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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细听完事情的前后,张淮深颇为高兴,连声夸赞。命人带他们和军士去休息用饭,好好招待。
看着脚下的活口,张淮深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想了一会儿,他也不审问就命人将这两名回鹘人带下去关押起来,自己赶紧换衣服出门去求见京兆尹。
张淮深已经是第二次来这里的,门上知道他的身份不敢怠慢,先请到厢房中坐下,然后急急进去通报。一听说是关于劫匪的事情,正在用饭的敬昕马上离席而来。
张淮深将刚才的事大略说了一遍,请敬昕立刻发签将这些回鹘商人尽数捉拿。敬昕连声应允。升了堂,正召集快手准备下签子拿人,却见一名衙役跌跌撞撞从门外抢了进来,高声道:“大人,不好了,那些回鹘人跑了。”
张淮深脸色大变,敬昕也是一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那衙役定了定神,喘着道:“回大人的话,小的们今日正监管着那些回鹘人,不想顿饭功夫前他们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等到小的们发现,他们索性一冲而出,他们人多,小的们实在是挡不住。”
敬昕怒道:“你们是吃干饭的,他们也不过二十来人,你们怎么就这么没用。”
衙役苦着脸道:“大人,他们都带着凶器,小的们都是便衣监视,不敢带刀,实在是没法子。”
敬昕怒气更甚。张淮深在旁提醒道:“大人,现在要紧的是先将这些人擒住不让他们逃脱,其他的事容后再议也不迟。”
敬昕醒悟了过来,连忙召集了三四十名衙役,都佩上刀,敬昕亲自领队直向回鹘商人的居处道政坊而去,张淮深紧随其间。
众人匆匆赶到时,回鹘商人居处附近已经是满地狼藉,街上行人绝迹,只有胆大的邻居在门缝中偷偷窥视。
几名留下来的衙役上前给敬昕行礼。敬昕此时正心急如焚,无心理会,立刻问道:“那些回鹘人逃哪里去了?”
衙役答道:“回大人的话,嫌犯们都骑着马,已经逃出春明门了。”
敬昕一怔,问道:“城门的守军呢,怎么放他们出去了?”
衙役答道:“小的也不知道。小的们追的时候还大叫呢,可守军好像没听见,就放他们过去了。其他的人都去追了,小的回来等候大人。”
敬昕也不多话,带头向城门方向而去。到了城门口,用京兆尹的身份向门军借了几匹马飞奔出城。沿途马蹄痕迹宛然,一路向北,清晰可见。
追了一会儿,张淮深忽然失声道:“大人,蹄印一直向北,他们恐怕是想逃进禁苑神策军的军营!”
敬昕此时心情正大坏,闷声答道:“不错。这条路直向到底就是禁苑,神策军驻扎禁苑,他们不逃向山区反向这里,必然是想逃到那里。要真是这样就麻烦了。”
明白了回鹘商人的去向,两人的心情都沉重了下来,一旦进了军营,依照先前的判断,与之勾结的豆卢著必然会包庇他们,到那时寻不到主谋,那场血案恐怕要久拖下去而不了了之,要是御史谏官再上几本,敬昕职位难保,张淮深也难以报仇。可事到如今多想也无益,只有奋力追赶,或许还能在他们逃进军营之前赶上将之捉拿归案。
马蹄声声急促,骑手奋臂扬鞭。转过一道弯,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禁苑的界石了,但杂乱的马蹄痕迹依然一路向前,张淮深的心沉了一半。
不一会儿,他们已经冲到界石前。这里已经是禁苑边界,闲杂人等一旦擅入都是大罪。众人不得不急勒缰绳跳下了马来等候吩咐。
张淮深和敬昕紧急商量了一下,决定就两人前去。敬昕是京兆尹,算不上闲杂人等,张淮深自恃和公主交好,也不惧怕,只要不被当场格杀,想来没事。
两人上了马再次沿着蹄印向前而去。
转了几道弯,眼前忽然一亮,前面一片开阔,密密麻麻的营房已经展现在他们的面前。但容不得分心,他们已经看到营房外木墙边拒马前,京兆府的衙役们正被上百名神策军的军士们围困着,双方都是神色紧张地对峙,似乎马上就要爆发一场战斗了。
敬昕拍马冲上,一边高声叫道:“不要动手!”
衙役们高声欢呼着:“大人来了,我们京兆尹大人来了。”
神策军人群分开,一名校尉走了出来。人群又再次合拢,将赶来的两人隔在包围之外。
敬昕和张淮深下了马,问道:“这里由谁主事?”
那校尉傲然道:“是我,左神策军校尉豆卢芳。”
敬昕平下气来道:“本官是京兆尹敬昕。”
豆卢芳也不见礼,极是傲慢,随口道:“原来是京兆尹大人。”
敬昕心中生气,他从没见过如此无礼的人,但现在在人家的地盘,只得忍气道:“豆卢校尉,请问你为何把我的这些衙役困在这里?”
豆卢芳大刺刺地道:“这些人胆敢闯我神策军军营,正要予以格杀。”
被围着的衙役们吓得脸都白了。
敬昕大怒,道:“这些人都是我京兆府的差役,怎可如此胡乱杀戮。”
豆卢芳不耐烦地道:“擅闯军营者,格杀勿论。大人应该知道这条律法。”
敬昕看了衙役们一眼,强忍怒气道:“豆卢校尉请看,我这些衙役还在军营之外,还没进入,算不得擅闯军营。”
豆卢芳一噎,立刻又道:“就算没闯军营,这里是禁苑禁地,擅入者也是死罪。”
京兆尹也掌管京师刑名,这等律法之事岂能难倒他,所以敬昕马上反驳道:“依大唐律,擅入禁苑者徒三年,并非死罪。何况本府衙役是追踪嫌犯而来,也非擅入,校尉怎可乱加罪名。”
敬昕话声刚落,被围着的衙役纷纷叫道:“我们确是追踪那些回鹘人才到这里的。”
豆卢芳轻蔑地看着那些衙役,转首再看着敬昕,不屑一顾地道:“这里是神策军驻地,擅入者就由我们论处,京兆尹又算什么,来十个也管不到这里。孩儿们,把那些擅入军营的家伙给我拿下。”
军士们同声呼喝,就要动手。
敬昕听了此言,气得直发抖,怒火冲心,也不顾一切了,挡到那些军士前大声道:“你们敢,本官是从三品的京兆尹,这里是京兆府本官辖地,你们敢杀我的衙役,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豆卢芳顿时目露凶光,但敬昕毕竟是朝廷大员,他也没这个胆子杀他。只好一挥手道:“来人,把京兆尹大人请到一边去歇歇。”
几名军士上前,把敬昕架了起来,不顾他的挣扎和大骂硬是拉到一边。
张淮深看看势头不妙,暗叹敬昕沉不住气,不顾自己现在是深入虎穴还要硬来。但事已至此危急万分,只得自己出头了。
他抢上两步,恭恭敬敬地向豆卢芳深鞠一躬,道:“小人给将军大人见礼了。敬大人脾气不好,还请将军大人见谅。”
豆卢芳只是一名校尉,听到张淮深叫他将军心中一阵高兴,面上也有了点笑容,问道:“你还算懂些礼,你是谁,是京兆府里的么?”
张淮深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又上前一步,道:“小人是……”
话音未落,张淮深右手已经是电闪般探出直扑豆卢芳的左手。
豆卢芳促不及防,还没来得及转念头,左手脉门已经被牢牢地制住了。
张淮深适才的卑躬屈膝只是为了麻痹对方好趁机制住他,此时豆卢芳已经落入掌握,这才微笑着接着道:“小人名叫张淮深。”
豆卢芳听到这名字吓得魂飞魄散,张口结舌道:“你是张淮深?”
张淮深笑着点点头,看到周围军士们正准备扑上,手上紧了紧,豆卢芳痛得呻吟了起来,明白是为什么,赶紧叫道:“你们退后些。”
军士们不得不退了几步,但仍然紧紧围着两人。
张淮深冷冷地道:“校尉大人也是姓豆卢,可是和豆卢著同族?”
豆卢芳连连点头,目中露出乞怜之色。
张淮深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那就请校尉大人下令,放这些衙役兄弟出来。”
豆卢芳有些犹豫,张淮深又是紧了紧他的脉门,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然后又道:“大人既然和豆卢著同族,想来就算放了人也平安的很。要是大人不放人,恐怕……”
豆卢芳听得出话中威胁之意,想到张淮深武艺高强,自己势难逃脱,权衡利弊之下只得下令解开包围放人。衙役们一拥而出,奔到敬昕身边。
张淮深命令豆卢芳让神策军军士们立刻回营。然后送他们出禁苑。豆卢芳一一照办。他知道只要自己听话,张淮深也不敢乱伤他,心中还是比较安心。
京兆府的全部人马都安然出去了,张淮深才在界石边放开豆卢芳,嘲讽了他两句后扬马而去。豆卢芳在见不到人影子后才敢小声地咒骂了一番,转身回去处理那些善后的事情。
担心神策军会追赶,一行人快马赶回了城里。回到府衙,敬昕再三向张淮深道谢。然后询问那些衙役追赶回鹘商人的前后。衙役们仔细地将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今日中午有三两个衣衫褴褛的回鹘大汉进入了那些回鹘商人的住处,不久后回鹘商人就骑马冲出来后,监视的衙役一面派人回来报信,一面在附近的骡马行中临时征用了些马匹去追赶,只是找马耽搁了点时间,只能一路尾追。到了城门他们大声叫守城兵丁们截住回鹘人,但那些兵丁却袖手旁观,两不相帮。出城后,回鹘人向北逃去,他们也紧紧盯着,一直进了禁苑。因为追赶间匆忙也没注意到已经进了禁区。又追了一会儿就追到了神策军的军营。虽然他们看见有人影子进去,地上的马蹄印也昭昭在目,但这是军营,他们不敢乱动,正商议该怎么办,却不想营中冲出来一拨军卒,把他们给围了起来。然后那豆卢芳就出来了,打着官腔问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婉转地说有些犯人逃到了军营,他们正在追赶,不知道校尉大人有没有看见。豆卢芳立刻就变了脸,指责衙役们在胡说,说他们为了去脱自己擅闯军营所犯的大罪所以用这话来狡辩,就下令把他们全捉起来。正慌乱呢,还好京兆尹大人和张淮深东主来了。
衙役们把事情详细经过说完后,张淮深断定那些衣衫褴褛的大汉极可能是那天逃脱的红巾马贼余党,所以立刻向敬昕道:“大人,这些人不打自招,本轩被劫的真相已经昭然在目,还请大人为小人作主将这些凶犯捉拿归案。”
此事事关敬昕的前途,所以他没有说什么官话,只是道:“请张东主放心,此事我必然全力去办,决不让真凶逍遥法外,请你就等下官的好消息吧。”
张淮深离座施礼再三,这才告辞离去。回去后,他立刻把那两名俘虏也送去了京兆府衙门,为的是方便敬昕得到口供好去交涉。
接下来的四五天,张淮深一直忙于清理夺回的货物,给其他商家补货,虽然心中时刻牵挂着此事,但却抽不出空来。总算手上的琐事告一段落,正打算去问进展,但想了一下,敬昕是让自己等他的消息,也只是过了几天,自己就急急地前去探消息好像有些信不过他的意思在内,因此张淮深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此事念兹在兹,难以忘怀,张淮深想了一下,既然不便去问敬昕,那只有从老地方打探,那自然是公主这里了。
本打算去公主府邸,只是去一次至少半天的功夫,而轩中这些天生意正火,曹、常和伙计们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