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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对她笑，可是比哭还难看。我从她眼里看出惊恐。这回她真把我当疯子了。
我垂头丧气地走出超市，萧尧站在对面，淋着雨安静地看我，脸上有很淡的淤青。
第十六章 结就结
我呆怔地站在超市门口，萧尧朝我走过来，微笑着问：“怎么空手出来呢？”
我讷讷地说：“里面没有我要买的东西。”
萧尧好笑地说：“我们回家。”说着，朝我递出右手。
我有些迟疑，还是伸手握住它。我们漫步在雨幕下，我问：“你脸怎么了？”
萧尧淡笑着：“路滑，摔了一跤。”
这么烂的藉口谁信啊，何况他衣服都不脏。
我也不揭穿他。走上楼梯，我说：“怎么回来了？”
他停住脚步，转身看我：“怕你被坏人拐了去，所以要来看看你。”
我转过脸凝视他：“萧尧，昨天你说的话还有效吗？”
萧尧面容严峻，说：“只要不是你拒绝，都会有效。”
我垂下眼眸，不想让他看见我的慌乱：“那好，我们结婚吧。”
萧尧握紧我的手，快步走到302，开门进去，拿出笔和纸，俯身在茶几上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多个字，然后唤我过去，说：“签名确认吧。”
我拿起来看了下，笑得我差点岔气。我说：“这都是什么啊？”
他抿唇说：“怕你事后反悔。”
我好奇心起，说：“一无是处的我，为什么你偏在乎呢？”
萧尧用很认真的口吻说：“因为你是顾小乔。”
这个瞬间，我发现他真可爱。一直觉得自己名字太平凡，可是他说，因为我是顾小乔，所以在乎。
不感动是骗人的，特别是在佑笙那边刚受挫折。
拿起笔端正地签下名字。他很小心对折放好。
萧尧，你能不能别煽情了，我都快要哭了。
假装擦拭脸上的水，把眼泪一并抹去。
萧尧解开淋湿的上衣，他那尊贵的身体有道很狰狞的疤痕，从左边心脏偏上的位置一直斜斜延伸到右边肋骨侧，旁边有几道细小些的伤痕。
我颤着伸手，却不敢真摸下去。问：“怎么回事？”
他握住我的手，又放开。淡声说：“都过去了。”走进房间里去换衣服。
他出来后，看见我还呆愣站在原地，拧起眉头说：“还不去换衣服？”
无言地望着他，发现越是发掘他，越是多的谜团。像是洋葱，剥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
萧尧双手环臂，俯视着我：“是等我帮你换？”
我静静地凝视着他深邃的眸，里面沉淀着的，会是什么？他推着我进客房：“顾小乔，你再不换，我真要亲自动手了。”
我换好衣服出来，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我过去，轻轻唤他：“萧尧。”
他没有任何反应，我走进他的房间，拿出空调被子，盖到他身上，那么细微的碰触，他却惊醒了。睁开惘然的眼睛，看了我半晌，忽而将我拉入怀中，准确地找到我的唇，细碎地吻着我，很耐心地等我自己张开嘴。
我说：“萧尧，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似是不悦地瞪我一眼，不回答，轻咬了我嘴唇一口，我吃痛，他随即进来攻城掠地，吸走我最后一丝氧气，又倏然放开我。我和他都喘息着，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哑着嗓音说：“顾小乔。你真的要嫁给我么？”
我有些好笑，他整个高富帅的典型，怎么用那么卑微的口吻来询问我。
萧尧又说：“不是因为要气那个薛佑笙？”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还是颤抖了下。
我不愿意回应，反问他：“你呢，只因为完成萧煌的愿望，所以就这样草率地决定娶我？”
萧尧轻轻地笑着：“你开始在意我了？”
我俯视着他：“怎么听起来带着怨气呢。你很在意我会不会在意你？”
他转口说：“快起来，我被你压得喘不过气了。”
我站起来，朝他说：“你进去房间睡吧。”
萧尧起身，却是拉着我一起进去，他径自躺下，带着殷切的目光看着我，说：“陪我一起睡？”
我摇头：“不了，睡不着。”
他也不勉强，只说：“那你坐在旁边等我睡着再走。”
无奈地点头。他浅浅地笑着，握着我的手不愿松开。
我想起他身前的那些伤痕，心底竟暗暗生痛。
萧尧很快就睡着，我抽回自己的手，带着雨伞出门，又走进那家超市，来到冷冻品区，那个售货员认出我来，马上一脸戒备地瞧着我，我从容地走过她身边，转了一圈，购物车都满了，到收银台买单时，花了200多块。
回到家里时，手都快拎断了。将东西分门别类放好，开始准备煲汤做饭。虽然不是很拿手，但是也做得有模有样。
萧尧在中午的时候醒来，我在看着电视，他说：“什么味道？”
我笑意盈盈地说：“我做好了饭，就等你了。”
他一副见鬼般的面容，我说：“快去洗脸，来做我的白老鼠。”
萧尧洗漱过后，坐到饭桌前，看着不讨好的饭菜，顿时没有胃口：“顾小乔，我们还是叫外卖吧。”
我也觉得实在难以入口，拿起手机就要打外卖电话，他却夺了过去，说：“这是顾小乔第一次为我做的饭，怎么也要吃到肚子里去。”
他面容严峻，夹起一块冬菇炒鸡放进嘴里，嚼了下，吐出骨头，咽下去。
我正襟危坐，等待着他的评价。他抬眼，直将我看得毛骨悚然，忽然咧开嘴角笑了起来：“顾小乔，味道可以啊，只要不是炒得那么焦，盐别当成糖，味精放少一点，基本就及格了。”
他这分明是欲抑先扬嘛，害我还有些小高兴的。我起身就要把桌子上的东西倒掉，他马上按住我的手：“你要将送我的礼物干嘛？”
我说：“那么难吃的东西，别勉强自己的胃，你本来就常常胃痛。”
萧尧一手捂住胃，然后说：“没事，我的胃它说还能撑得住。”
我果断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倒进垃圾桶。
我戴着围裙洗碗，萧尧从后面轻轻圈住我，下巴贴在我头上，他说：“最近会很忙，真的不能过来了。”
我还不能习惯萧尧的亲昵动作，只嗯一声。他似乎看出我的僵硬，松开了手，进房间换正装出来，跟我道别时，淡淡瞧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第十七章 离婚协议书
刚开始待业闲着很不习惯，尤其100多平方的屋子只有自己存在，走路声都会生出回音。
在网上发出去几份简历，均杳无音讯。
每天晚上都要开着电视入睡，但醒来时电视是关掉的。
萧尧何时回来，又是何时离开，我一概不知。
好几次想给他电话，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那天他离开的眼神让我踌躇。
我还没准备好接受新的他，因为佑笙还没被我清除干净。
这天天空晴朗，我忽而想出去走走，刚进房换好衣服，回到大厅赫然看见萧尧坐在沙发里。
抚着心脏问他：“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怪吓人的。”现在我可是独居女人啊，胆子很小的。
萧尧揉揉太阳穴，神色虽然疲倦，但是仪容还是那样整洁清爽。他抬眼深深看我一眼，说：“我爸出院了，暂时待在家里，每个星期有3天要回医院接受治疗。”
我依然站在原地，说：“那很好啊。你也不用两边赶了。”
萧尧招手示意我过去，我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迈开脚步，他一把将我扯到怀中，埋在我颈窝处，鼻音很重地说：“顾小乔，你真行啊，十几天电话都不给一个。”
我瘪瘪嘴角说：“我不打给你，你可以先打过来啊。”
这种事情难道也要女士优先？
萧尧握着我的肩膀，将我推开一段距离，静静地凝视我。半晌过后，忽而起身拉着我的手就往门外走。
我没有挣扎，只问：“带我去哪？”
出门关门，动作利索干净，他走得极快，不准备回答我的问题。
来到楼下，他带我走到一辆陌生的车子前，打开副驾驶座让我坐进去，我看着他从车前绕过去，再回到我身边坐好。他似乎消瘦了，看得我竟有些难过。
最近他真太辛苦了，那么多事情忙着，还偷偷回来看我。想着竟有些对自己生气，为什么就不能搁下该死的面子先给他打个电话呢。
萧尧安静地开着车子在城市里飞驰。速度极快。这有违于平时的他，不知什么原因，他好像很抗拒开车的，如果真要开车，他绝不超时速60公里。
当车停在萧家大宅前时，我头皮发麻，回头看身边的萧尧，说：“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萧尧下车，过来这边为我打开车门，神色自若地说：“他想见未来儿媳妇，我就带你来了。”
我一脸崩溃，他好歹给我提前心理准备啊。
他看出我的想法，抿嘴而笑，说：“别紧张，他其实只是普通老人而已。走吧。”
下车跟他一路走进去，老管家为我们开门时，看我的眼光不一样了，带着无法言喻的虔诚。我们来到二楼萧煌的卧室，里面是很西式时尚的装修，让我大为诧异。
萧煌坐在床上，身后是柔软的枕头垫着。他头上带着绒线织帽，面容清瘦，脸色暗哑蜡黄，嘴唇浅白。晚汐坐床前的方椅上，正在给他读报。
晚汐见我们进来，回头报以一笑，又把目光放回文字上。她整个人瘦的不是一般，几乎成纸板人了。
我们走上前，我硬着头皮轻唤：“萧伯伯。”
他目光依然锐利，在面对家人时，会稍稍敛去锋芒。他嗯了声，转头对晚汐和萧尧说：“你们出去下，我和她单独谈谈。”
我们都疑惑不解，还是听了他的话，他们退出去时，顺手关上房门。
萧煌有气无力地说：“坐吧。”
我走到晚汐的那张椅子边落座。
萧煌看着我说：“顾小乔，你是真心要嫁给靳的吗？”
他果然是个驰骋商场的好手，一下子就找出问题的核心。我无言以对。
我的确用心不良。
萧煌沉下脸：“年中多少女子想攀上我们萧家，都是贪图富贵荣华。也许你不是，但你性质相同，看上的不是他这个人。”
他分明跟我接触很少，却对我了如指掌。简单几句就把我分析个通透。
他不知从哪掏出一份文件，指指右下方空白处，说：“签了它。”
我只看到文件的标题，顿时有种羞辱感。还没结婚，便先签订离婚协议书。
我怒得浑身颤抖，握起笔将自己的名字签得龙飞凤舞。
萧煌很满意我的爽快，干笑着收回文件。他说：“顾小乔，你也别怪我，做父母的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女好啊。”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没关系，我懂。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萧煌手一扬，高高在上的模样。
萧尧在大厅的沙发上坐着，见我出来，连忙上前迎接：“他说什么了？”
我勉强一笑：“没什么，我先走了。”
萧尧拉住我的手，和我一起出门。他说：“我送你回去。”
我点点头。在车上坐好，我问：“萧尧，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他系安全带的手一顿，说：“因为你是顾小乔。”
又是这句模凌两可的话，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责怪他呢。
缄默了好长时间，车子在喧哗的街道奔驰，我说：“我想反悔了。”为了气薛佑笙，这样糟蹋自己的人生，实在不值。
萧尧侧目看我，说：“就知道你会食言，可是我们签过确认书了。”
这话让我想到萧煌的行径，对眼前的男人也反感起来。我抿唇说：“那又怎样？反正没拿你好处，出尔反尔你也不能告我。“
萧尧就这样华丽地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