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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若尖叫,扯住床单往后退,靳正雷双手卡在她腰间,把她抓回去,在她腿缝里颤抖。
最后,他伏在她身上,喃喃地唤她:“阿若,阿若。”
美若侧头看水雾蒙蒙的窗玻璃,港岛的冬天湿冷无比,靳正雷去洗手间前给她盖上一层薄被,但她感觉不出一分暖意。
他出来时,执条热毛巾为她擦身,轻轻抚弄过后,他低声道:“这样的事不能有第二次了,刚才差些没忍住。”说罢去亲吻她腿间泛红的皮肤,抱怨道,“怎么像豆腐一样,一碰就碎。”
“不要再折腾我了,好冷。”
他躺下,欠身吻她,“阿若,我要你的小舌头。”
美若听话。
靳正雷像受到莫大鼓励,揽她入怀,几乎将她挤碎。
美若轻轻推他,深透一口气。他托住她精致下颚,用拇指摩挲,滑过微肿的双唇时,他眼中带笑。
“冷。”她低声哼哼,像怕冷的戴妃,将脚藏在他小腿间。
靳正雷探手往下,握住她冰凉的脚趾揉搓。“原来能让阿若快乐,阿若会这样可爱。”
她身体一僵,随后白他一眼:“我不是色中饿鬼,我不是你。”
她心形的小脸犹带方才情迷一刻时的粉色,娇俏的下巴微微扬起,像初见赶他滚离詹家时那样高傲。这一眼毫无杀伤力,靳正雷手痒地捏她的脸,恨声道:“小坏蛋,再说一次。”
“色鬼。”
“我是色鬼刚才就直接进去了,管你疼不疼。”他凑近咬她耳珠,“那样湿滑的两片嫩肉,吃起来像吃豆腐花。我有些后悔了,刚才应该尝尝更里面是什么滋味。”
“恶心当有趣,滚。”
他大笑。
“阿若,不用虚张声势,我知道你怕。”笑完他缓缓说道。
“最怕的刚才已经试过,也就那样,我有什么好怕。”她冷笑,手指拂过他肩膊的龙须,狠狠掐住一颗龙牙。
靳正雷皱皱眉,忍住了。
“等下我送你回宁波街,不会让你有事。”
美若拒绝,她决定独自面对母亲。
正是晚饭时分,厨房里死寂无声,美若相信此时七姑坐在她那张木椅上,正在默默垂泪。
起居室里暗沉沉的,窗帘拉得密密实实,她吸口气,打算上二楼敲母詹美凤房门。
“你舍得回来了?”詹美凤坐在阴影里,拨亮了手边台灯。
她还是昨晚那身衣裙,头发像被七姑整理过,一日一夜没有睡,颇显老态。老式台灯的水晶垂珠折射彩虹光影,照出她下垂的唇角边一抹细纹。
美若静静走过去。
詹美凤暴起,手中藏了一天的洗衣杖直挥过来,击中美若肩膀,她应声倒地。
“我生你养你——”
举起的手被七姑拦住,七姑泪流满面,“大小姐,小小姐冤枉……”
“七姑你滚开!”
美若跪直在地上。
“我生你养你,你连阿妈的男人也抢?不怪明珠说你是祸根,我一世人毁在你手上!”詹美凤积攒了一天的愤怒,发作起来气势惊人,“难怪我说去新加坡,你开心得跳起来。想着可以双宿双栖是不是?我打死你!”
“够了!”靳正雷抢过詹美凤手中的木杖,顺手掷去一边。犹不解恨,连续几脚,狠踹中间茶几。
他送了美若回家,坐在门外车上,听得动静立刻冲进来。
詹美凤怕他,定定看他横眉怒目的模样,突然捂住脸坐回沙发,嘤嘤地哭。
“你不在家,我临时找阿若帮忙串个口供,你发什么癫?”他继续骂,“都给我滚,该睡觉滚去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会不会被锁文黄牌,不会的话一会继续更哈
滑嫩嫩的豆腐花,貌似就是北方话的豆腐脑。
☆、第二十一章
七姑用白水煮过的鸡蛋帮美若敷脸;又用药酒给她擦肩。
除掉上衣,七姑不由再次落泪:“这一下也太重了。小小姐,你忍忍,七姑力大,不然散不开这淤血。”
美若一直咬紧牙根。
“大小姐回房了,那人在厅里吸烟。”七姑一人絮叨;“大小姐不知你冤枉,你不要怪她。”
美若摇头。
“造孽;为什么会这样?都怪那人无良;生生害了我们。”
七姑的眼泪落在药酒擦过的地方;美若回头:“七姑;你不要哭。靠人吃饭是这样的了;会被人糟践。”
“以后……”七姑抹泪。
“阿妈没有告诉你?她会嫁去新加坡,会有个新开始。不管如何,总比现在好。我们再熬几年,等我长大些,我带你走。七姑,你不要怕。”
“我们能走去哪里?”七姑悲哀。
“还是有地方的。”美若轻声道。
语声飘忽得七姑听不真切,开口想问,只听楼上发出巨大声响。
七姑偷偷开门,探出半边脑袋,不一会回来报告:“那人气冲冲下来走了。我去看看你阿妈。”
美若收拾药酒,抽屉最角落胡乱放了一条项链,黄铜的哨子在灯下泛出淡淡金属光泽。她摸一摸,关好抽屉上床睡觉。
第二日丁露薇惊呼:“这是家庭暴力?!”
声音太大,引来周围人私语和窃笑。
美若置若罔闻,淡淡答:“我那不算家庭。”
露薇眼含同情,又不懂如何安慰人,摸摸自己完好的脸,讪讪问:“疼不疼?”
“你想试试?”美若坏笑。
“蛮婆你又吓我!”丁露薇不依。“晚上我请你吃神户牛扒,补一补。”
丁维恩入冬后身体不适,一直在家休养,这次出门兴师动众,前有仆人后有护士。
被推了几次约会,终于再次看见美若和妹妹的身影,丁维恩急切地探出半身。
“二哥,阿妈不是不给你出来?小心阿妈动气。”
“那你又打电话给我?”两人孩子一样斗嘴。丁维恩回头向美若微笑,“阿若,好些天不见,你可好?”
“有心了。”她颌首,也笑,“看你也挺好。”
丁维恩实际带些病态,双唇不正常的淤红,被美若夸奖,他苍白的脸泛出一些喜色。
对于美若脸上被掌掴的痕迹,他视而不见。贵家子弟,时时会顾虑对方感受,给对方保留些许体面。只是笑,“听说你们去吃神户牛排,我的馋虫也被勾起了。”
话是如此,吃饭时他谨遵医嘱,只要了两味清淡小菜,细心聆听两人说话,不时会心地笑。
临走,美若支开丁露薇,细细打量对座的丁家二少。
橘色灯光下,清瘦的他和任何健康的男生并无两样,甚至,眼里的奕奕神采更显他的帅气与清朗。
“我的家庭很畸形。维恩。是你们难以想象的畸形。”
他嘴角笑意一丝丝消逝。
美若侧一侧脑袋,将他一直假作不见的那边脸迎向他的目光。
丁维恩放在餐桌上的手随之紧握。“我可以保护你。”
她冷静摇头,“你我都明白,你我都是弱者。”
他嘴唇颤抖,继而抿紧成一线。
“维恩,很抱歉。”
老式的电梯很慢,时不时晃一下,美若想扶他,被丁维恩用力拂开手。他阴沉着脸,“我不是废人。”
丁露薇看见二哥苍白脸色,情急地以眼神相询。
“我先回去了,露薇,照顾好你二哥。”美若狠心坐上自家平治,先一步离开。
“二哥。”丁露薇跳脚。
“我不是废人。”丁维恩恨恨地推开妹妹,自行钻进座驾,一个踉跄伏倒在皮椅上。
丁露薇打电话痛骂:“詹美若,你好恶毒!你怎能让我二哥那样伤心?”
“让他生我的气,总比将来生他亲人的气要好。贺伯母会感激我的拒绝,也会体谅我的苦心。”
“那你也可以说得婉转一些。”
“生命短暂,我们拖延不起。”
露薇被气得哭出声:“你好恶毒!你居然咒我二哥。”
“我无心气你,露薇,我说事实。”
丁露薇摔掉电话。
自从那天靳正雷说出“住我的吃我的,这屋里女人我想睡谁就睡谁”这等混账话之后,被吓坏了的苏菲第二日便提出辞工不做。剩下的一个菲佣的脚步比猫还轻,七姑不知去了哪里。
美若独自坐在起居室里,将忙音的电话放好。
鞋跟笃笃,詹美凤由二楼下来,妆容精致,穿芝韵诗宝蓝色新款冬裙,眼眉也不扫她,伴着一阵幽香而去。
美若数手指头,算是感受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
还好,她还有七姑。“七姑,我饿了。”
美若生日这天,丁露薇冷着脸过来,递给她一个礼盒。
“生辰快乐。”
说罢她甩头离开,美若手中饭勺停了两秒,继续低头吃午餐。
不久,丁露薇折回餐厅,气哼哼地坐在美若对面,问道:“你不打开看看?二哥选的,卡蒂亚的手镯表,镶七彩碎石。二哥说你平常穿得素净,有彩色装点下更好看。”
“多谢。”
“不谢。我也觉得挺合适你的,蛇一样盘在手腕上。”
“你不用故意气我,我不会生气的。”
“……,我比你笨,快被你气死了!好在二哥没事,否则我不会再认你这个朋友。”
……
丁露薇跺脚,“你就不问问我二哥回去后怎样,病好了没有?”
“你刚才说过,他没事。”
丁露薇想哭的样子,“阿若,你怎能这样冷血,无动于衷呢?”
“露薇,你二哥很坚强,他五岁能熬过来,现在一样可以。这只是一场不成功的初恋,甚至没有恋过。”
“你就没有一点点动心?”
美若迟疑,道:“他很温暖。”
“算了,不要哄我开心,我知道你没有动心。晚上你有什么节目?”
“我约了人。”
靳正雷在街角的车里等她,只要美若放软身段央求,他自认通情达理,虽说躲在这偏僻角落,等得有些不耐烦。
直到倒后镜里出现她的身影,他移到适合的位置,由倒后镜里欣赏她冬裙下的小腿。
接着,他发现前座的平安居然也在欣赏。
他伸手,遮住平安的眼睛。
“大圈哥,对不住我刚睡着,有事交代?”
“犀利啊你,睁眼睡觉。”
美若敲门打断两人,靳正雷搂她进来,就往腿上摸。“这么冻的天,校裙做这样短,家长们就不向校方抗议?不抗议我要去抗议了。”
“我的书包。”
书包挂在门外,他拎进来,美若已经迈过他的腿,坐去另外一边。
“去哪里?”她问。
问他哪家夜总会有新下海的十八岁女郎,他倒是知道。问他哪家猫粮生产商的出品有人肉鲜味,他也清楚。约会该去哪?餐桌和床。
至于其他……
靳正雷望住何平安。
何平安试探地提建议:“海洋公园?”
美若扁嘴,“那是我小学三年级春游的地方。”
“山顶兜风?”
“这么冷的天。”
靳正雷又望住司机。
“看戏吃饭跳茶舞。”司机很熟行。
美若勉强接受,靳正雷挥手:“去戏院看电影。”
看完电影去镛记吃饭,饭桌上他丢给她一个盒子。
美若打开顿时无语。
“很相衬。”他赞叹,亲自为她戴上那只女式金劳。
晚上他抱她往床上走时,看那得意笑脸,美若很想撕它下来,她踌躇,是直接用腕上金劳敲晕他好呢,还是取出书包里那只卡蒂亚戴上效果更为明显。
“生辰快乐,阿若。”
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