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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混乱
（么么，二更奉上~~）
两天前，学园东区，临时由体育馆改造的战地指挥所里。
薛其怜靠在羽毛球场地的观众席一角，冷冷的看着坐在一旁低声啜泣的莫樱幻，还有一直在身边轻声安抚她的男朋友章明源。
“樱幻，不怪你，就算你说出来也没什么……”
“可是……可是……”
“如果事情真如他们所说，那个人有如此能力，那么唯之遥和他在一起应该还是安全的。”
“真的吗？”莫樱幻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章明源强撑着笑点头。
旁边几个人默默地转过脸。
他们都心知肚明。
像那种带着病毒逃跑，结果把整个学校变成地狱一样的人，唯之遥和那种极度危险的人物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
现在的状况，对于他们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虽然校门外那群曾经无差别射杀过学生和丧尸的军队开进学校时，把他们从宿舍里带了出来，但是现在将他们丢在这里严加看管，还时不时的问他们关于唯之遥的事情，究竟是想干什么？
莫樱幻刚才被一个长官秘书模样的女人叫去，问了关于唯之遥的生活琐事之类的问题就回来了，之后越想越不安。如果唯之遥和那个带着病毒的男人一起被军队找到然后处死，那她不就是害死唯之遥的罪魁祸首么？
“呜呜……明源，我好怕……”
“别怕，有我……”
“……”
薛其怜被莫樱幻哭烦了，柳眉一横：“你哭够了没有？现在后悔，那刚才为什么要把之遥的事情告诉那些人？”
莫樱幻捂着脸哭得更伤心了：“我不敢不说啊……呜呜……”
“说都说了，那就闭嘴，吵死了。”薛其怜心情很不好。
唐遒见状，赶快出来打圆场：“哎，好了好了，我们大家既然在一起了，就不要起内讧……”
章明源护住有一直哭下去趋势的莫樱幻，对薛其怜不满道：“其怜，樱幻也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这样……”
“不是故意的？哈，天知道。”薛其怜看都没看他们。
莫樱幻扑到章明源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韩涟也是一脸忧心，看着薛其怜不爽的别过脸，就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场地上站的士兵，他慢慢抬起头，看向西区的方向。
之遥，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
另一边的指挥室。
“果然问不出什么了吗？那群学生……”东区指挥是一个光头长官，他有些浮躁的敲着屏幕，“明明就是一个宿舍的，一问三不知，真是一点儿都靠不住。”
站在他座位后的高挑制服女托着文件夹，扶了扶眼镜：“是的，正如您所说，叫莫樱幻和裴多芬的那两个人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同宿舍的薛其怜是绝对的护短，问不出什么东西，还是早些处理了好……”
“陆琪，他们没有感染病毒。”
“对不起长官，是属下越矩了。”陆琪退后一步鞠了一躬。
光头搓着自己油亮的下巴，回过头别有意味的打量了陆琪一番：“他们都是有父母家庭的人。”
陆琪垂首：“是，属下明白。”
丧尸清理的号令从东区打响，依然是无差别对待的大屠杀。薛其怜透过强化玻璃门向外看去，一批批的丧尸被打中脊椎倒下，再也站不起来，她的杏眼里染上哀戚。
曾经的同学，曾经的朋友，来自五湖四海聚在一起的大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别担心了。”
温暖的手覆在薛其怜的头上，她挥开那只手，埋头闷声道：“韩涟……如果我变成了丧尸……”
韩涟缩回手，托腮淡淡一笑：“那可就丑死了。”
“……去死，混蛋。”
“呵呵……”
两天时间，整个学院都被清理了，两个人仍旧下落不明。
夜幕降临，今晚没有月亮。
薛其怜坐在观众席上啃硬邦邦的压缩饼干，看着指挥所里的人进进出出，忙忙碌碌，都是一脸严肃，非诚勿扰的样子，她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她几乎可以肯定唯之遥现在还是安全的。
最好，不要被这群人抓到。
千里坐在床前，轻轻拨开唯之遥额头上的发丝，湖蓝色的眼睛在黑暗里发出萤火一般的微光。
睡吧。
遥遥。
如果——
如果能够研制出解药，如果我们都还有以后的话……
那么，就在一起吧。
永远。
……
燥热的盛夏，临近零点，正是让人昏昏欲睡的时间，五架当值的直升机从学校东区飞进来，雪白的探照灯将所到之处映成白昼。
“东一区，正常。”
“东二区，正常。”
“中一区，正常。”
“中二区……呲呲呲——吱吱！嗡……嗡……”
“！”
体育馆的指挥所瞬间灯火通明，大屏幕上闪着红色警报：“紧急联系指挥部，4号在中二区失去联络！重复！4号在中二区失去联络！”
陆琪快步走进指挥室报告最新情况：“4号机被人为干扰了通讯信号，据可见观测，4号正驶向东区运动场，已经确认驾驶员死亡……”
“当值的五架直升机，还有5号呢？”光头长官站起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大屏幕中渐渐四面分散开的红点。
陆琪神色凝重：“……您是说，4号只是一个幌子？真正被劫持的是其他的机体？”
光头长官命令驾驶员切换通讯频道，回头解释道：“想要那个人的，不只是我们。”
“是，属下知道了。”
裴多芬正睡得迷迷糊糊，被警报声和灯光惊醒了，看着坐在身旁同样不安的同伴，问道：“这是……”
“巡夜的直升机出事了，可能和跟之遥在一起的那个人有关。”韩涟压低声音。
薛其怜眼神示意指挥所那边，只见里面人来人往，行色匆匆：“他们到底想怎么处置我们？要不是之遥和那个危险分子在一起下落不明，他们想从我们这里得到她的情况，我想我们现在已经挂掉了。”
“可是……”莫樱幻啜泣着，“他们没说要杀我们啊……”
“……”一众人看着她陷入沉默。
这种情况，还用得着他们说吗？
出了这么大的事，死了将近两万学生和近千名教职员，整个学校都染上了血，除了对知情/人灭口，难道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第十三章 离开
“突突突……”
枪声就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响起，好几次都觉得子弹从自己的头顶脸侧飞过去。她抓紧千里，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心脏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而强烈跳动着。
就在刚刚，千里突然把唯之遥推醒，说是要离开这里。因为她的眼睛看不见，就强硬的把她背在背上。
“我带你走，抓紧我！”
“不要……啊！”
然后就是现在的情况了——
混乱的枪战。
“砰砰！”
“突突突……”
环境变化的如此之快，以至于真的没有时间为自己的失明而消沉。只能紧紧地抓着他，生怕被甩下去小命不保。
她有好多话想问他。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带着丧尸病毒来到这里？
为什么离开，为什么要带我走？
除了军训时的打枪训练，这是她第二次离枪这么近。军训时有教官看着，她并不害怕；这里，有千里在她身边，莫名的安心。
“不要丢下我……”
几不可闻的呢喃淹没在枪声里。
天知道，在知晓自己的眼睛看不见时，她究竟有多害怕。她害怕唯一在身边的千里会把她当成累赘丢下，独自走掉，剩下她孤零零的在这里等待死亡。
所以，别丢下我，别像我爸爸一样，一走就是十二年，没有终止期的十二年……
唯之遥两腿夹紧千里的腰，感觉他全身紧绷了一下，她愣了片刻，继而红了脸：“你……你这个猥亵狂！**！”
“……这是不可抗力。”千里定定心神，扬手打飞了背后想要偷袭的两人，腾出一只手把唯之遥往上托了托，然后认命的向房顶跑。
他他他他他……刚才摸了哪里……
唯之遥已经脸红得不知该往哪里藏了。
转过几个角，直升机的声音更加清晰。千里的体力很好，背着唯之遥持续了五分钟枪战，现在又是爬楼梯。
“嘎吱——”
千里推开楼顶的铁门之后，一阵强烈的风朝着他们扑过来，唯之遥的头发一下子就散开了，和千里泛着淡淡金色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她抱紧千里，感觉他的脚步在放慢。
轻浮的男声伴随着直升机的轰鸣传了过来：“哟呵，果然带了个妞回来，逃亡路上还这么浪漫，千里，可真有你的！”
“只能抢到军队的直升机的家伙给我去驾驶。”千里毫不客气的回答，然后背着唯之遥往直升机那边走。
唯之遥抱着千里的手慢慢松开。
她觉得自己正在走上一条远远脱离她的想象的路，只要踏上了，就会和以前平静的生活说永别的路——但是，她的生活，从三天前丧尸在窗外挠玻璃时就已经不正常了吧？
无所谓了。
“嗯？”千里似乎是带着她经过了那个男人身边，那男人伸手就覆上了她的眼睛，“看不见？”
“啊！”
突然被覆上眼睛，唯之遥惊呼一声缩紧手臂抱着千里。千里不满的将唯之遥换了位置抱在怀里，安抚着她上了直升机。然后探出头，一字一句：“源镜夜，她是我的，你不准动。”
源镜夜“啧啧”两声，感叹一句“口味真够重的”然后就轻盈的跳上直升机，熟门熟路的操作升空。
尾部闪着红光的直升机离开了死气沉沉的校医院，不久就变成一颗耀眼的星辰。
随后而至的光头长官从装甲车里出来，仰头看着天空中那颗红色的星星，嘴唇动了动：“被抢先了，注意跟踪。”
“是，长官。”陆琪站在一旁，看向天空的眼睛没有任何感情。
“报告长官！”一个汗涔涔的士兵跑过来，“指挥部的那几个学生跑了，等待您的指令。”
“跟他们陈述一下利害，就随他们去吧。”
光头打开车门钻进去。
陆琪抓着文件夹的手缩紧。
不清楚直升机上两人底细的唯之遥只能顺着千里的意思被他紧紧抱着，大气也不敢出。从在他背上的那刻起，唯之遥的鼻腔里就一直充斥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他，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把头埋进千里的胸膛。
等等……
奇怪。
既然千里是把病毒带进学校的，那为什么和他接触的自己现在却是安然无恙？起码身体除了眼睛看不到，并没有变成丧尸的任何征兆，而且正在驾驶飞机的那个男人好像也并不担心会被传染。
轰鸣声搅得唯之遥头晕眼花，不一会儿就在千里怀中沉沉睡去。
千里看到唯之遥睡着，从她腰上拔出一支已经空了的注射器，弹指间又换了一支新的，然后把针头缓缓推进进唯之遥的手臂血管，抽出一管血。
“不想让她知道？”
流利的日语蹦了出来，被唯之遥判定为“轻浮男”的源镜夜笑得一脸**。
千里用酒精棉按住唯之遥的伤口，默不作声。
“我觉得，如果你这次是认真的，还是对她坦白比较好。毕竟是去是留还要看她自己，否则就只是添麻烦。”源镜夜妖媚的长眼一转，拨了拨自己柔顺的黑长直头发，“当然我希望她能留下和你双宿双飞……”
“没人问你的意见。”千里讲的也是日语，他拿开酒精棉，看到唯之遥手臂上的针孔已经止了血，就展开放在一旁的大衣给她裹上。
……
体育馆偏馆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操作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