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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舞说着，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洛清舞，若是轩明幻境不能阻止这几人出来，可还有其他法子拖住他们一段时间？”
何阳目光灼灼地看着洛清舞，他猜测碧水宫的手段应该不止于此。
洛清舞随即沉默，似在回想什么。
许久，不禁又是发出一声沉重地叹息。
“法子是有，可是以我们如今的修为，以及没有任何阵法造诣的情形之下，空有手段亦是于事无补。”
“说来听听。”
何阳饶有兴趣地看着洛清舞说道。
“其实轩明镜共有两块，在我们面前的这块轩明镜被统称为轩明幻镜，实乃轩明镜之子镜；而位于上宫那块轩明镜被统称为轩明灵镜，乃轩明镜之母镜。”
“轩明灵镜不仅可以困敌于幻境之中，还能从中衍生出杀阵，可杀敌于阵法之中。问题在于上宫通道口有阵法加持，十多年来我和姐姐多次想要破开阵法进入其内，终究无功而返。”
洛清舞满脸的无奈之色，看着轩明幻镜内的景象，顿时面如死灰，拼命将自身灵力输入轩明幻镜之中。
“他们好像要出来了。”
只见镜中张羽化四人自成一阵，摆成箭矢形状，一颗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珠子漂浮在箭矢前方，四人双手似在结印，一道黑光自箭矢尖头射出，只向这方天空而去。
顿时，这方世界的气机开始变得紊乱起来，似乎即将要摇摇欲坠。
“轩明幻境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你我二人不必再消耗自身灵力。眼前此中情形，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系希望于上宫轩明灵镜，唯有孤注一掷。洛清舞，收起轩明幻镜，即刻带我去上宫通道所在之地。”
何阳平静的看着洛清舞说道，那语气无比坚定，不容质疑。
……
轩明幻境之中，张羽化四人不断结印着，此处的气机无比暴虐，咔嚓之声不绝于耳。
随着那道幽黑光束一往无前，直上苍穹，一阵罡风吹来，顿时天昏地暗。
“轩明幻境即将要崩溃，诸位，莫要停止，继续施法。”
张羽化大喝一声，双眼神采无限，结印开始加快起来。其他三人亦是拼力结印，将自身灵力输入箭矢之中。
那束黑光随之变得粗壮起来，威力看似更甚，破空之声刺耳。
“咻咻”
黝黑光束划破长空，速度快到极致。似乎穿越某种屏障，破碎之声轰隆作响。
“崩崩崩”
这方世界开始支离破碎，狂暴的罡风肆意吹过，如同刷子一般，拭去万种景象。
仙山不在，宫阙成空，水天逝去，万簌俱寂……
先前消失的李文等人随即显现出来，皆是一脸茫然之色。
不知几人经历了何种幻象，兴奋之余却是夹杂着深深地失落。
破碎后的世界是一片葱郁的竹林，绿意盎然，正是何阳之前所到的中宫首地。
张羽化几人未作停留，身形化作一道长虹急速飞过，他们的目标――中宫轩明幻镜所在之地。
既然轩明幻境开启，必然有人在此执控，或是先他们一步，进入此地的徐水，或是本来就存在于碧水宫宫内人士，想到此处，不禁让他们震惊不已。
几人知其轩明幻镜之奇力，不想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对方地监视之中，心中亦有抢夺之意，故不再怠慢，不觉加快了速度。
当几人看到那座与众不同，墙面晶莹剔透的宫殿之时，毫不犹豫径直飞了进去。
待几人进入其内，望着空空如也的大厅，以及洒落在地上的几滴鲜血，还有空气中存在的一股凌乱的气息，几乎可以断定，此地正是轩明幻镜所在之地。
宋千寻眉毛一挑，愤愤地说道：“轩明幻镜被其带走，让我们空跑一趟，他们似乎身上有伤，一时三刻应该没有走远，我们速速追赶，必要生擒。”
其他几人心领神会，彼此心照不宣，身影瞬间模糊，追赶而去。
……
碧水宫中宫与其上方宫阙连接之地，凭空悬着一道漩涡。漩涡急速旋转着，其周围气息很是不稳，似有道道排斥之力散发而出，近前无任何事物依附。
此时，两道长虹从空天瞬间来临，在其漩涡不远处落了下来。
这二人正是何阳与洛清舞，何阳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那是方才撤回灵力时，因其张羽化几人破阵之故，险遭阵法反噬。
“洛清舞，这里应该就是通往上宫通道的入口吧！”
何阳看着前方漩涡说道，一边不断运功抵御着漩涡之中散发的排斥之力。
“正是此地。殷豪，方才多谢你照顾之恩，让我率先撤去灵力，却让你身受重伤，我真是过意不去。”
洛清舞充满自责地对着何阳说道，心底满是感激之意。
“姑娘切勿挂怀，我身无大碍，当勿之急是进入此通道之中，他们很快就会追赶过来。”
何阳不由分说，一把抓起洛清舞白皙的小手，顶着漩涡的排斥之力，直向漩涡而去。
洛清舞小手被何阳抓在手中，脸上顿时浮现阵阵红晕，却也没有就此抽回，任由何阳拉着一步步向着漩涡走去。
“殷豪，此漩涡不可接近，以我们微薄的功力，根本无法抵抗那股排斥之力。”
“相信我，我们可以进入的！”
何阳侧身向着洛清舞莞尔一笑，继续向前走去。
不知为何，何阳这种自信的神情落在洛清舞眼中，让她那颗不安的心顿时变得平静起来，仿佛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什么艰险是不能克服的。
随着二人逐渐往漩涡那处靠近，其排斥之力瞬间成倍增加起来，二人开始剧烈喘息，洛清舞不觉握紧了何阳的手。
………………………………
第四十六章 不成功则成仁
何阳与洛清舞两道身影若同狂风之下摇摇欲坠的小树一般，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而那道漩涡之力，愈发难以抵抗。
巨大的排斥之力下，洛清舞无法召唤出体内轩明幻镜，只能将其防护打开，以抵御这股排斥之力。随着不断前行，亦是开始变得举步维艰起来。
何阳自恃证缘金身诀第二层――金刚不坏之身勉强支撑着，愈往前行阻力愈大，如陷泥沼一般，身体再也难进分毫。
“徐水难道你就这样退缩了吗？区区挫折就能止住你前进的脚步吗？若是不能克服眼前的困难，何谈以后守护自身执念，何谈揭开自己的身世之谜。”
“不！不行！我绝不允许！我也绝不放弃！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志在九天翱翔！”
何阳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在嘶吼，在催动着他不许退却，只能勇往直前。
证缘金身诀催发到极致，何阳浑然不顾身体撕裂地疼痛，挡在最前方，拉着洛清舞咬牙继续向前走去。
何阳向前踏出一步，无边的阻力让他难以落下那一脚，身体向后倾斜，脊骨顺势弯曲，何阳顿感全身大汗淋漓。
何阳仿佛置若罔闻，完全忽略脑后，全身灵力向着迈出的那一脚汇聚而去。
何阳猛得心一狠，一脚终于踏在了地上。
“嘎嘣嘎嘣”
那是骨骼碎裂的声音，跟在何阳身后的洛清舞清晰可闻，不觉露出心疼之色。
“殷豪……”
钻心的痛楚充斥了何阳的全身，让他的面色变得异常狰狞可怖。何阳不禁闷哼一声，强忍住疼痛，望着近在咫尺的漩涡露出了仿佛征服的笑容。
何阳左脚落地，紧接着右脚迈出。
此时的阻力已经恐怖到了极致，不是何阳此种状态所能够承受的。
“轰”
何阳身体之内巨震，五脏六腑似乎移位，难以压制的重伤，化作几口鲜血喷出，顿时血洒长空。
“噗噗”
何阳一连喷出好几口鲜血，神情极度萎靡。尽管如此，迈出的那一脚还是落在了地上。
洛清舞担忧之余，不禁由衷地被何阳的顽强不屈意志深深折服，这还是那个满嘴油腔滑舌、行事不着调、讨人厌的少年吗？
洛清舞看着何阳的背影，一时间觉得厚重如山，让他满腹的危机之感，顷刻间有所缓解。
何阳擦干嘴角的鲜血，双眼露出了嗜血的光芒。那是一往无前的坚定，那是不成功则成仁的视死如归，那是不可阻挡的披靡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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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阳奋不顾身向着漩涡迈进，体内已经千疮百孔。随着迈出那一步，愈发严重不堪。身上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块块分离，其内骨骼皆已碎成几截，实乃惨不忍睹。
洛清舞眼中闪着泪花，被此情此景完全震骇，不忍直视何阳，美女岿然闭上。
“这样也好！今日或与你葬身于此，我又怎能躲在你身后，看着你在我面前支离破碎。殷豪，真乃英豪，与你相遇，是我之荣幸，你不会孤独，我们一起面对。”
洛清舞睁开双眼，美目中满是解脱之色，彷徨不在，唯有坚毅在这一刻永存。
洛清舞握紧何阳身后那只手，就要上前与何阳并肩同行。
就在此刻，忽然，何阳身上金光大作，瞬间蔓延这一方区域。那金光无比耀眼，直刺得洛清舞睁不开眼。
何阳周身金光环绕，沐浴在其中，如若神明一般。身上碎裂的骨骼却再次遭受抨击，崩碎声响成一片，直接化作诸多碎片，仅存的血肉亦是直接化为无有，肉身全部崩溃，何阳身影消失不在。
崩溃的不仅仅是何阳的身体，还有洛清舞那颗跳动的心。
洛清舞身后飞来几道长虹，那是追寻他们二人踪迹，风尘仆仆赶来的张羽化等人。
他们几人分明看到方才何阳肉身崩溃的情景，一个个不禁唏嘘不已。
“那徐水自不量力，区区筑基修为，还敢在此种阻力下贸然前行，真是死有余辜。”
开山宗宗主狄殊眯着眼看着前方，漫不经心地说道。
“闭嘴，狄殊老儿休要多言。”
叶紫华愤愤看着狄殊，眼神中尽是悲伤。那是与他有着师徒之实的徒儿，没想到死的如此惨烈。
张羽化看着前方洛清舞的背影，向其传音道：“小女娃，莫要愚蠢，我们不会为难于你，你即刻退回此地，我们有事可以协商。”
张羽化几乎可以断定，眼前这个年轻少女，必是碧水宫之人，或许是其传承之人，那也极有可能。若是唯我掌控，那碧水宫之传承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自可手到擒来。到那时，我定可一飞冲天，可于碧月城并驾齐驱，分庭抗礼。
洛清舞对于张羽化的传音置之不理，充耳不闻，依旧沉浸在无边的悲痛之中。
“今夕何夕？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君已去，我还在，情相缺。莫言千般苦，唯有生死随！”
洛清舞撤去全身防护，发簪瞬势落下，一头长发随风飞舞，身体向前而去。
“愚蠢至极，回来……”
眼见洛清舞此番举止，张羽化怎能猜不出其用意，顿时急忙大声呼喊道。
洛清舞走出几步后，却浑然未曾感觉到一点阻力，如履平地，而她所处的那方区域仍旧在金光的笼罩之下。
一种强烈的预感在洛清舞心中滋生出来，让她本已黯淡的目光顿时焕发出神采。
“莫非……”
就在这时，洛清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