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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淮深正努力调匀内息,但闻言还是忍不住道:“什么意思?”
“要不是你提醒我你在塞外磨砺,我怎么知道你外门的硬功长进了很多,既然适才打个平手,岂不是说你内力还是不如我,只是靠着硬功弥补才勉强打个平手,既然如此,适才大家都是纯用内力,那你还想接下来吗?”说着豆卢著又是一阵大笑。
张淮深身子一震,心里顿时大为后悔,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多嘴,暗自发誓今后一定再不能这样沉不住气,一定要谨言少语。不过骂归骂,誓归发,但眼前该怎么办,一时间他竟也无策了。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过了,增援的神策军随时会到,来不及多想,他一咬牙,揉身而上,呼呼连着三拳击出,决心以快击慢,不给对手纯是拼比内力的机会。他想得是不错,但这用意一眼就被对手看穿了,所以豆卢著只是一味的躲避,偶尔反击也是以柔克刚,决不给他硬拚的机会,反而将阴寒之气透过掌心弥散于身遭,寒意渐盛,冻彻人骨,连这二月寒冬之夜似乎也及不上。
两人之间又交手了十多回合,张淮深费尽了全力也没能占了上风,出手的迅捷反而在寒气的侵袭中慢慢地缓了下来,他越打越是惊心,只{云霄阁论坛://。yunx 。。}觉得内力的消耗越来越多,渐渐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这些都没逃过豆卢著的眼睛,只不过先前被引诱上当的次数太多了,生怕又是张淮深的圈套,所以他也不敢贪功冒进,只是沉住气,稳扎稳打,毫不贪功冒进。
又过了十多招,张淮深的颓势已经很明显了,豆卢著也逐步放下了心,开始转守为攻。
这一转变给张淮深带来了更大的压力,迫不得已,也只有拚一下了,只见他鼓起余勇奋起余力,纵身而起,居高临下施展“旋风扫叶式”,抬腿向着豆卢著横扫了过来。
豆卢著此刻正想试探一下对手的虚实,见状没有退避,反而也是一跃而已,腾空一腿扫出。两人在空中硬接了对方一招,两条腿狠狠地撞在一起,都立刻感到一阵剧痛,拿不住式子,双双从空中跌了下来。
脚刚碰上地,张淮深就觉得小腿骨好像痛得要裂开来了,哪里还稳得住身子,腿立时一屈,半跪在了地上,本该是立刻查看一下,只是现在是要命的时候,没这空闲,只得强忍着痛楚,一咬牙站了起来,刚起来,一抬头,只见豆卢著已经如旋风一般冲了过来,好像刚才的对踢对他没什么影响一样。张淮深忍不住心中的惊疑,急忙闪身后退。只是腿上疼痛未消,身法受了干扰,只是勉强避开了正面,身侧后背却是空门大露。
见对手露出这么大的破绽,豆卢著大喜过望,怎肯放过如此良机,他适才故意硬碰硬就是想探试对方现在的虚实,通过刚才这一下,发现张淮深现在内力消退,已经耍不出花样,就放下了心,既然不怕再会有什么圈套了,就径直攻了过来,一掌拍向张淮深的后背。
掌力未到,寒气已是侵入体内,要是真的被拍上一掌那定是必死无疑,在这生死关头,张淮深体内的潜力给激发了出来,忘记了腿上的剧痛,全力向前一扑,顺势倒地翻滚了出去,在千钧一发之间躲过了袭来的掌力。
豆卢著这一掌已是用尽了全力,但就差了那一点点还是没能拍到对手的后背,因为已是强弩之末,再无余力向前,只得收回手掌,但意犹未甘,心念一动,缩手时指尖已搭上了张淮深身上背着的黄绫包裹,五指一挑,那包裹吃力竟然挣脱了结子,扔下它的主人飞上天去。
这一来豆卢著的注意立刻就转到了这包裹上了,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断然放弃了乘胜追击的良机,丹田真气流转,脚尖一点高高跃起,伸直了手臂,探掌就向包裹抓去,眼看就要包裹就要落入了他的掌中,但此时只觉脚踝一阵凉风袭来,他匆忙看去,只见已经缓过气来的张淮深正一脚横着扫向自己的双腿。
豆卢著全身内力此刻正聚于上身,下盘全无防御之力,要是真给踢中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匆忙在半空中吸气凝劲,抬腿加以格挡,一个居高临下可以借势,一个脚踏实地上得以借力,所以这两人的腿再度对撞时也还都是没能占了对方的便宜,张淮深一个踉跄跌出了两步差点倒地,豆卢著则在空中失去了重心,摔了下来。因为他的分心,没能接住那黄绫包裹,反而因为指尖不小心的用力,那包裹再度向天上飞去。
一起一落,两人各自立定站稳,之后对峙着互相怒视着对方,恨不得立马将对手劈于掌下,都在绞尽脑汁地算计着,却听得头上有破空之声传来,两人立刻意识到黄绫包裹已经力衰而落了,顿时又忘了眼前的对头,几乎是同时弹身跃起探掌抓去。
两人功夫相差不多,眨眼间一前一后已然碰上包裹,各自抓住一端,一用力,那黄绫嘶的一声裂成两片,诏书卷轴已从中而落。
张淮深的视线立刻被吸引了过去,放开手中的半截黄绫,弯身向卷轴抓去,还没等碰到,另一支手却进入了他的视线之中,几乎是没有多考虑,他一弹指就向着那只手的手腕关脉处刺去。
那只手当然是豆卢著的,遇上袭击,他很自然地反转手腕一掌砍向来袭的手指,张淮深手腕灵活,指尖一转方向,刺向豆卢著的掌心。豆卢著毫不犹豫地并拢手掌,五指合拢打算将来袭手指捏碎。两人手上各自施展精妙的变化,就在这瞬息之时、方寸之间交换了七八招,却也谁都奈何不了谁。
就在这两人来回的交手短短一瞬间,诏书已然掉在了地上。
顾不得再多较量了,张淮深和豆卢著手掌一翻,对碰了一招,各自飘身落地。脚一沾到地面,张淮深立刻揉身而上,一闪之下就来到了诏书的旁边,探手抓去。眼看就要碰上,忽然一道劲风袭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豆卢著已是一脚踹来,将诏书远远踢飞了出去。
豆卢著落地离诏书较远,因此赶不及相争,只得抱着“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想法抢上来踢出一脚,因为腿总比手长,所以才能赶在张淮深的前面将诏书踢飞。
这一脚用力颇大,诏书斜着划出了一条弧线向着远方的河流飞去。
张淮深一时大惊,额头上急出了汗水,因为且不说诏书入水之后极可能再也找不到了,就算找到,那上面的墨迹必然糊化,那就同废纸也没什么两样了,这怎生得了,岂不知天下大计都系于此物之上,可是断然不能有失的。所以他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一定要在落水前将诏书得到。
他深随念动,顾不得身边还有大敌在虎视眈眈,身形一闪,已是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这一来他身后空门大露,全无防范之能。豆卢著眼见如此,心念立变,本打算先夺取诏书,但此时却想难得良机在眼前,为何不乘此将对手除去,若是能将张淮深重伤甚至击毙,诏书也是一样唾手可得,因此他没有紧跟着去争夺,而是身子一偏,眼睁睁地看着张淮深从他面前掠过,忽然一拳击出,直捣向张淮深的后背。
这一拳用尽了他浑身的内力,破空之时卷起一阵寒风,其势威猛无比。
张淮深立刻感觉到了,但此时身形已动已是来不及转身应对,更何况诏书即将触水,只得一狠心一咬牙,猛地反手握拳挡在了自己后背之上。他听声辨形的功夫还不错,虽是匆忙勉强而为,却也正好接住了豆卢著的这一拳。只是这一拳中贯注的内力太威猛了,虽然硬接了下来,但还是没能完全化解,这一拳结结实实地隔着他的拳头击在了他的背上,一股大力传来,张淮深只觉得背上脊梁骨似乎都要断了,胸口一闷,胃中一恶心,一口鲜血立时狂喷而出,只溅得胸前、嘴角满是斑斑殷红。
一招得手,豆卢著心中狂喜,三年来的三次交手,一直屈居下风,今日终于将对手重创,一时得意,他竟忘形地大笑了起来,竟忘了应该乘胜追击。
他这一疏忽给张淮深带来了死里逃生的机会。那一拳虽然使他身受严重的内伤,但毕竟是久历征杀,既知无法避免,于是就顺着袭来的劲力向前冲去,一是化解劲力减轻内伤,一是借力加快自己的势子,好抢在诏书落水之前将它抓住。
天从人愿,就在离水面只有一尺的高度之时,张淮深终于一把抓住了诏书,顺手揣在了怀中,心里紧绷着的这根弦终于放下了。方松了口气,却已骇然地发现,自己的身法已经无法控制,如同一块石头一样,直挺挺地向下落去。赶紧一挺身就想缓一下落势,只是一运气,就觉胸前绞痛万分,一时劲力全失,还没等他回过气来,只听得“嘭”的一声,他那偌大个身子已然砸入水中,溅起了漫天的水花。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的日子,人人都是穿着厚厚的衣袍,一旦入水,衣服就变得像盔甲般沉重,张淮深亦不能例外,他落水之后就如同一块石头般直往下沉,还不及拍打水面借力就消失在河中了。
豆卢著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他适才故意将诏书向河中踢去就是希望能毁去这要紧的事物,没想到这下子竟能一举两得,连对手也被牵累落水,这更是意外之喜了。虽说是喜出望外,但他也不敢有所松懈,一弹身立刻来到了河边,一双鹰目紧紧盯着水面四下巡睃着,手上聚满内力,身子如弓,蓄势待发,只等张淮深一从河中露出面,就从空中扑出痛下杀手,必要将之至于死地。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河面还是静静的,先前剧烈颤动的水波此刻已慢慢回复了平静,但张淮深的身影却连一丝一毫都没见到。豆卢著心里有点嘀咕了,因为他知道若是不会水性的人落水之后必然会慌乱失措在水中手舞足蹈、载沉载浮的,那正是他所期望趁机下手的好机会,可现在这场面一直没出现,他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失误了。
难道他会水?豆卢著久久不见河中有动静,忍不住问着自己,但他很快就想到,且不说张淮深是在长安生长的,从不曾到南方过,十有八九是不会的,就算会水,那这么多时候过去了,再怎么样也该浮出水面换气吧,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呢?
越等越是不安,越等越是心焦,豆卢著反复地向河流左右张望着,看看张淮深是不是被水流带到了远处,会不会忽然冒出头来。时光一点点流逝,这河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已经按耐不住性子了,就想立刻向这条河的下游一路搜寻去,看看对手是不是已经溜出了自己的视线,可是他不敢,因为他生怕张淮深还在此处的水底正和自己斗智,生怕自己一旦离开他就会从水中浮出,然后上岸,再翻出宫墙逃走。
正在两难之时,嘈杂的脚步声渐渐从身后的远处传来,越来越密集,显然是那些尾随地神策军军卒跟来了,豆卢著心头一喜,旋即一怒,喜的是可以分派人手沿着河岸搜寻张淮深了,怒的是这些人来得太晚,耽搁了最佳的时机。
他生怕自己的视线一离开河面就会让张淮深乘机溜走,因此不敢回头,只是怒吼道:“你们这群王八羔子还不快过来。”
先前豆卢著和张淮深两人施展轻功追逐,那些功夫平庸的神策军军卒又如何能跟得上,全都是靠着两人脚下留的那些痕迹才勉强找到,本就奔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此刻听得上官毫不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