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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南星呆了很久,才摸摸脖子上的刀口。
今夜他能不死,真是命大,虽然他刚才表现得十分坚决,但和谭起凤一席谈之后,又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他不怕死,那是他自己的事,但对谭起凤也未免太残酷了吧?假如这件事发生在任何其他人身上,辛南星有十条命也完了。所以辛南星忽然对谭起凤产生了敬意和感激。
辛南星不久也走了,至少他目前不去找燕雨丝。
口 口 口辛南星像个孤魂野鬼,石绵绵也是,哪里的人少他们去哪里。
正因为如此,辛南星在一个十分隐秘的山洞中发现了石绵绵。
石绵绵像一团火,心中充满了恨,未出十五招,就制住了辛南星的穴道。辛南星并不怕死,死在石绵绵手中也算罪有应得。
“你真是命该如此!”
“是的!没有死在谭大侠手中,却死在你的手中。”
“你见过谭起凤?” “刚见过不久,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不杀我。”
“他找到了你?”
“不,是我主动去见他的!”
“主动?你是不是活腻了?” “的确,我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去的,因为没有燕雨丝,就活得太辛苦了,也可以说生不如死!”
“因此你豁出去了,前去找他?”
“是的,可是现在我又有点后悔了!”
“是不是痛定思痛,你对当时的莽撞有点怕了?”
“不是,我事后仔细思考,我太残酷了,等于把一只猛虎逼在死角上,可是他居然没有杀我……。”
“他走了?”
“狂笑而去,我不知道他为何发笑。”
石绵绵道:“我知道。”
“他为何发笑?”
“他是一个十分自负的人,他居然保不住自己的老婆,更有甚者,居然有人找上门要和他的妻子在一起,反之,把他杀掉算了,他发笑的原因在此!”
“可能吧!你知道谭大侠有多么思念你吗?”
“不要说了……”
“我非说不可!”
“你说!说……”长刀架在辛南星的脖子上。
辛南星道:“他为了姑娘而妻离子散,‘人间天上’经营这多年,刚刚有了规模,竟弃之不顾。姑娘到此地步,他比姑娘更痛心,你忍心不理他吗?”
她的刀并未削下去,反而收了回去,厉声道:“他只是可怜我!”
辛南星长叹一声道:“我们这些人都是不理智的,试想姑娘弄得这个样子,谭大侠如果连一个‘怜’字都没有,那能算是至情吗?“爱怜”爱怜’,如果男女间只有爱而没有怜,那算什么呢?”
石绵绵脸上蒙了黑纱,她可能常居此洞,洞中有些烟火气,她不言不动地伫立了很久,道;“如我有一天也要把燕雨丝弄成这个样子,你会如何?”
“我会很痛苦,也会恨你!”
“你凭什么恨我?”
“我以为,为人处世要讲良心话,燕雨丝有此遭遇,是因你和谭大侠接近而引起的……”
石绵绵的刀又架在他的脖子上,道:“你再说!”
“我如果不被马上杀死,我还是要说!固然你们接近是谭大侠主动,要说你一点错也没有,没有人会信!”
石绵绵的刀又没有砍下去,她和谭起风一样,似乎对于不怕死而敢讲真话的人,并不想手地起刀落,追魂取命。
石绵绵把刀丢在一边,道:“辛南星,在某些方面来说,你有点像谭起凤,择善固执,至死不变!”
辛南星叹道:“只可惜并非择善固执!”
“终有一天,我要燕雨丝不敢照镜子!”
“如果你是真心爰谭大侠的话,你不会那么做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谭大侠对雨丝有一份内疚,毕竟雨丝的荒腔走板是因你们的关系而起,如果她被毁了容,我相信谭大侠不会恨你,内心却会痛苦。”
石绵绵道;“你是说我就白白地被毁容算了?”
辛南星只能叹气,无话可说。
石绵绵忽然捡起了长刀,道:“我总要出一口气对不?”
辛南星道:“姑娘的意思是?”
“燕雨丝对你好,还是你对她好?”
辛南星道:“这个不能比,应该说一样。”
“你会不会觉得她对你比你对她更好些?”
辛南星想了—下道:“可能如此!”
“如果我不杀你,而毁你的容,是不是比毁她的容更好些,更重要的是,谭起凤不会痛苦?”
辛南星一惊,他绝不怕死,但也怕毁容。
在这一刻,他才能体会到—个被毁了容的女人的心情了。
辛南星道:“你杀了我,我一点也不会恨你……请不要…… ” 精准的刀法,要在一个被制住穴道,而不能动的人的脸上划了几个“十字”,那是轻而易举的。
辛南星发出了非人所有的厉嘶……。
“人间天上”挂灯结彩,欢迎三位贵宾。
这三人是“十不全老人”的两个师弟,和他师弟的友辈“鱼莺”关林。一般水中高手,大多在陆上不成,关林则例外,陆上水中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至于“十不全老人”的师弟是何许人?只怕知道的人太少了,这消息立刻传到了潜龙堡中。 此刻在座的都在花厅中饮茶,谈论这件事。 江豪道:“各位,‘十不全老人’的师弟是谁呀?”
龙潜摇头,萧笠等人也都摇头,连唐氏夫妇也不知道,班达喇嘛道;“我倒有个耳闻。”
江豪道:“知道就快说,别吊胃口!”
班达道:“一个叫鲁仓,一个叫鲁青,是一对兄弟,四十年前在西域很出锋头,人称‘大漠双狐’。”
江豪道:“很难缠吗?”
班达道:“大概比你江大侠难缠些吧?”
江豪道:“‘人间天上’增加这三个高手,实力大增,非同小可!”
颜君山道:“各位有未想到,这件事也许有点蹊跷?”
江豪道:“你颜一瓢又有什么高见哪?”
颜君山道:“数年前我风闻‘大漠双狐’鲁氏兄弟在东北遇上对头,以数十人之众重创之,有人说他们已经死了!也有人说虽难幸免一死,已经残了,当然这都不是目击者,传言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 江豪道:“小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颜君山道:“‘人间天上’有故意宣传之嫌,似乎唯恐别人不知道‘大漠双狐’已去了‘人间天上’。”
唐云楼道:“颜兄的看法在下也有同感,如果‘大漠双狐’真的在‘人间天上’之中,他们保密还来不及呢,怎会张扬?我方不知深浅,前去涉险,不正合了他们的心意?”
萧笠道:“谭起凤近半年来,心有旁鹜,经常不在帮中,其他过去的心腹如归乡、霍金及火谷老人等都残了。虽说霍、归二人只残了一足,却是至大。年轻一辈的,只有其徒谈天仪堪当大任,也是孤掌难鸣……。” 江豪道,“就因为这样,就唱空城计?”
颜君山道:“当然不仅仅如此,而是‘人间天上’必然发生了大事!” 江豪道:“什么大事?”
颜君山摊摊手,江豪道:“快别瞎猜了,我以为不久他们会主动来攻,届时配合上‘三岛七把刀’,以及‘十二天使’及‘十二地使’等高手,必然是雷霆万钩!”
唐云楼道:“小江,你的推测也不无可能,但要退回半年以前。” “这话怎么说?”
“半年以前,霍、归二人尚未致残,火谷老人也未重伤,更重要的是,石绵绵未出走,谭起风尚未经常离帮,‘大漠双狐’若在那时到‘人间天上’去,大举来犯就极有可能了!”
江豪道:“照你们的说法,似乎‘人间天上’并未增加人手,‘大漠双狐’也未去?”
“照常情推断,的确如此。”唐云楼道:“也许此刻是‘人间天上’实力最弱的一段时间。”
这说法大都同意,龙潜道:“可以派人去探一下。”
唐耕心道:“晚辈愿去一趟!”
龙潜道:“不能每次都派你涉险!”
唐耕心道:“晚辈去风险比较少些,不过可以选一同伴偕行!”
龙潜道:“唐兄,严大妹子,二位反不反对?”
唐云楼道:“我们不反对,但要时时小心!”
夏乾在门外道:“前辈,我去行不行?”
所有的老一辈之人都没有出声,这表示夏乾的份量太轻了。年轻一辈的除了小唐,以颜学占和龙三及莫、冷四人身手较高。但颜学古和龙三都有残缺,莫传芳为了连莲的事,一直和唐耕心不大和谐,只有冷雪肪较为随和,相处不错。这工夫李天佐道:“各位长辈如果不反对,在下愿和唐老弟去一趟!”
他一会称长一辈的人为“前辈”,一会又称小唐为“老弟”,实在是因为他的身分特殊,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之故。
唐氏夫妇点了头,夏乾惭然退下。唐耕心追上他道:“夏兄 请勿介意!”
夏乾道:“你也别介意,长辈们不要我去。也是为我好呀!”他内心当然不是这么想的。
“夏兄,想通了就好!”
自从夏乾和唐耕心为了颜凤妮的事,弄得不愉快之后,二人总是有点隔阂。那时夏乾稍稍偏袒颜凤妮,连莲也很不谅解他。
口 口 口唐、李二人进了“人间天上”,小唐较熟,尤其对燕子飞那个角落。他发现屋内无人。像很久无人居住的样子。
李天佐道:“看样子燕子飞不住在这儿了!”
唐耕心道:“李兄,你不以为这儿的戒备不太严了?”
“来了高手,有了依恃呀!“李兄,只怕不是这样的。”
“你是说……”
“李兄,你仔细听……”二人倾听了一会。李天佐道:“好象远处传来呻吟及哀号声。”
“李兄,不是远处传来的,似乎是附近一个封闭的地方传出来的,李兄,随我来……。”
随声小心走去,在西北角上,他们发现附近有—秘密地下室,呻吟及哀号声即来自地下室中。
李天佐道:“八成是押罪犯处。”
唐耕心道:“逮住一个问一下,我们一时也找不到,会耽搁时间的。”
不久擒住了—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人,八成是“十二天使”或“十二地使”中人。李天佐道:“老兄,希望你合作,不然的话,我们没有时间和你蘑菇!”
青年人道:“就请问吧!”
“你是‘十二天使’之—?”
“不,是‘十二地使”中人。”
“这附近地下室内有哀号声,是怎么回事?”
这人想了一下,道:“是触犯帮规之人……”
李天佐拨出匕首按在他的喉头,道:“现编哪!你再说第二遍谎话,这就会像杀鸡一样,就这么一割……”
他用刀背在这人的喉头划了一下。
哪知此人还真有种,道:“事实如此,杀了我还是一样。”
“不一样!”李天佐道:“你这就会知道不一样了……”一下子扯下此人的裤子道:“我要在你身上割下一块肉,而且是不大的一块肉!”
这汉子面色—变,道:“这不是英雄本色!”
李天佐道:“我从不把自己当作英雄,我是大夫,我知道这东西焙成灰加香油、半夏、紫苏等药材,可作急救偏方之用……。”
李天佐边说边把匕首在鞋底上磨了几下,然后再用拇指刮刀边,道:“你放心,我为你割去,你少了一个零件,却可以挽救别人一命,一旦割下来,只要宗筋不缩回去,不会无救。”这人面色大变,似乎这玩艺比命还重要。 李天佐伸手一抓,就要操刀一割,这人道:“李大侠且慢!”
“怎么?要说点实在的是不是?”
“这是本帮的最高机密,谁泄漏谁就会死,所以二位还请保密!”
“一定,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