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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心瑟转回了身子,一双眼睛到处地在床头柜上看。她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是那么差,就比刚才在昏迷中,还要难看的多。
“找什么?”她轻声问。
心瑟不动声响地又看了一圈,才返回去。
简夫人想了一下,站起身,拉开了之前御锦放下盒子的抽屉。她打开,是之前她看到的那种药。她从夹得紧紧的缝隙里取出来一只,拿到心瑟面前:“是找它吗?”
心瑟漠然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来拿。
“你先停两天。”简夫人把手收回来,和颜悦色地说:“我拿到院里实验室做检验了,等等看结果。”
“不用!”这才逼出了她的两个字。
简夫人看着她的样子,知道她厌弃自己多此一举,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个药,不能经常服用,医生跟你交代过吗?”
心瑟闭口不答。
简夫人看着她板着的脸,突然有些激动:“从小,我怎么跟你说的,药怎么是可以乱吃的呢?!”
心瑟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手中握着的漱口水。她静静地说:“您是弄错了吧?您的女儿不在这儿,她如果在,多半会明白您的所指。”
“瑟瑟!”简夫人吃惊又痛心:“妈妈有一千个不是,你也不能把咱们以前的情分都抹杀了不是?”
“从我有意识地认识这个世界,身边的人,从我第一声说话,从我跌到地上又学会站起来……我所有的最初和第一次,都是姥姥在我身边……”心瑟望着她,摇了摇头:“除了她之外,您希望我记住谁?”
简夫人觉得自己的心脏遭受了重重一击,她白着脸色:“瑟瑟,不管怎样……你珍惜自己的身体终归没有错。这个药……还是不能过多服用。就听妈妈一句,好不好?你……”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来:“为什么服这个药?”
知道等不到答案,她又加了一句:“你的毛病……什么时候的事?”
心瑟一直无动于衷的脸色,让她冲口而出:“是因为御锦吗?”
她的话一出口,眼看着心瑟像被针扎了一样,瞬间竖起了所有的刺:“是!”
简夫人闭了闭眼睛,知道她一半是负气:“好了,御锦跟我说了。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闹了这么久?这么多年,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夫妻。”心瑟念出了那两个字。生涩的,简夫人都觉得难受。
“瑟瑟……”她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儿地问问她:“你跟御锦……你们……是因为……爱吗?”
话一出口,简夫人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巨大的错误。她看着心瑟的唇角动了动,那一动,所有的讽刺、挖苦、嘲笑、看不起……都在那里面了,都是对着她。“您呢?”她反问。
“瑟瑟!”简夫人厉声制止了她。
心瑟因为她的声音颤了一下。她慢慢地挪到毯子里,再慢慢躺下去,顺手熄灭了床头灯。
“瑟瑟……再怎么样……妈妈也希望你能获得幸福!”
“我的幸福?”心瑟已经用毯子蒙起了自己,她的声音从那薄毯中透出来,冷的像凝霜的冰:“我的幸福早随着您七年前的故事埋葬了!”
第八十三章 反面教材
可轩扶着车门站在墓区的停车带。言瘧璍哢珷瞱白日光的天,有风。四周唯有自然界沉寂的声音。空气中散着淡淡的纸灰的气息。。
简立昂夫妇上车前又看了一眼他。可轩冲父母点点头。他望着父亲扶着母亲坐上车子。母亲这几日的血压病犯了,精神也有些不济。
心瑟是最后一个离开墓地的。临走,她又拿出手帕,半跪着身子,把碑上的姥姥的照片仔细擦拭了一遍。可轩看着她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自己。刚到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擦过了一遍。他知道,于她,那根本不够,远远不够。七年了,或许能让她夜里梦里最为牵念的,就是姥姥所在的这一方净土。
他静静地等在原地。
“回老屋呆一会吗?”他等她上了车子,轻轻地问了一句。他从镜子里看她点头,然后启动了车子。
留守在老屋的小于阿姨已经打开了门迎他们进院。她是于阿姨的堂妹。她唯一的儿子留在了美国,在舅舅的公司里做事。姥姥去世后,舅舅以为她终究也要到美国和儿子在一起生活的,到处去找守老屋的人。却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小于阿姨就自告奋勇留下来。
她已经备好了茶。可轩和心瑟坐着陪她说了一会儿话。
院子和房子都收拾的极为妥贴。草地和花木都是定期修剪的。茶几瓶罐上更是一尘不染。
心瑟看着可轩陪着小于阿姨聊,她喝完了手中的茶就起了身。扶着楼梯,她慢慢地到了楼上的房间。
她先到姥姥的卧室看了一眼。那个不大的套间还是保持着旧时的模样。紫檀木家具幽幽地闪着润泽的光,室内木香天成。照片上姥姥的笑还依稀可闻。她在房内坐了一会儿赣。
踱步到自己房间,她看到小于阿姨在开着窗子透气。院子里,那株古老的梧桐树花期正浓。涩涩的花的清香扑满了整间屋子。
她在书桌前坐下。一只一只拉开了身前的抽屉。她看到一叠叠已完成未完成的画稿。都是她小时候的随心之作。彩笔标注着的日期放佛永远都褪不了色,依旧闪着光鲜的颜色。她摸了摸。画纸也并没有怎么变。想是室内的湿度和温度都适宜的关系。
回去的路上,可轩开着车窗。车速也并不快。
他从观后镜里看着心瑟。一身素装,墨镜还是戴在脸上。衬托着她的肌肤更加白皙的毫无杂质。她一路上都还是沉默的。紧紧捏着手中从老屋带出来的几叠画稿。
可轩刚把车子拐进去,就看到罗御锦的车子横跨在院子门前。他奇怪他居然这么闲。他看了一眼后座心瑟的脸色。
停下车,他给她开了车门。
他们一路往里走,却闻见院子里正欢闹成一团。一个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洒落开来。顿时令沉沉的四周生机勃勃。
两人走过去,看见爷爷正指挥着虎子在院子里溜达。可轩看见虎子的背上,垫着坐垫坐着的,是罗御笙家的熙和。虎子慢吞吞地散着步,熙和兴奋的两只眼睛都亮亮的。
可轩望了一眼一旁的御锦。他专注的眼神放佛没怎么留意进来的他们。脸上,难得地挂着温和的笑容。
可轩看心瑟迟疑了一下。她往前走了几步。“爷爷!”
简老爷子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心情也是难得的好。“回来了?看熙和这丫头,比你跟可瑜小时候胆子都大……”老人念叨着。
心瑟望着熙和。简老爷子这才想起来她还并不怎么知道熙和的存在。
“熙和,叫大舅舅,小阿姨!”他响亮的声音吩咐着,又转头去看着心瑟:“御笙家的宝贝儿,罗老头的掌上明珠……”
熙和朗声地叫了他们。心瑟对着她笑了笑。
她又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看他们一时并没有散了的意思,她到正房跟奶奶打了声招呼,回了自己房间。
影子正蜷缩在奶奶脚侧。看到她,犹豫了一下要起身。终究还是怵着虎子,又趴下。
心瑟将带回来的画稿展在案头,自己坐在那儿又一张一张地打开来看。
“什么时候的画儿?”身后,突然就有了一个声音。
心瑟猛地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他抱着臂站在那儿,从她的头顶看过去,不知道跟她看了多久了。
她不出声,手下哗地翻过去一张。
“唉,别动刚才那张……”他大步上前,又从扣着的一堆中翻出来那张模仿的《猫蛙图》。他展开,就着窗前的自然光细细地看。脸上几乎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表情。“这张是几时画的?”
心瑟的目光扫了一下画纸的右下角。他看过去,点点头。将画纸卷起来,握在自己手里。
心瑟瞥了他一眼。
“熙和在学画,这张给她留着。”他说。
心瑟的脸上莫名其妙有些热。“那张没有仿到神……”她差点就说换一张,又把话咽下去。
“做反面教材。”他一边翻着她刚收起来的一些,一边面无表情地答。
心瑟倏地住了手,开始将桌上的画稿一样一样卷起来。
御锦看她绷起来的脸色,咳了一声。“熙和在找画画老师……”他停了一会儿。
心瑟放佛没听见,继续码着画稿。她头顶的发髻倨傲地挺着,身上散着微微的百合香气。
“爷爷说,熙和的性子,跟你小时候最像……”他干脆靠在她身前的桌沿上,有点懒洋洋的样子。打量着她颈上白腻的皮子。
他看着她收好最后一张画稿,一双眼睛终于盯着他手里的。
“我要工作了。”她看他无动于衷,转回了视线。
“你定个地点。时间……一周三次怎么样?”他问。
“什么?”心瑟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
“给熙和上课。”
第八十四章 是他
心瑟起身走到小厅里,打开了展示柜,将怀中的画稿放到柜子下面的格子里。言瀣汪餐不工。
“何家希望熙和在美国接受教育,大姐更愿意她先接受完整的中国教育。最重要的,那丫头有画画的天分……”他算做了解释。
心瑟皱了皱眉,她一向知道舅舅对中西环境的态度。当初,大表哥和御笙婚后选择在国内发展,就花费了不少功夫来争取。罗家爷爷在有些方面是很有些抵制舅舅的“崇洋媚外”的。熙和是何家的长孙女,也是罗家的长甥女,难怪,就连她的教育问题也要有些分歧。
她想起自己在纽约兼职教画画的经历,那些个“移民二代”口中动不动冒出的词语:YouChinese…(你们中国人……)那一种分明的与你对立的感觉,常让她有五味杂陈的感受。她有时想,或许是自己根深蒂固的文化认同感使然,她有时对中国文化近乎偏执的热爱,让她觉得她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世界公民。
她注定,到哪儿都是过客……
御锦看着她的眼睛闪烁着一种奇怪的光亮,却是眨眼之间就熄灭下去。她拿起钥匙锁着柜子。
他抱着臂,看着她手中的钥匙硬是插不进匙孔。她自己放佛全然未觉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上前了一步,拂开她的手。他拾起了另一把放在玻璃盒上的钥匙,将柜门锁上。
心瑟望着他利落的动作,面皮上有些讪讪的。这点事情自己都是这么不中用,怪不得他从来是看不上她的。
他瞥了一眼她手中兀自紧捏的钥匙。
心瑟知道他看到了,或许也认出来。她将手缩了缩。她暗自有些懊悔,那天其彦抛给她的时候,是不该接的。如今拿在手上,却是左右为难。她眼前浮现了其彦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她叹了口气。其彦所有的不认真都在那一双眼睛里,他所有的认真,也都在那一双眼睛里。这么多年,她不相信那个人从来看不到……
御锦仍是盯着她的手心,心瑟挺了挺脊背。她突然觉得自己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些。他不见得介意这个。何况,这只是其彦的好意。何况,他随手丢给女人钥匙的次数,肯定不在其彦之下。而且,她敢相信,每一次,都不会是……这么单纯。
“你们的圈子里不是一向流传着周少的“狡兔九窟”吗?这好像是其中一窟……”她无所谓地揶揄了一句。说完,她大胆地直着眼睛瞧着他的反应。瞬间,她看他的眉头压下来,紧着脸色。
他的眸中闪过一道奇怪的光。“还回去!赣”
他那明显的命令语气,令心瑟直觉地起了一种逆反。她把手指在他面前扬了一扬,张着眼睛问:“为什么?”
“你几岁了?还用我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