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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接触这些事,是三年前。
酒店管理这一行,讲究的就是亲力亲为、累积经验。那种真正从底层做起、做大的人,才是可塑之才。只有经历过底层劳作,一步一步爬上来,才能知晓酒店行业每一职位的辛酸艰苦,这样身处高位才会体恤下属,管理才更得当。
在瑞士的三年,他什么苦活累活没干过?有时候想想可真操蛋:他是有钱有势的段家公子,放着光明大道他不走,偏偏要和芸芸大众去挤一条羊肠鸟道。
也不是没想过放弃,只是心中有执念,他拿起了,就再也放不下了。
往事如烟,在他脑海打了个转,就被眼下高弹跳起的海鱼打散了。
他咧嘴一笑,蹲下/身来,指着捕捞上来的东西介绍给她:“看,这是梭子蟹,那是带子,那边那只,是濑尿虾,喏,还有那个,你肯定认得,是八爪鱼……”
各种渔获琳琅满目,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这一片乐水,承载了千万内涵。
段西安津津乐道地为姚东京介绍各种鱼品,蹲在地上好久,也不觉得腿酸。他昂贵的衬衣袖子随性地挽起,卷了几卷裹在手肘上,露出一小段精壮的小臂。阳光明媚,打亮了那小臂上的柔软绒毛,竟让他看起来格外性感。
对他说的那些话,姚东京听了几句便没了兴趣,倒是他此刻的模样,令她心脏砰砰加速。船面上的鱼又蹦跶到她脚边,扑棱棱的,甩出一把水。
她下意识地又要逃跑,就见段西安长臂一伸,便将那条出逃的海鱼捞了回去,与她划开安全距离,死死地按压在掌下。他抬头冲她灿然一笑:“你别怕,我在呢。”
霎时间,那笑明晃晃的,她无意识地眯了眯眼。再细细看去,他依旧仰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不知为何,她忽地又惊又怕:再待下去可真要不好了,因为她竟然觉得他此刻萌哒哒的。
大脑发出警铃,身体便跟着行动。
她也没功夫和他打声招呼,便一溜烟地跑了开去。一眨眼,就消失在船板上。
段西安心生不解与惊讶,望着姚东京渐行渐远的方向,最后徒留一把空气,细细琢磨,竟从中品出一丝她落荒而逃的意味来。
☆、第46章 暖情于甘冬蜜月
在z市又待了几日,姚东京还是担忧着酒店的事。出来得久了,她心里发慌。段西安不愿意她这么早就回x市,但见她真是熬不住了,也不忍心为难她,于是两人提前结束了z市的峰会,早早地回家了。
下了高速,段西安二话没问,一踩油门就将车开到姚家去。
姚东京或许是真的累惨了,一路上都在小憩,等到了姚家大门,她才被段西安唤醒,一见眼前的景,立时慌了:“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段西安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不是她家么?他脑子没多想,下意识地就把她往这里带。
再细细瞧她慌乱的眸子,他才后知后觉地回忆起:她已经搬离姚家了,这三年都独自住在另一片小区公寓里。
“喔,开错了。”段西安熄了火,偏过头去看了看姚家的大门,“不过来都来了,不如回去看看?”
姚东京不知道他是真开错还是故意开错,望着他波澜不惊的面孔,愣是猜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但无论如何,她心里还是不高兴的。毕竟她不久前又和骆金银闹了别扭,这时候回去,也不知道骆金银是否又要拿没接到沈孙义的事儿说她。
她坐在座位上没动,屁股就像是黏在上头似的。段西安也没动,就笑着望她。
这时,姚家的大门忽地打开了。阿霞拿着扫帚正将屋里的尘扫出来,抬眼就见门前停了辆车,在原地张望了一会儿,没认出是谁,就举着扫帚走了过来。
段西安见阿霞倾身贴在窗玻璃上往里头看,就按下了车窗。
姚东京没反应过来,只听耳边传来兴奋的惊呼,一转头,就见阿霞撒欢似的奔到屋子里头,嘴巴上还一直喊着“东京回来了”。
听了阿霞的呼喊,姚春风立马探出个头来,再后来是骆金银,也遥遥地站在门内朝外看着。
这样一闹,姚东京是不得不回家去了。
刚进家门,姚春风就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顶,还把她当从前的小孩子呢,这家里也只有姚春风一直把她当小孩儿,无论何时都疼着她、爱着她。
骆金银就没那么热情了,瞥她一眼,就走回客厅。
姚东京小心翼翼地朝骆金银望了一眼,视野中却冒出了其他人:客厅组合沙发上端坐着的,不就是她没接到的沈孙义么。
他怎么来了?
姚东京极不友好地瞥他一眼,他不着痕迹地把目光挪开,假装没看见,和骆金银一块儿坐沙发上闲聊。
姚春风在一旁看着,解释道:“不是快过年了么,小沈过来拜年。喏,还带这么多东西,太破费了。东京啊,你什么时候也带点东西过去,去看看沈叔叔。”
沈孙义看向玄关这边,笑了笑道:“东京人过去就行,东西不必带了。”
“要带、要带!”姚春风笑呵呵道,“我叫阿霞去做饭,小沈你今天就留下吃饭吧。”
话音刚落,他余光就瞄到大门外又多出了个人,走过去一看,段西安正拎着几条活蹦乱跳的鱼站在那。
姚春风愣了一下,看了看姚东京,又看了看段西安。
段西安得体地笑:“姚叔叔,我过来给您拜年。”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鱼:“这是我和东京去z市捕的鱼,还鲜活着呢,您叫人处理了炖汤吃,味道很不错的。”
这句话信息太丰富了,姚春风又是一怔,回头看了骆金银一眼,才缓缓开口对姚东京道:“哦,你和小段去z市捕鱼啦?”
姚东京点头:“嗯,今天刚回来。”她见阿霞正在厨房忙活,就喊了一声:“阿霞,别把我的份算进去,我不留家吃。”
然后,她一转身,将段西安手中的鱼接过来,递到闻声走来的阿霞手里:“这鱼你今天就处理了吧。”
那鱼装在袋子里,这会儿还算安静。袋子上湿哒哒的,姚东京手指上也沾湿了。她蹙了蹙眉,急忙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指。
姚春风走过来:“怎么不留家吃?你还要去哪儿?”
姚东京垂着头,身后的段西安就给她解围:“哦,车上还有鱼,说好了给几个朋友带的,这会儿得送过去,趁还新鲜着。”
“哦——”姚春风明白了,“那你们送完了再过来吃呗。”
姚东京抬头笑:“不了,和那几个朋友说好了,今天在外面一起吃。”
其实哪有什么“说好的朋友”,都是段西安脸不红心不跳撒的谎,姚东京就顺杆爬了。还别说,这可真是个好借口,让姚春风都找不到挽留的话了。
姚春风似笑非笑,探究地看姚东京的脸。姚东京很少说谎,一说谎还被人这么紧盯着看,心里就慌乱了。但她实在是不愿意留家吃,更何况沈孙义也在,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和姚春风对视。
哪知道,人精似的姚春风没为难她,竟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行吧,那你们年轻人聚在一起,玩得开心些。”
姚东京如蒙大赦,赶紧道了别就步出大门,最后那几步走得急,还差点绊了一跤。
幸好门外站着段西安,他一把扶住她,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臂,又礼貌地朝姚春风欠了欠身:“那我们先走了。”走之前不忘对骆金银和沈孙义也点头笑笑,沈孙义也笑着,但那笑怎么瞧怎么别扭,跟吃了苍蝇似的。
段西安心里得意,与姚东京相携走到车边,不知给谁打了个简短的电话。挂了电话后,他对姚东京笑:“吃饭的地方有着落了。”
他替姚东京拉开车门,姚东京也没进去,双手插在衣服兜里,笑嘻嘻地看着他:“你认识的人可真多,随便一个电话就解决一顿午餐。”
她伸手将打开的车门又关合上:“不过你也知道,刚才咱们是演戏。”
段西安又把车门重新打开:“演戏就该演全套,这样才对得起观众。”他指着姚东京身后的姚家窗子:“看,阿霞正盯着看呢。”
姚家的厨房在一楼,段西安的车刚好停在厨房边上,阿霞在厨房里忙碌,正好就抬眼望了出来。要是被阿霞看见他们就此分开了,那刚才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姚东京回头瞥了一眼,没办法,只好瘪着嘴上了车。
到了地点,姚东京倒是安之若素了。反正她自己回公寓还得买菜做饭,不如在跟着段西安蹭一顿,还少了些麻烦。
午餐是宗以文做东。
二十分钟前,宗以文一伙人正打牌呢,段西安一个电话打过来,立马麻溜儿地收拾好东西,点了菜,就等段公子过来了。
虽说段西安和这群人已有三年没聚了,但关系还是铁得很。朋友本该如此,或许不常联系,但联系了,必定还是亲如兄弟。
男人之间的友谊不如女人的建立得快,但一旦建立了友情,拿刀子割也不一定能割断。那伙人一见段西安,嬉笑着就上来讨拥抱,而后又看见姚东京,大家伙互看几眼,面不改色,也跟她问好。
姚东京已不是第一次跟段西安这伙朋友见面了,表面上的问候还是应付得来。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几个是她的熟人,比如宗以文,再比如罗伊娜。
一进门,姚东京就奔着罗伊娜走去,两个人并列站一块儿,一个浅浅笑着,宛如水仙,一个静静回望,仿佛玫瑰。
她们聊得还算热络,段西安心里奇怪。宗以文走过来,搂着他脖子。段西安指了指靠墙那两个美人,笑道:“诶,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宗以文哼笑一声:“没什么可奇怪的,女人一起买件衣服、讨论个八卦都能成闺蜜……”
这话说得不假,女人容易成姐妹淘,也容易反目成仇。但姚东京和罗伊娜和一般的女人又有些不同:一个性凉,一个面瘫,两块坚冰能裹一块儿,就显得奇怪了。
深深了解这两个女人的性子,段西安才对宗以文这话抱着怀疑态度,眉一挑,嘴一翘,宗以文就笑着投降了:“对对对,她们的确不属于‘一般女人’的范畴……”说着,他凑近段西安耳朵,神秘兮兮地道:“西安,我得告诉你一件大事儿……”
宗以文嘴里的“大事儿”根本来不及说,就被身后的人打断了。
林三忽地搂上来,一搂还搂俩。段西安和宗以文只觉得肩上一沉,一扭头,林三就咧嘴笑:“段西安,上回你是不是去过我会所?我打麻将没人上来告诉我,后来我才知道……你吃一半走了是不?怎么?嫌我那菜不好吃?”
“你会所里那些厨师,都不知是你从哪儿淘来的大厨,能做出不好吃的菜?”段西安笑,“那天有急事,就先走了。”
“那也得和我说一声啊,你这大少爷不打招呼就走了,我就怕没把你伺候好啊,弄得我心里慌。”林三开玩笑,“今天你得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补偿补偿你:下午x园榨红糖,你跟我一块儿去逛一圈?”
每年十一、二月,正逢x市红糖节,工厂里新榨的红糖热烫甜腻,好吃得紧。将刚出炉的红糖裹在麻花上,内脆外甜,是x市一道特色小吃。
林三喜甜,在x园建了个厂,巨大的占地面积,平日里都闲置着,只在入冬一段时间派上用场。多少人笑他铺张浪费,他偏不好生听劝,只用年末那几天榨红糖,榨出成堆的红糖山,装好了一袋一袋送人做礼。有钱人,就是任性。
段西安对吃的很是挑剔,x市有不少红糖商贩,但有些确实不地道,他一口就尝出来。林三的红糖做得极好,他虽不嗜甜,但也乐意尝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