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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你身子不好,不能生气的。”爹见我脸色难看,慌了神。
“不想让我生气,从明天起,每餐都要四菜一汤,日日要见荤腥。
不然我就搬出去住,再也不回来了,省得见了生气。”我威胁他们。
虽然是个威胁,也是个甜蜜的威胁,爹娘对视一眼,含笑答应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中午刚下了学堂吃过午餐,丁维凌就派了两个长得很漂亮的丫鬟来接我。
两个丫鬟一个叫银涟,一个叫碧洛。
银涟和气,碧洛爽利。
我很喜欢她们。
她俩接我去放纸鸢。
丁维凌真够哥们,知道我迫不及待想玩,自己没有时间过来仍派了两个丫头来陪我玩。
碧洛是放纸鸢的高手,三两下便让彩蝶高高飞了起来。
春日晒得人暖洋洋的,碧蓝天空上彩蝶翩飞,我欢呼拍手。
可怜我个子小力气小,只能站在一边看人家放。
碧洛见我高兴,自然放得更是起劲了。
那彩蝶越飞越高,我的小脖子越仰越高,差点酸死。
远远地,有一只金凤凰的纸鸢,和我们的彩蝶越飞越近。
“碧洛姐,快收线啊。
蝴蝶要和凤凰私奔了。”我急得跳起来大叫。
银涟也在一边咋呼,碧洛手忙脚乱地收线。
不过越忙越出错,那线一时间脱了手,反倒滚出老大一截来。
说时迟那时快,蝶凤翩翩热烈烈地搂作一团爱恨缠绵,双双飞去无影。
“唉!”我失望叹气。
碧洛把线一抛,恨恨道:“哪个不识趣的家伙在那儿捣蛋,姑奶奶放的鸢儿也敢铰?”
银涟一边劝道:“你别给小姐添堵了。
一会儿找城北的张记行多做几个,让他们用最牢的线就是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两三个丫头小厮拱着一个小女孩跑过来。
一群人都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小女孩一身翠色绸衣,才不过六岁左右,面如桃花,眼如春水,是个美人胚子,不输于林扶悠。
有个小厮冲上前捡起我们扔在地上的白线大叫:“郡主,就是他们绞断了我们的凤凰。”
女孩蛮横地说:“喂,你们干嘛弄断我的纸鸢?”一付自我中心、无法无天的娇纵样子。
我一看她就讨厌,论横,我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混呢!
银涟、碧洛这两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都是丁维凌身边的大丫头,平时谁都要让她们几分。
此刻见那女孩出言不逊,碧洛顿时耐不住火:“咦,银涟,我记得我们中午没有吃大蒜吧?”
银涟忍住笑:“没有。”
“那这儿怎么那么臭?哦,我知道了,有只狗儿吃大蒜吃撑了,上下两边一齐乱吠乱放。
一会儿要记得通知那只狗的主人,这么没教养的狗怎么好随便放出来吓坏小孩子?”
那女孩气得全身发抖,一把推个小厮出来:“快,给我扇那小贱人。”
那小厮犹豫下,便卷起袖子上来欲动手。
我大怒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丁家放肆?”
那女孩在后面叫:“给我狠狠打,万事有我。”
小厮见我衣着华丽,便绕过我,直奔碧洛。
碧洛也不是吃素的,十指尖尖,把那个小厮抓得哇哇直叫。
“没用的东西。
你们都给我上。”那女孩大喊。
余下两个小厮丫头一起涌上,碧洛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抵挡得住,只仗着一点泼辣劲儿勉强撑着。
我见势不妙,一边冲上去帮忙,一边对银涟大喊:“快去找人来。
跑快点!”
银涟愣了下,听明白我的意思是说她跑得比较快,当即转身狂奔去搬救兵。
我年纪虽小,却穿着上乘的绸缎料子,下人们眼利知道我不是丫头身份,不敢对我下狠手,只是左右避着我,对碧洛却下手不留情面。
我大急,这样子不等银涟搬来救兵,碧洛就要吃大亏了。
我当机立断,反身朝那恶丫头扑去。
她被我计划外的一撞狠狠撞倒在地。
我扑上去扯住她头发:“臭丫头,快叫他们住手。”
她痛得尖叫一声,眼泪都哭出来了。
“你个丑八怪……”敢说我丑?我大怒,就凭这个字,我这辈子和你没完了。
我用力扯她头发,任她尖叫声震天。
她的丫头听到她主子的惊叫声,慌慌张张地跑回来。
另两个小厮也要回来帮忙,却被碧洛死命缠住。
那丫头从后面一把掐住我脖子,两手用力收紧。
我胸口的气转不过来,憋得要死。
眼前金花乱冒,一片金红,我感觉得到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冲去。
双手渐渐无力松开。
不会吧?这世上最优秀的演员,最伟大的明星难道要丧命在这两个臭丫头手上?
死丫头从我手下脱开身,立即施展大力鹰爪功,在我身上各处死命地掐。
“好痛啊!我不来了!”我心里无比后悔。
不过是一时意气,难道老天就要用我的命买单?
我勉强睁开眼,看见有个从没见过白衣小帅哥拼命跑过来,我心里一宽,反而恨他:“早些时候你干什么去了啊?”
耳边又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惊雷怒喝:“你们在干什么?还不放手!”
天籁之音啊!你们这群死人跑那么慢,真是TNND(以后省略千句万句,因为丁丁已经晕了)!
私奔的后遗症(上)
我从阎王爷那儿晃了一圈后回到了倾波阁的软床上。
银涟守在我旁边,见我醒来,又惊又喜。
“我的小姑奶奶,你总算醒过来了。”鼻子一酸,泪珠一颗颗掉下来。
“银涟姐姐,别哭,我没事了!”我欲抬手给她擦泪,手臂木木得举不起来。
嗓子哑得一塌糊涂,好象夜半鬼语,连我自己都差点吓死。
“小姐,你吓死我们了。
都高烧两天了,大夫说要是今天再醒不过来就不行了。
老天保佑,你总算争气挺过来了!”银涟又哭又笑地。
“爹、娘——?”我吃力地问。
“五老爷、五夫人不得老夫人允许是不能进入正房的,小姐放心,少爷派了人每隔半个时辰便向他二位禀报您的消息。”
“凌——哥哥?”
“少爷刚才被老夫人叫过去了。”
“我好痛。”全身上下都痛,这种感觉就像当初车祸后醒来时一模一样。
“怎么能不痛呢?那两个丫头太恶毒了,对一个小娃娃下这样的狠手。
静王府的郡主了不起啊?”碧洛甩帘子端着一小碗药进来,气呼呼地喊。
身上还留着不少英勇战斗的痕迹。
“你刚才去哪儿了?好一会没见你人了。”银涟一边喂我吃药,一边问她。
碧洛贼头贼脑地四处望望,极小声地说:“我到老夫人那儿去了。”
“你敢去偷听?”银涟惊叫。
“小声点!”碧洛嗔她,“我听到个大秘密,你听不听?”
“那还不快说,卖啥关子。”
“静王爷这次是来求亲的。”碧洛冷哼道。
“求亲?求的哪位少爷小姐?”银涟好奇地问。
“还有谁?自然是看上咱们少爷了。”碧洛恨恨地。
“我呸!都把十二小姐害成这样了,还想害咱们少爷?”这下连一向温柔和气的银涟也动气了。
我被这个劲爆的消息呛了一下,扯着破嗓子问道:“凌哥哥怎么说?”
“少爷只说了一句话。”碧洛拿手绢为我擦去嘴边的药汁,笑嘻嘻地说。
“说什么?”
“要我娶她除非黄河改道。”两个丫环发出快乐的笑声。
我却觉得很疑惑,这话一点不像是丁维凌的作风。
他一向是我行我素,不给人留余地的。
黄河改道虽然难得,却并非不可能,历史上黄河便曾多次改道。
我不信他会不知道这些。
难道这桩婚姻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无法确定吗?
两人笑了一阵后,银涟后知后觉地问道:“这次闹这么大,老夫人都没有说怎么处罚我俩吗?”
“有没有搞错?是她们寻衅闹事,把小姐弄成这样,若要罚我们,我可不服。”
“唉,人家可是静王府的郡主娘娘,我们怎么得罪得起?”银涟叹口气。
“狗屁郡主,不就是个远得不能再远的没落皇亲嘛!”碧洛愤愤不平地嘀咕。
我哭笑不得地拍拍银涟的手,架都打完了,人也得罪了,这时候再来担心处罚是不是晚了点啊?
屋外传来声响,碧洛手指比到唇边,轻轻一嘘。
水晶帘子掀起,老夫人那的宝莲走了进来。
一进来见我睁开了眼,惊喜道:“十二小姐醒了?”
我微微点头示意。
银涟帮我答她:“刚醒过来。
嗓子疼得要命,说不成话。”
宝莲说:“醒过来就好了。
这次可真险哪!”
碧洛说:“可不是。
这两天小姐眼看着要去了,少爷守在一旁,两天两夜,眼睛都没敢闭一下啊!”
我笑笑,丁维凌这家伙总算还有点革命情谊,不枉我俩一番相交。
“对了,宝莲你来有什么事?”银涟总是有些后知后觉,说得不太好听点,就是迟钝。
“瞧我这记性。”宝莲一拍脑袋:“一会儿,老夫人会带着大家过来探视十二小姐。
静王爷一家也一起过来。”
“静王来干什么?来看我们小姐死了没有吗?”碧洛心直口快地说。
银涟一把捂住她的嘴,嗔道:“瞧你这张嘴,我给你老大的爆栗子。”
碧洛吐吐舌头,偷偷瞧我,见我没生气,放心地和银涟闹作一团。
“静王爷的心思这上下没有不明白的,你们就当看场戏喽。”宝莲对那个静王一家人也很感冒。
我有些厌倦地叹口气,连养个病都不得安生。
以前当演员总还有个休息的时候,现在倒好,全年无休,二十四小时连轴上演。
无奈之余,只得勉强振作起精神来。
丁维凌酷着脸一个人进了屋。
“丁丁醒了?”他惊喜地冲过来,眼中满是红血丝。
眼光扫到我颈间的红手印,脸色便沉得可怕。
“凌哥哥。”我的破锣嗓粗嘎难听得像在锯木头。
“别说话。”他俯下身来,极温柔地拥住我,面颊抵住我的头顶,修长的手指轻轻拍抚我的背心。
“对不起,我来晚了!”
“还是及时赶到了。”我贪恋他温暖的气息。
二次从鬼门关回来后,我变得更脆弱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自责地抱紧了我。
不多久,老夫人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杀进来。
他低头亲了我额头一下,然后轻轻抱起我,走到老夫人面前,缓缓掀开我的小衣。
顿时四下传来阵阵倒抽气声,连老夫人也一脸震惊地伸出手来轻轻抚摸我身上的块块淤痕。
感谢爹娘!虽然他们没有遗传给我一张好脸,总算给了我一身雪白幼嫩的肌肤。
那两个丫头的罪证效果实在惊人的好!
二伯母伤心地哭了,她现在可是丁府中地位仅次于老夫人的女性长辈。
我暗叫一声哭得好,毒丫头,你死定了!想嫁丁维凌,居然敢先得罪我这个小姑。
你的前景嘿嘿……
果然丁维凌的脸色更黑,连老夫人也不能谅解地瞪了静王爷一眼。
静王爷尴尬地重重扇他女儿一个耳光,怒骂:“看看你干的好事?回去给我在祖宗祠堂跪上三天三夜!”
那刁蛮女倔强地抿着唇不吭声,泪珠在眼里晃着。
静王妃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低声安慰。
静王爷勉强扯起笑脸:“幸亏老天庇佑,十二小姐并无大碍。
本王家教不严,得罪之处还请姑母多多见谅。”
哼,要我心甘情愿吃空心汤圆,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