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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梅雪浑身颤抖,“你简直是个骗子!你毁了我的演出……你……”
“小姐,要说我有欺骗你的地方,那就是我没有把我听到的新闻广播的全部内容都告诉你。演出是推迟了,但只推迟了不到半小时就又开始了。据有些报道说,推迟的原因是那个代替你出场的叫沈什么美的小姐——大概是你伴奏乐队的成员,临上场前突然发难,提出了增加报酬一千万元和陈老板必须与她结婚等苛刻条件,否则不上场,双方为此讨价还价所致。沈小姐现在大概已经是陈太太了。不过,因沈小姐的形象气质与你有不小的差距和节目仓促变更等原因,演出效果并不理想,有敷衍观众之感,电视观众大呼上当,舆论也颇多微词……”
梅雪像被电击了似的,呆愣住了,瞬间眼泪如泉涌而出,她捂脸抽泣着跑进了卫生间。
郑野起身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提高了声音道:“小姐,哭吧!一次哭够了,以后的4个多月就不许再哭了!”
当郑野操纵冷喷射系统调整了飞船的飞行方向后,发现梅雪正呆坐在睡眠箱内。
郑野敲了敲睡眠箱的门,对里面的梅雪做了个手势。梅雪仍毫无反应。
郑野只好打开睡眠箱的门,说:“小姐,打起精神来。4个多月的时间不算短,我们将同舟共济,所以我必须把一切情况都向你说清楚。飞船上的氧气和水都是循环使用的,还有燃料电池产生的水进行补充,只要电能有保证,就不会成问题。电能也不成问题,既有燃料电池,又有原子电池,必要时还有给月球运送的电视转播设备中的太阳能电池板可以使用。惟一成问题的就是食物。食物是按短期飞行稍加超额配给的,只够两个人食用10天。我们已经吃掉了一天多的食物,现在剩下的还不足9天的量……喂,你听见没有?”
梅雪眼睛又睁大了:“什么?”
“我说食物就这么点儿了!要省着吃,尽量维持长一点的时间。一天的食物分两天吃就可以维持18天,分三天吃就可以维持27天,分4天吃就可以维持36天……就算一个月吧,再分恐怕就不能维持基本热量了……”
“一个月?”梅雪惊恐得脸色煞白,“还有3个多月怎么办?难道只能饿死……”
“这个……怎么说呢?我想过了别的途径……请跟我来!”
郑野领着梅雪走到货舱,打开门,里面是众多的方形半透明的塑料桶,隐约可见桶里装有大小不一的球形块状物。郑野打开一个桶内的塑料袋,抓出一把褐黄色的小块来。
“这是从各空间站收集又运给月球的……就算货物吧,有几吨重,是有机物,恐怕咱们得靠它来当食物维持生命了。这些东西已经过真空干燥压缩消毒,有一定的营养价值。有句俗话叫‘狼不论走到哪里只吃肉,狗则遇肉吃肉,遇屎吃屎’。这对狗有些贬低之意,但从另一角度看,狗比狼更具有灵活性。所以如今狼已濒临灭绝,而狗却后代昌盛。小姐,明白了吗?其实中国古代军事家孙膑装疯的时候,也曾吃过这东西……”
梅雪终于明白郑野手中的东西是什么了,不由一阵恶心,本能地向后躲开,气得嘴唇颤抖着说:“你……亏你想得出!我宁愿饿死,也不会吃这些脏东西……”
郑野把一个小块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犹豫了一阵,终于试着放到嘴里,说:“看来也没什么嘛,勇士并不难当……”话未说完,他就感到胃液一阵剧烈地翻动,他慌忙吐掉嘴里的东西,但怎么也禁不住呕吐起来。
梅雪把她的乐器和演出服装全搬到了生活舱。她坐在一个乐器盒上,怀抱琵琶,对着舷窗外渐渐变小的地球和月球,弹着忧伤的曲子。
正在忙碌着修理飞船设施的郑野,听出她弹的是《昭君怨》,不由也为之动情。他停下手中的工作,默默地注视着梅雪的美丽倩影。当他看到泪珠从梅雪漂亮的大眼睛里不时缓缓流淌而出时,心被深深地触动了。说什么也不能让这样美丽可爱的姑娘活活饿死,得赶快想出解决食物来源的办法。
郑野又来到了货舱,面对着里面的几吨干粪发呆。有什么办法把它们转化成食物呢?最常见的办法是用它们当肥料种粮食蔬菜,可惜此时飞船上没有粮食和蔬菜种子。就是有种子,现种也来不及了,而且即使能种,飞船面积也不够,不足以养活两个人。用植物转化不成,那么用动物呢?狗吃屎,猪好像也可以吃屎。可惜飞船上既没有小狗,也没有小猪,就是有,肉的转化也太慢,不等狗或猪长大,人大概就饿死了……
这是怎么了?净胡思乱想?可是不想又怎么解决食物问题呢?还有什么动物吃屎呢?噢,屎克螂吃屎,屎克螂滚粪球嘛!不是有引进屎克螂拯救澳洲大草原的故事吗?可飞船上没有屎克螂。不过,有时飞船会溜进其它昆虫,蜘蛛、蚊子、苍蝇,这次飞行不就溜进来一只苍蝇吗……
想到苍蝇,郑野的眼睛一下子发亮了:苍蝇也是吃粪便的!他兴奋地一下子跳起来,然后狂奔进厨房,找到了那个关有苍蝇的塑料饭盒,嘴里念叨着:“小家伙,小客人,你千万得活着,还千万得是只雌的……”
但是,透过透明饭盒盖,郑野发现那只苍蝇仰面朝天地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死了。郑野慌忙打开饭盒,仔细一看,发现那只苍蝇果然已经死了。郑野一下子瘫坐在地,如同被泼了一瓢冷水,刚获得的一丝希望又破灭了。
郑野呆呆地想着,他曾经吃过油炸蚂蚱和油炸蝎子,也听说昆虫宴上还有蚂蚁、蟋蟀、蜘蛛、蜻蜓、屎克螂、蚕蛹、蟑螂等昆虫食品。中国南方一些地方有一种叫“肉芽”的美味,就是用在肉上专门养的苍蝇幼虫——蛆做成的。世界各国不少民族也都有吃昆虫的习惯。人类学家认为,从古猿到人的进化过程中,昆虫食品对大脑的营养发育起着有如催化剂般的重要作用。郑野虽然没有直接吃过蛆虫,但尝过外国宇航同行的高蛋白营养粉,是从蛆虫中提取的,味道果然不错……
郑野正在遐想,突然感到饭盒中的馅饼上似乎有什么细微的东西在动,不由瞪大了眼睛仔细一看,发现竟是若干小蛆虫在蠕动。再一看,又发现了一些,不由惊喜若狂:“哈哈!小家伙虽然已‘殉职’,但却早就完成了繁殖后代的任务。太棒了,谢天谢地,它幸亏是雌的……”
郑野腾出一个工具箱,改制成第一个养殖箱,把饭盒连馅饼带蛆虫全放了进去,又放上了一些加水软化了的干粪,温度调到30℃。首批蛆虫的数量由于难以精确计数,粗略估数为100条左右。“就算108条吧,108条好汉嘛!”郑野自言自语道。
郑野计算了一下,这108条蛆虫15天后化成苍蝇时,估计有一半也就是54只是雌的。每只雌蝇首次产卵约100多枚,一生产卵约500枚,那么第二代蛆虫开始将为5400条,以此类推,再过15天,也就是第30天头上,第三代蛆虫首批出现时应为27万条,并将最终达到675万条。如按50条蛆虫加工干燥后重一克计算,27万条应重5400克,675万条应重135000克即135公斤。哇,够吃了!以后应该让苍蝇“计划生育”了,以每天生产的蛆虫既够食用,又有一定的储备,同时又不使粪便饲料消耗过多过快为宜。
那只已经死去的“鼻祖”苍蝇,被郑野小心地制成标本,放入一小药瓶中密封,再放入冰箱冷冻保存起来,以留作纪念。
郑野在飞船内四处查看一番,发现装粪便的塑料容器最容易改制成养殖箱,还有给月球运送的设备外包装箱材料也可以利用。但养殖规模一大,这些好像还不够,他又打起飞船内装饰板甚至地板的主意了。他计划把几个货舱甚至工作舱都变成养殖空间。不过,得一步一步地来。
正当郑野为养殖蛆虫大兴“土木”之时,梅雪则对着舷窗外渐渐远去的地球和月球,轮番使用各种乐器,继续她的“告别音乐演出”。困了她就睡觉。睡觉前,她总是先警惕地把乐器和演出服装围在她那个睡眠箱周围,形成两道防线,并用一件古装衣裙当门帘,从里面把透明的睡眠箱门遮住,使外面无法看到里面。
郑野对梅雪的“音乐防线”感到好笑,但他也理解一个姑娘在不得不与一个不熟悉的男子共处一室时的警惕心理,便尽量不“侵入”那道“音乐防线”。但在吃饭上,梅雪完全不顾郑野制定的节食计划,饿了就吃,我行我素。而且对郑野的提醒和警告也毫不理会。她的食品消耗得很快,令郑野暗暗着急。但好在她只吃属于她自己的那份,对郑野的食品从不觊觎。
蛆虫长得很快,一天蜕一次皮,蜕皮三次后又过了三天,便纷纷变成了蛹。据电脑查到的有关资料,30℃时,蛹只要5天就可以变成苍蝇,苍蝇很快就可以产卵。郑野兴奋不已,加紧了养殖房的建设。当然,也有令郑野有些扫兴的事,通过对蛹的仔细计数,这批蛆虫是106条,凑不够108条“好汉”。
一天,郑野在驾驶舱正用惯性导航仪器和星星的位置校正飞船的航向,忽听见梅雪的琴声由缠绵幽怨变得激荡起来,像是古琴曲中《广陵散》的部分内容。在犹如疾风暴雨般的一阵过去后,琴声戛然而止。
难道是琴弦断了?郑野向生活舱里看了一眼,发现梅雪已把一条演出古装上的长彩带系在生活舱顶的管道上,脚踩一个乐器盒,正把头伸进绳套内。郑野不由大惊失色,准备马上冲过去,但他马上又冷静下来,冷冷地盯视着梅雪的举动。
梅雪最后望了望舷窗外变小了的地球,眼泪潸然而下。终于,她狠下心来,放开手,闭上眼睛,将脚下的乐器盒蹬开……也就在这一瞬间,梅雪感到自己身体发飘,借着脚下蹬开乐器盒的反弹力,整个人一下子向舱顶飞去,吓得她不由尖叫起来,双手在空中乱抓。当她抓住一个物体时,一看竟是向她飘来的郑野。
郑野带着狡黠的微笑,故作惊讶道:“哇!小姐,你在玩失重游戏呀!怎么不叫我一块玩?”
梅雪明白了,是郑野关掉了生活舱的人造重力场。气得她狠狠地推开郑野,但她身体立刻向另一边飘去,吓得她又尖叫起来。郑野马上一把拉住了她。
梅雪一边拉下飘起来的旗袍下摆,一边板着脸说:“放开我!放开……”
“好的,小姐!”郑野扶着舱壁拉梅雪向下,“我必须先把你放在地板上,否则重力场一恢复,你就会从空中摔下来,说不定会头破血流,那我可赔不起。”
郑野把梅雪扶至地板上,然后按动手表式遥控器的一个按钮,恢复了生活舱的重力场。梅雪安然无恙,乐器盒却啪的一声摔落在地板上。
“哎呀,我的乐器!”梅雪扑上前,急切地检查里面的乐器。
“小姐,你的命都差点儿‘摔’坏了,还在乎这些玩意……”
梅雪瞪了郑野一眼:“这些乐器很贵重,有的乐器比如那张古琴还是几百年前的文物……你不懂,不跟你说了!”
郑野冷冷地哼了一声:“我是不懂也不会这些玩意。可你若是死了,它们就毫无价值了,我说不定还会嫌它们占地方碍事呢。”
梅雪冷着脸不再理郑野。她收好乐器,打开睡眠箱的门,正欲进去,郑野拦住了她,顺手解下系在舱顶管道上的彩带,说:“小姐,这好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