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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见静依声息不对,便道:“是爵爷夫人惹公主您生气了?”
静依咬着唇没有搭腔,蓦地她拉住了如意的手,憋屈道:“如意,你知道吗?从昨晚到现在我心里堵了一堵墙一般,难受死了。”
静依的眼泪瞬间就落下来,如意慌了,忙拿帕子为她擦拭。“公主有委屈和奴婢说说就是,奴婢听着呢!”
静依啜泣道:“如意,你可记得我和驸马爷成亲之前的事情吗?”
“什么事情?”如意有些急,那么久远,那么多事情,她哪知道公主说的是哪一桩啊!
“那时候有个叫章思颖的贱人诬赖驸马爷和她有不轨之情,后来雍王妃出面,才还清驸马爷的清白,我当时太年轻太傻,一直把雍王妃当作恩人当了这么多年,我实在愚蠢至极,时至今日,我才明白这其间有太多猫腻!”
如意困惑道:“奴婢记得这件事,只是这其间有什么猫腻?”
静依恨恨道:“我到今日才想明白,恋奴为什么要将黑锅往自己身上背!那章思颖原是污蔑肚子里的孩子是雍王叔的,恋奴是为了替雍王妃解忧才认了这黑锅,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而我也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所有人苦劝,恋奴都不肯改口供,而雍王妃一劝,他就改了口供,说自己是冤枉清白的!他对雍王妃真是大爱!”
如意一头雾水,“奴婢还是不明白!”
静依目光血红,愤然道:“你还不明白吗?驸马爷这些年莫说孩子的事,他基本不踏足这公主楼,甚至不正眼看我,我进他退,永远与我保持距离,他的确是有病,而且是天大的心病!他心里藏着其他人,又怎么会对我侧目?”
如意这才有些头绪道:“公主的意思是,驸马爷他心里一直喜欢着雍王妃?”
静依很不情愿,但不得不点了头。
如意立即摇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也太扯了!驸马爷比雍王妃小了那么多岁,他……这怎么可能?”
“你没听过姐弟恋吗?你没听过恋母情结的说法吗?”静依郁闷不平。
如意道:“公主,这是听谁说的?此事事关重大,可不好胡说。”
“婉婉说的能有假?”
“少夫人她喝醉了,信口胡诌也未可知,依奴婢所见,还是调查清楚先,否则事关声誉,兹事体大啊!”
静依转念一想,白云暖毕竟是雍王的妻子,此事的确兹事体大。于是她道:“无风不起浪,婉婉所言一定非虚,我们只要试探一下恋奴便知道此事真假了。”
如意点头,沉吟了一下附耳对静依一阵耳语,献上了试探的计策,静依一脸阴霾,沉重地点了头。她不能冲动,的确是要搞清楚真相先,但是如果白云暖真的是恋奴的心上人,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她这些年不幸的婚姻总要有人赔偿的。
婉婉回到雍王府,心事重重,越想越后怕,最后却一咬牙一跺脚,对自己道: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而且自己的确是想要白云暖和蕙娘付出夺爱的代价的。就是不知道静依公主接下来会采取什么举动。L
☆、第三百七十四章 静依使诈
蕙娘抱着温鹿鸣的信独坐窗前,默默淌泪。
白云暖走进来,丫鬟看见了要通传,白云暖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示意她噤声,丫鬟福了福身子便退出去了。白云暖悄悄走到蕙娘身后,伸手轻轻摸了摸蕙娘的头,柔声道:“温先生,真的很好,你不用担心他。”
蕙娘回头见是白云暖,委屈的泪更加落得恣意。
“娘亲真的没有骗我吗?温先生患了伤寒,又离开了王府缺医少药,怎么可能……”
“蕙娘,温先生之所以离开王府,是因为安先生送他回洛县找你外婆就医去了,你外婆的针灸术可以治好温先生的病,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太过自责,安心养胎才是。”
“那温先生还回来吗?”
白云暖点头:“病好了一定会回来的。”
白云暖说着,回头对杵在门边的张翰点了点头,张翰便犹疑着走了进去。白云暖便将屋子留给了他们小夫妻。
蕙娘见张翰进来,脸色一沉,依旧将脸调向窗外,窗外彩霞满天,金黄一片。张翰讨好地将一道平安符递到蕙娘面前,道:“我特意去城隍庙里求的,保佑你们母子平安。”
蕙娘瞧也不瞧那平安符一眼,张翰没趣道:“还生我气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啊?娘都说温先生没事了,你怎么还不肯原谅我啊?”
“你逼走温先生的时候,何曾稀罕过我的原谅?”蕙娘冷声道。
张翰自知理亏,“噗通”往蕙娘跟前一跪。
蕙娘惊道:“男儿膝下有黄金,爷何必如此?”
“如果你不肯原谅我,我就长跪不起。”
“无赖!”蕙娘从窗前起身。没好气地白了张翰一眼,径自走到床边去坐下。这时丫鬟送了安胎药进来,见张翰正被罚跪,不由尴尬地杵着,不知该进该出,蕙娘不想张翰没面子,便咳了一声。丫鬟会意。连忙将安胎药放到桌上。慌里慌张地退了出去。
张翰跪在地上委屈地看着蕙娘,蕙娘道:“我要喝药了,药放那么远我也拿不到啊!”
张翰心里一喜。急忙起身去桌上端了药过来,一口一口地喂蕙娘喝了。张翰一边喂药,一边拿眼偷瞧蕙娘,样子十分滑稽。蕙娘终是忍不住扑哧一笑。
张翰顿时也眉开眼笑起来,他问蕙娘道:“你笑了。是不是你原谅我了?”
蕙娘不语,张翰便放下药,将手放在蕙娘的肚子上,说:“儿子。你娘原谅我了!”
蕙娘一拍他的手道:“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儿子好啊,儿子就可以和我一起保护你了。”
“你哪里保护我?你只会惹我生气。”
张翰立即指天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了,如若我再惹蕙娘你伤心生气。就让天打……”
蕙娘立刻伸手捂了他的嘴,道:“呸呸呸。尽胡说八道。”
张翰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拉过蕙娘的手捧在掌心里,眉头舒展地笑起来。蕙娘白了他一眼,也笑了起来。
*
白云暖一直站在门外,看着门内的一对小儿女终于雨过天晴,她不由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这时如画走了过来,递给白云暖一封请柬,道:“王妃,静依公主差人送来的。”
白云暖拆开一看,原来是静依公主盛邀她去公主府作客。公主的盛情,她怎好拒绝呢?
静依公主在请柬中说了邀请白云暖去公主府赴晚宴。
如画陪着她回安品园时,说道:“王妃,这静依公主也真够奇怪的,今天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非节非庆的,她干嘛突然请客啊?”
白云暖道:“她可能只是孤单了,想要瑶卿几个人和她热闹热闹吧!”
白云暖知道静依这些年过得并不舒坦,她知道恋奴的心结,可是爱莫能助,每每想劝恋奴几句,恋奴总执拗地说:“表姐难道连这点自由都不肯给恋奴吗?”
看着静依总是愁眉不展,成亲多年亦无所出,白云暖心里也很不好受,可是她作为一个局外人,如何能替她去经营婚姻呢?日子始终是夫妻两个人过的,与外人无干。
张易辰见白云暖天擦黑了却盛装打扮,奇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白云暖道:“你的侄女儿有请,我能不郑重一点吗?她毕竟是公主,是皇帝的女儿。”
张易辰饶有兴味道:“静依有请?可有请我一道儿?”
白云暖摇头:“请柬上只邀请了我一人,不知她是要我过公主府去说些什么,所以我也不好贸然带你去。”
张易辰摆摆手:“你们女人之间谈私房话我就不去了,再说我这个侄女儿能说些什么?无非是抱怨恋奴,你的那些说辞我已经能倒背如流了,现在我只要听她起个头,我这个脑袋呀就一个头两个大。”
张易辰一脸嫌弃,白云暖噗嗤一笑:“瞧你,亏人家静依还尊你一声皇叔呢!你这做长辈的,一点都不体恤小辈的苦楚,怪不得她也不要请你过府去。”
“话不投机,酒不逢己,本王还真不爱去。”张易辰一边摆手,一边对白云暖道:“你到了公主府,如果瞧见恋奴,你就和他说一声,让他到雍王府来陪我小酌几杯。”
白云暖点头。
张易辰便嘱咐道:“天色已晚,早去早回。”
于是,白云暖便坐了马车,过到公主府去了。
*
公主府内灯火通明,恋奴看着那栋亮晶晶的公主楼,问跟班道:“公主楼那边是有什么喜事吗?今晚怎么张灯结彩的?”
跟班道:“公主请了雍王妃过来小酌。”
“雍王妃?”恋奴一喜。
跟班点头:“公主一向敬重雍王妃,她说雍王妃是公主和驸马爷的恩人,所以今夜雍王妃光临公主府,公主才这般隆重,让下人们布置了公主楼。”
恋奴平时是极少见到白云暖的,白云暖蜗居雍王府内,足不出户,而他也不能常去雍王府,今夜忽闻白云暖来访,一颗心早已雀跃不止,只能继续向跟班打听:“公主没有让我也去公主楼一起吗?”
跟班摇了摇头:“那倒没有,驸马爷要是想去赴宴,大可自己去公主楼啊,公主一定是求之不得的。”
恋奴禁不住跟班怂恿,早已心下雀跃。L
☆、第三百七十五章 月台小酌
公主楼上,静依将白云暖迎进了月台小宴。
月台上,灯笼一盏盏,和着月光,清风徐徐,十分怡然自得。白云暖一袭淡淡青裳,看起来风华绝代,静依不由在心里慨叹:岁月竟不曾在白云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如她小时候见到的一样,还是这样出尘绝艳,风华绝代。
如意小心翼翼拉了拉静依的衣裳,静依这才回神,发现自己竟在一瞬间就被妒忌冲昏了头脑。
她使劲将笑容堆满整个面颊,分外热情地迎上前去,道:“婶婶,你来了?可把静依盼坏了。”
白云暖将披风解下交给如画,自己则摸摸静依的脸蛋,疼爱道:“公主盛邀,婶婶能不来吗?”
“听说蕙娘妹妹怀孕了,真是叫人好不羡慕啊!想蕙娘和翰哥儿才成亲几日啊,就喜得麟儿……”静依面上笑容磊落,心底里早已淌血无数。
白云暖怕静依敏感便道:“你和恋奴还年轻,总会怀上的,所以羡慕什么呢?”
“婶婶说的是,我和恋奴都不急的,我们还年轻嘛!”静依佯装若无其事,拉了白云暖到月台上就坐。
桌上的酒菜备得异常丰盛,酒是新酿的葡萄琼浆,静依殷勤劝酒,白云暖也毫不设防,饮了两杯。葡萄酒后劲大,白云暖两杯酒下肚,头便有些晕乎乎了。
这时,宫女冰莹过来对着静依耳语了几句,静依便对白云暖笑道:“婶婶,我刚才肚子有些不舒服,去方便一下。”
“你没事吧?”白云暖关心地问。
静依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去去就来。”
白云暖道:“要不。天也碗,我酒也喝了,不如回去,让你早些安歇。”
“不行不行,我还有好多话要和婶婶唠嗑呢!婶婶,你小坐一下,静依去去就回。”
静依说着。对如意扬了扬下巴。如意便殷勤地给白云暖斟酒,道:“王妃少待,让奴婢伺候王妃。公主她去去就回。”
白云暖点头,于是坐着枯等。月色甚好,月台上又云淡风轻,白云暖坐着也很是闲然自得。
静依下了公主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