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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能臣、权臣,但决不会会是是名臣、贤臣。”
张淮深笑笑道:“请问大人,卑职哪件事令大人认为是失了诚信?”
李绅拂然道:“何必明知故问,这次泽潞之事你既已答应主和为何又在陛下面前极力主战,还在李相哪里献计献策?”
张淮深这一惊非同小可,本以为可能是李德裕那里露了风声,但现在听李绅的口气显然是来自皇帝那里,可当时殿中总共只有两人,那会是谁泄漏了出去,他一时怔住了。
难道是有宦官在偷听?
想到这里,张淮深不由得出了身冷汗,急急问道:“请教是何人在大人面前分说卑职?”
李绅以为他在辨白自己是被诬陷,不满地道:“崔相怎会胡说,你不必抵赖。”
哦,是崔珙,张淮深略略松了口气,脑子也恢复了灵活,想了一下道:“卑职不敢对大人说谎,先前卑职翼附大人主和时未曾想出可以平定泽潞的计策,后来见到李相,卑职大胆说出来,他觉得可行,卑职这才一力主战,至于说为什么卑职没有明白地说出来实在是另有苦衷,还请大人见谅。”
“诏命两镇讨伐刘稹是你想出来的计策?”李绅没有理会别的话,追问道。
“是卑职起的念头,李相大人赞同的。”
“原来如此。”李绅沉默了半晌,才道:“那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不妨说出来,你是个有潜质的少年,我不希望你今后为此再落这种骂名。”
张淮深淡淡道:“卑职入仕以来一直饱受白眼,世家子弟嫌我身份低微,士子儒士认为我毫无学识,要是这次出头恐怕更惹非议,所以才不得不如此。不过这倒是小事,卑职也不怎么在乎,其实卑职另有苦衷,只是不便说出来。”
李绅叹息了一会儿,才道:“也罢,今后你自己小心点,我想只要自己行得正,也不怕别人议论。中书这里有我,你不必过于担心。”
张淮深颇为喜悦,长鞠道:“多谢大人关照。”
李绅挥挥手也不再说什么了。
出来后,张淮深擦擦头上的汗,这次也算是万幸,有了李绅的见谅想必能够化险为夷,但回想起来仍不禁有些心惊。定下心来,忍不住就猜测为何崔珙会知道这事,因为自己十分小心,要泄漏出去也只可能是另外两处,皇帝这里想来不大可能,为了不让自己卷进这场争论,他特意限定四品以上才能参与朝议,又怎会和崔珙说,看来最可能的还是李德裕这里,想到这里,张淮深心里不禁有些恼火,心想自己如此尽心帮助他,他却不在意自己苦衷,实在是过分,何况今后这种事还会很多,所以一定要好好提醒他一下。
因此在几天后,他应李德裕之邀去门下省敲定削减神策军衣粮军饷的诏书时毫不掩饰地提了出来,不想李德裕目瞪口呆之余,分辨道:“绝无此事,这种要紧的事情,怎会和别人提及,我就算不理会你的处境,但就不怕被人说受你操纵么。”
张淮深想想也有理,抬手揉揉自己的鼻子,满怀疑惑地道:“难道是陛下那里,那更不可能啊。”
正当两人绞尽脑汁思考时,这事的元凶祸首已匆匆赶进门来,高声道:“李兄,出事了,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竟然可以让崔珙这样慌慌张张全不顾宰相的风度,两人心中都是惊疑不定。
李德裕立刻道:“崔兄,不要急,出什么事了?”
崔珙似乎没见到房中还有人在,看都不看张淮深一眼,急急道:“你是不是打算草诏削减禁军衣粮?”
李德裕有些不自然了,反问道:“怎么回事?”
崔珙叹道:“适才我在中书门下和两位侍郎议事,兵部郎中郑亚匆匆来报,说他刚刚在北司的时候听到仇士良在那里大发脾气,说要是宰相真的削减神策军的衣粮,军士们就会到中书门下作闹。”
听了此言,李德裕脸上神色大变,半晌无言,看着张淮深,欲言又止。
张淮深会意,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事非同小可,相爷不如进宫请示陛下再行定夺。”
李德裕点点头,对崔珙道:“崔兄请在此处坐镇,我和张淮深进宫去。”
崔珙还是不看张淮深,应道:“也好,不过兄弟愚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德裕应了一声,两人急匆匆出门而去。
一出门下省,张淮深立刻道:“我们先去兵部吧,向郑亚问清楚才好和陛下回话。”
李德裕觉得有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说得对,我一时倒没想到。”
于是两人向尚书省赶去,路上也没有空闲,不断地交换意见。
“你说这事该如此处置?”
“这得问了后再说了,不过卑职隐隐觉得这事闹不起来?”
“这话怎么说?”
“要是仇士良真的打算豁出来闹一闹,恐怕就不是郑亚回来通风报信而是他亲自来中书问罪了,所以我猜他只是用个敲山震虎之计,未必真有这胆量,毕竟这聚众胁迫中书同兵变造反也差不多了。”
“话虽如此,但既然仇士良已经扔下狠话,如何才能化险为夷?”
“既然是卑职的建议,卑职自然早就有所准备,要是真如我所料的,那这事也不算太难应付。”
“那就好,等问清楚了我们一定要好好合计一下。”
两人边谈边走不一会就到了尚书省,自有人将他们恭恭敬敬地迎进去,而且郑亚也很快就被招了来。
李德裕问他去北司的经过,郑亚答道今日他有些事需要和北司相商,命人将公事送去后那里说公函不清楚,请他亲自去一次,于是他就起身前往,在大堂等候接见时听到内堂中仇士良正在大发脾气,说的就是那些要闹事的话,他听了后不敢怠慢,一等出来就赶快去中书门下想通知诸宰相。
李德裕问的详细,郑亚说的清楚,加上张淮深在一边不时询问疑点,很快两人就把这事的前前后后都弄明白了。
让郑亚下去后,李德裕叹道:“为官真是难啊,既要为国为君分忧又要不得罪人更是难上加难。”
不理会他的感慨,张淮深冷静地道:“大人,这事果然如卑职所料,这次郑亚的传信一定是仇士良的刻意安排。”
李德裕点头道:“确是如此,否则也不会指定要他亲往,也不会这么轻易让他听到仇士良的话,不过这些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事如何解决。”
张淮深微笑道:“不难,卑职有一计可让仇士良乖乖地收回这句话,更别提鼓动军士闹事了。”
李德裕大喜,连忙道:“快请说。”
张淮深胸有成竹地道:“大人可知道如今神策军一般的军士每月能领多少粮饷?”
李德裕摸摸胡子回想了一下道:“禁军每月饷钱四千,料米五斗。”
张淮深又问道:〔云霄阁:。yunx 。。〕“那这次大人打算削减多少?”
李德裕爽快道:“边军饷钱只有千五,料米也只有两斗,我打算把禁军的削减到饷钱二千五,料米三斗,这样还比边军高出不少,他们也该可以忍受。”
张淮深嘴角露出冷笑,道:“假若禁军的军士们可以拿到大人所说的数目,恐怕不是可以忍受而是要对大人感戴不尽了。”
李德裕吃了一惊,忙问道:“难道平日里他们这个数也没有?”
张淮深肯定地道:“对,卑职因为早就有这打算,也派人暗中查过,禁军虽然粮饷丰厚,但长官的盘剥也极为厉害,平日里他们也就是饷钱两千,料米两斗而已。”
“怎么盘剥得这么厉害。”李德裕震惊不已,连连摇头,良久才平静下来,叹息道:“禁军都如此,边军可想而知,难怪如今军中常常骚乱军士不愿用命。”
感慨许久,他又道:“那你打算如何?”
张淮深干脆地道:“要是仇士良真的敢唆使军士闹事,我就请陛下宣谕十军,把他们该得的粮饷数目公诸于众,到那时,军心愤怒,焦头烂额的恐怕就是仇士良自己了。”
李德裕身子一震,脱口而道:“你也够很的,只是这么一来京师恐怕就要有场大乱了。”
张淮深一笑:“大人,我这计策只是打算万不得已之时再用,其实卑职也只是想和仇士良一样只拉弓不放箭。”
“你是说仇士良只是摆了个空架子想吓唬我们而已?”李德裕心中一喜。
“错不了,他是个枭雄,应该知道其中的厉害,其实我看他比我们还心虚,否则为什么不敢亲自到中书相责而要转弯抹角地暗示我们,这克扣军饷的事情要是捅出来,上面有朝廷的追究,下面有军士的不满,他岂有不怕之理?”张淮深得意地道。
“好、好。”李德裕兴奋地站起来连连转圈,朗声道:“南衙受够了北司的气,这次我倒要看谁退让。”
看着他这么高兴,张淮深在一旁微笑不语。
一时的兴奋过后,李德裕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仇士良没有当面胁迫我们,那也我们不便径直顶回去,我看不如这样,我们现在去见陛下,请明日开延英殿容我等自诉,到那时仇士良必然要来的,我来诉说朝廷削减衣粮的不得已,你在旁暗示此事公诸于众的后果,他是个明白人,这样一来大家不必撕破脸皮,也就大事化小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听了此话,张淮深半晌无言,心中却是极是不悦,他没想到李德裕竟然提议让他来作恶人,很显然,谁说这话谁就会成为仇士良的最恨,肯定会受到最狠毒的报复,虽然自己早就和他是死对头,也丝毫不怕他的报复,但自己竭力促动李德裕出面行此事就是为了能躲在幕后,不让仇士良醒悟到这件事是在刻意削弱他的权柄,一旦自己如李德裕所愿出面,很可能会被识穿,那时非但前功尽弃而且会引起宦官一系的警觉,这对今后的大计可是极为不利的,所以张淮深再三思量,还是不欲出面。
李德裕见到他这样,咳嗽了一声,话音之间很诚挚地道:“我知道这事有风险,只是我是首相,要是由我来说不免没了回旋的余地,今后公事来往也难免不会被刁难,说不定会耽误朝廷大事,要是你出面的话,一来你官职不高说什么他都不便和你计较,二来你和他本就有怨,有陛下庇护也不在乎再多一点,所以还是你来比较合适。”
张淮深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但心中却是有点动摇了,因为虽然李德裕所说的颇有点私心,但话中不无道理,南衙北司一旦冲突遭殃却是朝政,自己要是坚持不出面,只怕李德裕会有所动摇,虽然这有可能引起仇士良的怀疑,但自己和他结仇众人皆知,大家或许会以为是私怨所致,未必会疑心另有阴谋。
想来想去,张淮深在心中长叹一声,淡淡道:“就依大人所言吧。”
李德裕大喜,说道:“很好,那你我这就去宫里吧。”
张淮深点点头,两人出了尚书省,一同进宫。此时皇帝正在思政殿处理公务,两人一到立刻被接见。李德裕将崔珙之事细细到来,皇帝极是惊愕,看得出他心中有些上下不安,他看着张淮深,眼中的满是询问之色。
张淮深会意,上前一步,将和李德裕商量好的做法一一到来,皇帝听后,眉间舒展了开来,点头称许,夸赞了几句,然后三人详细地商量了明日该说些什么,等商量好已经是黄昏了,李德裕看看天色不早就请辞而出,张淮深则被皇帝留下,他明白皇帝还有话要和自己说,但转眼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