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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儿呢?是一起还是暗中躲藏?薛琪这样不来救,是隐藏实力还是狠心?被兵丁勒住胳膊的李云贵扭身去看人群,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的影子在往后缩。
可惜被人挡住,脸看不到。李云贵再想动,就有人凶蛮地拧住:“干什么老实点!”
“是。”李云贵假装地连连点头,把眼睛转到另一边。
范离也被擒住,四目相逢,心有灵犀。吐蕃和西凉的婚事再无转圜余地,这是任务之一。接下来要打探清楚他们还想干些什么。
被抓走不是死路,而是转机。凌霄一直希望吐蕃主动提出退亲,这下总算可以了。
事态已经如此,再改变也只能更坏。
动武,惊得街上的百姓也跟着四散奔逃,可怜的人们乱成一锅粥,阿鲁图伦夹杂在其中,尴尬至极。被盅虫咬中身体已经开始发热,头晕目眩,他却还要顾着国体和尊严,撑得好辛苦。
“大人,大人!”终于,没有一会儿,阿鲁图伦倒了。被亲兵扶回去之后,浑身滚烫,不停地做噩梦。
他梦见,赞普总在骂,为什么找回这样的公主做他的女人,为什么这么蠢。骂到后来居然要把阿鲁图伦砍了。
“臣没有,臣不知道,不知道!”阿鲁图伦摇摆着双手惊醒,满身冷汗。
“大人,怎么了。”亲兵舍顿侍立在榻边,马上站过来。
“我要退亲,不,是咱们赞普要退亲!”阿鲁图伦拉住他,心慌手抖。
“退,退亲?”虽然在街上那幕是很震撼,可是就这样退亲,傻子也知道是为了什么。那不是和西凉真的把脸撕开,真那样,岂非太傻?
还是等等,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等?”听过建议,阿鲁图伦更急:“我能等到什么借口,你倒是快想办法!越拖越麻烦!”
的确是越拖越麻烦,从国王与王后的态度看来,他们也谨慎到了极点。
亲者痛,最震惊的是他们,最无奈的也是他们。最可惜的是外面都知道,而他们却是迟到的。
深悔残局已无用。恨也好,悔也好,都是马后炮。
王后坐在帐内,含泪揪住帕子,身旁的国王踱来踱去,是一团爆炸的火。
“大王,你别走了,你走得我心乱。”心痛得是刀斩斧凿,止不住她厉声唤。
“你心乱?孤王的乱就不乱了?你怎么当人母亲的,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外人告诉我。现在整个西凉都知道了!不对,马上吐蕃也知道了!”
“大唐都知道了,又怎么样。”王后马上说:“我管它谁知道,我女儿要活着!”
“废话,你!”国王很快更急:“谁不让她活了,现在是逼我去死,我怎么办,啊,我怎么办?我的脸全丢光了,我还要活呢,嗯?”
死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死解决不了的,才是真正的问题。
他们吵得如掀瓦烧房,身前跪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丽娜一直在哭,而凌霄低着头一动不动。纸包不住火,这是迟早的,但终究不想它来。
它来了,只好用命去挡,命挡不住,就只好躲。
可惜,没有人能容忍。不过须臾,国王与王后的责问紧跟而来,凌利非凡:“最该死的是你们,你们怎么活着回来了,代战私自出去,就是你们帮得忙!没你们,她走不成!”
“所以臣该死。”王后的指尖快碰到额上来了,凌霄侧身替丽娜挡住,仰视着展开眉头:“王后,这是我的主意,丽娜只是个丫头,她算不了什么,没把公主保护好,是我的罪过,跟她没关系。”
他的眼睛明净如月,决心可见一斑。到了紧要关头,他必须像个男人。
“哼,你扛,你扛得起吗?”王后心碎了,最信任的人瞒着她,骗她,让她无法提防,终致于此,她好痛:“我最信你,偏偏是你毁了她,凌霄,偏偏是你毁了她!”
“王后,对不起。”凌霄跪前一步,再次请求:“我的命你随便拿,只是有一条现在怎么办?”
报仇也好,处置也好,都是后话,现在怎么办。
不管结果如何,谁来替阿鲁图伦找个台阶,替西凉和代战找个台阶?
杀了薛琪,或者杀了抓回来的所有人,也只是让刀刃沾上血腥而已,就这么杀了她,也许反而更加论证事实。
所谓灭口,莫过于此。
“哼,本宫明白了。”王后眯着眼睛靠近他,近得很有压力:“薛琪是从大唐来的,自然是大唐的奸细,奸细诋毁咱们的公主,咱们公主受委屈了。”
“王后。”母亲为女儿找的借口,凌霄没办法说它不对,然而这样欲盖弥彰,管用吗。他深为忧心地揪紧了眉:“可是,公主她……”
这样盖能盖得了什么,她的伤确实存在,就算它马上好了,空穴无风,吐蕃也不能尽信。总归有这样的传言和阴影,一辈子笼罩。
“我不管,反正就是这样,马上将薛琪处死,让所有人都知道,代战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从来没有,从来没有。”
“那你有没有想过,薛琪是大唐的人,杀了她,就等于跟大唐开战,跟它打我们拼了,可是吐蕃要是乘虚而入,我们怎么办?”站得最高的人心也最铁,国王始终要比她冷静,这种冷静,残忍至极。
“我管你怎么办,我只管我女儿怎么办。”王后压住胸口,脸已变得灿如红霞,她的心在疼。
“唉,不说了不说了。”内忧外患,国王也只能扔下所有去扶:“好了,求你了,你要是再出事,孤王真的完了。”
心想事成,想什么来什么,当他也采取拖字诀的时候,偏偏当晚就有事来。
在帐中养病的阿鲁图伦烧得昏天黑地口干舌躁,正想唤舍顿帮忙倒水,结果,眼前一点银光闪过,是刀袭来。
“救,救命啊!”不敢让它靠近颈边,阿鲁图伦手忙脚乱地抓:“救命!”
声音虚弱得连孩子也听不到,正当他感到绝望时,那黑衣蒙面人却欺身上来,被他挠中。挠下来一件硬物。
运气好,这么一碰,那人换招时不小心碰倒了榻边的溺器,随着声响,终于有人猫进来探看:“大人!”
“快,快救,救我!”舍顿抢步近前,只见可怜的阿鲁图伦倒向榻上晕了。
再醒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舍顿单膝点地,谨慎地说:“大人,大人?”
“唔。”阿鲁图伦很快意识到,赶快回他:“谁害我,谁要害我?”
“大人,大人别紧张。”舍顿即刻要他小声:“外边守着好多西凉兵,别让他们知道你已经醒了。”
“怎么?”阿鲁图伦不明白:“难道,是他们?”
“大人请看。”舍顿拿出一块银环状的硬物,交给他:“这是从大人手中扳下来的,您可识得?”
“对了,它。”阿鲁图伦立刻想起:“是那个蒙面人落下的,是我抓下来的!”
它是什么呢,很贵重的东西吗?看样子,也没有很值钱。可是看形状,却是……
“这是西凉皇族之物。”阿鲁图伦惊叹地用手摸,摸到终于确定,吓坏了:“刚才袭击我的人,是西凉的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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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重要;这是证据。有它,至少可以说明一件事。
“他们要杀我?”阿鲁图伦想得身儿发颤:“居然皇家亲自动手;哼,我好大的‘福气’。”
“不会的。”人在最虚弱时总不免胡思乱想,舍顿哭笑不得地安慰:“大人;两国交兵都不斩来使;更何况我们还没打仗呢!”
“你懂什么;很快就会了。”结不成亲家,自然是仇家;更何况;阿鲁图伦一旦安然回国,就等于平白带走这么重大的秘密,谁能甘心。
今后;不管西凉跟大唐的关系怎样,至少吐蕃实在装不下去了,这怎么办。
阿鲁图伦深深地焦虑着,当务之急是保命,可这条命要怎么保。
“要么拼,要么死。”舍顿太年轻了,只有二十多岁,他想得好简单:“大人,不如小人保你出去。”
“你这个傻子,真打出去是我们没理。”阿鲁图伦深感倒霉:“更何况我现在病成这样,你是扛我还是背我,咱们才几个人?”
不能打也不愿意死,恐怕也只剩一样,摊牌,兴师问罪,可这罪不能直着问。
阿鲁图伦想了一下,很快教他附耳:“过来。”
“是,明白了。”舍顿听得频频点头,惊叹不已:“您放心。”他让他怎么说,他就一定怎么说,就算把命玩了也要办到。
阿鲁图伦交待完了,安静地躺回榻上,闭眼睡觉,然后,舍顿跑出去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我们大人不行了,我们大人不行了!”
守在外边的老臣官很快紧步过来:“什么,怎么可能?”明明把过脉也看过气色,虽然病重,却绝不可能就这么死了,他不相信。
“快去请国王陛下,我们大人真的不行了。”舍顿眼泪汪汪地拉住他:“大人,求您了,最起码能见上最后一面!”
“好,好。”看这个年轻人哭得天花乱坠,臣官信了也慌了,不一会儿,国王和王后真的来了。他们都在想,阿鲁图伦可千万不能死了,死了,吐蕃的兵很快也就来了。
来时匆匆,没带多少人。舍顿在对面飞快地瞭望,心道果如阿鲁图伦所料,心头欢欣,紧步相迎:“大王,请借一步说话。”
“这。”国王飞快地转头去望王后,她不该来,却是一定要跟来,进帐不带着她,她会更忧心,会不干。然而国家大事,妇道人家总归是妇道人家,这该怎么办。
“大王,请让妾身进帐。”此事恐怕是局,王后战战兢兢地粘住他,不放过他,生怕漏下任何挽救代战的机会,阿鲁图伦遭袭,这笔账,不能算到代战头上。
“行了,你待着吧。”国事面前没有亲情,任何感情必须让道。国王狠狠地按捺软弱,向她道:“有些话你不该听就别听,听了你受不了,这事,你也干不了。”
“大王!”良机错失便成空,王后不甘,紧追着他:“我要跟阿鲁图伦说清楚,我不能让他乱想,他乱想就会乱说,大王!”
国王径直迈着步子,半点不回头。她再追,把守帐外的士兵交手相拦。
再痛再难,她也只能停下,望着帐里亮起的烛火,纠结欲死。
为了国,阿鲁图伦不能死,千万不能死。为了代战,他要是死了,该有多好。
可是,王后也知道,就算阿鲁图伦死了,也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还活着,就算将这些人通通除掉,也没有用。
代战的恐惧永远存活着,伴随着她的生命,长久地活下去。因为它,她变得很奇怪。现在的她守在帐中,半步不出,没人知道她想干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会干什么。
她不吃饭不睡觉,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地坐在榻上,像一个活死人。任何人的生死也都与她无关,她根本不关心不去管。她连自己都不想管。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总觉得它来得太早了,实在太早了。况且大庭广众,全国皆知,这情况就好像在校场的事又重演一遍。
那时是薛平贵害了她,可她实在没有想到,他“死”了还能害她。余波不浅,到此时还有塌天的威力。
于是,她能做什么呢。她也想做的事已经发生。她想杀了阿鲁图伦,杀掉所有知道的人,可是还没动手,就有人这样做。
事情来得太快了,快得无法抵挡,也绝不能改变。
国王进了帐儿,阿鲁图伦双目紧闭,还在装睡。走近了却见手儿垂下,掉了一物。
正好落在脚边,国王惊诧不已地刚要去捡,却听他喊道:“刺客休走,你休想我中你奸计!”
嗯?这是怎么了?国王很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