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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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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她是我最骄傲的女儿,温柔娴静,像岛上皎白的月牙儿那么美,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孩子,为了一个诺言,躲避一场命定的姻缘违背族规,妄图出岛,遇上了海上的风浪,尸骨无存……”

我哑然无言,看着这个平日里威严的老人竟已经是满目凄楚,原来每一个父母伤心的时候都是一样的。

我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这样简单的一个故事,被埋葬在浩瀚的太平洋里,没有人知道那汹涌的海水下面永远地躺着这样一个勇敢和痴心的女孩儿。

我突然握住了老人的衣角,甚至手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刚受了刑,还是惶恐到了极点。“阿伯,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您也有女儿,你也知道家人牵挂的滋味,我的二哥也这样的,我不见了,他也是这样牵挂着我……阿伯,我真的无心闯入这个岛,也绝对没有恶意……”

那个老人紧紧蹙着的眉微微颤动了一下,却终究是背过身去,用极低的声音道,“其实她出嫁那一天,她本是走不了的,可是我看着穿着大红嫁衣却麻绳捆着的她,终究是不忍心,换成了柔软的布条,我害怕她离开,又潜意识里希望她能够逃离……孩子呀,父母就是这样矛盾,总是盼着自己的儿女快乐,又怕他们入了岐道,走了弯路……”

我心中一动,忽然想到那一日我和秦知年从船上逃离的时候,搞不好沈渝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要离开,所以在看我喝完那碗粥以后才故意避开的,我甚至能够想象,也许他就站在船的某处,默默看着我离开。

他明知道我要离开,却还是……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可自拔,那个老人却开了口,“可是,姑娘,我还是不能放你出去。”他说完这句话,却是背过了身,锁上了牢门。

我望着关闭许久的铁门怔了好一阵儿,才意识到人已经走远。

恩,我想经我这么一折腾,大概伯伯再也回来了吧。

当夜从睡梦里醒来,我的喉咙干得难受,额头也烫的厉害,大概是因为夹伤的手指发了炎,起了烧。

夜里地面潮湿而冰冷,我的脸火烫,贴着地面却没有感到一丝丝舒适,反而身体一阵冷一阵热,更加难受了。

既然睡不着,索性坐起来,月光从铁栅栏的铁窗里射进来,恰好照在我的脚前,我伸出手,暴露再光纤中,手指尖上的有些肉已经腐烂,在亮堂堂的月光显得有些森然可怖。

我微微动了动,合拢有些吃力。

岛上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窗外的树枝微微颤动着,带来了海风的气息。这片土地这样平静而安详,却见证了一个民族的兴盛与衰败,据阿嫘婆婆说,他们从两百多年前,因为一个不为外人道的原因,全族迁徙,从故土出发,来到这个陌生的岛屿,繁衍而居住。

她说,那时初初在这个岛屿生存的时候分外艰难,好多老弱妇孺因为水土不服,食物的匮乏都没有活下来,只有少数的青壮年生存了下来。讲到这里,婆婆的语气有些难过,那时她没有马上告诉我最重要的原因,这一个故事却因为这一个缺角永远不能自圆其说。

许久,她才继续道,“其实,除了那些原因,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因为岛上资源的匮乏,人们无法适宜此岛,那时的人来到岛上以后普遍染上了一种类似于软骨病的病症,起初全身瘫软,四肢无力,最初发病的那些人并没有引起注意,可是病情很快就恶化,患病的人肌肉开始萎缩,不能正常的行走,甚至站立都困难,虽然不至于死亡,可是肌肉的痉挛却在不断发作,患上这种病的人,就等于失去了劳动能力。更为可疑的是,后来,患者的皮肤上都出现类似于鱼鳞的癣斑。

“这一切都是海神的诅咒,是海神对于误入岛屿的不速之客的警告!”婆婆的情绪十分激动,我甚至可以看到婆婆的脸上的青筋暴起。

起初村民并没有对这种疾病很引起注意,只是以为过一阵子,疾病大概就会平息下来,可是直到那一天,有随行的教书先生突然痉挛而死,他死在海滩上,死相狰狞,两眼死死的盯着环顾四周的鸟群。而那些盘旋在岛屿上空的黄色鸟类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仿似悼亡之曲。

他的眼里写满了恐怖和怨恨,手里紧紧攥着《诗经》的一页残页。

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

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正是《秦风·黄鸟》这一篇。

黄鸟交交而鸣,古来便是不祥之兆。

村民们开始恐慌,黄鸟历来是悼亡之物,几乎每一次死人,都会有黄鸟徘徊流连,三日不肯离去。

那是两百多年前的一场灾难,虽然过了这么久,婆婆向我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几乎还可以看见婆婆眼底的慌张与悲痛。

“那个老先生是我娘的祖父,我娘当时才4岁,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她说她甚至可以还清楚的记得鸟群围绕着尸体的场景。她说到这里时却没有再说下去,虽然我知道故事还没有结束,虽然我隐约感觉到婆婆隐瞒了故事的一部分真相。

这个夜里,我又重新回想起这段往事,是因为我又重新听到了那个声音。

——黄鸟之鸣。

月光下的声音凄厉而仓皇,虽然我并不知晓它究竟暗示什么,可是我忽然感觉到,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的,那些不为外人道的往事就像海浪一样一波波袭来,即将席卷整座岛屿,而这一切,都会因为这不祥而诡异的叫声变得不一样。

而这些,或许都只是开始。

我开始觉察到,从我们上岛那一刻开始,一切诡异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关联的,而这些关联,我始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我想了一阵,终究还是没有想明白一些事情。

想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费脑子,我的脑子迷迷瞪瞪的,也转不过弯,索性合眼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谁也没有入梦。

【第十三记·故人来】

我醒过来时,望着铁窗愣愣出神,草木露重,紫雾缭绕,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得难受。

似乎心里缺了一块,不确定是什么。

今日却有些与往日不同,每日例行的巡视,今日却没有来,更让人奇怪的是,往日如铁桶一般,现在似乎根本都没有守卫。

人,都到哪里去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守卫这样松懈,确实溜出去的最好时机。

我缓缓从墙角里扒了一阵土,终于触到了那个冰冷而坚硬的物什。

我偷偷环顾四周,确定了周围没有人,心里暗喜,将它紧紧攥在手里。

的确,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昨天,将阿伯引进来,我自然是不能指望真正他能够真正的放过我,乘机将他扑倒了,也不是指望真的能够制服他,而是乘机顺走他身上的那串钥匙。我自小调皮捣蛋惯了,顺手牵羊这种事在几个哥哥和姨娘之间更是做得很熟练,所以这样的事情做起来也顺手。

可是,我知道,无论如何,我的时间不多,他很快会发现钥匙不见,所以,多留在这里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我的手指受了伤,开锁着实有些费力,与铁链碰撞的皮肤钝钝的发疼,“嘶——”伤口撕裂的声音,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铁锁也应声而开。

我顾不得许多,沿着曲折的走道,摸索着向前走。

逃离似乎容易得有些不可思议,根本没有碰到任何阻碍,甚至我逃离了很远也没有碰到任何的岛民。

岛,静得诡异。

甚至像一片死域;简直像从一开始就是死域。

要不是岛中央高处那升起的浓烟,我几乎要快要怀疑这里本来就是无人岛,而这些天的那些境遇都只是我的妄想罢了。

可是那抹烟证明着岛上人的去向,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隐隐地却有不好的征兆,我突然想到也不知道秦知年去哪里了,这么多天也没有消息。我想依着秦知年的智商,想要隐藏在这座岛上不被发现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却还是忍不住对自己说,看,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秦知年一定在那里……看,我只是为了找秦知年,就这一次。

我又对自己说了一边,开始艰难的向山顶攀爬,穿过浓密交错的植物,我终于看到了山顶的祭台。

那一圈又一圈密密匝匝的人围着,几乎在举行着什么仪式,无论是老弱妇孺还是青壮年都披着黑色的斗篷,都望着同一个地方。

祭台。

眼神除了虔诚,还有显而易见的恐惧。

木搭建的祭台,似乎在岛上已经这样矗立了很多年,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斑驳的表面已经辨不清原来的颜色。

因为不敢靠得太近,我始终不能听清出他们究竟在谈论着什么,可是从肃穆的表情来看一定是非常重大的事情。

这一场仪式一直进行到晚霞落尽,我趴伏在灌木丛中,也不敢瞎跑,毕竟,在一群黑压压中我的目标实在太大,我的胳膊十分酸胀,却一动也不敢动。

秦知年始终没有出现,我的估计有些错误,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离开了这座岛,或者被抓了起来。

我的思绪一阵混乱,我本来就不聪明,实在不能预料很多事。后来,也不知谁起的头,他们竟然唱起歌。

我实在听不懂他们究竟在唱些什么,似乎有些像赣西一带的民歌,又带着赣调的苍凉和悲悯,让人想要猝不及防的落泪。

一抬头,已经是新月如钩。

人们终于纷纷散去,在散开的人群中,我看见了伛偻潜行的阿嫘婆婆,我不知阿嫘婆婆是否也会想岛民一般把我们当做不祥之人,可是终究还是存了最后一分希冀,另一方面,我想要探听一下岛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正准备背着月光慢慢地潜入人群,从而带走婆婆,可是我刚从树丛里出来,一只手就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不敢回头看,心里一阵飚冷汗,才脱了虎穴就要马上回去了吗?

那几个人似乎用什么硬物抵住我的后背,示意我掉头往下山的方向走。

我虽然没有回头,却也知道他们几个壮实的大汉,知道此时反抗等于以卵击石,只得乖乖的往树林走,也不知他究竟准备带我去哪里,也不知走了多久,那人忽然停住了脚步,再也不往前走了。

光线透过树的缝隙,慢慢抚摸着我的肩膀,碎银一般的温柔。我却觉得脊背发凉,那几个人似乎用极低的语调交谈着,似乎是其中的一个人急着回去赌钱,可是族长吩咐着要把我这个人押回牢里。

我知道被族长发现是迟早,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真是功亏一篑。

他们又交谈了几句,似乎是一人提议要把我打晕,扛到赌场去。

我咬牙闭眼,准备接受伸头缩头都一刀的一击。

“彭——”

“哐哐——”

两声之后,我却没有料想中眼前一黑晕过去,应声倒下却是前一秒挟持着我的那两个人。

而第三个人,却从开始到结束都用手蒙着我的眼睛。

一只手缓缓地从我眼前移开,他的唇贴在我的耳边,轻轻道,“乔乔,不要看。”

我的鼻子一阵酸楚,心中却是止不住的惊喜。

这个男子,从小就将我保护地很好,不愿我见到这个世界一切肮脏而暴力的东西,他总是用手捂住我的眼,习惯性的说,“乔乔,不要看。”

不要看姨娘们捻醋争宠的样子,不要看父亲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不要看人对人的残忍和背叛,甚至连厨房里杀鸡宰鱼也不要看……都不要,他们都说沈乔是沈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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