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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家教不严,得罪之处还请姑母多多见谅。”
哼,要我心甘情愿吃空心汤圆,您老的火候还欠着点。
我开始咳嗽。
假咳了几声后,刚回过魂来的身体经不住我的加意摧残,真的咳得停不住,喉咙痛得有如刀割。
这苦肉计——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演的。
丁维凌一手轻轻拍抚我,帮我顺气,一手接过银涟送上的茶盅,慢慢喂我。
嗯,是川贝雪梨,温热热的,喝下去喉咙十分舒适。
私奔的后遗症(下)
老夫人沉着脸问:“大夫怎么说?”
碧洛红着眼答:“大夫说差一点就没了,还好十二小姐命硬!”
丁维凌冷冷地说:“这事儿如何了结还请奶奶示下。”
二伯母也出面挺我:“丁丁这次受了那么大的罪,请老祖宗主持公道。”
老夫人和蔼地柔声对我说:“丁丁,奶奶来看你了。
你要乖哦!”
“奶奶,丁丁很乖的。”我流出几滴玻璃泪来,跌碎了一干心疼人的心肝。
演戏多年,此刻该流几滴泪的效果最煽情我一清二楚。
老夫人转头吩咐宝莲:“去库房领些好东西来,给十二小姐补身子。”
她转身阴深深地望着静王爷,说:“你府里的那个丫环胆大妄为,眼中还有主子吗?既然你管教不好,那我来替你管。”
静王爷连忙答:“姑母愿意替侄儿管教下人,侄儿求都求不来,欢喜不尽。”我厌恶地闭上眼,这人真是虚伪地令人恶心。
丁维凌冷静地看着老夫人:“下人妄为,难道做主子的没有责任吗?”
老夫人冷冷地说:“先罚完下人,再来说主子的错。”厉喝一声:“来人啊,把银涟、碧洛拖下去。”
银碧二人大吃一惊,慌忙跪下。
我也惊讶极了,怎么这把火还惹到她俩身上了?
“奶奶,银涟、碧洛犯了什么错?”银、碧都是丁维凌的丫环,他自然要问个清楚。
“她们没有护好主子就是大罪。
不修口德、挑起事端更是罪无可恕。”老夫人面色阴沉,连声音也寒渗渗的。
“那个掐丁丁的丫头乱棍打死,银涟、碧洛各领二十棍,赶出府去。”
“老夫人饶命。” 银涟、碧洛跪地哭求。
这二十棍打下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不死也是重伤。
“不要啊!”那个打我的小郡主也惊恐地叫出声来。
“宝儿是为了救我才冒犯了十二小姐的,求老祖宗不要杀她!”
丁维凌终于沉不住气,一指小郡主,大声问道:“那她这个主谋呢?该打多少棍?”
老夫人面色难看,似怪丁维凌多事:“既然你执意要追究如柳的责任,那么如柳也领十板家法。”
“姑母?!”静王夫妇失声大叫,眼神便如要杀人般地射向丁维凌。
丁维凌气怒攻心,他不过是想为我求个公道,没想到惹出了这般大的风波。
但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求得公道,而是救下银涟、碧洛。
我顾不得喉咙的刺痛,扯着嗓子叫:“奶奶!”
老夫人慈眉善目地望着我,柔声问道:“丁丁还想要什么?”
“丁丁什么也不要,丁丁人小福薄,当不起奶奶的盛情厚爱。
只求奶奶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饶了郡主和丫头们吧!”
“这怎么可以。
这些丫头如此大胆,这次若是放过了,以后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乱子。”老夫人眼神闪烁。
“我……”我急着说话,一阵突来的咳嗽却让我喘不过气来。
真是应了那句广告,关键时刻,怎能咳嗽?
“这事就这么定——”老夫人手一挥,就要定案。
“老祖宗!请听侄孙一言。”有个白衣男孩越众而出,望过去正是我昏迷前朝我跑来的那个。
天啊,又是个帅哥!眼角略带着几分忧郁,左颊有一个酒窝若隐若现。
斯文俊雅,丰神俊朗。
即使此刻局势正紧张,我的目光仍然忍不住在他身上留连了一会。
也不知怎么了,在我身边出现的都是俊男美女,反倒我自己是那个最最不起眼的人。
对比上辈子我如凤凰般耀目的光华,这样滑稽的现实,真是夫复何叹!
“如言,你想说什么?”老夫人有些意外。
“老祖宗,如言愿意代如柳补偿十二小姐。”我一愣,但他接下来的话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若是如言能让十二小姐满意,求老祖宗饶了如柳和几位丫头。”
老夫人似也被他的话勾出了兴趣:“怎么个补偿法?”
“如言愿留在丁府照顾十二小姐,直到十二小姐伤势痊愈。”温如言一脸平静,缓缓说道。
“在此期间,要打要骂,任由十二小姐。
回府时,再拜领老祖宗赐下的家法。”
“哦?你肯这般牺牲?”老夫人眯起眼紧盯着他。
“如言是长兄,妹子做错的事,自然该由我这个做兄长的一肩挑起。”
“我的事不要你来管!”温如柳尖声叫起来,静王妃重重掐了她一把。
老夫人眼底漾起一丝笑意,低头问我:“丁丁意下如何?”
这话问出来,便是等我给她找个台阶下,我若是不知趣,银涟碧洛就要惨了。
抬头望向老夫人,却在老夫人眼底深处发现一簇狡诈的光芒,如狐狸般一瞬而逝。
我苦笑。
面皮抖了抖,扯出个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的笑容,用力地点了下头。
“那就这样吧,如言来照顾丁丁,日后替如柳领受家法;如柳在祠堂静坐三日,参佛反思。”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宝儿以下犯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掌嘴五十,赶出府去。
银涟碧洛罚俸半年,好好照顾丁丁,将功补过。”
这样的责罚轻了很多,我的心松了一下,总算银涟和碧洛都没有事。
丁维凌和二伯母自然也无话可说。
“丁丁,你好好休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和凌儿开口。”老夫人显然心情很好。
而我的心情却好不起来,我受了这么大一场罪,被她三言两语一阵拨拉,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
在这世界上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万万不能吃亏。
“奶奶,丁丁是不是真的很丑啊,为啥别人要叫我丑丫头?”我幽幽泣道,再次流下一串玻璃泪来。
丑是我的心头恨、肉中刺,谁敢提它,一概杀无赦!
“胡说!奶奶看丁丁就是个小美人,长大自然就是大美人!”老夫人果然够意思。
宾果!老佛爷圣旨一出,我丁丁从此晋升为美女级别,至少在丁府就是。
有那么多唯恐天下不乱的下人们,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洛安城的大街小巷,洛安百姓都会知道丁家十二小姐是美女。
在以后的年年月月中,我一定会不失时机地向全城百姓强化填鸭灌输这个概念。
我就不信如此灌它个十几年,还能不灌出个洛安城众公认的大美女来?
圣人不是说:“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吗?”圣人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我无意中看了一眼温如言,却见那俊雅的男孩眉眼弯弯,开心地笑望我。
奇怪了,他落到我手上当奴仆还要挨棍子,这有什么可乐的?
一笑泯恩仇
感觉略好一点了,我便不顾丁维凌的反对,坚持搬回了自己的家。
温如言依约留了下来,跟着我一起回到我家的小院子。
再世为人,一家团聚,自然要抱头痛哭一番。
不过这哭也哭得实在太久了,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俩还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拉着我的手痛陈我瘦了多少,责骂动手之人丧尽天良,一边又和温如言解释这话并不是在骂小郡主。
我既然劝不动,只好任由他们哭去。
双眼往上翻,很无聊地四处看。
丁维凌很尴尬地冷着脸,眼朝窗外,仿佛那儿长出了绝世名花。
温如言却饶有兴味地望着我,眼神古怪得紧。
见我朝他望来,露齿淡若春风一笑。
颊边酒窝深深,荡起一片天真的无邪,与眼角的三分忧郁混合成一种无以言述的魅力。
我对他好奇得很,这个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矛盾,年纪小小已经让我看不大懂了,让我有研究他的冲动。
心情激荡过度的爹娘总算哭累了,在我们的大力劝说辅之以我即将发飙的铁青面容,他俩终于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我终于忍不住问温如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声音还是很粗很破。
他清雅绝伦地浅浅笑开,好似满树梨花朵朵绽开。
我被那道浅笑晕了晕。
他从怀中摸出一支短木笛,笛身残旧,做工粗鄙。
他举笛就口,吹出几个完全不成音调的单音。
“没什么,只是对传说中的小妖精很好奇。”
“对我好奇?那也用不着以受皮肉之苦来做代价吧?”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他笑望我:“我是静王府的长子,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听起来你野心不小啊!”丁维凌眯眼望向温如言,眼神犀冷如冰。
我心头一跳,他这个样子好像老夫人。
温如言晳白的指在短笛上来回轻抚,看他的动作好似这笛子是有感觉的活物般。
他淡淡说:“温招弟的野心不过只是吃饱喝足穿暖而已。”
“温招弟是谁?”我不解地问。
他倒过笛子指指自己。
“是你?”我惊讶又好笑。
招弟?我真的无法把这样一个恶俗的名字和他这样清俊雅致的人物联系起来。
“正是在下。
请容我向十二小姐自我介绍,鄙人姓温名如言,字招弟,乃静王府的养子。”他潇洒地弯腰向我施礼。
“原来你是养子,难怪你和静王爷长得不太像。”
“太像了别人不是要怀疑我是私生子了?”他倒有心情自嘲一番。
丁维凌重重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我不知道你接近丁丁有什么目的,但我警告你,别在丁丁身上动歪脑筋。
否则——”
温如言纵声大笑:“难道我不是静王养子?”
“你懂我的意思。”
笑声渐歇,温如言的目光幽冷,吐字如冰:“否则如何呢?把我剁成肉泥还是踩到十八层地狱?”猛一抬头,明灿灿的眼眸紧紧锁住了丁维凌。
两人视线相交,顿时爆起一片火花。
我猛地发现,自进门以来,这还是温如言第一次直视丁维凌。
但是天干物燥,这样火爆的场面还是少来为妙。
我轻咳一声。
丁维凌缓缓转回目光,关切地在我身上打了个转,柔声说:“丁丁,你好好休息,凌哥哥一会儿再来看你!”
我愉快地和他挥手作别。
这个房间太小了,容不下两尊大佛。
送走一尊后,顿时感觉房内清风徐徐,无比舒畅。
“他走远了,你不用再挥手了。”他揶揄我一句。
我不来追究他,他倒还来笑话我?温如言,你真是个可敬的人,勇于牺牲奉献自己,娱乐我枯燥的生活。
我突然毫无征兆地笑得无比灿烂。
他被我笑得莫名其妙,低头理理衣裳,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疑惑地望住我。
“温招弟的野心是吃饱喝足穿暖,那温如言呢?”我灿笑着问他。
“温招弟不就是温如言吗?”他的语气淡定而平静。
“是或不是,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我假惺惺地笑。
温如言展眉一笑:“这世上本来便没有温如言,你这问题不通!”说完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拈起一块糕点,心满意足地吃起来。
我浑身不爽,这人也太当自己不是客人了。
我冷冷问道:“你跟我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