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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安归一阵狂暴,双手抄起脚边的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向罗啸成砸去。罗啸成身体凌空一跃,侧身闪开,那石头就砸在了大殿正中的王座之上,顿时王座变成了一堆废渣。
罗啸成戏谑道:“哎,安归,你把王座都砸了,是不是想开了?”
安归怒气冲冲,道:“要你管!”说着又是一脚踩下来。罗啸成照例闪开,但是罗啸成却是手快。飞快地将一根尖木屑立在地面之上。那安归身形庞大,哪里看的见罗啸成这一手,仍然是猛地一脚。忽然间安归觉得脚上一片刺痛,大叫一声,抬脚一看,只见脚上扎了一个巨大的尖刺。
安归把刺拔出,却看见罗啸成正站在他另一只脚的侧面,挥起斧头就要砍他的脚。安归一急,脚上不稳,整个身体便向后倒去。
他这一倒不要紧,史云扬,冉倾珞,还有韩仑可都还在他的身后。以他这样的体型,被压到了身体,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在安归那巨大的身体倒下来的时候,冉倾珞大吃一惊,一把将史云扬抓住,用一个移灵术闪到一边。可是韩仑却还在原地,史云扬与韩仑现在都不能动弹,眼下再去救他已经是来不及了。
眼看悲剧就要发生,忽然一道紫黑的影子从韩仑的身边掠过。韩仑顿时已经不在原地,反而是在数丈之外。冉倾珞转眼一看,只见韩仑被一只巨大的蝙蝠抓在手上,巨大蝙蝠翅膀震动,一闪就又在另一处地方了。霎时间,那安归巨大的身体便轰然倒地,地面上的石砖一时间全部变得粉碎。安归身形肥胖,倒地之后便像是翻了壳的乌龟,在地面之上左摇右晃爬不起来。破口大骂,完全没有一个王的风范。
“哎,当一个国王当到你这份上也真的是够窝囊了。”罗啸成无奈的叹了叹气。
安归用力的翻了个身,慢慢地爬起来,恼羞成怒,又要去踩踏罗啸成。忽然间一道红光从他的眼中闪过。安归只觉得喉间一阵强烈的刺痛,可是却是连痛都叫不出。伸手一摸,只见喉咙上插着个什么东西。安归一把将之拔了出来,原来是一把赤红色的长剑。
那长剑正是焚天,罗啸成与那安归周旋了许久,史云扬此时已经能够活动身体。看见罗啸成与那大胖子久战。知道罗啸成是在恋战,要不然以他的身手,这笨重的胖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史云扬怕迟则生变,趁其不备,一出手便将焚天掷出,插入了安归的喉咙。
那安归将焚天剑拔出,喉咙上瞬间便多出了一个巨口,血流不止,安归口不能喘气,又不能说话,不久便痛苦的倒地。
直到这位历史上恶名昭著的国王真正灰飞烟灭的时候,他也再没有说出过半个字。
罗啸成摇摇头叹道:“史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还没打够呢。”
史云扬道:“太吵。”
罗啸成无奈的耸了耸肩,转身去看韩仑。忽然间四周的环境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安归一死,梦境没有造梦者的支持,这里很快就要破灭。
忽然间,安归巨大的身体开始慢慢的消散,从中升起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水珠越升越高,四周的环境忽然开始化为白色的光点,涓涓汇入那水珠之中。一时间那水珠仿佛就是太阳,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水珠之中发出的亮光,晶莹而梦幻,美不胜收。
史云扬道:“看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凝泪了。”
第一百三十章,楼兰复兴
第一百三十章,楼兰复兴
楼兰风沙千尺黄,梦逾百里尽莽荒。
明珠蒙尘一朝拭,流光满目射天狼。
那光点组成的世界变得极其虚幻,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在蒸发,大殿中的石头,雕栏,酒壶,骨器都是瞬间化为了白色的光点,飘向空中,汇入鲛皇泪之中。不一会儿,几人的四周变得白茫茫一片,没有天地,没有方向,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这片空间中便只剩下那枚吞噬了一切的鲛皇泪了。
罗啸成道:“一切幻事终如镜,终是空啊!”
罗啸成叹了叹,从腰间解下酒壶,大饮一口,道:“还是喝酒最好,永远都是这个味儿,哈哈。”
又要再饮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挣扎的声音。罗啸成转身一看,原来是韩仑苏醒了,正艰难地要坐直身体。罗啸成把酒壶盖上盖子,重新束在腰间,走近去扶他。韩仑咳嗽了一声,大惊道:“罗兄,你怎么也死了?”
罗啸成啐了一口,道:“我呸,罗某人活得好好的,干嘛要死。”
韩仑惊奇道:“没死,我还没死?”
罗啸成道:“你没那么容易死,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反正大家都会死,也不差你一个,也不差现在这点时间。活着多好啊,有酒喝、有架打,多痛快。”罗啸成说完哈哈大笑,见韩仑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便闪到一边喝酒去了。
韩仑被残影梦蝠救下了之后,便一直昏迷着,此时安归已死,幻境之力大大削弱。就连韩仑身上的伤也是渐渐的好了起来。韩仑醒来之后感叹的第一件事便是自己还没死。这一次,他也算是从生死线上走过一回的人,不管怎样,死里逃生总是最值得庆祝的事。
不过喜事归喜事,这个幻境可是困住了四人,正想着如何从这里出去。忽然间只见周围的光点都已经完全汇入鲛皇泪之中,鲛皇泪悬浮在半空之中,不上不下,沉沉浮浮像是无主之物在等待着主人的出现。冉倾珞上前一步,手中发出一股股微微的吸力,那鲛皇泪便渐渐地落入他的掌心。冉倾珞轻轻握住只觉得一股冰凉传入手中。忽然间一阵强烈的白光爆出,周围的白茫茫世界瞬间将这光线反射到空间的各个角落,强光照射,让人睁不开眼睛。
白光过后,四人睁眼。只见身边的环境已经改变,此时已经完全脱离幻境,四人的置身之处便是进入幻境之前的扞泥城。
楼兰!终于又回来了!
四人都是感觉如获新生,十分高兴。冉倾珞打开右掌心,只见那枚鲛皇泪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手中,灵气在其中游荡,流光四溢,晶莹剔透。阳光照映之下,这鲛皇泪便显得极其耀眼,也极其美丽。
冉倾珞轻轻握住她,默默地念道:“凝泪终于也得到了,三魂匙也已经集齐,接下来,就是时候前去南疆了。娘,女儿总算是没有辜负您的重托,您放心,女儿一定会让您瞑目。”如此想着,思乡之情甚浓,不知不觉地脸上就已经挂上了几条泪痕。
史云扬见冉倾珞又在独自流泪,走上前去,轻声道:“怎么了?”
冉倾珞转过身去擦干眼泪,换了一张笑脸对着史云扬,道:“没什么,想到了一些往事。”
史云扬轻轻搂了她的肩,拍拍她的后背,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就像这幻境一样,即使它再梦幻,再痛苦,再惊险,它也终究有破灭的一天。多看着现在,因为只有现在才是最真实的。”
冉倾珞点了点头,道:“倾珞明白,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我还多求什么。”
史云扬一笑,便不答话,两人静静地享受这没有战斗的难得静谧时光。享受着两个人的浓情蜜意。
这座城已经在慢慢苏醒!
扞泥城中满大街沉睡的人此时开始陆陆续续地苏醒,安静的扞泥城,又开始变得人声鼎沸。
一大群人从地面之上爬起来,惺忪得揉了揉眼睛,都是感觉到十分奇怪。
“我怎么,好像是睡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正在家里吃饭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布怎么变得这么旧了。”
人们纷纷醒过来,都对眼前的事情感到大为惊诧。他们沉睡太久了,一部分记忆还停留在梦境之中。一部分对于现实的记忆已经变得十分模糊,需要时间去重新找回,加以梳理。
一个人说道:“我好像做了一个很沉很长的梦,梦见我赚了好多钱,然后就什么都有了。可是怎么会在这里?”
另一个人说:“我也是,我还梦见你是一个卖羊的商人,生意挺好的。”
那人惊奇道:“咦!竟有这等怪事,我在梦中的确是卖羊发家的。难不成你做的梦和我的一样?”
又有一个女子道:“你是拓跋大哥吗?你怎么这样了?在梦里我在你的手下做活计。你那个样子才好看呢。”
那人低头一看,自己的胡子和头发竟然像是三年都没有梳理过。又长又乱,看起来像是八十岁的老太爷,又像是不知道哪个地方冒出来的野人。
那人奇怪道:“为何大家的梦境都是相同的,这胡子和头发又是怎么回事?”那人转向周围一看,只见周围所有的**都是一样,要么头发蓬乱,要么胡须奇长。
那人忽然间想起了什么,道:“我记起来了,我本来是从家里出来买盐的,怎么睡过去了。”
旁边一人道:“我也是,我出来买个罐子,结果也好像睡过去了。”
一时间,扞泥城中人人猜疑,每个人都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命运在无形之中被人操纵了一次,可是他们却还全然不知。
楼兰新都扞泥城不久之后便已经恢复了它的繁荣,商旅叫卖,商品琳琅满目。扞泥城中的楼兰居民都把这当成了一场神奇的梦。作为百姓,他们没有能力知根知底,也不愿去寻根问底,他们只要能够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已经很不错了。一切都渐渐平息下来。没有人知道,救了他们的,是四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当夜,一行四人在当地人的指引之下找到了扞泥城最为豪华的一家酒楼落脚。韩仑自然是不在乎这几个小钱的。一行人都是极度惊险的走了一遭,感觉是三月不知肉味了。也是为了庆祝脱险,韩仑一连点了十多个菜,饱餐一顿。罗啸成对这些饭菜不感兴趣,不过这里的酒倒是让他喝了个够。不得不说,韩仑真的是一个很会带动气氛的人,在他的引导之下,四人都是十分开心,仿佛真的从无边的苦海之中解脱出来了一般。
可是真的解脱出来了吗?恐怕只有史云扬心中还留存着这个疑问。他知道,真正麻烦的不是这什么小小的幻城,而是魔。
当夜。
史云扬抱着一壶酒独自坐在朗月之下,屋顶上凉风吹过,让人感觉无比的凉爽,惬意非凡。明月是孤独的,漫漫黑夜之中,只有它独自散发着光亮。如纱的月华散落在天涯的各个角落,那是人们寄托的相思。在明月之下饮酒的人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心事的人,一种是孤独的人,往往这也是一个人。
史云扬便是一个有心事的人,也是一个孤独的人。他的心事和孤独都来源于他的记忆。从知道了自己应龙转世的身份之后,史云扬就对自己的过去有着强烈的探究欲望。那记忆中时常出现的身披黄金战甲,所向披靡的人真的就是自己的过去吗?自己的命运难道与战争有关?这一切都像是一个不解的谜团,无法可知。
史云扬的孤独还来自于他自己,自己身中的这股奇怪魔气,就像是潜伏在身体之中的一个炸雷,随时有可能摧毁自己的一切。当自己成魔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到,唯一可知的是醒来之后不知又造成了什么悲剧。这魔气让他战战兢兢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