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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还不知道咕噜了一些什么话。”
东方左啸说：“好像听见他说什么：‘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了不起，浦西和我们浦东一样。当时我觉得他有点神经错乱，说话的声音似乎气呼呼的’”
东方右吼说：“我觉得他心里有不高兴的事情。今天到浦东去玩，乘机会去找他，和他碰碰头。问他为什么在江边上站一会儿就爬回去，是不是我们讲错了什么话使他不高兴？”
小西噜说：“估计是青蛙看见你们狮子卧在那里，如果走到你们身边怕被吃掉。看你们的个子这么大，一只青蛙当点心吃恐怕还不够呢。”
“不可能。”东方左啸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怎么可以这样不相信我们俩呢？这么说肯定要去找他，一定要问清楚不肯到外滩来的原因。”
一只飞行动作像跳舞的蝙蝠说：“没有水田就没有青蛙，没有小河就没有青蛙，在一座大公园里看见过青蛙。”
在大公园里的小湖边上找到了青蛙阿呱呱。东方右吼说：“阿呱呱先生你怎么啦，这么多日子不去看我们？我和东方左啸弟兄俩哪儿伤着你啦？你不从黄浦江里游到浦西外滩来玩也就算了，现在连黄浦江边上也不去。和我们隔江交谈也不高兴了吗？所以我们俩今天来找你。如果在以前黄浦江上面没有桥，下面没有隧道，我们是没有办法上你这儿来的。”
“认为我以前真的不想到浦西外滩去玩吗？不是那么一回事情。”青蛙阿呱呱说：“知道吗？以前要到黄浦江边上去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我家原来住在四团，到黄浦江边上来要经过大团、三墩、三灶、六灶、八灶、六团还有牛角尖。走到这里还只有一半路呐。”
小西噜问：“什么团呀灶呀？是不是在灶头上面烧汤团当点心吃呀？”
阿呱呱说：“以前这个地方经常打仗。这些地名都是按照打仗的情况起的。大团、四团、六团就是指这个地方驻扎多少兵力。三灶就是这个地方的兵力人数需要用三台大灶头来烧饭吃。墩的意思就是在打仗时临时堆个土墩充当被打死的人的坟墓。”
小西噜问：“那么牛角尖呢？”
阿呱呱说：“这里的一个农民把自己家里的水牛角锯下来，送给部队当号角吹。因为他要把牛留下来耕田，不舍得把牛杀掉。所以这个地方就叫牛角尖。实际上用灶或者团做地名的地方还有许多，这些都是因为当时打仗住扎部队起的。还有一个叫浮桥的地名也是因为打仗起的。那里的老百姓用门板搭了坐浮桥，帮助部队打死许多倭寇。后来老百姓还在浮桥那里建造了一座亭子做纪念。”
小西噜说：“倭寇是什么呀？”
阿呱呱说：“倭寇是从海洋里过来的强盗，到陆地上面把粮食和牛还有值钱的东西都抢走，最后还要放火把房屋烧掉，有时候把人也杀掉。
倭寇的事情都是听来的，因为那时侯我还没有出生，所以没有看到。”
小西噜说：“后来是不是就没有倭寇啦？”
“我们俩的确看到有军队在这里打仗。”东方左啸说：“那时侯许多难民从我们面前的马路上经过，有军人在后面追杀他们，不知道这些军人是不是倭寇。当时拥挤的难民差点把我和东方右吼挤到黄浦江里去。后来这些军人要把我们俩带走，我们不肯，他们就用一种奇特的祈祷方法要求太阳和神灵帮助，经过祈祷他们的力量就会增加。”
小西噜说“祈祷真的能够增加力量吗？”
阿呱呱抢着说：“我知道祈祷会达到愿望的。好久以前蟾蜍的皮肤很光滑，样子比青蛙长得好看。四条腿也比青蛙的腿矫健有力，跳一次就有三十个身体这么远，而青蛙一次只能跳十五个身体这么远。他的嘴巴和青蛙的嘴巴一样也是三角形的，但是比青蛙的嘴巴小一半。蟾蜍心里不乐意，就对着太阳张大嘴巴伸长舌头祈祷，祈求嘴巴长得比青蛙的嘴巴大。结果他的嘴巴变成了半圆形，真的长得比青蛙的嘴巴还要大。后来蟾蜍怕青蛙也用祈祷的方法反过来超过自己，就想独吞太阳。于是他又对着太阳张大嘴巴伸长舌头祈祷，让他吃掉太阳。太阳答应了他的要求，拔下一缕光线放在他的长舌头上。他把这一缕阳光吞下肚子后感觉到热得受不了，结果浑身绿色的皮肤烧成了焦黄色，原来光滑的皮肤上烧出了难看的泡泡疙瘩。还好，他是趴在冰凉的泥地上的，所以肚子上没被烧出泡泡来，不过四条腿的肌肉畏缩了许多，使得他不能跳得很远了。用足力气一次只能跳三个身体这么远。他的嘴巴还是比青蛙的嘴巴大，因为这是太阳第一次给他的。如果太阳那次给蟾蜍吃两缕光线他肯定被烧死了。后来蟾蜍用他的大嘴巴骄傲地告诉青蛙，自从吃下一缕太阳光线后就不怎样怕冷了，大冷天还能够在冰水里游泳，这是祈祷的结果。而在秋天，当稻田里的庄稼收割以后青蛙就躲到洞里冬眠了，所以不知道蟾蜍比青蛙耐寒是不是真的。如果青蛙大冷天出来肯定会被冻死的。总之蟾蜍的祈祷是有用的。”阿呱呱讲完了这个故事又问东方左啸：“不知道那些军人是怎样祈祷的。他们的祈祷有用吗？”
东方左啸说：“那些军人用两只手的食指尖端顶住一块白色手帕的两只角，再用中指的末节反过来扣住食指的指尖，夹住手帕角向两面拉，使得手帕成为一块方的形状。然后伸直双臂把手帕正对着太阳进行祈祷。嘴巴里念别人听不懂的经文。祈祷后我们俩就乖乖的被他们带到一个做枪炮子弹的地方。那里堆了许多铜锣、铜钱、铜鼎、铜佛像、铜面盆、铜脚炉、铜栅栏、铜柱子、店铺的铜招牌。我们俩被压在一大堆铜质的器皿下面，天天担心被拉出去扔到熔化铜的炉子里。一天夜里我们被几个老百姓悄悄地藏到一间很暗的房间里，这些人在我们俩的身体上面还堆了许多坏桌子、破门板和断了腿的凳子，过了许多时间才把我们放到外面来。当回到老地方后再也没有看到捉我们的那些军人。”
阿呱呱说：“这种祈祷方法很简单，一学就会，一看就懂。你们俩也可以同样的祈祷方法对付那些军人。”
“你怎么不学蟾蜍的祈祷方法把嘴巴长大一些？”东方左啸说：“我们听不懂那些军人念的经文是什么意思，说不定用这种方法祈祷反而会帮了他们。”
“我的兄弟，你怎么啦？”东方右吼打断了东方左啸的话，他说：“我问阿呱呱为什么在浦东的江边上挺着大肚子对着我们站一会回头就走的事情。你怎么也跟着他讲打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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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洋货和红狗米
更新时间2008…5…13 9：53：03 字数：2778
“刚才是从老家开始讲的，的确太远了。”阿呱呱说：“就从这里开始讲吧，这里到黄浦江边上还有不少路呢。以前的路可没有现在这么好走。
还是小蝌蚪时听说浦西好得不得了。说什么洋人、洋狗、洋娃娃、洋油、洋灯、洋蜡烛、洋车、洋船、洋房、洋灰马路，总之什么都是洋的，是十里洋荡。一种洋人造的像房子大的方盒子，有一根小辫子，不要牛拉也不要人推就会跑动，而且跑得很快。跑动时还会当当当地叫。它把活人整个吞进去，跑到另外一个地方再吐出来，人还是活的。高大的房屋前面有个叫红头阿三的人牵着两只大狮子。所以我很想去看看。”
小西噜说：“那里来这么多的洋呀。”
“洋人带来的东西比我们本土的好，所以叫洋货。好的东西都要加一个洋字。”阿呱呱说：“洋字还多着那。钉子叫洋钉。肥皂叫洋碱。布叫洋布。火柴叫洋火。搪瓷碗叫洋碗。货币叫洋钿。银子做的中国货币叫银洋钱。土豆叫洋山芋。还有洋葱、洋糖、洋辣子……”
东方左啸说：“加洋字也有不好的。洋盘就是指不识好货不懂新鲜事物的人。洋盘不是洋人带来的碗和盘子，而是不好的意思，是贬低人的意思。”
“阿呱呱先生你不要说那么多的洋字了。”小西噜有一点不耐烦，她打断了阿呱呱的话说：“那么洋人带来的东西不用洋字的有吗？”
“不知道。大概没有吧。哦，想起来了，那个快成熟时和茄子形状差不多的番茄就不用洋字。番茄是洋人带来的，不叫洋茄，也不叫洋番茄。”阿呱呱说：“噢，还有一种洋人来了以后才有的蛀虫，名字叫豆虎，也不叫洋虫。这种蛀虫在蚕豆或者豌豆开花时就跟着花粉钻进豆子里了。”
西嘟说：“番字本身就是指的外国的意思，外国人就是洋人。番茄不能算不含有洋字。”
小西噜说：“能告诉我什么叫洋辣子吗？”
阿呱呱说：“洋辣子就是一种身体上面有刺毛的毛毛虫，专门吃树叶。颜色有粉红色、嫩黄色、淡绿色，都是很鲜艳的颜色。这些刺毛碰到皮肤就会钻进皮肤上的毛孔，刺得你又辣又麻又痛，而且好多天还不会好。洋辣子又鲜艳又美丽的颜色使得你一旦看见就会耸立起浑身的鸡皮疙瘩。我不要吃这种洋辣子毛虫，我有点怕。”
小西噜抖了一下肩胛说：“是吓人，下次当心点不能让它刺到。”
东方左啸说：“我知道洋人带来的鸦片烟不叫洋烟，而是叫大烟；不用洋字”
东方右吼说：“我知道一个洋商人从外国运来一大轮船米，卖给一个中国商人。这船米叫红狗米，不叫洋米。为红狗米的事情还打官司。结果这个中国商人输了官司，就在我们俩的前面跳到黄浦江里面自杀了。”
小西噜说：“怎么为了红狗米还要打官司，还要死人？”
东方右吼说：“那次一个洋商人把一批数量很多的红狗牌米卖给一个中国商人。双方把红狗牌米的价格、数量、交货地点、交货日期等都商谈好后顺利签定了买卖合约。写双方买卖合约时洋商人把货物名称‘红狗牌米’写成了‘红狗米’，少了一个‘牌’字。这一个字的改变没有引起中国商人的注意。因为他和这个外国洋商人做过几笔小生意，很相信这个外国洋商人。也很相信洋货总是比国货好。更相信自己肯定能够赚很多银洋钱。
当这个中国商人正做着发财美梦时外国大轮船来了。看见到手的货物时傻了眼。米已经发霉，而且霉变得很利害，连米的颜色已经霉变成酱红色。这样的米根本不能给人吃。这种米卖给谁呀？
这个中国商人要求退货。外国洋商人不但不同意退货，反而还要这个中国商人付清余款。他们到冒险家乐园的外国人法院打官司。中国商人的诉讼理由是米已经变霉发红，人不能吃。外国洋商人反驳说买卖合约写的货物名称是红狗米。红狗米就是说米的颜色是红的，是给狗吃的米。没有讲是白米，也没有讲是给人吃的米。结果法庭的外国法官判决这个中国商人败诉。”
小西噜说：“这个外国法官怎么这样不讲理呀？”
东方右吼说：“这就是外国法官讲的理呀，五六十年以前就是这样的。在当时是很正常的事情。”
东方左啸打断了东方右吼的话，他说：“老兄，我们今天到这里来做什么的？青蛙阿呱呱先生一会儿打仗一会儿又是洋货的瞎吹，你和我一起跟着他胡诌。六十年前他说浦西比浦东好，要到我们浦西来玩。我们要不要叫他讲清楚，为什么站起来准备跳下黄浦江的时候，一下子改变主意转身就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