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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熟悉好震撼的声音,静水像被什么绊了一下,手扶着椅子才站稳,流深心动了一下,有一抹心痛在眼睛里一闪而过。
“为什么还要来?阿深?跟夫人一起来看我的笑话吗?”静水心里翻江倒海,表面却客气地说:“谢谢两位来看我,让你们费心了。”
肖月顺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保姆,关切在问:“好些了吧?眼睛还痛吗?”静水轻描淡写地回答:“好多了,没伤到眼睛,只是在眼睛边上擦了一下。”而她的耳朵却一直高度紧张,捕捉他的每一个细小的声音,虽不能看见,却能感觉到他灼灼的眼光。她感觉到他在观察她,在她的回答里寻找着他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在打量她的周围,她的家。静水觉得自己在被人一层层地剥掉衣服,而旁边还有观众,被人窥探出心事的窘迫让她越来越拘谨,像这儿不是她的家,她本能地想喝口茶掩饰一下,伸手在茶几上摸索,可由于她太紧张了,几次都没拿到杯子。“给。”肖月把杯子递到她的手中,一种委屈、气恼升腾起来,她接过杯子,神色变得冷漠,肖月觉察出有些异样,猜想是刚才的行为让她想起自己的眼睛了,就起身道别,静水只点了点头。流深也跟着站了起来,静水的冷漠显然刺痛了他,嘴角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等他们刚出门,静水气恼地把杯子往茶几上一顿,任茶水溅到手上也不管。等稍微平静些后,静水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等眼睛一好,一定迅速搬走,搬到一个他永远不会找到的地方。
等待的日子总是觉得特别的漫长,静水开始盼着眼睛好起来,盼着凯快些回来。她每天用很久的时间立在窗前,蒙着双眼,向着远方望去,却看不到前面的路伸向何方。
凯说,明天就回来了。医生说,明天就可以来拆纱布了。在接连接到这样的电话后,静水的心情一下好了起来,觉得一切就要解脱了,她显得有些焦急,她摸索着到了屋顶花园,在这样的夏夜,还没认真听过夏的声音呢。风是热的,人的声音也是热辣辣的。夏就是这么热情啊。静水微笑。
“吴妈,是你么?”静水知道对面的椅子上有人坐下了。对面很安静,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对面的人说:“听说你明天就可拆纱布了,也听说明天你就要搬走,是吗?”静水心一沉,他还是来了。静水心一横,说:“是的。我们都可以安静地享受这个夏天了,你们很幸福的,是吧。”果然是流深,他直直地盯着她,像要把她吃下去,那么的不舍。他忍不住抓住她的手:“静,可不可以不走?我真的离不开你!求你了,好吗?”静水没有抽出手,别过脸,说:“就这样结束吧。”
流深不甘心,再次说道:“静,你真的这么狠心?”静水用默认回答了他。
“嗷。”他痛苦地低叫了一声。慢慢,他抽回了手,冷冷地说,你会改变主意的。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小的录音机,摁了一下。“啊,阿深,哦。”立刻传来喘息声。静水一下回转头来,惊愕地、不敢相信地问:“这是我……”流深替她接上了:“是的,这是你的声音,是你我共缠绵的声音,我喜欢,所以留下了它。我想,现在,你听了,会和我继续纠缠在一起的,你走不掉的。”静水又惊又羞,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她的身体因用力过猛而摇晃,脸一阵红一阵白,话被呛在喉咙,只重复一个字,“你,你你,你……”静水的样子也深深地刺痛了流深,他索性把话摊开了:“静,只要你不离开我,这些就只有一个人听。静,答应我,不要离开我!”静水感到莫大的恐惧,一把推倒他,一边用手捂着耳朵,一边喊:“快关了它。”一边往旁边躲避他。
流深被静水推了一个趔趄,等他站稳,看到静水已到了屋顶的边沿,他惊呼:“静,不要再往前了!”而静水听了,只略略一停,毅然往前一步……
耳边呼呼的风声好像是流深温柔的声音,激情时的呼吸,又听到了他爱惜的声音,这才是我想听的声音啊。
眼前着静水往前一步,流深用尽力气一扑往前一抓,他的指尖划出她的裙带,什么也没抓在手上,只眼望着她往下坠,往下坠……
“啊!”一声狼啸划过静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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