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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着光彩熠熠的大海谈着话。
随着潮水的退去海面更平静了，微风把海面吹出了整齐的鱼鳞似的浪花。在太阳光的照耀下，那鱼鳞似的花纹反射出绚丽的点点光彩，这些闪动的光彩似乎像写在海面上的字。
西嘟说：“我看见海面上写着字，一行一行的字，像书本里的字一样。”
小西噜在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没有向海面上看，她心不在焉地说：“念给我听呀。”
。
写在海面上的文章——江河对话（上）
更新时间2008…7…30 9：42：23 字数：6222
地上原来没有河流，水聚集在低凹的地方便成了小水坑或者池塘，池塘里的水多到能够流出去便成了小溪或者河流。河流里的水在一个地方聚集到相当大的面积便成了湖泊。河流里的水最愿意去的地方是海洋，因为那里有许多水，还有许多水带去的故事。
平静的海面被微风拂摸出整齐的鱼鳞格似的细浪，一格格、一行行、一片片，像一张打好格子的作文纸。在和婉的阳光下从格子里反射出的光彩也是一行行、一片片。闪烁的光彩像写在作文纸格子里的一行行字，像一页页书，像一篇篇文章。当一阵稍微大一点的风吹来这些字没有了。当大风变成微风时一行行的字又出现了。就像风在帮你翻书，而且是一页一页地翻。闪烁的光彩像闪亮的珍珠。但是它不是珍珠，而是一颗颗小水珠发出的光彩。从光彩里透出来一行行的字，是小水珠把她看见的事情记录下来的文章。
小水珠在大海里变成水蒸汽飞上天，水蒸汽凝结成细小的颗粒变成云，继而又汇集在一起成为小水珠。小水珠在天上、在高山上、在大地上、在地下、在湖泊中、在河流里看见许多事情。她把这些事情记下来，带到大海写成文章。后来她又蒸发了，在蒸发时把文章留在了大海里。有时在海面上能看到这些文章，也许这需要机缘，或者你与小水珠心心相印时就能看到。
西嘟说：“海面上的文章光彩夺目，现在就让我们自己看吧，以前还没有读过写在海面上的文章呢。”
小西噜的头发还没有梳理好。她侧过头向海面看了一会说：“哪儿有字呀，怎么看不见？我只看见海面上有很整齐的鱼鳞一样的小浪，上面闪耀着一束一束的光，觉得很好看。但是没有看见海面上的字。”
“海面上不是明明写着一行行的字吗？字就写在你说的鱼鳞一样的小浪上面，每片鱼鳞当中一个字。”西嘟说：“有几个字不认识或者有许多字不认识也就算了，怎么可能一个字也看不见呢？是不是你的眼睛出问题了？”西嘟一面说一面扭头向小西噜看，发现她还在梳头，插着老鹰羽毛的头饰放在沙滩上，便说：“把头饰戴到头上试试看，大概老鹰羽毛戴在头上就能够看到海面上的字了。我头上是戴着老鹰羽毛的。”
“现在看到海面上有字了，老鹰羽毛真神奇。”小西噜梳理好头发戴上插着老鹰羽毛的头饰，看着海面说：“不过我识不了几个字，还是你念给我听吧，不懂的地方还要问你呐。”
于是西嘟开始念写在海面上的文章：
在高原上有一颗像珍珠一样的小水珠，晶莹透亮美丽极了，她叫晶亮。当晶亮从一根正在融化的小冰凌上跳到一块石头上的时候跌成两爿。一爿溅到南边的一个小水坑里，叫晶晶。另一爿溅到了北边的小水坑里，叫亮亮。每一爿还是那样晶莹透亮。两只小水坑之间的距离不远，她们俩虽然看不见但是还能不停地说话，告诉对方各自的情况。后来觉得通过土地传音的方法来听对方说的话也很好，而且听起来声音更清晰。从此她们一直保持着愉快的联系，有时候也请风先生捎个口信，或者请小燕子传一句悄悄话。
晴朗的白天阳光很好，小水坑里的水蒸发得很快。眼看小水坑快要干涸，晶晶说：“亮亮，你那里怎样？我马上就要被蒸发掉了。我们一起变成蒸汽到天上去吧。在天上我们还是拥抱在一起做一颗小水珠，然后变成雨点落下来。这次从冰凌尖上跳下来时没有抱紧才跌成两爿的。下次从天上掉下来我们要抱紧一些。”
“是呀，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亮亮说：“我们上天、下地、变成雪在高山的山颠一住下来就是几百年、化成水钻到山肚子里走了不知道多少路才到达地面的河流中，最终在河流里又回到大海。每一次都把所看到的事情记录下来，存放在大海里。然后我们就变成水蒸汽，飞到天上再凝结成小水珠，抱在一起开始新的游历。”
“如果天气继续这样干旱，小水坑没有水补充，我就变成蒸汽飞上天。在天上和你一起做一颗小水珠，跟着美丽的云彩留在天上多待一些时间，看看下面大地的情况。然后飘到高山那里变成洁白的雪，飘落在高高的山头上休息一千年。等天气很热时再变成一颗小水珠。”晶晶说：“如果小水坑还有水流进来我就像以前一样在河流里流到海洋，那样也很有趣。”
“还是在河流里面流到海洋好。我想这次我们可以同时在两条伟大的河流里进入海洋。”亮亮说：“现在你在我南面就进入长江的上游。我在你北面就进入黄河的上游。长江上游和黄河上游的支流都很多，只要加入谋一条支流就可以了。今后你在长江里游览我在黄河里游览，你进入东海，我进入渤海，我们在海洋里碰头。一路上会看到更多的事情，写在海面上的文章就会更丰富。”
后来她们相约这次不在半路上蒸发，也不与其他小水珠结合。而是到大海里碰头。在大海里互相告诉对方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然后写成一篇文章存放起来。
过了十二小时，地球转了一百八十度，太阳跑到地球的另一边去了。气温变得很凉爽。两个小水坑里都流进来许多水。
“亮亮，你那里怎样？我这里的水多起来了。”晶晶说：“水是沙石下面渗透出来的，四周围也有水向我这里流，小水坑已经快要满了。”
“我待的小水坑也快要满了，而且水坑的面积在扩大。有些是附近刚刚落到地上的雨水，有些是昆仑山上五千年前的积雪融化后变成的水，渗透到碎石头下面流过许多路才到这里来的。”亮亮说：“现在告诉你最新消息，我待的小水坑已经向外面淌水了。不过我刚刚离开原来的小水坑就进入一条很小的狭缝渗透到地下，现在在黑暗的地下流动着，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方向。”
晶晶说：“我这里的水坑也满了，现在正向外面淌水。我跟着水流出去，先进入长江上游的楚玛尔河，以后再进入长江，这一路上的见闻肯定是丰富多彩的。”
晶晶被后面的水推着向前面流。这个地方也无所谓河流或者小溪，只要前面有比较低的地方水就能够自由地淌下去，毫无拘束地任意流淌，能够看到地面上很远的地方，当然还有蓝蓝的天空。走了许多路后渐渐地觉得不自在起来，因为她进入了一条浅浅的小溪。小溪两边的沙石泥土比水面高，小水珠的视线被遮挡掉许多。但是蓝天依然能看到，偶尔还能够看到白云。
在地下流了许多路，亮亮在一个只有小石块的地方冲出了地面。她向四周张望发现有好几个泉孔向外面喷水。后来流进一条弯曲的小河，被后面的水推着没头没脑的一个弯又一个弯地在高原的平地上面转悠，走出了‘s’形的路线，在有水草的地方才放慢了前进速度。她告诉晶晶：“现在进入了沼泽地，这里的水草很多。水面上有一摊一摊的草，也可以讲草丛中有一汪一汪的水面。夜里在月亮光的照射下，每小块水面都反射出天空中星斗的闪闪亮光，这里成了星宿的海洋。”
晶晶说：“我们干脆把这个地方叫做星宿海吧。”
亮亮流进了一条不太宽的河流，这里不像星宿海那么美丽，当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时一只动物的脚差一点没有踩到她。她气愤地从水里跳出来，狠狠地撞了一下这个动物的头又回到水里。她说：“你为什么这样慌张？你肯定是一头胆子很小的黄羊。是不是碰到狼啦？”
“我不是很害怕狼，因为跑得比狼快，有时还会用羊角抵抗狼。”黄羊说：“是的，今天很紧张，因为我嗅到了人的气味。前面有一条不很高但是看不见头和尾的长堤，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堆的，现在已经通过我们可可西里的中心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去了。长堤上面有一条很长跑得很快的大怪物，这个怪物的形状像冬虫夏草下面的虫子，也是一节一节的，人的气味就是从这条又大又长的怪物里飘出来的。还好我跑得比那个怪物快，没有被逮住。你知道吗？好人或者坏人是最难捉摸的。有一些好人不侵犯我们，有时候还有意识地送一些牧草给我们吃。有一些坏人会用枪打死我们，还剥掉我们的皮。他们都是用两条腿站着走路的，但是人的好坏不一样，而我们的眼睛却看不出来。看来我们在这里住不长了。”
亮亮说：“是呀，你们黄羊也怪可怜的，选择了自然条件这么恶劣的地方生活，还要受到人类的干扰。这个地方干旱、冰雹、风雪、寒冷、空气中缺少氧气、气候变化无常，地上除了稀稀拉拉几根很矮的茅草外，什么都不能生长。就连兔子和狐狸都不愿意在这里定居。老鼠也只愿意在比较暖和的地方打洞挖草根吃。讲一句公平话，人类把这样差的地方让给黄羊也是应该的，他们不应该再到这里来。前一次我和晶晶一起在天上跟着白云飘的时候，看见这个叫可可西里的地方黄羊很多。这次在天上看见地上的黄羊已经很少了。不知道下次再到这里是否还能够看见地上的黄羊了，真替黄羊的生存担心。”
小西噜插嘴说：“在可可西里当中堆一条长堤做什么呀？没有听说过秦始皇在可可西里造长城，难道现在的人要在那里修建新的长城吗？”
西嘟停下来回答她说：“听说那个地方在修一条铁路，也许黄羊说的那条长堤就是铁路吧。大概铁路已经通车了，虫子一样的怪物可能就是看到的火车。他们以前没有看见过火车所以把火车当成了大虫子。”说完他又继续念海面上的文章：
亮亮为黄羊的命运担忧时，后面的水一下子涨高了许多，推着她飞快地穿过扎陵湖到了鄂陵湖。她就在这里停下来休息，并且把看见的一切告诉晶晶。
晶晶也告诉亮亮自己看到的一些情况：“我没有看见黄羊，但是差点被牦牛喝到肚子里去。那天在河边上，一个穿裙子的人让一群牦牛喝水，结果从牦牛的胡子上滴下来又回到河水里。那人裙子的式样是红、黄、蓝、黑、橙五种颜色的横条子，很美丽。”
晶晶已经进入通天河。通天河友好地和沱沱河以及当曲合并到一起流向金沙江。沱沱河发源于唐古拉山脉的各拉丹东雪山，是一条志气有天高的伟大河流，也是长江离出海口最远的支流。
“啊，一个虔诚的老年妇女用一只银子做的小瓶把我吸了进去，带到一个叫文成公主庙的庙宇里。她把小瓶子放在祭坛上膜拜了一下，然后把瓶子里的水洒在一个小孩的头上。由于小孩的沐浴我又流回了通天河。”晶晶说：“亮亮，你现在怎么样？我在向南走。这里的水量大、水流猛，山势很陡。我经常身不由己地从很高的山头上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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