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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人追出,人影已杳。
“石兄,这好像是个女人。”面颊上还火辣辣地。
“不错,而且年纪还不会太大……”
“石兄,你有没有发觉,这女人身上有一股怪味。”
石擎天在深思,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石兄,你有未发觉这女人身上有一股臭味?”
“臭味?是……是有一股怪味……。”
“石兄,武林中居然有如此高明的女疯子。”
“金兄,衣衫不整,未必就是疯子。”
“石兄,咱们与人无尤,这是干啥?”
石擎天心事重重,没有回答,此刻金罗汉是无法揣摩他的心情的。
这家大酒楼是这大镇上最有名的,也是百里内最具规模的一家。此刻高朋满座,因为外面下着雨。
楼上及楼下大多为武林中人,而淡论的话题,几乎只有—件事,那就是近来武林中出现了一个怪女人。
这怪女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武功奇高。
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就没有人知道了。这其中有一中年文士和谈论的人搭讪,问那女人在何处出现?
有人说在金陵出现过,也有人说在杭州出现过,甚至在扬州出现过。最近出现的地方是在洛阳,似乎她活动的范围很大。
这中年人去了洛阳,他就是谭起凤。
要找一个行无定址的人,真是太难了。洛阳,他来过不止十次,可以说很熟了,以他的身份,当然要住入最大最豪华的客栈中才对。奇…书…网只不过他却进入一家小客栈,虽不是最小的,已经很寒伧了。
谭起风在旅客薄上登记了自己的名字,顺便翻阅了下近来住入旅客的姓名,他发现有个名字叫刑丝的女人,三十岁,豫西人。
这本来并不惹人注目,在这等通都大邑,女人住客栈本是不算什么,只是这名字有点怪。
是不是因为这个“丝”字他不喜欢?看看几号房,他合上了薄子,他就住入那女人的对面房中。
他发现这女人的房中窗户紧闭,大概是怕人偷窥,里面还挡了一层布。门也是终日紧闭的,这更引起谭起风的疑心。
大约是二更稍过,对面窗子开启,掠出一条人影。
不论这人影有多快,以谭起风的目力,仍然看出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立刻小心翼翼地跟出。
他十分兴奋,由于猜测的正确,才能见到这个特立独行、惊世骇俗的女人,那就是住入这家小客栈中。
仅仅比这女人起步晚了少许,就不见了踪影。
谭起凤为人聪明经验丰富,他还在暗处观察,他以为这女人未必有这么快 可能也避在暗处观看,有无人跟踪她?
果然,大约盏茶工夫之后,一条人影自一大树枝叶中冒出,往东方疾掠。
谭起风的心越来越往下沉,看这身段和奔掠的姿态,这—形象太熟了。
怎么会呢?谁能使她变成这样子?
一旦想起那个可怖的怪梦,却又以为八成没有猜错。
—路跟下来,相距三五丈,眼见这女人进入一座小破庙中,殿内漆黑,毫无动静。谭起风等了一会,心知上当,八成这女人早已发现有人跟踪,藉此小庙溜了。
谭起凤进入小殿,亮起火摺子看了—下,果然无人,后窗连窗框也没有了,溜出自很方便。
谭起凤立刻返回住处,进入那女人的屋内。
人去屋空,床上还遗有淡淡的怪味,他十分仔细地在床上及枕上找寻,不一会捡到了两根头发。
这两根头发并不能代表什么,却也可以作为初步的佐证。因而由“刑丝”这名字联想到“行尸走肉”这四个字!
当初燕雨丝就是在斗牛坪的石洞牛床上找到一根头发,坐实了他和石绵绵的事。他对石绵绵的头发和颜色、粗细及其柔软度都十分清楚,收起来追出,早巳不见了。
他找遍了这个镇,天快亮了,竟然遇上了金罗汉。
原来石、金二人,也是有心人,听到传言,怪女人在洛阳,他们也赶了来。这一夜他们也在找那怪女人,他们二人分头找寻,金罗汉看到怪女人的背影。
“帮主也来了。”
“是的,金大侠有何发现?”
“属下找了一夜,不久前看到一个怪女人的背影。”
“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就在这附近。”
“她往哪个方向而去?”
“往东南,不过属下又发现了另—个可疑的人,不敢确定是不是他?”
“什么人?”
“辛南星。”
谭起风一震,道:“在什么地方看到的?”
“也就是这一带,好象怪女人在追逐那个人。”
这就是了,谭起风以为辛南星在此,燕雨丝那婆娘一定也在此,这怪女人追逐的可能是燕雨丝。
如果怪女人确是石绵绵,她和燕雨丝确有不共戴天之仇,可能是燕雨丝把她弄成这样子的。
“是不是石兄也来了?”
“是的,我们分两路找人,机会多些。”
“好!我们再继续找,不论能否找到,今天午时在本镇高升客栈见……。”谭起风已经长身而起。
金罗汉暗暗—叹;今生今世,要和人家—比是太难太难了!
本来他曾怀疑谭会始乱终弃,如今他又推翻了这想法。
二人分手时,东方已略见曙光了。镇太大,如何去找三个不愿见人的人?
到天亮还是—无所获,到了午时,去高升客栈见到了石擎天和金罗汉,两人也只有摇头。
石擎天道:“帮主是不是以为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就是绵绵。”
谭起风道:“这么想有末离谱?”
石擎天道:“属下也这么想,只不过我一直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她居然把自己弄成这样子?”
“石大侠见过绵绵了?”
“只见过一个侧影,我们父女相依二十年,虽然只是个侧影,却绝不会走眼,确定是她。”
“石大侠有未看到其他相关之人?”
“什么相关之人?”
“例如燕雨丝……。”
“没有,帮主见过了?”
“没有,金大侠见过辛南星。”
“噢!这……这就是了……。”
稍后谭起凤离去,他带出“十二天使”六人,供他支使,在林中,“十二天使”这六人一齐拜见他。
“怎么样,有无发现?”
“十二天使”其中之—道:“启察帮主,属下看到一个背影,好象是……好象是……”
“说吧!现在是百无禁忌的了!”
“好象是夫人。”
谭起风道;“她去了哪个方向?”
“到了河边,芦苇中驶出一叶扁舟,那女人一跃而上,渡河而去。驶舟者三十多岁,由于夜晚看不清是什么人!”
谭起风道:“是不是潜龙堡的大弟子‘神行太保’辛南星?”
“这……”这人想了一下道:“帮主,属下实在不敢确定,因为属下对辛南星也不熟!”
谭起风道:“你是说他们过河而去了?”
“是的,稍后另一人以深厚的内力摧舟而进,似是追赶前舟的人……。”
“后面舟上的人是个女人吧?”
“是的,头发很长,其他就看不清了!由于附近已无舟楫可用,属下无法追踪。”
“很好!我们就过河吧……”他拆了一根枯枝,再折成十来枝,每段三尺多长不到四尺,往河中丢去,然后在一段枯枝上借力,第九段枯枝已到彼岸。
这和登萍渡水已是九十与百步之比了。“十二天使”六人不由咋舌,其中之一道:“相传达摩一芦渡江,帮主这一手相差无几了……。”
口 口 口
雨不很大,但因下了很久,林中也差不多。外面大下,林中小下,这工夫林中有人在搏杀。
这是两个女人,她们的衣衫都已湿透。一个是燕雨丝,另—个是石绵绵吧?她的长发披散下来。仍然遮住了大半个脸,尽管如此,仍可看到她那惨不忍睹的面孔。
看不出谁占上风?恨像烈火在焚烧着她们,真正是势不两立。
若论这二人的功力,自以燕雨丝深些,只不过石学了近年来新研的绝招,可补功力之不足。
百招之后,仍然差不多,就在这时,树上突然落下一人,立刻就出了手,居然是辛南星。
这似乎一点也不足以惊奇,辛南星不能眼看着燕雨丝处于危险中。他知道这一手很不光明,但不光明的事已做得不少,又何差这一次。
辛南星一上,石绵绵立感不支。
这数月来,辛南星跟燕雨丝学了不少的绝技,她当然会尽心尽力地教他。
石绵绵想走,但二人困住了她。
辛南星这个人,以前深得师门信赖,就连外人也都以为他是潜龙堡所有的人当中最稳沉而理性的人,看来这评判稍嫌早了些。
正是所谓: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这是说,盖棺也不足以论定。
石绵绵被燕雨丝扫了一掌,踉跄退了三步,辛南星又跟上来,石绵绵恨这个伪君子,闪电似的一脚,蹴在他的大腿上。
辛南星连退五六步,燕雨丝又扑上,她的“身”上人挨揍,她要找回来,这一掌凌厉而狠毒。
石绵绵蹴了辛南星一脚,尚来收招变式,自然来不及化解,这一掌如果击中,必是她的前身要害。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吆喝中,人已电射而至,由于此人不先救人,而攻燕雨丝之所必救的部位,燕雨丝必须收招自救。
燕雨丝一看是唐耕心,有点恼火,以她来和衡量一年前的唐耕心,自以为敌不过辛南星,即使辛南星不比他高,也能支持百招以上。
有一百招的时间,她就可以拾掇石绵绵了。
她不喜欢看到石绵绵,即使她已到此地步了,她仍以为她活着是多余的,只不过唐才攻出七八招,燕雨丝已感“咄咄”逼人,守多攻少。
辛南星以“蚁语蝶音”道:“雨丝,我们走吧!他目前已得到唐云楼夫妇全部的技艺,只差火候而已,有人估计,像江豪、萧笠乃至于班达喇嘛等,都非他的敌手了……。”
燕雨丝大为震惊,真正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二人暗暗一招呼,收手急撤。
小唐并没有追,他已把二人看轻了。本来最初他颇同情辛南星,人生谁也不敢说没有一度浪漫,何况他当初认识燕雨丝时并不知她的身份。
小唐道:“姑娘可是……”哪知这披头散发的女人居然向燕、辛二人转去的方向追去。
小唐对石绵绵也很熟,略一打量,他就能认出是石绵绵,只是想不通她怎么会有这么一张脸?
小唐怔了一下,追下去,道:“石姑娘,石姑娘,我知道是你……能否告知你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
她非但不答,反而加快奔掠。
唐耕心怎么会在此出现呢?原来他是奉命来少林寺探视一下,有未被“人间天上”光顾过?因为几个大门派如丐帮、崆峒及武当各派,都未幸免。
他去过少林,并未遭“人间天上”骚扰。回程时到洛阳去买些药材,因为他知道洛阳有家药铺,字号老,药材地道。连莲即将生产,需要—些药材。
这当然也是李天佐交代他买那些药材的。
可能是石绵绵对洛阳城外不太热之故,出了城在关林附近就追丢了人。
当然,此刻石绵绵也没有追上燕、辛二人,二人在关林中(即关公的衣冠冢)坐地交谈。
辛南星揽着她的腰,道:“雨丝,我们返回中原,不要再制造恩怨,石绵绵已够惨的了,何必?”
“我看她还不够惨,她只尝到了甜头,却没有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怎么样才箅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了?”
“南星,你可怜她了?”
“雨丝,我以为我们目前不宜招摇了。”
“你怕了?”自被她的师姐逐出,离开天山,她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