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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可否再帮晚辈和舍妹……”
婆婆嗤笑一声,“我说过我不会说,可不代表我就得为你们隐藏身份。”
眼看外面的族人就要破门而入,我心里焦急到了极点,无数画面在眼前浮现掠过,忽然定格在一个画面。
我转头,对秦知年道,“秦知年,你上次不是带着我们从另一条路走的吗?这次就不可以吗?”
“别白费力气了,那条海上通道,早就在上一次海啸中破坏了,”秦知年耸耸肩,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样子。“而且,他们已经在门口了。”
可我心中仍是存着侥幸的,说不定……却被秦知年几近平淡的话所打断。
他说,“没有用的,他们已经知道你们混进纳笙了。”
他停了几秒,眼神望着我,一字一顿的说:“而且是我告诉族长的。”
【第二十八记·山雨欲来】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却不想再问为什么?这个男人的海底心,海底针,哪是我能了解的。
“哦,秦兄这是什么意思?”倒是沈渝发了问。
“没什么意思,换一句话来说,或许就是沈兄心里想得那个意思。”秦知年挑眉,淡然答道,然后要笑不笑的看着我。
我觉得沈渝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却突然拉紧了我的手,把我护到了身后,“山雨欲来,沈某与小妹也只能甘愿承受了。”
秦知年默然,似乎被沈渝激得生出了恼意,语气也没了一贯的从容淡定,“沈兄,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族人固然排斥外来人,可是却能轻而易举地接受我,却对你们兄妹穷追不放?”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沈渝怒道。
“其实沈兄心里想必能猜到几分,只是不愿意我继续说下去,”秦知年止住了笑容,突然望向我,道:“其实他们从头到尾在意的都只有一个人……”
沈渝皱眉,似是在想些什么,却把我的手握得更紧。
“把乔乔交给我。”秦知年说,“我带她走。”
我心想,真够无耻的,我凭什么要跟你走,前一刻还背叛我们的人,二哥怎么会让我跟你走?
沈渝的手却慢慢松开,“你说的是对的,我把乔乔交给你……”我不解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二哥……”
“还不快走,你以前不是一心一意的喜欢着这个男人吗?如今顺你的意,你这是干什么?”
我感觉到他的手心出了汗,黏黏的还在我的手心,可是他却推开我。
我忽然想起一年前,阮少游也是这样望着我,“乔乔,你知道的,我是一个穷小子,甚至雇不起大红花轿来迎娶你,嫁给我这样一个人,你会不会觉得委屈?”我却笑了,“就是你赶着牛车来娶我,我也立马跳上牛车跟你走。”
可是那一日,我心上的男人铺了十里红妆,却在名堂高烛前对我说,“乔乔,我不能娶你。”
世事真是讽刺。
我冷笑了一声,“沈渝,你有种!你不是总爱以长兄为父的名头来压我吗?今天我还真的听了你的话了。”我几乎转头就走,甚至挽了秦知年的手。
兄友妹恭,你不是要这一份体统,如今我给你,你可接好了?
门外燃起绯红的火光,紧接着听到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阿嫘婆婆,你睡了吗?你可在岛上看见了外乡小姑娘?”
我吃了一惊,想不到他们真的是冲着我来的?
沈渝望了我和秦知年一眼,示意我和秦知年快走,秦知年托着我的身子探出天窗,月光粼粼的洒在海面上,那木制通道早已被暴风雨冲断,哪里还有路。
“笃笃笃——”敲门的声音越来越急切,“婆婆,你倒是应个声呀。”
“就来。”阿嫘婆婆打开木门,望了一群人,冷了脸孔,“你们倒是好兴致,这么晚?怎么?秉烛夜游?”
她又别有深意的望了族长一眼,“还是?这架势是说我老婆子藏了你们的老婆闺女?”
我听着,婆婆虽然嘴硬,却还是护着我的。
“自然不是,只是……”那人还是极其尊重婆婆,只是眼睛又往屋里瞥了几眼。我忽然瞥见自己的裙角还垂在天窗里,也不知道那人又没有看见。
我紧张地一点一点撩我碧色的裙角,也不知是我的动作幅度太大,还是我的衣裙颜色着实太显眼,我才动了一下,就被看到了。
“婆婆,你这屋子不太清净,还有只恼人的夜莺啊。”
所有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天窗,我退无可退。
如果为了掩护沈渝和秦知年,亦或是不连累婆婆,其实我很想英勇的跳下海去,但是夜太凉,水太深,我对自己……下不了这个狠手。
所以我站在屋顶上,迎着瑟瑟的风,看着很是英勇。
其实,风真冷,真的,很冷。
“姑娘,你……”为什么要回来吗?族长看着我的真容,竟没有说下去,想必他又把我认作她的女儿了吧。
“果然是外人混进了岛上,才赢得海神震怒,才会有这一场灾祸!”
“族长,当断则断,她便是海神选定的祭品啊!”
……
风实在太大,我着实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隐约听见了这么几句,可不甚真切。我望了一眼在里屋里藏的很好的沈渝和秦知年,忽然绽开一个苦涩的笑来。
这样实在是很好。
我甚至对着族长笑了,“伯伯,你说的对,我还是个小姑娘,其实这世上很多事我还是不懂得,纳笙发生的事,如果归结到我的身上,你不觉得太牵强了吗?”
“可是纳笙数十年来都相安无事,都是你们这些外乡人……”
“那又怎么样?就算不是我们,也会有别人上岛,其实……从你们杀死了鸢娘,实行海禁,将自己封闭起来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听到“鸢娘”这个名字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我突然觉得自己能够体会数十年前鸢娘站在风吹猎猎的悬崖边上的心情,想必是走到了绝路,走到百无聊赖了。
可是我却是一个那么贪恋红尘,想要很多东西的人,却一瞬间明白了那个女子的苦衷。
我含着笑意对着族长说,“伯伯,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薄荷草,真的。”
【第二十九记·断尾】
我的眼前一片空白,如果不是海水的温度,我一定会觉得,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我的梦境被万千蚕丝包裹,而我,包裹在这个蚕蛹里,再也无法醒来。
我仿佛看见秦知年从我潋滟的梦境里走出来,他依旧是那样是笑意,他说,“乔乔,你生气炸毛的样子也很好看,可惜唯有在那个人面前你才会这样……到我身边,你可觉得可好?”
然后是莫奶娘,我心中一直牵念着的莫奶娘,她叹气说,像寻常日子一般的训我,“小姐,都是有夫家的人,还是个大孩子,要学会端庄稳重些才是。”
接下来是父亲,大哥,还有沈家的姨娘们,他们一个又一个来像我挥手告别,然后一个一个消失在潋滟的水光中,再也触碰不到。
最后一个出现的是——阮少游。
他,依旧是一副新郎官的模样,立在梦境的一端,却迟迟不肯走近。
都说在梦里总能得到现实中得不到的东西,可是即使在梦里,我依旧触碰不到他。
他皱着眉,看了我许久,很认真的说,“乔乔,如果我说,婚礼那日对你做的一切,我很后悔,可你又敢不敢信?可是,如果我不说出来,就害了你一辈子……”清俊眉眼里满是心事,唇动了动,嘶哑的声音轻轻响着,“可是,我也这样自私的想过,如果我不说,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或许……也会是好的。”
“可是,我做不到,”他神色悲悯,又重复了一声,“乔乔,我做不到。”
我却哽住了喉,胸口满是酸胀,我想要告诉他,“其实,你能来看我,再叫我一次乔乔,我就很欢喜,真的很欢喜。”
一直以来,我一直觉得,自己会喜欢上阮少游,实在是多么有情理可依,他总是无理由的包容着我,在我漫长的成长岁月里,其实阮少游是充当着很多角色,他不仅是我唯一的玩伴,我学业上的老师,甚至是我的父兄,我的奶妈……我几乎不能想象,没有阮少游,沈乔的人生会是什么样?
一直到许多年后,我才方知,我爱上的,一直不过是我想象中的少年。
可我仍然想要抓住唯一的这一点念想,他却避开了我,“乔乔,你听我说,”那个少年开了口,“壁虎断尾固然痛苦,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断尾切肤之痛,可是挨过了便是新生,总会生出新的尾巴,秦知年,大概就是你新生长出的尾巴了吧,而我于你,乔乔,不过是你的断尾。”
我几乎快要哭出来,我很想抓住他,告诉他,我他妈的不要什么新尾巴,我只要我的断尾,又该怎么办?
断尾之痛,如何不痛?断了尾的沈乔又怎么算得上一个完整的沈乔。
可我梦中少年的幻影终究消失不见,消失在梦境尽头。
我突然隐约觉得这必然是某种昭示,然后……没有然后,我醒了。
我醒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还是冲着一直凑着我瞅的大脸上打的。
“阿——嚏——”我揉了揉终于通气的鼻子,然后就看清了脸黑到某种程度,眼里满是怨念的秦知年。
“你这么瞅着我干甚么?”我面对他满脸的戾气,不觉把脑袋往后缩了缩,“大不了,你也可以这么干?”
“真的?”他将信将疑。
“真的。”我胸脯一挺,把心一横,“来吧。”
他果真将头凑了过来,然后用鼻子凑了凑,“真难闻,你身上……臭了……”
我身上仍是落水的那套衣服,捂在被窝里,能不臭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二哥呢?”我囔囔的问。
“三天了,丫头,你也忒没良心,”秦知年没好气到,“海水这么冷,你还真敢狠心往下跳,可怜我捞了你一天一夜,嘶……阿嚏……你却只惦记着你二哥。”
他说的倒是好不委屈。
我这方才注意到地板和天花板正在晃动,窗户外面,是一片水天茫茫。
“这么久了?”
“恩”他点点头,笑得有些揶揄的味道,“不过,你在昏睡中,一直喊着要什么尾巴,难不成,沈小姐还有长尾巴的机能?”
我的脸黑了黑,不想跟继续打哈哈,没好气的说,“是的,好大一坨呢?”
他却真眯着眼端详起来,仿佛真要把我的尾巴就出来玩玩呢。
“我二哥呢?”我继续问他。
“沈兄,在前面呢。”他又问我要不要喝粥,我摆了摆手,想要把我眼前巨大的人形障碍物挪开。
我这才注意到这是二哥的轮船,这么多日,想必二哥手下的人早已经修好了,他考虑事情向来缜密,这些日子却由着我胡闹,逗留在岛上这么多天,也没有说什么,想必是纵容我到了极致。
可是我又想起昨日里气到极致对他说的那些狠话,现在去见他一定尴尬,也不再强求。
知道自己安全了,我才觉出饿来,端起碗来一连喝了好几碗,秦知年望着我狼吞虎咽的模样,眯着眼笑了笑,“媳妇儿,你安心吃吧,我姨父说日本女人身子太弱,还是中国女孩子好,胖了好生养。”
“秦君既然觉得我,咳咳,生养之事如此不济,想来也不用勉强,”我狠狠腹诽了他一通,淡定道,“其实也不妨事,你媳妇不顶事,我看秦君这副模样……啧啧啧,倒定是极好生养的。”
秦知年似乎来劲了,“无妨,无妨,乔乔,我们两情相悦,再说,你二哥可是亲口答应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