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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暮雨痛苦地大叫出声,疯了一般冲出了网吧。
安娜,竟然是安娜,那个蛇蝎一般让自己差点丧命,最终也几乎是丧命的女人。暮雨抱着头,蹲在街角,汹涌的泪水瞬间浸湿了衣襟。
她还在想着回去以后,要怎么对付李毓芬和安娜,她还在为自己今后一步步的复仇之路筹谋,却不料蔚风竟然要娶她,要娶的女人竟是她夏暮雨的仇人。
这是天大的笑话!难道她夏暮雨就真的是那么倒霉的人,最终连最爱的人,也要站在仇人的身边?
“不行!”“绝对不行!”夏暮雨突然站了起来,因为动作过快,眼前黑了黑,差点摔在地上。
她抹了抹泪水,也不顾自己早已狼狈到极致的一张脸,走进了街头的公共电话亭,拙通了航空公司的订票电话。
淡若夏风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惊雷为礼 天人怒
深秋十月,本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可偏偏这一天,白天还是十高气爽,到了傍晚却开始阴云密布起来。
蔚风站在酒店十八层的酒廊里,望着窗外滚滚的铅云,只觉得连天气也似读懂了他的心。
“蔚总,客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安小姐请您到礼堂去。”推门而入的,是蔚风新聘的助理张林,因为和蔚风还不太熟,所以还有些拘谨。
“好,知道了。你先去吧。”蔚风没有回头,只是冲着门口的方向挥挥手。
张林看了看蔚风的背影,心中腹诽:“人人都说蔚总对安家大小姐怎么好,怎么好,砸了多少钱办这次订婚礼,我看着怎么不大像这么回事。这蔚总的脸色比这天还沉,哪里有半分开心的样子……”
张林摇摇头,也不敢太多揣测蔚风的心意,赶紧下楼复命去要紧。
不用看,蔚风也知道楼下此时的情景。
用金钱堆砌出的繁华,对他来说没有丝毫温度,可偏偏有些人就是看重这些。明日一早,那些极尽奢侈的镜头就会见诸报端,人们必定争相传颂,蔚氏太少爱安家大小姐爱的发狂,恨不得金砖铺地,白玉为床……蔚风冷冷笑了一声,长长的眼线微微挑起,带着几分不逊和寒意。
蔚风的目光落在黑沉沉的天际,远远地,似有隐隐的电光划过。真好,这样的贺礼,才最符合今夜的他。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华服美裳,纸醉金迷,当蔚风推开礼堂的大门,早已等候在内的宾客,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蔚风望着红毯尽头的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戾被铺天盖地的镁光灯迅速掩盖。
好吧,既然是演戏,那就演的到位一些吧。蔚风收敛起嘴角的冷笑,转而代之是一肿甜到腻人的魅。他的五官本就生的浓艳,再配之如此的笑容,一时间竟让人生出妖魅之感。这样的笑,蔚风已经很久不曾有过,那是当初年轻气盛,流连欢场的表演。
一步一步,他慢慢朝舞台中央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一般,生生撕裂开他的心。可他还是笑着,每一步每一步都在笑着。他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人,像是一个猎人,一步一步接近陷阱中的惜物。但再怎么缓慢,终有尽头,当红毯走尽,最终他还是站在了安娜的身旁。安娜的一颗心终于平安落地,她早在蔚风提出订婚的那日起就开始心神不宁,一直到刚才的那一刻,她还始终无法清醒地理清思渚。
幸福来得太突然,突然到让人难以置信。她千辛万苦,筹谋多年,老天有眼,终是让她得偿所愿。可她还是不相信这份现实。能够陪在他身旁,能够让他多看她一眼,她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却不料自己终有一天会真正占据他身边的位置,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的女人。
“蔚风,我好幸福。”安娜向蔚风伸出手去,眼里是闪烁的泪花。
有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蔚风笑眸中有着别样的情渚,可灯光太耀眼,她只是觉得眼花了。
蔚风看着安娜停留在身边的手,有一霎那没有丝毫动作。
司仪是钱东一手调教的,非常自然地将众人的目光转移:“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非常感谢各位百忙之中能够出席蔚风先生和安娜小姐的订婚典礼,我是今晚的嘉宾主持Jama……”
“蔚风……”安娜见蔚风似乎有些失神,主动伸过手臂,抚住了蔚风。蔚风冲她笑了笑,镇定而自若。
蔚风的目光扫过了台下的来客,很好,陆振宇、钱东、王学利一个也没到。
女方的来宾来了不少,除了主桌上的安家掌门人和安大少爷,还有几个直系的亲属。可蔚家来的人却不多,林若梅称病未到,只有蔚熙平一个人来了。此时,邱少白正坐在蔚熙平身边,殷勤地哄得老爷子眉开眼笑。
所有入场的媒体都是陆振宇安排的,所以明天会在各大媒体曝露的消息,口径一致,皆是花好月圆,珠联璧合。除了看得见的奢华和隆重,所有的程序,蔚风都选择了最简单,他只需要站在台上,听着司仪侃侃而谈。没有交换信物,没有拥抱亲吻,没有冗长的恋爱经过,也没有情意绵绵的相携起舞。
他要的只是一切可以用金钱堆砌起来的道具,鲜花是道具、钻石是道具、几万块一桌的酒宴是道具,连同此时此刻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也是道具。这些道具联合在一起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诚南控股从今晚开始将与蔚氏集团“同生共死,相濡以沫……
想到这里,蔚风真心的笑了,此刻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步步为营。
……
大雨滂沱如注,浓重的铅云中,一道道金龙仿佛带着无尽的怒意,在苍穹劈开天地。震耳欲聋的雨声,夹杂着电闪雷鸣的咆哮,让整座诚市都陷入一种濒临绝望的恐惧。
从外环开始,所有的车辆都积压成一条长龙,软绵绵地趴在了路上。暮雨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看着窗外的大雨,只觉得心口的急火却比天空的惊雷来的还要猛烈。
从昨晚得知蔚风订婚的消息开始,她就彻夜未眠,一大清早偷偷溜出酒店后,就直赴机场,赶上了从辽诚飞往C城最早的班机。她管不了蔚清的任务了,此时此刻她唯一要办到的事,就是阻止蔚风的订婚,“师傅,我就在这里下车了。”
“啊?这里啊。雨那么大,你怎么走啊?”
“没事,我赶时间,等不了了。”暮雨不再管外面的雨势如何,她没有时间再等了。车门一开,她已成了落汤鸡,从头到脚,再没有一处是干的。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暮雨开始奔跑,雨再大也浇不灭她心中的火,风再大也吹不散她前进的脚步。
她必须阻止,阻止蔚风愚蠢的“自杀”行动。他可以不爱她,可以不娶她,但绝不能用自己的幸福做赌注,用婚姻和承诺去化做复仇的箭矢。
……
订婚仪式中唯一的一道仪式是切蛋糕。这个程序也是钱东左说右说才让蔚风勉强答应的。既然做戏,总要做的像一点,要不然这个订婚哪里还有半分订婚的样子。
在轻柔的音乐和浪谩的泡泡背景中,服务生推上来一个三层高的大蛋糕,司仪将一把长长窄窄的刀递到了蔚风和安娜的手边。
蔚风看着那把长长的刀,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如果此时他把这把刀插进身边这个女人的胸口,整部戏会是什么效果?
她的血会不会将这个三层的大蛋糕全部染红,她一定很惊恐,一双总是涂的黑黑的眼睛一定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她会说什么?她一定会死不瞑目吧。
哈哈哈,蔚风越想越觉得爽快,竟然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
台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蔚风究竟为何发笑。
司仪Jama马上打起了圆场:“蔚先生一定太开心了。抱得如此美人归,随便是谁都会越想越开心啊……”
一席话说得众人皆是大笑起来,随着司仪的动作,一同鼓掌伴着蔚风和安娜切蛋糕。
蔚风收回笑容,冷冷看了安娜一眼,将长刀递到安娜手中。
“切吧,该动手的,总是要动手的。”
安娜不明白蔚风这句话的含义,只是觉得他刚才的笑容连同刚刚一瞬间的眼神,让人觉得有些心底生寒。但现在的环境容不得她细想,只得随着蔚风的动作,一同握住了那把长刀。
“嗵!”一声巨响,礼堂的大门豁然洞开。
玫瑰花点缀的白色拱门处,一个浑身湿透,披头散发的女子,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件薄薄的风衣,因为湿透,早已面目全非,一双单鞋,一只已经看不出颜色,而另一只却是不知所踪。长长的刘海,因为雨水湿哒哒地遮住了眼睛,从侧面看去,只能看得清窄窄的下顾,和白皙的肌肤。
“蔚风,你不能和她订婚!”
夏暮雨大吼一声,气势惊人,礼堂里悠扬的音乐都随着她的一句话,瞬间停顿。
“顾家大小姐。”
“夏暮雨?”
“蔚风以前的女朋发?”
人样中窃窃和语声顿起,凡是认识暮雨的人,都在和身旁的人介绍这个女人的来历。
夏暮雨的出现,打破了这场戏。
蔚风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看着暮雨,像是看着一个遥远的梦。
而安娜却是气疯了,她一把夺过司仪手中的话筒:“把她赶出去,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
没有一个服务生敢出面劝阻,因为所有的人都队识这个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疯女人”。她是夏暮雨,蔚风曾经最爱的女人,差点成了他们蔚家少奶奶的人。
安娜见没有一个人听她的话,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扯住蔚风的手,拼命摇晃:“蔚风,赶她走啊!她来破坏我们的订婚典礼,你快点把她赶走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夏暮雨身上,可她似乎浑然未觉。她一步一步走过红毯,湿漉漉的雨水在地毯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她冰冷的眼神,像一把匕首直直地凝视着安娜。整个人都透出一种可以瞬间洞穿人心的犀利。
这样的夏暮雨让人惧怕,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使者,让人恍惚生出冻澈心扉的寒栗。安娜被夏暮雨的眼神吓住了,抓着蔚风的手也情不自禁开始颤抖。
“蔚风,你不能娶这个女人!你不能!”暮雨再一次开口,这一次比前一次说的更为响亮,更为理直气壮。
这句话让安娜从惊恐中清醒,她克制住对夏暮雨的惧意,死命地摇着蔚风的手臂。可蔚风却像是中了盅一般,一动不动,两只眼睛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步步紧逼的夏暮雨。
安娜一时手足无措,也顾不得什么仪态风度了。自己冲下了舞台。她穿着六公分的高跟鞋,又穿着紧身的长礼服,动作显然都受了牵制。
她刚跌跌撞撞跑到暮雨身旁,想要将夏暮雨推出礼堂,却不料身后一股劲风,一个黑影瞬间袭来,一把将安娜拽开。安娜一个踉跄没有稳住,一下子跌倒在地。她刚想回头朝蔚风求教,却发现推倒自己的人正是蔚风。
只见蔚风似乎根本没有注意跌倒在地的未婚妻,反而跨过安娜,一把将只剩一只鞋的暮雨拦腰抱起。
蔚熙平一直在等蔚风出面解决这场风波,却不料最后关头蔚风竟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
“蔚风,你给我站住!”
蔚风听到蔚熙平的声音,微微停了停脚步,在场的人,也只有蔚熙平才敢对他发号司令了。
只听蔚风冷冷的抛出一句话:“典礼继续!我送她离开!”
淡若夏风 第一百四十二章 幸福输给谁
这家酒店是蔚氏集团的私产,所以服务生一见蔚风抱着浑身湿透的暮雨出来,便迅速为他在前开路,一直将两人送进了最高层的套房。
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