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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弄光疗甲。
照紫光灯的时候,丛云熙无意识地看了自己的手一眼,五指平平地展开,上面有紫色的光晕。
好熟悉的场景……但似乎,又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丛云熙觉得她的手现在这个状态以前是有过的,但是她想不起来,那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下。
美甲师检验了一下她的右手,然后开了另一台机器,将她的左手也放到了紫外线灯底下。
丛云熙的耳边忽然响起了某种声音,起初是模糊而混乱的,到后来慢慢变得有规律起来,一串一串的音律都是她弹奏过的钢琴曲。她看着自己的手,回忆中的场面渐渐清晰。
她穿着长裙,坐在舞台之上,神情倨傲,面前是黑白的键盘,聚光灯打在她身上的瞬间,她的手重重地落在钢琴上,猛地发出了极为难听地一个和弦。
丛云熙一皱眉,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弹出这样难听的声音来?她手一动,美甲师急忙提醒,“千万不要动,指甲还没有定型!”
“我不要这个!做了这个还怎么弹琴?!”她脱口而出,几乎是在嚷。
☆、甜蜜(17)
美甲师吓了一跳,看她已经将双手从紫光灯下抽出,才扑过去好生劝慰:“好好,那我们就做个单纯的法式,小张,先送她回去洗了发膜!”
丛云熙也被自己的行为搞得混乱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了弹琴,她看到自己坐在聚光灯下的钢琴前面,她会弹钢琴吗?她听到的那些旋律都是她会弹的曲子吗?
莫骏阳这时候已经在沙发上打起了盹,丛云熙几乎是一从美甲间出来,就看见了他,然后,她想起了一切!
躲到云南,仍然没能逃脱这一劫,她仍然被莫骏阳牢牢地捏在手心里,她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型师以为她有什么不适,问:“您没事儿吧?”
丛云熙蓦地张开双眼,以平稳无虞的语调说,“没事。”然后再次被安置在镜子前,继续弄她的头发。她的目光,从镜子里注视着熟睡的莫骏阳,眼神里没有一丝情绪,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几乎要把他千刀万剐。
既然已经醒了,她就不会允许自己再在他身边待下去。既然华兰不能管好她的儿子,那么该她实行自己的计划了。
莫骏阳足足睡了三个小时才醒,一睁眼就看见丛云熙的头发已经被造型师弄成了时下最流行的梨花头,还染了个深深的栗棕色,衬得她的脸愈加白皙。于是莫少很开心地打赏了发型师,在众人恭送下带着丛云熙回家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觉的这段时间,丛云熙已经醒了过来,她封闭着的记忆已经全部打开,从新回到了那个冰山一般并且痛恨着他的人。他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丛云熙的表情仍然是木呆呆的,只有他问话的时候,她才会偶尔回答两句,表现出来的仍然是有认知障碍,并且十分依赖他的样子。
未达目的,穷尽何种手段都誓不罢休。
从这方面来看,莫骏阳和丛云熙倒是惊人的相似。两人在家里相安无事了整整一天,丛云熙在自己屋里重新整理好了她的逃离计划。
大年三十,天降大雪。
刘嘉聪,蒙江各自在家了吃了晚饭,才到莫骏阳和丛云熙共同生活的房子里。两人都带了不少年货来,蒙江还夸张地跟莫骏阳说,今天是推了家里和外边好几个重要的应酬才得以前来。莫骏阳正拿着刀剁肉馅,看起来杀气腾腾地,刘嘉聪一看就大笑起来,“呵!这谁买的围裙啊?”
蒙江这才看见,那围裙上画着朵紫色的小菊花,“哎哟喂!你啥时候改好这一口了?回头我得让人给你备几个干净的小倌儿。”
莫骏阳半边眉毛一挑,举起了手里的菜刀,正准备跟蒙江算账,就发现丛云熙满脸疑惑地站在厨房门口,蒙江看他举着刀没动作,也纳闷儿地往身后看,一见丛云熙过来,赶紧改口,“嗷,弟妹,我开玩笑,开玩笑的!”他笑呵呵地冲进厨房里夺过莫骏阳的菜刀,“今儿的力气活我全包了还不成么?”
☆、甜蜜(18)
刘嘉聪笑得更欢了,“叫你嘴贱!”
丛云熙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脸上仍是懵懂,“我,我也想玩……”她生生地调出小孩子向大人要玩具的声调来,看着莫骏阳,说。
“啊,这个太危险,让他们弄,让他们弄。”莫骏阳难得看丛云熙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可是这菜刀实在是太过危险,他不敢让丛云熙碰,“走走走,咱们看春晚去,等他们把材料弄好了,让你和馅。”他揽着丛云熙回了客厅,留下傻眼的刘嘉聪,“我操!我可没说要帮厨啊!”
蒙江一边剁肉一边哼小调,“叫你□□道啊!该!”
今年的春晚缺少小品王的出席,莫骏阳看着是没什么意思。不过到钢琴连奏节目的时候,他颇捏了一把汗,偷偷瞄了一眼丛云熙,看她神色未变才放松下来,继续跟厨房里整治饺子馅的两人斗嘴。
军队大院有过年合厨的习惯,纵然这几位少爷做饭的手艺都不怎么样,从小却都会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在厨房帮忙。男孩子帮忙揉面,女孩子洗菜,为全院和初一要送到各个连队饺子出一份力。军队大院里过年比平常人家热闹很多,战友来串门自不必说,军嫂们无论丈夫品级都是要在这一天表达一下对下面人的慰问,具体来说就是包饺子往下属的连队里面送。这是多年的传统了,打莫骏阳奶奶那时候就没断过,所以就算华兰再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三十这一天照样得亲自下厨,和军队大院里的其他军嫂们一起干活。
大人们忙活,小孩子也不能闲着。小时候的莫骏阳、刘嘉聪和蒙江都被抓过壮丁,不是几个人合力去把各种原材料运到厨房,就是跑着去送刚出锅的饺子。再稍微长大一点儿就是和面,剁馅儿等工作。所以他们都学会了如何将面粉和生肉、蔬菜组织成美味的水饺。
莫骏阳准备的馅儿是韭菜鸡蛋,还单配了一碗大虾仁一碗去了壳的蟹腿,那是华兰的独创,每一个饺子里一个虾仁一个蟹腿,显着实惠不说,透着那么一股比其他人家准备馅儿都用心劲儿。
蒙江菜刀翻飞,十分钟不到就将那块可怜的猪肉剁成了碎末。刘嘉聪在旁边把韭菜切了,然后又帮忙剁羊肉和牛肉,莫家的饺子馅,哪怕是个韭菜鸡蛋都得往里搁不同比例的三种肉,这要是包个鲅鱼馅就更得麻烦死。不过也就是因为麻烦,所以那饺子做出来特别好吃,每年都能在大院里拔得头筹,这也是蒙江和刘嘉聪心甘情愿地在厨房干活的主要原因。
“老莫!过来看看,饺子馅得了!”蒙江大嗓门地吼了一句,莫骏阳立刻起身去厨房查看,身后还跟着小尾巴一样的丛云熙,他看了一眼肉末,拿了个大碗将几种肉馅都倒进去,放了调料,一转身就看丛云熙站在身后,刘嘉聪和蒙江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哦,来,拿着筷子,来,就这么顺着一边搅合。”莫骏阳把碗交给丛云熙,跟那天看烟火一样,从背后抱着她,握着她的手搅合肉馅。
蒙江摸着下巴,“老刘,我怎么觉得咱俩现在就是俩一千五百瓦的大电灯泡呢?”
刘嘉聪摇摇头,“此言差矣。蒙少,咱们应该把莫少这样子拍下来,看回头还有谁敢说军区大院里出来的男人不会体贴媳妇儿。”
莫骏阳说:“滚!”
丛云熙手一抖,惊惧地回头看莫骏阳,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看的莫骏阳心一软,尴尬地咳了一声,放开了手,“那你在这儿和着,我去弄面。”他从橱柜里拿了个大盘出来,然后赶着刘嘉聪和蒙江出了厨房。
☆、斗智(1)
等三人的背影一往客厅那边消失,丛云熙的表情立刻回到了冷漠。她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小小的液体,用刀子撬开了瓶盖,然后全部洒进了肉馅里面。
那是刘嘉慧给她准备的药物之一,是预备着万一她有躁狂的症状,让莫骏阳给她打的镇定剂。当然,这玩意也能当安眠药用。丛云熙当年修生活化学的时候期末考试差两分满分,她足可以打镇定剂提纯出更有效的安眠药来,但时间来不及,所以只好将原本的镇定剂倒进了肉馅里。但这镇定剂有个问题,它是有苦味的,就算莫骏阳等人的鼻子闻不出来,吃到嘴里也是会感觉出不对的。
所以丛云熙抓起香油就往肉馅里面倒,直到半瓶都倒进去,莫骏阳才端着一盆面回来,“你干什么呢?”他抓住丛云熙的手,丛云熙一哆嗦,眼眶立马就红了。
“怎么了怎么了?哎,不就是多倒了点儿香油么,你跟她计较这个干嘛?”蒙江探头,“弟妹,没事儿啊,让他弄吧。”他把丛云熙请了出去,“你把香油弄出去不完了么,别吓唬她啊!”
莫骏阳瞪了蒙江一眼,“你丫少管,那他妈是我媳妇儿!”
“得得得,你一人跟厨房忙活吧,馅弄好了再叫哥哥啊,我先看会儿春晚去。”蒙江知道他这是吃醋,也懒得跟他计较,说完就回了客厅。
丛云熙坐在沙发一侧,脸上还带着点儿惊吓和畏惧,看得刘嘉聪和蒙江我见犹怜,但丛云熙一转头,两人马上开始假模假式地评论起了电视里的节目。
成败就要看运气了。丛云熙低眉顺眼地拿起杯子,小口地喝果汁。
快接近十一点半时候,三个大男人把饺子挪到客厅来包,莫骏阳只让丛云熙坐在一边看他们干活,丛云熙就拿了根擀面杖自己摆弄,不一会儿弄得满手都是薄面。
“行了,包的也差不多了,咱赶紧下吧,饿着哪!”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蒙江直起腰来吆喝,“老刘,这得你来。”莫骏阳把一盘工整的饺子推过去,刘嘉聪骂道:“操!你们丫欺负我不会包饺子是不是?”
“只能说您刘大教授真是搞艺术的,这饺子包出来啊,啧啧,真是有后现代风格。”蒙江捏起一个四棱锥一般的饺子来,“我能咨询一下您这是用了几张皮儿么?”
刘嘉聪被羞辱地端着饺子直奔厨房,边逃离客厅边吼了一声,“没有老子擀出来的皮,这饺子准得漏,咱谁也别吃。”
莫骏阳和蒙江一块抽着烟大笑,刘嘉聪擀皮是好手,包起饺子,还是得放虾仁蟹腿的复杂款式来就不会计算馅量了,从小到大从他手底下出来的饺子,能够出锅后维持住形状的估计连十个都没有。
刘嘉聪一边往锅里点水一边气哼哼地回嘴,“你们小心我往锅里投毒昂!”
丛云熙玩够了擀面杖,说:“我饿了。”
莫骏阳于是立刻过来顺毛,“走走走,咱去洗手,洗完了饺子正好出锅。”他把丛云熙送进洗手间,正好刘嘉聪在那边叫他去看看饺子熟不熟,于是他又返回了厨房。等他走后,丛云熙恢复了她原本冷漠的表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打开水龙头,将双手伸到水流地下冲洗。
☆、斗智(2)
这一锅饺子出锅的时候刚好是午夜十二点,蒙江和刘嘉聪都有点儿饿,也是为了讨个好彩头,还没等饺子端到客厅桌上,就已经开吃了。莫骏阳尝了一个,就去洗手间看丛云熙,她还在认认真真地搓着手上的面粉,那样子十分可爱。
莫骏阳心情舒畅地回到客厅跟损友一起又吃了几个饺子,然后拿着筷子夹着个饺子吹凉了,往刚刚入席的丛云熙嘴里送。
丛云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