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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欢呼声并没有让贺靖曈高兴起来,女儿命都没了,她还有什么欢乐可言?
然而,事情却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
当恋恋摔到接近四楼的时候,系在她身体下方的绳子猛的拉直,恋恋腰部一紧,上半身往前冲,幸好她腰间被事先裹着防护,他顿住的身体控制在窗户下方,没有掉下去。
林朗从窗户边倾出上半身,手掌抓着绳索,另一只手揪住恋恋肩部的衣服把她拽在手里,臂弯一个用劲,将她从外面抱了进来。
恋恋有些惊吓过度的看着他,他身上穿着和拔拔一样的野战迷彩服,她知道自己获救了,可她还是忍不住浑身发颤,抖个不停。
恐惧和惊吓已经在她心里成型,一时半会还无法消除并根治。
“恋恋,没事了,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你爸爸妈妈了。”林朗安慰着怀中颤抖的小女孩。
他刚才没有和陆楷一块进来,而是猫到这栋楼的后面,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死角点开始攀爬,他知道自己的行动至关重要,必须成功,不能失败!
和他一块来执行任务的二十多个兄弟,撤离得只剩下几个了,而这几个也是队座临出发前给他们布置的第二方案。
绝杀方案。
他负责潜入敌营并擒住梅老大,秦晓和王瑞负责掩护他的行动,薛林和其他三个优秀狙击手负责在关键时刻对梅老大的几个得力手下进行一击毙命的狙杀。
他们等了好久才等到这样一个千钧一发的机会,其实早在对方开枪打断绳子的那会,他就想出手了,可那会他还没有完全的把握,一旦贸然行动,很有可能会导致全军覆没。
所以,他劝自己挺住了。
并不是存心要把恋恋的生死置之度外,而是他早就在心里算好了这个可能性。
薄夜臣自然看到了这一幕,心里陡然涌起一股狂喜,他的恋恋没事,他的宝贝女儿依旧安然无恙!
林朗这家伙!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陆楷一瞬间喜出望外,弯腰扶起还趴在地上的贺靖曈,“嫂子,恋恋安全了。”
贺靖曈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声音微微发颤,“你说什么?”
“恋恋被林朗救了。”
“你一定是骗我的。”贺靖曈自顾摇头。
“不信的话你可以看地上。”
“不——”贺靖曈抗拒的拒绝。
“嫂子,我怎么可能拿恋恋的生死来欺骗你?”
在他的坚持下,贺靖曈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地面,意外的没有看到半点血迹和女儿的身影,她这才相信陆楷的话是真的。
“恋恋呢?她人呢?”她激动的拉住陆楷的衣服。
“她在林朗那儿,你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
贺靖曈一把推开他的搀扶,身子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她要亲自去确认女儿的安全,只有亲眼见到她安然无恙了,她才能够真正的安心。
梅老大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栽到薄夜臣的手里,他刚才明明就当着自己的面撤退了所有人,没想到暗地里还留了一手。
最让他意外的还是林朗的突然出现,他本来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不光可以为儿子报仇,还能顺利离开这里。
却没料到薄夜臣比他技高一筹,竟然拿自己和女儿的性命作赌注,引诱他上钩,麻痹他的神经,让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让他为自己的成功沾沾自喜。
有一句话说得很好,高兴得太早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前一秒才为自己的聪明感到自豪,后一秒就被人拿枪抵在脑门上——
那种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发麻,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的人呢?他们都去哪呢?
“枪丢到前面,双手举起来!”王瑞冷声呵斥。梅老大并没有动作,他心底还在期盼着属下会来救他,期盼着事情还能够有扭转乾坤的机会。
“快点!再不丢出去我就开枪了!”王瑞缓缓扣动扳机。
安静空旷的环境下,扣动扳机的声音是那么的震动人心,梅老大面色阴沉,他经历了那么多的枪林弹雨活到现在,几乎没有怕过什么,他心知肚明一旦丢了手中的枪他就必死无疑。
不丢的话可能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只是身后站着的男人显然不好对付……
他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应对之策,到底要怎么做?
“我数到三,你再冥顽不灵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王瑞将冷冰冰的枪口对准他的颈后动脉。
只要一扣动扳机,他必死无疑。
梅老大忽然一个下腰,想要偷袭王瑞,王瑞参加过很多次演习,可真正的实战经验还颇为欠缺。
和一个老手交锋,在心计和狠辣方面还隔了一个档次。
“砰……”
红色的血液飞溅出来,梅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染血的胸口,他中枪了?
一刹那,浑身开始冰凉——
他急切的想要利用最后一点点力气反击,可手臂还没抬起来,胸口又中了一枪,他看着对他开枪的男人,双眼里迸射出剧烈的恨意。
一会儿的时间,他便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倒,一种无力的死亡感深深的席卷了他。
薄夜臣冷眼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男人,他本来是想让他生不如死的,可自己刚才若不出手的话,受伤的人就是王瑞了。
“队座,我刚才是不是很怂?”
王瑞惊魂未定的立了个标准的军姿,脸上呈现出一抹惭愧,他还是名年轻的士兵,没出过几次任务,但他在枪法这方面极有天赋,可却从来没有真正杀过人。
所以难免会有些怯场。
“没有,你表现得很好。”薄夜臣用另一只受伤轻微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刚才要不是你及时出现,现在倒在地上的人肯定就是我。”
“你还年轻,多经历几次就有经验了,怕吗?”
“不怕!”王瑞回答得很坚定。
薄夜臣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动的梅老大,他真的想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报仇,难道好好活着不行吗?
非要斗得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好样的!”
王瑞腼腆的笑了,随即惊呼,“队座,你的手……”
“没事,林朗带着恋恋下去了吗?”
“嗯,林中队离开约莫十分钟了。”
“我们也下去吧。”
薄夜臣转身下楼,他手臂钻心的疼,好几处伤口的血都已经凝固了,但他心情很好,因为女儿得救了。
*****
很快,赤鹰特种大队的士兵全部包围了这里,梅老大和他的几个得力助手一死,其他虾兵蟹将也没了得瑟的资本,纷纷举手投降。
大家都不想当冤死鬼。
楼下,贺婧曈紧紧的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手掌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道:“宝贝,都怪妈妈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宝贝,现在没事了啊!咱们等爸爸出来就一块回家去好不好?”
恋恋只是紧紧的搂着麻麻的脖子,小声呜咽着,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她受的惊吓太大,一时半会都难以恢复过来。
薄夜臣从楼道里走出来便看到老婆抱着女儿柔声哄着,他心里顿时升起一抹温情的暖意,只要女儿没事,他受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臣,你的手……很疼吧。”
贺婧曈心疼的看着满身血污的老公,他两条手臂上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不疼,恋恋她还好吗?”
听到拔拔的声音,恋恋将埋在麻麻怀里的脑袋转过来,一瞬不瞬的瞅着他,先是脸,然后是手臂……
忽然,她失声痛哭起来,“哇呜呜……”
贺婧曈心有灵犀的感应到女儿哭是因为爸爸的手受伤了,她还记得刚才惊险万分的一幕。
“乖宝贝,没事了啊!爸爸的手会好的,坏人也会得到惩罚的。”
恋恋还是哭,她亲眼看到了爸爸手上的血滴在自己脸上,那种感觉和味道她依然记忆犹新,只怕日后也会残留在她的记忆力。
薄夜臣有些无措的看着女儿,呐呐的问道:“我是不是吓着她了?”
贺婧曈摇头,“不是的,她知道你为了救她而受伤,所以很难过。”
“那我抱抱她。”
“你的手,抱不了,我们先去医院吧。”
“好。”
薄夜臣颔首,他的手确实受了很重的伤,几乎脱臼了,现在完全是使不上一丁点力气,再加上被绳子勒得到处都是血痕,手掌心的很多肉都翻出来了,看着……有点血肉模糊。
*****
清理现场的工作交由陆楷和林朗,薄夜臣一家三口先离开了,恋恋在爸爸妈妈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了下来。
但她一路上都将妈妈抱得很紧,整个人紧紧的贴在她身上,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闷着。
贺婧曈和薄夜臣互相对视了一眼,俩人眉宇间均写满了忧愁,经历了这件事后,恋恋会不会得自闭症?
会不会在她心底留下无法抹灭的阴影?这个心结究竟要如何解除?她还能恢复到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心境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都是他们夫妻俩必须考虑的,女儿才四岁,她以后的路还很长,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把她的人生给毁了。
晚上,贺婧曈边给女儿洗澡边试图和她聊天。
“恋恋,那些人把你抓去后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恋恋摇了摇头,规规矩矩的坐在浴缸里任由麻麻在身上擦洗。
“那晚上让你吃饭了吗?”
恋恋点了点头,依旧不肯开口。
贺婧曈心疼万分的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一口,“宝贝,跟妈妈说话话好吗?是不是很害怕?”
“嗯。”恋恋小声应了一句,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白天的一幕幕,她难受的甩了甩脑袋。
“又难受了是不是?都怪妈妈不好,妈妈不提了。”
贺婧曈安抚的在女儿额上、脸上落下一个个轻柔的吻,她咨询过心理医生,医生说妈妈的温情亲吻和柔声细语能让孩子安静下来,因为孩子对母亲都有依赖性和信任,不论环境多恶劣,只要在妈妈身边,孩子都能静下来。恋恋没有说话,只是将脑袋埋在她怀里,两只藕节似的小手臂紧紧的箍着她,生怕她离开。
“宝贝乖,妈妈不会离开的,不怕了啊!坏人已经受到应有的处罚了,他不会再出现了。”
尽管一直得不到女儿的回应,贺婧曈依旧坚持在她耳边呢喃,医生说这是帮助她恢复的方法之一。
晚上睡觉的时候,恋恋也不像平常那样自己一个人睡,而是搂着贺婧曈的腰,整个身子都窝在她怀里,微微蜷着,有一种保护自我的意识。
贺婧曈请了几天假在家照顾老公和女儿,一家人搬到贺家老宅住,贺老夫人也知道了发生在曾外孙女身上的事情,心疼得不得了,抱着她又是哄又是亲。
可能是老人和孩子之间有一种特别的共通性,恋恋在太姥姥的唠叨下慢慢开始说话了,有时候是一个字,有时候是简短的词语,还有的时候会是一长串句子……
薄家也知道了发生在恋恋身上的事情,最难受的人莫过于薄老爷子,他家的小公主应该是尽情享受呵护的,可天道不公,非要让她去经历一些连大人都无法承受的残忍事件。
他时不时会去贺家看望曾孙女,教她下棋。
也奇怪,恋恋竟然一点都不排斥,反而很乐意学习,但她的话明显少了很多,不会像以前那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性子一下子变安静了。
看到她变成这样,大家都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