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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他被巡房的护士发现,一阵慌乱过后,又是寂静。
我很快昏睡过去,意识归来时,手又被人抓在掌心里。那只我熟悉的大手。他又回来了。
他语气带着喜悦,不停跟我说,说我睡得够久了,快点起来。
我真想笑呵,可是面部肌肉还是瘫着。
他说:“乔,你听见的吧,你一直在观察我,是吗?”
我无法回答,该怎么表达才能让他知道呢?
他又说:“乔,请原谅我,在知道你意识清醒的那刻,我突然又不愿意将你还给他了,我也控制不住自己。”
他说的话,我都无法理解。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他’又是谁呢,还有我面前的人,我们都有着怎样的纠葛。
“还记得初次见面,你站在他身边,当时我就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想把你抢过来。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欲望。”
“你那么傻,明知道再喝下去都要吐了,还是强迫自己继续。结果真的吐了,趴在他怀里,当时我就想,要是吐在我身上多好啊。是不是很变态?呵呵,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这些我都毫无印象,真的属于我的过去吗?
“都三十多岁了,才学人家一见钟情,说出去谁信啊,连自己都不相信啊。”
“这些你都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他沉默了好久,然后又说:“乔,你快醒醒吧,我真的累了。现在我只要你醒来,到时候你亲自告诉我,要走要留,我都随你。”
语气近乎于恳求,那么卑微。
我试着撑开眼皮,还是好重,憋了好久,只能转下眼球,在我快放弃的时候,他也发现了,惊讶地呼出声:“乔!对,快睁开眼睛。”
他握着我的手好紧,目光一瞬都不错过,直盯住我。
我这次慢慢地运气,把力量集中到最高点,然后猛地掀开盖了好久的眼皮,瞳孔还处于混沌期,突然接触到光线也不觉得难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模糊的白,聚焦好久才开始清晰,那是病房里灯管发出的光亮。
男人激动得浑身发抖,他头发凌乱,眼睛深陷,目光却炯炯有神,鬓脚和下巴都长出青须。整个面部轮廓隐约透出颓废美。
第五十四章 失忆
从我醒来后,开始几天需要被各种仪器检查身体状况,直到主诊医生说大抵无碍后,才通通取消了。然后每天需要接受物理治疗,由于长时间躺着,肢体已经变得僵硬,如果没有刘振霆每天帮我按摩,现在恐怕要成植物人了。
白天光阳不错,他会抱我到轮椅上,带我到医院的后花园里晒日光。
对于丧失记忆这个事实我坦然接受,没有太大的反应。倒是刘振霆刚发现时脸色复杂,似愧疚又似释然。
医生的说法是,我小脑的地方有创伤后的瘀血块,等它渐渐消散后也许就能恢复记忆。
据说我昏迷了整整三个月,这里的医生护士都很熟悉刘振霆了,把他当成我男朋友,常有护士跟我讲:“乔,你真幸福,能对你不离不弃到这种地步,好好珍惜哦。”
他听见都会笑得好开心,可他明白地告诉过我,我们并不是这种关系。
看他难得笑得那么灿烂,我放弃了解释的念头,只笑而不语。
又过了大半个月,我的身体从最初的麻痹,到现在开始有所知觉,特别是疼痛感越渐清晰,我便打算重新学走路。他在几步以外面色凝重地瞧着我。
双手支撑住轮椅的扶手,光脚踩在地板上,又刺又麻的触感,继续站起来,整个下半身都在颤抖,无力而疼痛。
一狠心把手放开,身体很快摇摇欲坠。
在我快要摔倒时,他及时过来扶住,脸撞在他胸膛前,听见他心跳加速,比我还要激动。
他红了眼眶,嘴唇几次要张开说了什么,最后只是低头吻下我额头。过了会儿,他说:“别太勉强自己。”
我对他笑笑,伸手推开他胸膛,等站稳以后,一点点地挪开脚步,举止机械而生疏,却开始找到走路的感觉,当我真的跨出正常距离的步伐而不倒时,我喜悦得无法形容。
怔怔地看向他,他蓦地上前拥抱我。感觉头发被什么东西砸到,湿湿的,暖暖的,是他的眼泪。
他说:“对不起。。。”反复是这三个字。
我正要纠正他的说法,门外有人敲门进来,是平时照顾我的护士,后面还跟着两位表情严肃的男人。
护士微微一笑,对那些人说:“这位便是你们要找的人。”
刘振霆立即别过脸抹去泪痕,再见时,他面上尽是平常。他大手转而牵住我的,对来人语气不悦地问:“你们是谁?”
护士退出去顺手把门关上,那两个男人走前几步,从怀里掏出各自证件,其中高个子男人开口说:“我们是地方公安,H市联网过来关于一宗失踪人口的案子,根据资料与病者顾小乔完全吻合,请你们两位方便的话做个口供。”
怎么回事?失踪人口?我呆呆地愣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刘振霆镇定自若地把我抱回床上,转身走到他们面前说:“她刚经历过一场车祸,很多事情都忘记了,我跟你们出去谈谈吧。”
警察显然也是知道的,淡淡瞥我一眼就跟刘振霆开门出去。
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他再回来时脸色很不好,坐在床沿边握紧我的手,好多次欲说还休。
我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率先打破沉默:“你直说吧,我有权知道的。”
一簇刘海垂下来,遮住他左边眉目,他勉强抿唇而笑,说:“乔,你家人明天会抵达这里,接你回家。”
我深深地震惊了,张开嘴巴久久合不上去。“我有家人?”
刘振霆闭上眼睛,唇角微微抖着发出个嗯音。
不知为何,我突然冒出很笃定的直觉,他不是我以为的车祸肇事者,他早就认识我,并且知道我的一切。
我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物件,他却能喊出我的名字。光这条我早该起疑了。
是他的好蒙蔽了我的心。也是他的好,让我相信他并无恶意。
我抬手拨正他的刘海,转口说:“头发这么长,该修一修了。戳到眼睛不痛吗?”
他有些喜出望外,怔怔地看我,说不出话来。
我回握他大手,中指首个关节有些厚茧,是只常常写字的手。我说:“现在我只认识你,家人什么的都是陌生人,怎么办呢,也要跟他们回去吗?”
刘振霆明亮的丹凤眼闪过流光,很快又有些黯然,却说:“我并不是好人,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害你出车祸的。”
他起身走到落地玻璃前,窗外的天色渐暗,日落西山,整片大地都笼罩在橘色的霞光中。
他寂寥的背影被拉得好长,我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做到离他而去。
他陪我渡过的这段日子意义重大,没有他,我无法如此坦然面对。
吃过晚饭,他带我出去散步,我们相对无话,而我只能走很少一段路就已经很累了,他蹲在我面前,轻声说:“上来,我背你。”
有些恍惚,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我伏在他身上时,不知道想起谁。
今晚的夜空没有月亮,连星星也看不见,远处是璀璨的霓虹灯。我才想起来,我甚至不知道这里是哪个城市,转念又觉得都无所谓了,明天,我就要回到原来的地方。
他头发很柔软,带着洗发水的清香,偶尔有调皮的发梢略过我脸庞,痒痒的。我说:“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
他似乎就这个问题思考,过了会儿才回答:“会的,可他应该不会轻易让我见到你。”
‘他’是我很重要的人吗?我并没有问。又走了一圈,他将我背回病房,途中很多年轻女护士看见了都慨叹不已,直说他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可惜是有主的人。
我躺在病床上,他转身去找笔和纸,写了什么东西很快递到我手中,那是字迹好看的11位数字。
刘振霆俯身面对面凝视我,这样的距离根本无法对焦。不过半晌退后一步,低声说:“乔,无论何时,需要我的时候尽管给我打电话。”
我把它对边折好,握在手心里。我相信这通电话是不可能兑现的,可我还是点点头:“好。”
他笑起来,两边脸颊各显出一个小酒窝。
这样的笑容我有些印象,接着他给我道晚安,转身走出病房。
没有问他要去哪里,也许他无法面对即将分别的时刻,所以选择独自难过。
第五十五章 重逢
太习惯有刘振霆的陪伴,而当空荡荡的病房只剩我一人时,夜是那么黑,那么漫长,我无法入睡。
走廊偶尔有脚步声,我知道他就在外面,静下心来默数他的步伐,在二二四五时,突然觉得口渴,在黑暗中摸索水杯,好像碰到什么东西,从手边擦过掉落,然后是一阵破碎的声音。
门外很快有人进来,我偷偷一笑,他终于忍耐不住了。
他把灯打开,看见我完好无缺地躺着,脸上慌张的神情立即退却,只剩淡然。
刘振霆过来蹲下就开始捡热水瓶的残屑,对我似乎无话可说。
我心里生气,他难道真要这样跟我告别?
我径直下床,可是关节处一软,膝盖直接就跪在地板上,疼痛感来得那么迅捷,我咬唇忍住不发出呻吟。
他立刻丢掉手上的垃圾,起身绕过来拉我。
哼,终于肯正眼看我了。我凶巴巴地瞪他:“为什么要假装不在?”
刘振霆目光淡然地看过来,没有任何解释,把我抱在床沿边然后坐我身旁,握住的手没有松开。
见他不肯张口,我也干脆赌气地闭上嘴巴。
夜凉如水,窗边有风吹入,比白天稍冷几度,我只穿一件单薄的病服,不经意抖了下,他马上将被单盖在我肩上,那双狭长的丹凤眼被垂下的睫毛遮住大半,若有若无地端详着我。
好半晌,听见他轻轻叹息,说:“自从遇见你后,我就变得不是自己了。”
为我嘘寒问暖,应该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做的蠢事。想着,竟有些想笑。
抬眸看他:“你就做我亲人吧,我好像也离不开你了。”
对他的依赖自昏迷开始便存在,虽然那时候身体机能还处于瘫痪状态,可意识是清晰的。他每天对我做的事情,说的每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想到明天开始会见不着他,心就变得空荡荡的。
他眼瞳撑得好大,不可置信地看我,接着又颓然一笑,说:“乔,你知道我的想法并不止于此。”
是拒绝吗?我转眼看向窗外的月色迷蒙,有些出神。
他伸手揉下我头发,低声说:“乔,很晚了,快点睡吧。”
我对他微笑,说:“我睡不着。”
他坚持让我躺下来,还为我盖好被子,视线对上我时抿唇而笑:“我在这里陪着你。”
我说:“直到我睡着才能走开哦。”他点头说好。
我找到他的大手,握住。这个习惯从某天开始养成,渐渐演变为睡觉前的指定动作。
翌日醒来,手中还握着谁的手,睁开眼睛却看见全然陌生的脸。我惊得连忙将手藏进被子里,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是受伤,喉咙沙哑的喊我乔。
我慌张地起身要往门口走去,他眼疾手快地攥住我手腕,阻止我的逃跑。
我大惊,边掰开他手指边高声呼叫:“振霆!振霆你在哪?”
但刘振霆没有如往常一样马上赶到我面前,整个病房依然只有我和他!
我害怕得簌簌发抖,男人长出青须的下巴抵在我头顶,手来到我后背轻拍着,低声呢喃:“乔,别怕,我是萧尧。”
努力撑开他怀抱,我们的身体靠得太近,陌生的体香让我更加不安。
萧尧顺着我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