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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碧眼里烟波浩渺,他忽地抱紧了兰芽,便在树冠枝桠之中,朝她吻了下去……
兰芽心跳如鼓,尽管他都没来得及撩开他的面纱,两人的唇隔着那层轻纱而厮磨,可是她依旧还是被他引走了魂魄……
她抗拒不了他,抗拒不了。
可是她却还是拼尽了所有的意志力,狠狠地别开了头去!
“慕容,你走!我得回去!”
“为什么,嗯?!”
慕容已然恼了,碧眼灼灼地亮,宛若燃烧着两把碧绿的火。
兰芽深吸口气,缓和下来劝说:“……今晚来的,不光有月船,还有虎子,还有雪姬。”
兰芽轻轻摇着他的手肘:“虎子和雪姬,都是你也认得的人啊。如果我就这么走了,他们却可能也就要为了我而涉险。慕容,我真的不能就这么走了,我要你明白!”
慕容一震,低低道:“好,那我陪你回去。”
兰芽却依旧推拒:“不!你不能卷进这件事来!这是司夜染与南京官场的龃龉,你要躲得远远的!”
慕容轻轻咬牙:“……你还是要帮他?”
兰芽摇头,又摇摇头:“我不是帮他。我只是,只是不能袖手旁观。”
兰芽说着便自行笨拙地向树下出溜。慕容无奈,身影轻飘而下,宽袖卷住兰芽,将她稳妥送回地面。
兰芽连惊带吓,脸红扑扑地,却朝慕容双眸晶亮地一笑:“……原来你果然也是会功夫的。我还以为你只会骑马射箭呢!这样的腾云驾雾,真的好有趣。”
慕容只能无奈地轻叹:“稍候回去,你又要作何打算?可有计划?”
兰芽点头:“我是狐仙嘛,我自有主张。”
兰芽说着向外推他:“你快走!”
花炮已将燃尽,那武将的注意力也将回来,若再晚了,慕容就也难脱身了。
随着话音,最后一颗花炮也冉冉地凋零下来。慕容深深望了兰芽一眼,白衣身影横掠而去,宛如轻云随风,片刻不见了。
兰芽深吸口气,从窗子又爬回书房内。
魏强还僵直站在书案边。兰芽猜,方才慕容之所以能无声而快速制住魏强,当是用的点穴之法。兰芽便伸开小手在魏强周身按揉……只要血脉通了,那穴道就能冲开。
外头天际,花火余音簌簌而降。她忍不住想起小时候,她见了兄长练武,便有一项是这样的认穴打法。她嗤笑着说不信,所哪里就那样一点,便能制住了人?说待会儿等兄长练完了武,她倒要上去笑话兄长一番。
爹爹那书童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不声不响地捉住她手肘,在她手肘内侧一捅……她登时手臂酸麻,跟着半边身子
都瘫了。幸好书童用力不重,她片时过后便好了,便去追打那书童。
书童带她跑过游廊,一直奔到无人的花园,才笑着停下,哄着她道:“还说不信能认穴么?只要撞击得法,血脉瞬间瘀仄住,人自然便动弹不得。”
兰芽幽幽叹了口气。小时候只因为那猴儿似的家伙也只是在诳她,此时才明白,这世上果然天外有天。
按揉之下,魏强的身子果然开始有了活气儿,他开始悠悠醒转。
兰芽一咬牙,将火折子挨向灯芯,再吹灭了;接着抬手将自己领口、腰身、下摆处接连撕破几处。身子一转,已然又坐到了书案之上去,扭着纤腰,两腿娇软相叠,两手向后撑着,眼神娇冶地望向魏强的方向。
看魏强终于动了,她便擎起灯罩,却没用火折子,只是朝那灯芯吹了口气,那灯自己便燃了……红灯明烛,玉。体横陈,别是一种妖冶情境。
魏强便有些傻。眯着眼睛问:“方才,发生何事?”
兰芽咯咯而笑,手托香腮叹了口气:“啧啧啧,强大爷,可惜了你名为‘强’……可是怎地,一到那次第,便强不起来了?我不过***几番,你怎地就昏死过去了?倒叫我独自在火上煎着熬着,好生寂寞。”
魏强面色腾地一红:“你是说,我,我竟昏死过去了?”
兰芽咯咯娇笑,急忙伸手掩住口:“呃,是本仙失言了,怎么能这样说?嗯,是强大爷,本有仙缘……在本仙推送之下,那片刻,神游太虚去了……”兰芽说着伸脚,用脚尖扫过魏强腰眼儿:“本仙这样说,强大爷可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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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天人交感
孰料魏强眼眸中阴光一转:“你唬我!”
他转头向门外:“月将军何在?”
兰芽一颤。
“末将在!”
随着一声清冷回应,房门被推开,门外那银甲武将昂然而入秉!
隔着幽幽红灯,兰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与那银甲武将正面相对。虎子的形容不错,那武将果然一身银盔银甲,身姿修长,立在门口背映红月,宛如身披月光……眼前这一片靡靡的红灯光,落到他身上便无影无踪,仿佛怎么也染不污他周身的皎洁。
兰芽心便一提,凝眸去望那人的脸綦。
却没想到那人面上半覆着白银面具,遮挡住右侧半边脸。那面具雕工极佳,宛如凤尾飞扬,遮住了他面上所有能用于辨识的特征。纵然两只眼也都裹在小孔里,只能看见黑亮的瞳仁。
那武将只冷冷瞥了她一眼,便向魏强叉手施礼:“不知强大爷有何吩咐?”
魏强斜吊着兰芽,问:“方才你可听见房中动静?我究竟曾否与狐仙欢好?”
兰芽的心都提了起来。
方才片刻,她不在房中,魏强被制住穴道,房间内只能是寂静一片!
兰芽霍地转向那武将。
说巧不巧,他的称谓里也有个“月”么?
月将军目光凉凉朝兰芽滑过一瞬,红灯幽影里仿佛轻蔑地勾了勾唇角:“回强大爷,方才房内一片寂静,全然没有半点动静!倘若强大爷当真与狐仙欢好,以末将耳力,定不会漏掉。”
他说着又冷冷转眸来望向兰芽……那霎时,兰芽只觉一片浓黑的潮水汹涌向她席卷而来。她明白,那是他浓烈的逼视和恨意。
她觉心口有些窒闷。
“……强大爷,恕末将直言,这位狐仙来路不明。依末将来看,他未必是什么狐仙,不过是行骗的神棍!万望强大爷不要上当,不要中了奸人的计谋!”
话说到此处,兰芽心下最后的一点巴望也尽数熄灭了。她不怒反笑,娇俏回眸望向魏强:“强大爷,这位将军说的对。你千万别信本仙的话,你只信这位将军的话就够了。”
她说着,袅袅婷婷走到武将身边去。绕着武将前后走了两圈儿,趁着立在武将身后时,朝着武将贪婪地伸了伸舌头。
这姿态月将军自己没看见,魏强却看得真真儿的。
瞧见魏强的神色微变,兰芽便满意地笑了,索性伸手搭上武将的肩头。武将一颤,狠狠甩开,兰芽也不恼,痴迷地凝望他的侧脸,幽幽道:“你既然这样说了,我自然不会与你相逆。你说什么,我就应了什么。总归,我不会告诉他去,不会让你为难。”
“你说什么?!”
月将军闻言便是一僵,转眸来望她,眼中充满了不置信,也有点点的惊惧。
魏强早听得不耐烦了,走上来一把捉住兰芽手腕:“狐仙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了?”
兰芽索性银铃样地一笑:“……大爷听不懂是对的,谁让本仙只是说给月将军听呢?他听得懂就是了。”
魏强嫌恶地甩头,狠狠瞪了月将军一眼。
兰芽咯咯地笑,将魏强头摆正过来:“强大爷,你别这样对他。要怪就全怪我,他有哪里有错?”
魏强狠狠望住兰芽:“狐仙,说,方才究竟发生过什么?!”
兰芽笑得花枝乱颤,扶着魏强的肩头俯仰半晌,方忍住笑,道:“……方才强大爷被本仙***得昏死过去。你们人类啊,就是这么没用。你昏死过去了,本仙却还没得畅快。”兰芽舔着嘴唇,偏首娇媚去望月将军:“……又不怪我,也都怪他自己出现子门口儿。更要怪他生就这么个模样儿……”
兰芽媚眼如丝:“……本仙就,连他一起吃喽。”
“你胡说什么!”月将军大惊,手按剑柄,宝剑就要出鞘。
兰芽一声冷笑:“强大爷,你也总得理解月将军,他既然与我趁你昏死暗度陈仓,他又怎么能承认呢?”
魏强果然大怒,伸手抄起桌上的瓷瓶——正是兰芽抄了两回却没机会砸下去的那一尊——猛地朝月将军砸过去。瓷瓶撞上银甲,哗啦便撞碎了,瓷片零落了一地,是那样地脆弱不堪。
兰芽扭身儿坐在桌面上,冷冷地瞧着他们两个内讧,冷冷地瞟着那月将军——他想与她为难?她便先拉他垫背!
月将军恨恨回望魏强,一字一顿道:“今晚红月,府中颇不安宁。强大爷可知,花园又现盗贼?末将是不放心强大爷安危,这才特此仗剑来护卫。强大爷别忘了,也是仁公公吩咐过,要末将护卫强大爷左右的!”
“你就是这么护卫的么?”魏强早不耐身边跟着这么个碍眼的,便趁机大骂:“你竟然连本大爷的狐仙都给一并享用了!”
兰芽请叹了口气,不慌不忙地火里浇油:“……大爷,他也不过就是比大爷威猛了那么一丢丢而已。大爷昏死过去,他还能这么生龙活虎地跟大爷
tang顶嘴罢了。”
魏强便跺脚大骂:“你给我滚!”
兰芽咯咯地笑,拢过魏强脖颈来,娇媚道:“大爷可别得罪月将军。他说得清楚,是仁公公派他跟着大爷你的……你这么吼他,他稍后回了前厅,还不得跟仁公公告状,将强大爷昏死过去的事儿一股脑都兜出去么?那强大爷可就,呵呵……”
兰芽故意顿住不再说,只掩住红唇,咯咯地笑。
月将军目光如剑,狠狠刺来。兰芽轻蔑瞥回去——惹了虎子又惹我?你活该!
此时长乐无声而来,立在门口望着剑拔弩张的三人,一甩廛尾道:“强大爷引着狐仙来这边,时辰也不短了。公公叫问,事情可了了?”
“还有,方才院子里一直闹动静,听说是有没长眼睛的小贼进来。公公叫问:可曾跑到强大爷书房这边来?可曾惊扰了强大爷?”
“第三,下人都悄悄儿说强大爷书房这边不安宁,隐约听见瓶子碎了,强大爷还跟月将军吵了起来……公公叫问:这是怎么了?折腾什么呢?”
魏强和月将军都是满脸狼狈。
月将军现叉手施礼:“是末将护卫不周。待今晚事了,末将自会去向公公请罪。”
魏强则强撑着道:“……没什么事了。你去告诉我二叔,我这就回去。”
兰芽依旧扭着腰坐在桌面儿上,盯着长乐娇笑道:“小公公,你今年多大?看样子,仿佛有十五了吧?”
魏强扭头狠狠一瞪:“狐仙,你什么人都不放过么?他可是个阉人,没有元阳可采!”
兰芽也不恼,索性从桌面上滑下来,莲步盈盈走到长乐面前。把个长乐吓得连忙垂首后退。兰芽耐心地盯着他,笑着道:“烦劳小公公回去禀告仁守备:今晚红月,乃是阳气大盛。本仙方才采满了强大爷和月将军两人的元阳,此时正是法力充盈……今晚良辰美景,若是错过了,倒不知下一个红月之夜要多少年才来一回。”
她煞有介事地掐指计算:“总要七十年之后。仁守备怕是等不到下一回了。”
长乐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