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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豫东。在这里喔。”老鬼大包小包地扛着握着行李。“是不是有种特别壮烈的感觉,好像奔赴战场的勇士?”
我笑着过去拥抱他,而后悄悄落泪在他肩膀。
“八年后,等我混得像样了,就回来。你的邮箱和门牌号都会不变换吧?”
“谁知道呢。八年失去联络的我们会成为什么模样。”我淡然。
“呵呵。再见吧。豫东。”
“嗯。”
他转身,而后又很快回头。“我忘记带走一样东西了。”
“嗯?”我显得很悲伤。
“带走我最要好的朋友。”
站在外面的露天平台上看着飞机起飞,知道什么都已无力去更改了。我是如此渺小,面对巨大的现实。任何停留都会有一个终结。
又站在红绿灯路口,我很想再看见那个女子。直待她径自走到我身前。
“你好。我是小聂。”
才明白原来在现实与虚拟中所等待的是同一个女子。
“我要认识你。”她说得很坚定。“因为我会离开,你是我这一个月以来的依赖。我需要一场告别作为结束。”
我告诉她,我就是豫东。真实里的豫东。
我们站在那里微笑,足足度过了十个红绿灯,每个红绿灯熄灭与亮起,她都会淡淡焦虑地去看一眼。我也在默默倒数将要到来的结束。现在都很稀松平常了,我这个伤痕累累的男人不怕再多受一刀。
“给我最后一个拥抱吧。如何?”她问。
“拥抱?”
“从遇见你的第一天起就有想要你拥抱的冲动。”她扑入我的怀中。曾经孤寂的内心忽然有了空前的幸福感,我伸手将小聂紧紧抱住。
闭上眼睛,仿佛感觉到老鬼又站在二十米外的地方停下脚步,最后一次祝福我一定要永远幸福。我心中的幸福与悲伤的天平却彻底崩溃了。只是亲吻小聂,期待那一种幸福能够短暂延伸无限。
“再见了。豫东。”
“再见了。小聂。”
伴随她的离去,是再也承受不住的泪水全部流淌出。我真的真的哭泣了,在小聂完成我最后一个拥抱之后,最后一个拥抱,我们的故事已黯然落幕了。
最后的玫瑰
在这条小街上,开着一家花店。店主是个中年妇女,雇了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姑娘帮忙。小姑娘一看便知是个外乡人。小姑娘很勤勉,守在店里,终日站着或蹲着,不是忙着出售花便是帮着扎花蓝。
小店虽处僻静,但生意还算不错。顾客主要是附近那所大学的学生。情人节、教师节、圣诞节、聚会、派对、生日、约会,都需要花。女孩子常常是三五个搭伴着来,买的时候,左挑右挑,叽叽喳喳很热闹。男孩子往往是一个一个单独来买,看准了买,付了钱就走。
有一个大学生引起了姑娘的注意。他总是在周末来到店前,摸出准备好的零票,随手从玻璃缸里抽出一支玫瑰,他的口音被姑娘听出也不是本地人。
小伙子瘦瘦的,穿着过时的球鞋,苍黄的脸色,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
这回,有好几个周末,小伙子突然不来了。姑娘有一点想念他。姑娘想,小伙子买了花一定是送给喜欢的姑娘的。他一定是在恋爱了,现在也许女孩不和他好了,分手了,他也不要再送花了。姑娘有一点为他难受,又有一点为他高兴。乡下人出来读书不容易,把几个钱都买了无用的花,真不该啊,现在总算好了。
可是没多久,男孩又出现在花店前,又开始了每周一支玫瑰的买卖。大约持续了几个月,小伙子又不来了。姑娘想,如果下次他再来,她要劝劝他,好好读书,不要再把钱乱花掉。
姑娘空下来,常常瞅着那所大学的方向。终于有一次,他们在一家书店里碰到了。姑娘是去买一本插花的书。小伙子正拿着一套书,和店里商量,因为钱不够,他想用一叠菜票作抵押,等回去拿了钱来赎还,他怕这最后的一套书被别人买走了。姑娘走了过去,替他付了钱。就这样两个人开始了交谈。谈谈城市,谈谈乡下,谈谈书,谈谈花,两人谈得很快乐。
第二天,小伙子来还钱,又从花堆里取出一支红玫瑰付了钱。姑娘把钱退到他手里:还是别买了吧?啊?姑娘的声音里似有种不满,又是一种恳求。
想不到,小伙子把玫瑰递到姑娘面前说,这支花,我是送你的。姑娘读懂了小伙子眼睛里的话,红了脸庞又红了眼圈,把这支玫瑰单独地插在一只花瓶里。
小伙子走后,姑娘想了好久,想了好多,哭了又笑,笑了又哭。第二天一早终于把那支花又插到大玻璃缸里。小伙子来了望着那只空花瓶,问她那支花呢?姑娘淡淡地说,卖了。花又不能当饭吃。姑娘想只有这样才能断了他的心思。她知道她配不上大学生,也知道书呆子气的大学生不太会挣钱。小伙子瞅着好,看了好一会,看出姑娘眼眶里蓄着的泪,默默地走了。不再来了。
又一年的一个春天里,小伙子来了,脸色红润多了。他邀姑娘出来,走到另一家花店前。然后他从袋里掏出钥匙,对姑娘说,这店是我的,我想请你做老板娘。
梦一样的声音,使姑娘一句话也说不出就湿了眼睛。小伙子告诉姑娘,他大学已毕业,有了一份工作。半年里,每月的工资,每天晚上打工的钱,凑在一起,租了这家店面房,开了花店。他说,只有这样,他的梦想才能实现。他的梦想,只是想找一个肯吃苦肯学习又有爱心的好妹子做新娘。新婚之夜,新娘问他,你怎么会看上我的呢?他说,他是在买了她很多玫瑰后才发现,她是他最后的玫瑰。姑娘拥住了他。他把嘴唇附在她耳畔,轻轻说道,我们会好的。
你不知道雪人的心
(其实你不懂雪人的心)
作者: 曹晓岚
认识苏更之前,我先知道了他的名字,总觉得他应该是35岁以上,一脸沧桑,而且不苟言笑。其实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美院毕业之后,我被分到杂志杜做企划,苏更就坐在我对面。我真的不敢相信,已小有名气的苏更竟然那样年轻。
苏更很活跃,其实那时我对他的背景一无所知。每月给印刷厂送过了稿件,我和苏更就一下子闲了下来。在杂志社没事干,我就贡献出我上好的极品碧罗春与他喝茶聊天。他总是很没气氛,在喝茶时还要一支接一支地拼命抽烟。有一回他告诉我说,他很喜欢雪,等到下了雪了,他要约我去堆一个大大的雪人。无意中记住了他的这句话,不过那时离冬天还早,我就画了一个很卡通的小雪人,嵌进了一一个钥匙链的挂牌上,想着过愚人节那一天送给他玩。这个小把戏他当然不知道。
那时苏更抽的烟牌子总是不固定,整个画室终日烟雾蒙绕的,我因为被他“熏陶”惯了,也不觉得怎样,倒是偶尔来了女编辑看清样,必要大骂他几句烟鬼。苏更脾气好,听了只是笑,从不生气。
和苏更共处一室,久了,竟习惯了每天见他。那时我在杂志社是比较活泼的一个女孩,每天进迸出出,风风火火。因为工作关系,我和苏更经常出双人对,就被编辑部的同仁打趣说我们是一对儿。知道是开玩笑;大家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从美院毕业的学生,大都自命不凡,心比天高。我当然也不例外。那时,我总以为我在忙事业,并不觉得我是需要爱情的。直到愚人节那一天。
那一天,苏更没有来上班。整个一天,我独自呆着,竟然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那个雪人钥匙链就放在桌上,我一遍遍地看着,终于呆不住了;我去了苏更的家。
苏更生病了。整个人烧得糊里糊涂。我找了他的邻居来,把他送到了医院。从他邻居的口中,我才知道苏更是从内蒙古独自一人过来的,他在本地根本没有什么可以依赖的亲人。
这些,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守在苏更的病床前,看着他苍白的面容,下意识地我就握住了他的手。这是我第一次握他的手,他的手比我的手整个大了一圈,很粗糙。我轻轻地抚摸着,像是怕碰疼了他。那一刻,我的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天我离去的时候,天已黑透。苏更一直在昏睡中。临走,我把那个小雪人的钥匙挂链放在了他的枕边。
隔日,下了班我买了一些营养品去医院看他。隔着窗户见一长发女孩坐在他的床边。那时他已醒了,同那女孩说着什么。我看着手中提的东西竟然感觉我很多余。我实在没有勇气进去。
苏更很快就上班了。他的病看来已经完全好了。我依然同往日一样和他谈笑风生,并且问他怎么失踪了这么久。他就说外出采风去了,他并不告诉我他生病了。他更不可能知道我曾把他送进医院守了他一整天。
那天之后,那个长发女孩开始频繁地出入于我们的杂志社,或者在楼底下等苏更。那个女孩很清秀,瞳仁很大,很黑,看人时让人的思维不由就沉进了她的眼睛里。我想,也许这就是苏更喜欢的女孩类型,而我,必是他眼中的异类女孩。我留短发,说话快得像打仗。别人总以为,像我这样开朗的女孩是没有理由受伤的。杂志社里也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对苏更有了感情。
那个长发女孩出现后,同事便不再开我和苏更的玩笑了,而是追问苏更什么时候请大家吃喜糖。苏更总是笑笑,说,快了快了。说完问我,什么时候给他送大礼。我真后悔没去考艺术学院,否则当演员也是极有前途的。我竟装得那么像,我居然还笑得出来,还不忘开他的玩笑,我说:“苏更,收了我的大礼别忘了给红包。”
以后和他独处一室我依然赠他上好的碧罗春。我为他泡茶。米粒大的茶叶被开水冲过,蜡缩的叶于在水面上慢慢伸展开来,旋转着沉人杯底。很清的茶啊,喝起来却有着微微的苦涩。抬头看苏更,他的手指上正转着一串钥匙链,我一眼就认出,那个钥匙链是我的。苏更发现我在看他,就把手中的钥匙链递过来,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钥匙链,上面有一个可爱的小雪人,你看看。”我接过来看,果真就是我放在他枕边的那一个。我递给他,无语。他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依然说:“她花了很多心思。也许选择被人爱要比去爱人轻松吧?说完了,他并不解释什么,而是换了别的话题。
我终于再也装不下去了。我怕再面对苏更时我会痛哭失声。,谁都不知道我离开杂志社的真正原因,我只是说我这个人天生不安份,在一个地方呆不久。我去了广播电台,做一些幕后工作。有时哪个栏目的主持人请了假我也会接替一下。日子就这样如水般地流过,转眼又是一年。
当街面上的鲜花开始缤纷时,整个西安城也有了一点破土而出的绿意。有时没有了节目,我也会趴在窗栏上朝下望,看到那些新鲜的花,心内不禁忧伤。也曾经有过短暂的恋爱,也曾经有过男孩喜欢我,可是,从没有哪个男孩给我送过花。在男孩的眼中,我这样的女孩子是不需要花的,因为我处处好胜,我不像别的女孩柔弱温顺,惹人怜惜,难道,做女孩只能是那样吗?那天,快下班时,苏更给我打来了电话。接到他的电话很意外。在电话里,他说,“知道吗,小丫头,我爱你。”听到他的话,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