热的唇舌间。
也不知吻了她多久,洛宸天才喘着气放开了被他吻得昏昏沉沉的梅廿九,他将她放平在床榻上,随即也褪去外衣上了床,躺在她的身边。
洛宸天看着勉力睁开惊恐双眼的梅廿九,低柔地一笑,道:“别怕,今晚我不走,也不碰你,我,我只想抱着你,和你安静地待着……”
说着,洛宸天伸出臂膀将梅廿九抱在怀中,将脸贴在她那芳香的秀发上,他深吸一口气,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
梅廿九将手握成拳头,不住地推搡捶打着洛宸天宽阔的胸膛,但她的捶打依旧如以前一样,对他不起任何作用,反倒将自己累得娇喘吁吁。
梅廿九挫败地枕在洛宸天的胸口,她转过头,用力地狠狠咬了他一口!
她的头顶上方传来洛宸天的闷哼声,梅廿九抬起眼来,却看见洛宸天虽然龇牙咧嘴做疼痛状,但嘴角却挂着一丝邪魅的微笑。
梅廿九红了脸将头转开,洛宸天却将她的脸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然后用粗糙的手指抚摩着梅廿九柔嫩的脸庞,低声道:“你打我,骂我都成,就是别再让我走……”
没有说话,借着透进屋子的月光,梅廿九看见了洛宸天的手臂衣袖微滑,露出了他臂上的一道深深的剑伤疤。
梅廿九胸口一窒,想起了之前以为洛宸天已死的那段煎熬的日子,他,他也曾差点回不来!
梅廿九叹了一口气,终于放弃了挣扎,她伏在洛宸天宽阔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静静感受着他的存在……
洛宸天满足地微闭上了眼,低声道:“这才乖……”
半晌,梅廿九低声道:“宸天……”
“恩?”
“我,我好怕……最近我总是做噩梦,梦到孩子出事了……”
“别怕,一切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你,会么?”
“会……永远……”
伴随着洛宸天低沉的声音,两人就这样静静相偎依,慢慢一起沉入了梦乡……
……
天气越来越冷。风起风落,天空有光的时候灿烂,有雨的时候颓败,但总是灰蒙蒙黑压压的。
梅廿九拖着开始有点笨拙的身子伫立在窗户边,望着院子里屋檐上悬挂的冰凌发愣。
半晌梅廿九觉得不太对劲,定睛一看,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那人披散着头发,用幽深哀恨的目光看着梅廿九,形如鬼魅。
梅廿九不由一个激灵,那人是江馨兰。
江馨兰含恨地望着梅廿九,隔着窗子远远地对她说:“这下你高兴了吧,如你所愿,你总算要逼死我了!”
梅廿九望着江馨兰道:“你,你怎么了?”
江馨兰瞪着梅廿九,道:“为什么你总是和我争男人?要不是没有你,我,我也不至于今天沦落于此,你,你这个妖精,我,我却拿你没有办法,我恨你,恨你——”说着她状似疯狂,喊道:“梅廿九,我诅咒你,就算我死了我也诅咒你!”
江馨兰猛地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便要朝自己胸口刺下,梅廿九连忙朝着闻声而来的锦衣喊道:“快拦住她,别让她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