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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去香港的人挺多的,这两天关口排队都要好几个小时,就在深圳呗。”
谢君昊故意拉长了调子说:“你这姑娘还挺实在,这么早就知道替我省钱了。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个周末我们一块过节。”
我想了想说:“唔,我有个事和你说。”
“嗯?”
“我有两个朋友从国外回来,到时候在深圳落个脚一块吃顿饭。”
电话那边稍稍顿了顿:“好,等我到了再商量。”
自从上个月我稀里糊涂没有坚守阵地短时间沦陷之后,事情就朝着不靠谱的方向一路向北直至现在的田地。
我和谢君昊进行了几次交涉,大体对话如下:
我说:可能有点误会,我碰巧在思考一些科学问题,比如外太空有没有生物啊、银河系外是否有更高级的文明存在啊,所以没反应过来。
他问:怎么突然开始想这些问题了?
我说:因为那天晚上星星挺多的。
他说:我可以理解成你对我有好感,但在矜持吗?张扬。
我说:不行。你也听说过有些科学家走路会撞上电线杆,然后爬起来继续走吧。我就是那个状态,神游太虚,你肯定懂的。
谢君昊点头“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来再亲了我一口,“那你继续游。”
平安夜当晚,谢君昊的航班是晚上11点40到机场。
下了班我在旁边溜达了两圈,情侣比比皆是,大家都选在这个夜黑风高的时候风花雪月。
在路边买了杯奶茶,听见一姑娘对她男朋友说:“去年这时候咱俩还不认识呢。”
端着奶茶找了个椅子坐着,深圳气温很适宜,即便已经12月,露天的茶座生意依然很红火。
商场里灯火通明,人流涌进涌出,橱窗的玻璃印着他们的或悲或喜。
我喝着奶茶,在想:去年这个时候我在干什么呢?
奶茶见底,只剩下几颗珍珠果。
哦,去年这时候我在听五月天的演唱会,林佑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新年倒计时。
阿信说“三、二、一”的时候,他微微俯身抱住了我。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把当时的场景一点一滴回忆起来。
明明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怎么只过了一年?
商场通宵营业,我漫无目的地在家旁边转了一圈又一圈,走上人行天桥。
看着天桥下的车水马龙,好像看见自己从高中到大学,那些不算激情但依然很飞扬的时光匆匆地闪过去。时光里的那个人儿,也蒙上了一层昏暗的灯光,在朝我招手,和我说:张扬,飞个吻我们再见。
谢君昊下飞机给我电话的时候,我还走在人行道上神游。
他问你在哪呢?
我说我在忆苦思甜。
他说:怎么那么吵,你不在家么?
我说:当然了,忆苦思甜能在家进行么?那肯定要发展成忆苦睡觉了。
他笑了一声,嗓音沉沉的:你是不是在等我?
我说:你到了就好,今天这么晚你直接去海南那就别过来了。明天一早,请带上座骑来接我。
挂了电话我开始步行回家。
不知道今年五月天有没有跨年演唱会。
小区门口有人在兜售盗版碟片,我挑了很久,选中了一张《2012》,和摊主讨价还价了好一阵双方不能达成共识。
我说:过圣诞节你宰人是不,明明平常5块一张,你卖6块。
他说:这个碟高清,质量特别好。
我叹了口气说:你这个碟盗成这样我都不好意思说,《2012》你印成《2002》,咱们都爽快点,各退一步,5块5。
他说:姑娘你搞错了,这片就是《2002》,是那个谢霆锋演的《2002》。
我自认为是个对艺术很敏感的人,这一点也得到了业内人士谢冉的认同。电影大片都即时关注,《变形金刚》看了不下三遍。现在市面上出了这么一个名人演的《2002》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让我有点挫败感。
挫败之下,我和摊主再切磋了一把,以5块钱的单价买了张《变形金刚2》回家提升一把影视造诣。
片子刚看了个开头,我认为平安夜不吃顿夜宵有点对不起英勇善战的擎天柱,遂拨了个电话给小区边的大排档。
20分钟之后,门钤响了。
趿着拖鞋忙不迭地去欢迎快递,门外这个快递先生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端着一束玫瑰花,我埋头在里面扒拉了很久也没扒拉出一个盒饭来。
“这么热情来迎接我?”
我把头抬起来,看着谢君昊有点懊丧:“你深夜造访,居然不知道给我带点裹腹之食,我会恨你的。”
他浅浅地笑了一声,低声说:“张扬”,拿花的手绕过我的肩头揽住我的腰,把我抱在怀里,低低地闷声笑:“人都来了,还怕吃不饱?”
花瓣蹭得我后颈有点痒,往后挪了挪:“这么晚,你怎么跑来了?”
谢君昊进屋放下东西,坐在沙发里,朝我勾了勾手:“过来。”
我蹭了两步说:“怎么?”
他伸手一把把我带进怀里,眼角带着笑:“一人在家看《变形金刚》过节?”
我窝在他怀里有点不自在,扒拉了几下无果,纠正道:“是二,《变形金刚2》。”
谢君昊伸手拨开我后颈的头发,在我耳边说:“陪你看?”
我这屋子不大,客厅灯不太亮。
电脑屏幕一闪一闪放着荧光。今天晚上一定很晴朗,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
我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嗯。”
脖颈微痒,一点一点游移到耳后,我侧过脸:“唔?”
他单手扶着我的肩,微微低头吻在我的唇角,低声说:“那今晚不走了。”语罢,他两手握住我的腰,施力将我微微抬起,换个方向,让我面对着他坐在他腿上。这个姿势暧昧得不是一点半点,我忍不住失声道:“你要做什么?”
谢君昊笑道:“别往后仰,要掉下去了。”
这样的姿势我禁不住,只能往后仰倒,为了自己不正面朝上素面朝天摔在地上,我还得在腰上使力保证往后仰的角度比较适中,这个很吃力。
但这不是最吃力,谢君昊微微俯身,带着我再往后倒了些,我实在支撑不住,伸手环在他脖子上,借着力把自己抬起来一些。谁知他再往后一靠,特别舒坦地靠在沙发里,理所应当地让我贴在他胸膛上。
我招架不住,一字一顿地说:“谢君昊,你再动一下,我就立马把你扫地出门。”
他扶着我的腰,不说话,眼角含笑,就这么低头看我。
我低下头,脸有点烫,赶紧起身准备走,被他一把拉住,静静地凝视我的眼睛。
“唔,看电影看电影,你看,他们要开始火拼了。”我偏头想去拿电脑。
他单手捉住我,微眯着眼说:“刚才我们是不是有件事达成共识了?”
“什么?……”
话没说完,他俯首在我耳垂上轻轻吮吻,轻痒的感觉一丝丝划开,我禁不住要躲开,却被他扼在臂间。
“等等,话还没说完呢……谢君昊,你一个有志青年怎么动手动脚。”
他含住我的耳垂轻吮了一口,俯首在我耳后低声说:“今晚不走了。”
我奋力扒拉了两下,扬起头问道:“不走了,什么意思?”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你说什么意思?”
“……谁同意你不走了?”
他轻飘飘地说:“就刚刚,你低着头红着脸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有点无语,冷场了三分钟,三分钟之后,电影里的威震天雄起了,他大吼了一声,用英语原声吼的,大意是:我代表汽车消灭你!
吼完之后,继续冷场;冷着冷着我就开始看电影了。
谢君昊伸手揽住我的腰,看着我有点无奈地说:“你怎么……”
话音未落,门钤响了。我找到了一个及时的借口起身去拿外卖。
墙上的时钟显示已经1点多了,嘀嗒嘀嗒的声音很清晰,电影被谢君昊按了暂停键。
我回头问他:“你吃过了吗?要是没有我分你一半。”
他拿起电脑好像在查邮件,没有回答。
就这么过了挺久,我收拾完走到他身边,伸手戳了戳他,“怎么了?”
忽然被他拦腰抱住,我很意外,身子不稳。
他顺势将我压在沙发里,低下头吻在我的脖颈上。
我浑身打了个轻栗,抬眼看谢君昊,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情绪,微敛着眉,关注地看着我,俯首吻住我的唇。
他一手扶住我的腰,另一手自上衣下摆探入,轻拢慢捻。
我禁不住出声想问他,却被他以唇舌堵住,周身似乎感染上缠绵的情调。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和谢君昊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心底泛起一丝不安一丝抵触,想要挣脱却挣不开。他和往常有些不同,不论我怎么动,都能被他或以手或以吻制住。
他的唇游移到锁骨,我想以手挡住,却被他扼在两侧,我急了,声音有些哆嗦:“谢君昊,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没有说话,唇自锁骨再向下,一寸一寸舔吻,胸前帽衫的拉链被一点点拉开。
“不行,我不同意,谢君昊。”我有点慌了,用力屈起腿想撑开他。
他闷吭一声,一手将我两手的手腕拉起,置于头上方。另一手滑到我背后轻轻摩娑,指尖碰过的地方酥痒得让人忍不住想去挠一把。
我脑袋里一片恍惚,用脚踢拉了几下,大声道:“你个流氓。”
忽然胸前一松,微有些凉,上衣被解开。
“谢君昊,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快要哭了。
他顿了顿,抬头看我,嗓音暗沉有些低哑:“张扬,你爱我吗?”
我看不透他黑色瞳仁里的情绪,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别开脸说:“我不知道。”
他默了默,忽然松开手替我把衣服理好,直起身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期间松开衣领把领带扯下来,接着揉了揉额角起身从椅子上拿起外套,微微整理了一番,拖着箱子似是要离开。
我叫住他:“你去哪?”
他没回头,“我还是去海南那吧。”声音很平静。
我有点莫明,生气地大声道:“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本来好好的,突然就这样……”
他转过身,看着我说:“那你是怎么回事?我想过来给你一个惊喜,但你完全没有感觉。刚才你的反应也是在我意料之外。感情不是天平,张扬,'。 '我不介意我多你少。可是我想知道,你心里是不是放着另外一个人?”
我默了一会,反问他:“你什么意思?”
他揉了揉额角没有答话,眉宇间有些倦意,似是想到了什么,从包里拿了只小盒子给我,“张扬,圣诞快乐。”
话毕就拖着箱子离开了,走的时候把门关得很重。
盒子里是一条手链,细细的铂金上嵌了个心型装饰,很精致。我想起很早以前谢君昊送给我的那条手链,从来没有戴过。
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呆了一会,完全理不出思绪,关于我是不是爱谢君昊,关于我的心里是不是放着另外一个人。
有些事情我们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或者说即使我们想明白了,那又能怎样?
然后我就失眠了,听着客厅里时钟发出的响声,觉得无所依靠。
打开电脑,桌面上是一张照片,里面是林佑和罗依然在剑桥的大草坪上,阳光灿烂。我明白谢君昊刚才突然变脸的原因了,看电影之前我点开那封邮件,把照片打开了忘了关。
我想同他解释,拿起手机拨他的电话,话筒里传来“机主已关机”的声音,想了一会,给他发了条短信:有点误会,你看到短信了给我回个电话好不好?
凌晨两点半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