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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染静静接流水洗手,面色却是淡泊:“不必谢。”
眯了眯眼,竟然又缓缓道:“若非要说谢,或许我还该谢谢你们。”
大包子愣怔一下:司大人这是说什么?司大人的意思是,谢谢他们一起照顾吉祥,一起设法将他从锦衣卫大牢里提出来,才能有机会替吉祥接生么?
于是大包子红了红脸:“司大人这样说便是见外了。”
司夜染却不见了方才的柔软,轻哼一声站直身子,便只捉过巾子擦了手,不再与他言说。
大包子惊讶地皱了皱眉。心说这位小阎王的心思,还真不是他能揣度得明白的。
。
吉祥累得睡了,小皇子就在她身边。
司夜染走过来,眯眼凝视那陷入梦乡的母子,心下不由得放柔,再放柔。
他不由得深深凝眸去看那个孩子。
因为同样都是朱家的血脉,他便忍不住去猜想,是否六个月后他和兰芽的孩子,相貌上也会如同这个孩儿一般?
这样想着,心便柔软得泛滥成灾。
可是随即便也转身离去,走入夜色。
他还是戴罪之身,他还得走回那锦衣卫大牢去。他目下的境遇不会因为这个小皇子的出世而有半点的改变。
夜色浮涌,宛若层层的海水。他窝在锦衣卫看押的轿子里,轻轻合上了眼。
因为这个孩子的出世,也许将意味着他与那个皇位将彻底无缘。朱见深有了继承人啊,朱见深又岂会再生出将皇位还给他之心?
这若是从前,他也许会心生愤怒;可是这一刻,他却合着眼,悠然一笑。
他此刻不怪朱见深,因为想将这天下所有最好的都留给自己的孩子,这本是每一个身为人父的心。
便比如当年景泰帝想将朱见深的太子之位夺走,留给自己的儿子一样,朱见深也有了儿子,他自然想将皇位继续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
而他司夜染自己,若是身在那个皇位之上,何尝不会有相同的打算呢?
因为他自己,也即将迎来自己的孩子啊……
只是此时对于他来说,那个皇位,那种高高在上的孤独,那种要时刻防备身边每一个人、算计身边每一个人的日子,在他眼里已经不是最好的了。既然不是最好的,他便也不会抢过来留给自己的孩子。
身为父亲,他是舍不得将自己的孩子推上那样一个纵然高高在上,却一生一世都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位置上去。
他想带着自己的孩子去东海泛舟,去草原纵马,去山林猿啸……或者哪儿都不去,只在辽东的冰天雪地里,凑在一起头碰头地去看他娘画画儿……
画里是一个大的他,还有两个小的他,一起傻兮兮地笑。
。
辽东。
虎子将派去每个女真部落的人选都选好了,派走了,却唯独还留着建州三卫的信使没派。
山猫咬着根草棍儿,打虎子门前过,便笑嘻嘻地溜达了进来。
自从东海帮的事情
了结了之后,兰芽将东海帮的帮众全都打散,送往东西南北各个方向。其中李朝和辽东关外便也是重要的去向。
山猫就在这一帮里,这回听说是兰太监带人来辽东巡查,便早早地出来探听消息,寻找“木嵘大王”。
虎子一见竟然是山猫,自是高兴得奔上来,一把抱住山猫:“你怎么在这儿呢?!”
两人互诉别情,哭哭笑笑了一场。虎子便捉着山猫说:“既然重逢了,便别走了。现下我好歹有个参将的职司,手下正要用人,你便留下。”
山猫自然也是高兴。
山猫便瞄着虎子的神情:“大王可是遇见了什么为难的事?”
虎子便将信使的事情说了。山猫自告奋勇:“大王何须忧愁,叫我去吧!”
虎子明白山猫刚到麾下,这是立功心切,却还是摇头:“山猫,这不只是个简单送信的差事,否则我早选好了人去了。这个差事,说不定送的不是信,而是自家的性命。”
“哦?”山猫瞄着虎子:“所以大王你空下最后的这三封信,难不成是想自己去送的不成?”
虎子便叹息着点了点头。
山猫便爽朗大笑:“大王别闹了,你要是自己去送死,那谁带队保护兰公子?”说罢径直将那三封信抢过来:“今儿既然撞上这差事了,就是有缘。大王也别拦了,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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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大闹建州卫(2更1)
建州卫。大堂。
“吊起来!”
随着董山一声令下,左右几个女真汉子大步跨上,将山猫捉住,五花大绑。房梁上垂下铁钩,将山猫直接挂在那铁钩上。
“你们干什么?!”
山猫拼力挣扎了几下,便也安静下来珐。
原来木嵘大王果然是没有吓他,原来这给建州卫送信的差事,真是闹不好就是送命的啊!
最初的惊讶过后,山猫反倒也平静下来。东海那一役,他以为自己也是跟着必死的;却没想到还能安安稳稳活到今天。虽说是从福建跑到辽东来了,可是这些日子活得也算有滋有味。如果这条小命注定了就交代在今天,他倒也都赚过了祧。
他便盯着一脸戾色的董山,嘿嘿笑了起来:“贝勒爷,俗话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你也谁是咱们大明建州卫的都督,跟咱们大明朝廷还是一家人,不是两军交战,你这么直接就捆了我,贝勒不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眼前这山猫好歹也是当过海贼的,于是就算被吊起来也还是一脸的油嘴滑舌,并无恐惧。董山便觉心下更是着恼,便也没搭理山猫,直接吩咐手下阿吉:“摘了他的舌头、耳朵、手指头脚趾头,按着个儿地去送给各部,告诉他们这是从谁身上摘下来的。”
山猫不怕死,可是一听说要被割零碎了,便不由得惨叫:“你有种杀了老子,老子哼一声都不算好汉;你有种叫老子死个痛快的!”
董山坐在正位之上,仿佛没听见山猫的叫声,一张刀条脸阴沉,遮在暗影里,眼里面上没有半点的波动。那样子,像极了立在目色里的头狼,只专心盘算自己心里的计划,全然不在乎外界的半点风吹草动。
见贝勒没有半点反悔之意,阿吉直接叼着匕首,手托铜盘便走了上来,直接瞄准了山猫的舌头。
山猫便知今日已然逃不过去。可是好在他依照了虎子的吩咐,先去的建州西卫,已经将信儿送去了给凡察,得到了凡察的保证,说定会按时赴宴。他是最后才来的建州卫,就算折到这儿,可是也算没有耽误了木嵘大王的正事。
于是趁着这根舌头还是自己的,山猫最后破口大骂:“董山你个王八犊子,老子草你奶奶!”
随即阿吉手起刀落……山猫再喊不话来,只能用嗓子眼儿卡出愤怒的吼声,接着嘴里便是一片血腥味儿。
董山盯着铜盘里那条鲜血淋淋的舌头,伸手按住鼻息:“去,就将这条舌头送去给我凡察叔叔。”
大堂里的惨叫整整持续一个上午都没停息,爱兰珠也得了动静,塔娜将探听到的消息一点点告诉给了爱兰珠……一听说二哥二话不说便将兰公子派来的信使给割零碎了,且要送去给女真各部首领,便是眼前一黑,脚步几个踉跄,跌坐在地。
塔娜惊叫一声:“格格!”
爱兰珠被塔娜扶着站起来,略微稳当了稳当,她回身抓起墙上挂着的护身马刀,不顾塔娜拦阻,直接就推门冲了出去!
塔娜拦阻不及,只能在后面追:“格格,格格!”
格格这架势,怕是要去拼命的呀!
。
各路信使已然派出去有半个多月了,除了要深入深山老林寻找的野人女真各部之外,平地上的各大部落都已经送到信儿了。各部落首领都回信说感念上差恩德,一定会准时赴宴。
就连建州西卫的凡察也来了回信。
唯独不见山猫回来,也不见建州卫和建州左卫的回信。
兰芽将此事交给虎子去办,过程之中倒也没多做过问,只待得日子差不多了这才询问进程。虎子见瞒不住了,才将山猫竟然中途出现,自告奋勇去建州卫送信的事儿说了。
兰芽当时便跌坐在大座上,半晌回不来神。
虎子登时转身:“我这就带人去救他!”
“你站住!”兰芽忍痛起身,目光苍凉:“准备为山猫厚葬。”
“至于用兵,朝廷尚且委决不下,咱们现在便只有忍!一切,等各部首领宴会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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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兰珠仗刀直冲进大堂去。中间有几个卫兵想拦着,叫她直接砍刀倒在地,鲜血汩汩。
阿吉见状不妙,急忙奔出来,挥刀格住爱兰珠:“格格!此乃正堂,轮不到你一个女孩儿家来撒野!”
爱兰珠盯着阿吉衣襟上迸溅的血滴,便一声冷笑:“方才掌刑的人,是你?”
阿吉皱眉:“是我。怎么了?”
“是你就好!”爱兰珠猛地退步晃身,便将刀刃滑开,照着阿吉的面门毫不留情地劈了下去!
饶是阿吉,也是一声惊叫。他自然不是打不过她,可是她究竟是格格啊!
董山也瞧出情形不对,立时给左右递眼色,十几个女真汉子呼啦一下子都扑了上去,抱胳膊的抱胳膊、扯腿的扯腿,硬生生将爱兰珠困住,让她无法施展。
阿吉这才趁机退开,也已
tang是吓得一头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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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山这才缓缓从台阶走下来,走到爱兰珠面前,面色阴沉盯着她:“你闹什么?”
爱兰珠手脚都动弹不得,便转头去望,一眼便看见了那被吊在半空的山猫。不知死活,总之已经不能动弹,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昏死过去。从他身上爱不断有鲜血滴下来,在他下头的地上汇成小小一洼。
爱兰珠便是一声痛呼:“二哥,你这是想干什么?!你是想跟大明朝廷公然为敌了么?你凭什么,就凭我们这几百户?你疯了?”
董山眯眼盯着爱兰珠:“你究竟是担心我给咱们女真闯下大祸,你还是怕因为这个信使的死,就彻底割断了你跟那个太监的联系?”
“这有区别吗?”爱兰珠用力挣扎,扯着脖子冲二哥喊。
就算所有人都怕二哥阴沉的性子,这些年便是阿玛也将大权逐渐交给了二哥,而叔叔凡察虽然跟二哥争斗了多年也没占得半点好处——可是爱兰珠不怕他!
只因为阿玛的几个妻妾里,她却是与二哥一奶同胞。额娘原本是阿玛的侧福晋,地位并不高,所以二哥这些年来屈居大哥之下,并不受重视,所以才养成了这样阴郁的性子。
可是他对额娘,对她这个亲妹妹,却还是好的。
后来阿玛的大福晋故去了,额娘才有机会被扶正,于是二哥也才有机会在大哥殒命之后获得了继承权……可是额娘却终究年纪大了,这些年又跟着阿玛从北到南,又颠簸至李朝,身子都垮了。于是额娘在成为大福晋之后不到不到三年,竟然就,撒手人寰。
额娘临去之前,就是放心不下她这个女儿,说还没亲手帮她挑一个满意的额驸,还没能看见她出嫁……额娘最后紧紧捉着二哥的手,叫二哥发誓,一定会一生一世好好照顾她。
彼时二哥在额娘面前发了重誓,说如果做不到,就这辈子不得好死。言犹在耳,二哥却转头就没拦着阿玛将她许配给巴图蒙克;还将她从大明京师给情形胁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