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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筱豫没去看他,因为他眼底的痛她有些不想直视,可能是真心爱过的原因,她见不得他这样。
把保洁杯递到他的左手上,然后走到门口打开门。
张宁简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她家走出来的,手上疼得失去了知觉,东北的天儿,寒冬腊月冷得刺骨。心,亦是冷得毫无温度。
程筱豫没想到,他还会再来,次日傍晚,刚回到家,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寒冷的冬天也不说在车里呆着,就傻站在门口,望着她的方向。
程筱豫以前没觉得他这么傻,也从没发现过他这么执着的劲儿。下了车,张宁简走了过来:“大骨汤,不腥不腻,你肯定能喝。”
程筱豫这次直接站在了门口,冷眸直视着他:“你玩我跟玩傻子似的,现在怎么着,想回来找我再玩一回么?”
张宁简摇头:“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认真的。”
认真?呵,真是笑话,程筱豫冷冷的嗤笑了下,末了,转头看着他:“那好,我问你,你每天找我到底要干嘛?”
“小豫,给我个机会,好么?”张宁简很想抬手,去触碰一下她,太久太久,太过想念,但他却几次抬手,都被她冰冷的眸子逼退回来。
程筱豫嗤笑:“机会,好,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娶童颜,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没有一个女人不想知道自己被分手的原因,即使不爱,也想知道原因到底是为什么,这就是人性,再理性的人也会想要拔起埋藏在心底的一根刺。
“小豫,换个问题成么。”他没办法开口,他也开不了口。他可以再卑微的请求用行动去向她证明,他的感情,但他绝对不会用这个方法去求得她的原谅。
张宁简确实开不了口,难道要让他张口对程筱豫说:小豫,童颜被强。奸,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我才要对她负责。
张宁简是个男人,是个爷们,就说不出这种话来。
程筱豫轻笑了下,点了点头:“没得聊,回去吧。”
程筱豫转身就走,张宁简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程筱豫一挣,便听到张宁简的抽息声,她也没理,回手用力推开他的手,转身大步向电梯间走去。
门,呯的一声关上,张宁简刚才一急,右手疼得汗掉了下来。
在楼下站了许久,才启动车子,这次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军区总院。
骨科医师是他在军区当兵时的战友,看到他这手又弄成这样,咂了咂舌:“昨天不是告诉你别乱动么,你想手废了啊。”
“给我来点止痛药,刚才不小心扯到了。”刚才心急去抓她的胳膊,本就使不上力,程筱豫回手抓着他的手用力一推,当时就感觉到钻心的疼,心想估么着是坏了。
昨天被夹的狠,程筱豫摔门的力气可不小,他一急想去挡却不想直接被扣了上,当时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重新包扎了下,输了些消炎的药,吃了止痛药,张宁简才回了家。
一夜无眠,他知道这个结很难解,正如妈妈所说,想求小豫原谅你想得美。确实,他自私,只想着自己去给另一个人承担责任,却眼睁睁着看着她伤情离开。
但他更不舍,那段时间,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也许,她也一样。
命运就是这样,玩弄着他们,一次又一次。
程筱豫不想见他,因为见到他会让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再次承受着不想再去触碰的痛。她气得发疯,但她却什么也不能做,洗衣服,做家务,让自己的气得到一处释放。
程筱亦打来电话时,她这股子气还没撒完。
“有事儿?”程筱豫清冷的语调传了过去。
程筱亦一愣:“没事儿,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气。”
程筱豫满心的暴躁:“你们能不能把张宁简整回北京去,别再出现我面前了,我看到他就烦,烦得气不打一处来。我现在过得超好,超自在,生活又舒服又爽快,别让他再来烦我了,我不想见到他。”
“他去找你,我们谁也不知道。”张宁简去找程筱豫,这事儿真没人知道,近来几乎都不来往,看到张宁简,她们当他空气,更恨不得绕道走免得晦气。
“特么的,我这爆脾气,他再出现我面前,要是这气不过我能弄死他。”程筱豫咬牙切齿道。
程筱亦嘴角一抽,看着旁边带着孩子的程筱匿,小声道:“张宁简找小豫去了。”
程筱匿眸子微眺,冷哼了一声:“找死。”
程筱亦点头,然后冲着电话另一端的程筱豫说道:“弄死他。”
程筱豫一怔,末了,不知道怎么地,无奈的笑了出来。
这时,程筱匿把电话接了过去:“折磨死他,气不过就弄死他,我们支持你。”
程筱豫叹气:“谁告诉她我在这儿的。”
“他在总参,想查你太好查了,开始他问过,我们谁也没说。这事儿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辈子,不过我们始终是你这战线上的。”
程筱豫点头:“好了,我正洗衣服呢,回聊。”
张宁简确实比她想像的执着,说好听点叫戚而不舍,说难听点叫不要脸。她现在就这个感觉,桌上那束草被她狠狠的摔进垃圾桶里,如果可以真是恨不得补上几脚,而一旁边的炎菲菲却止不住的叹着气。
菲菲不知道哪儿得来的消息,说张宁简现在手上受伤正高着高烧。虽然不知道哪来的消息,但肯定假不了。
虽然说够讨厌他的,但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不忍心。
菲菲说他一个人怪可怜的,受伤了,发着高烧又没人照顾。
程筱豫腹诽,关她屁事儿。
菲菲说晚上要去看看他,程筱豫扯着嘴角,这丫头难道真上心了?虽然不关她什么事儿,但看着菲菲陷入是非之地不得不提醒她。
“我打小就认识他,你别动那多余的心思,没用,免得受伤。”
菲菲挑眉:“他和我哥是朋友,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程筱豫无语,她比她近也没得了这个月:“懒得理你。”
下了班,在外面吃了饭,回到家已经八点多了,却不想又看到他的人,程筱豫下了车,看到在冷风中矗立的人,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下,面容模糊,但挺拔的身姿,却让人感觉到无尽的落漠。
她没什么心动的感觉,更多的是无奈。
“加班了么?”张宁简开口,声音不大,却听得出嗓子微哑。
“恩,”程筱豫随意恩了一声,拿着门卡开了门。
张宁简跟着她走了进来,程筱豫转身:“你这样,是不是想我换个地儿住?”
“你住哪我也能找到,别费那力气了。”张宁简这次没用手去挡门,而是一手拎着保温杯,肩膀抵在门板上。
程筱豫靠着门板,他的肩膀抵了上来,两人挨得特别近,程筱豫能感觉到他高温的身体,连说话时吐出的热气都是滚烫。
程筱豫身子重重的撤了回过,与他错开些距离:“张宁简,人和人之间无论什么事情上都有个度,你有点太过了,你如果真的非要这样,我惹不起,躲得起。”
张宁简抬手,把保温杯递了过去:“胃不好,人也瘦,再不养一养,在东北过冬天,肯定要生病。”
程筱豫没有接:“我没和你玩欲擒故纵,我没有你那么多的心思把我一步步划在你的计划之内,我的观点很明确,发自内心的不想见到你。你这样,大家都会觉得烦。”
“小豫,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你要我怎么做,都成!”
81
真的没这个必要;谈不上原谅不原谅;我过我自己的生活,你别来掺和,这是对当初你甩了我最好的报答。
这是程筱豫的原话;张宁简再次被无情的拒之门外。
冷冷的风灌进衣摆内,原本的高热体温再次袭进脑子;让他有些眩晕。支撑着身体开车回到家,头痛欲裂;脑仁涨乎乎的疼;家里也没有药,就这么忍着倒在床上,迷糊糊的睡着了。
次日下午,菲菲又开始鼓动着她那小嘴皮子叽叽喳喳的说他好可怜;高烧得爬不起来,她去看了他,给他拿了药,手上肿得像个馒头,甭得多可怜了。
程筱豫不知道菲菲是被他迷住了,还是真么的,不过总觉得她时不时的提起他,让她由内而外的觉得烦,就一个字,烦。
张宁简确实爬不起来,高烧近四十度,整个人都烧晕了。
东北的严冬虽说气温他身体抗得住,但奈何手上有伤发炎,再另了连续几天晚上在程筱豫家楼下受冷风洗礼,这高烧就持续不下。
张宁简知道,没人会轻易原谅一个人这么沉重的伤害。
晚上九点多,张宁简在楼下已经连续等了四个多小时,都不见程筱豫的身影,电话没人接,他只能等。
却不想,九点半后,程筱豫回来了,身边多了一个人。
看清来人,张宁简一怔,不熟但也认识,北京军区的人。
程筱豫没理他,与身边的何立聊了几句,便开了门准备上楼。张宁简也没说什么,直接拽住门,想要和他一起上去。
程筱豫微笑着与何立道别,然后转头冷冷的看着他:“张宁简,你有完没完?”
张宁简把人推了进去,自己也跟了进来。
“我就来看看你,别和他走得太近。”
程筱豫冷笑:“与你无关。”
她说着,转身把门打开,拽着张宁简的胳膊,用力的把人推了出去。
张宁简近来体质确实不行,被程筱豫推了一个趔趄,退出了几米外。何立没有走,只是看着他微微一笑,很是挑衅。
连续三天,程筱豫每晚回来的都很晚,而且都与同一个人一起,张宁简每晚都等到九点多,他知道,他只是想看她一眼。
程筱豫与何立相谈甚欢,不知道两人说着什么,程筱豫开了门,好像准备一起上楼了。
张宁简想要跟上,却被程筱豫冷冷的眸子逼退。
“还真是不死心,难为你了。”何立的话,有些冷嘲热讽。
程筱豫轻挑唇角:“没办法,有些人就不知趣。”
张宁简站在旁边,紧抿着唇,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嘲讽,特别是程筱豫这种语气,这种神情,他第一次见到,也许,他从不曾想过,有一天她会轻描淡写的说着让他刺痛的话。
程筱豫笑着冲着何立开口:“你说那个怎么咖啡研制来着,你教教我吧。”
何立一听,眸光一亮,点头:“虽然不是特别简单,但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程筱豫噗哧一乐:“虽然夸我是不错,不过我可不喜欢虚伪的。”
何立挑眉:“我非常认真的,说话,别跟我说你喜欢听毒舌。”
程筱豫耸肩:“人都有犯贱的时候,贱过了就好了。”她说着,目光连瞟都没瞟旁边的人,“走吧,今天就请何老师露一手。”
程筱豫的话像一根毒针,带着倒刺,伸进他的心脏,然后用力的搅弄,然后血肉模糊之后狠狠的抽出,张宁简只觉得疼得一阵眩晕,眼睁睁的看着程筱豫与何立一起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他狠狠的拍着门板:“程筱豫。”
而没人回答他,只留下她清冷的话,人都有犯贱的时候,贱过了就好了。人都有犯贱的时候,贱过就好了……
次日,菲菲打电话给张宁简,打了好久,才听到电话被接起,然后是男人模糊沙哑的低沉声音。
待她开着车到他家的时候,敲了好半天,门才被打开。
当人靠近,她就感觉到一股热气,呼的扑了过来。
心下一急,急忙上前,手触碰到他滚烫的手臂时,吓得一哆嗦,惊叫道:“你怎么烧成这样,你怎么不去医院啊。”
张宁简转身,身子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在地板上。
菲菲上前急忙拽住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