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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拉回来,让她面对自己,本来南夜爵以为容恩已经平静下来了,至少懂得控制情绪,却没想到她会再度失控,双手挥舞着砸向他,“为什么你要害死他,我真的好恨你,南夜爵,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从来没有……”
她双腿瘫软下去,南夜爵忙抱住她的腰将她提起来,容恩下巴枕在男人的肩上,哭声哀戚无比,“你把越还给我,呜呜……”
周围,本就挤得人都走不动,这会索性就聚过来看热闹了,人们指指点点,三五成群地讨论着。
“滚,都给我滚!”南夜爵紧拥着容恩,随她苦随她闹,“谁他妈再看一眼,我就挖了他的眼睛,死开,滚!”
许是那双阴鸷而危险的眼眸吓住了那些围观的人。有人虽然不满,却也不敢大声,只得嘀嘀咕咕地随着人潮迈动了脚步。
容恩捶着打着,没多久就没有力气了,她软软地瘫倒在南夜爵怀里,两个手臂垂在他腰侧,脑袋仰着,哭声悲戚而苍凉。
周边,太多的热闹和喜庆,但他们融不进去,真的融不进去。容恩忽略不了阎越的离去,也忽略不了南夜爵拔掉他营养系统的事实。
偶尔,依旧有人驻足,好奇地回头。
“恩恩……”他轻叹口气,摸了摸容恩的头顶,“要回去吗?”
这街逛到一半,还是没有继续下去。
南夜爵本想带容恩去吃晚餐,但这个样子,只能打了电话让王玲在家准备。
他还让秘书连夜加班去置办年货,而大多数都是为容妈妈准备的。
小年夜的这顿饭,南夜爵让王玲一起坐下来吃,容恩胃口不是很好,动了几下筷子后就上楼了。
南夜爵将一个红包递到王玲手边,“明天就过年了,收拾下回家吧,过了初五再过来。”
“谢谢先生。”
过年的时候,主家都会给个红包讨喜气,王玲连连感谢,拿起来时,却是沉沉的一大叠,“这,先生,太多了……”
“拿着吧,你该得的。”南夜爵侧首,望着王玲喜出望外的样子,有时候,人要快乐真的很容易,可惜他和容恩的快乐,是钱买不到的。
要不然,他肯定会花下所有的钱,换得她一辈子幸福。
第二天,容恩起得很早,洗了澡,再将头发吹干后才下楼。
客厅里面,堆满了东西,都是南夜爵吩咐秘书去买的,包括昨天她没来及买下的羽绒服以及那件毛衣。容恩的东西,南夜爵尺寸拿捏的很准确,但是给容妈妈准备的,都是一件东西同时买了几个码号。
有羽绒服,保暖衣,毛衣……容恩挑出容妈妈的码号,放在一个袋子里面。
这些东西,是容恩早就想给妈妈准备的,她该庆幸,南夜爵没有选择直接给钱。
南夜爵换了一身纯白色的西装,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很有精神,容恩并没有立即回家,先是去了司芹同奶奶的墓前祭拜,等全部东西准备妥当,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后。
依旧是那个狭窄的楼梯间,南夜爵停好车子,提了东西跟在容恩身后。
这儿环境并不好,没有电梯,只能靠腿跑,两边的墙壁已经泛黄,各种小广告的标签贴刷在上面,容恩还没有到家门口,就听到了来自屋内的吵闹声。
她急忙上去,邻居大妈见到她,忙拉住她的手,“恩恩,你怎么才回来,你妈和人吵起来了,我们怎么拍门她都不开。”
门外聚着好几个邻居,容恩忙拍门,“妈,妈你开门。”
听到她的声音,里面的门哐的就打开了,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刘妈,正在争吵的阎夫人冲到门口,〃容恩,终于见到你了……〃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容恩忙挤进去,南夜爵眉头紧蹙,在阎夫人怒视中进了屋。
门被紧紧关上,但看热闹的邻居并没有散去,“那男的是她家闺女的男朋友吧,长的真美啊……”
“你个老糊涂,男人哪有说美的,那叫一个帅啊……”
“是哪,比社区那个小刘医生还帅,容妈妈福气真好,看那样子,好像很有钱的……”
南夜爵将东西放到沙发上,容妈妈气的两个手直抖,男人上前,唤了声。“伯母。”
“容恩,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你,原来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你个害人精,要不是你,越她也不会死……”不等容妈妈有何反应,阎夫人便扑上前道。
容妈妈生性淡泊,从不喜和人争吵,有时候受了委屈都是自己承受,可这会却坐不住了,她拄着拐杖从沙发上站起来,“你们阎家做的对吗?为什么什么事都怪在我女儿身上?我倒要问问你,你说越死了,那之前那个又是谁,他要和恩恩订婚,临时却又反悔,说那么多话来羞辱我的女儿,你们阎家是大户人家,不管我们恩恩再怎么错,你们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去伤害她,你的儿子是宝贝,我的女儿就不是吗?”
容妈妈激动万分,脸色涨得通红,“如今,你们还闹到我家里来,越那孩子,我也很喜欢,他们两个孩子的感情你们也知道,我再问问你,越既然成了植物人,两年了……你们为什么没人和恩恩说一声?当初我女儿为了那孩子脱了一身肉,瘦的只剩皮包骨,你们谁心疼过?硬生生拆散他们的不是别人,就是你们……”
“你——”阎夫人伸出右手,直指二人,“你懂什么?现在越死了,说什么都晚了,容恩,你居然还将这个男人带回家,你真的是要让越走了也不安心吗?”
容恩眼眶通红,容妈妈抢白道,“你也知道晚了,当初越变成植物人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至少让恩恩还有些希望……”
阎夫人还想说什么,那副尊贵的样子,全然不见了。
“恩恩,你先带伯母进去。”南夜爵朝容恩使下眼色。
“妈,我们先进屋。”容恩无力反驳,只得将容妈妈搀扶进去,外面还在吵着,都是阎夫人的质问,只是那声音越来越弱,等南夜爵敲响房门,容恩带着妈妈出去的时候,外头已经恢复清静,人都走空了。
肯定是,受了南夜爵的威胁与恐吓,要不然依照阎夫人的性子,怎能这么轻易罢休。
容妈妈的气色这才好些,在容恩地搀扶下来到客厅,南夜爵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公寓真的很小,客厅摆了张吃饭的桌子,以及狭小的沙发后,人走路,几乎是要挤过去的。
“恩恩,这位是……”
容恩不知该怎么介绍,南夜爵倒并未觉得有什么尴尬,“伯母,您好。”
“好好,快坐。”容妈妈其实早就认出了这张脸,阎家出事后,报纸上的头版都是南夜爵,她也知道,他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那些报纸上说的她本来就不全信,如今见容恩将他带回来,越发就不相信了。
南夜爵高大的身影坐在沙发上,更加显得这客厅的狭小同逼仄。
容恩将他丢在这后,并没有再理睬,而是卷起袖子开始收拾起屋子。倒是容妈妈,非常热情,她也不希望容恩一直沉浸在同阎越的那段感情里面拔不出来,如今过年了,见她带了男友回来,她自然高兴得很,至少说明,容恩是从那漩涡里面出来了。
容妈妈给南夜爵倒杯水,男人赶忙起身,“伯母,您别忙了。”
“孩子,爬上楼累了吧?”
“伯母,您就叫我爵吧。”
“好,”容妈妈将水杯往南夜爵面前推了推,“晚上我和恩恩包饺子,你就留下来吧,”容妈妈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你父母也在本市吗?”
“他们不在白沙市,每年过节,我都是一个人。”
“噢,”容妈妈笑着点头,“那正好,今晚留下来,呆会我炒几个菜,要不然大过年的,人少多冷清啊。”
容恩见妈妈和南夜爵说的正欢,便蹙着眉头过来,“不是让你不要准备吗?怎么菜又都买好了?”
“我让邻居刘大妈带的,就在楼底下的超市买的,那儿便宜。”
南夜爵双手握着玻璃水杯,里面的温度恰到好处,暖暖的,只有融入了这样的环境,他才能真正懂得什么是家的温暖。这儿,地方虽然狭窄,但比他那座几百平米的花园洋房,要有气氛的多。
容恩一个下午都在避开他,她想让南夜爵自讨没趣,趁早回去。
可是容妈妈不干啊,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容妈妈现在大抵就是这个心情。她还带着南夜爵到处参观,虽然才两个房间,但她却乐此不疲。
“看,这是恩恩睡得,里面堆得都是她的东西……”
南夜爵挤在门口,里面那个房间顶多也就7、8个平米,摆着一张单人床,虽然不宽裕,却很温馨。
晚上的饭菜都是容恩准备的,包了水饺,还有一桌子的菜,容妈妈还准备了熟菜,总之摆上桌的时候,很是像样。
夜幕降临,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在烟花的照射下,整个天空一下子亮如白昼,一下又恢复漆黑,容妈妈拄着拐杖走向厨房,容恩将碗碟摆在桌上,她看了眼南夜爵,“吃过后,你自己回去吧,要是不放心的话,你明早再来。”
她脸色并不好看,若不是碍着妈妈在场,她根本就不想和南夜爵坐在一起吃饭,这样的日子,大家都是亲人围坐在一起,谁见过和仇人同桌的?
容妈妈乐呵呵的从厨房出来,拿着瓶红酒,“这是我让刘大妈带的,她说是葡萄酒,好喝的。”
容恩瞅了眼,见是那种市面上最简单的,25块钱一瓶,她嘴角勾出几分自嘲,“妈,你拿进去吧,他怎么可能喝这种酒?”
容妈妈拿着酒,才要放下,被容恩那么一说,便尴尬地不知是要收回去还是放下来,南夜爵走到她旁边,接过那瓶葡萄酒,“伯母,这久酒挺好的,我经常喝。”
容妈妈僵住的嘴角缓了缓,有些不好意思,想想也是,刘妈说那就才25块钱,早知道的话,她就让她给自己带瓶好酒了。
容恩见妈妈神色有些愧疚,便搀扶着她说下来,她只是冲着南夜爵,没想到会令妈妈难堪。
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给容恩和容妈妈倒的时候,兑了些雪碧,那样喝着不会烈,会有果汁一样的味道。
容妈妈不停给南夜爵夹菜,两个孩子,她一个没有偏爱,自己却吃的最少。
南夜爵跟着回来的时候,容恩本来是有担心的,她怕妈妈会不高兴,其实容妈妈早就想通了,年轻人的事,已经不是她能做主的了,她唯一希望的就是容恩过的开心。
容妈妈给南夜爵夹了很多菜,那个小碗里面堆得和小山一样,“爵,多吃点,喝酒……”
南夜爵时不时和她说这话,他其实和陌生的人说话真的很少,可是容妈妈不一样,那种自然的亲切感,令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这个本就残缺的家庭,他真的希望能融入进去,这种亲密而美好的感觉,真的能温馨到心里面。
很暖,很舒适。
吃完饭后,容恩收拾完碗筷,她擦干净双手出来,“妈,我今晚和你睡。”
“好,”容妈妈面带宠溺地拍拍她的手,“爵,你就睡恩恩的房间吧。”
“妈——”容恩忙制止住,“他回家就好了,不会住在这的。”
“可是他喝了酒,等下开车不安全……”
“打车就行就,”容恩抬起头,面无神色地望向南夜爵,“你打车吧,车子明天再来取。”
“恩恩,”容妈妈面露疼惜,“爵的父母也不在市内,这大过年的一个人多冷清,再说你的房间也是空着,人家孩子第一次来我们家,你也不看看几点了……”
容妈妈将容恩数落了一通后,目光别向南夜爵,“孩子,住下来吧,等下我给你换个新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