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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暖和温鹿鸣的相视一笑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身子虽然随着众人入了洞房,心却飘飘悠悠起来。
这一路欢闹,他的目光都紧随白云暖,白云暖却丝毫不看她一眼。
新房从外间到里间都贴着喜联,窗户贴大红双喜字,屋内点大红花烛。
洞房门头挂一个面塑兔子,洞房里摆着斗,斗内装有五谷,铜镜等镇物,用于照妖避邪;灯烛悬挂高墙,通宵不火,俗称“长命灯”。
入了洞房,温鹿鸣递过弓箭,白振轩接过向四面虚射,名为“撵白虎”。
尔后,大舅母和二舅母这两个全福人招呼新郎新娘并肩坐到床沿上,并将新娘的衣角压在新郎袍襟之上。
允姑递过喜秤,白振轩便用秤杆挑去新娘头上的“盖头红”。
白云暖一直目注着哥哥的动作,今日的哥哥犹若一个精致的木偶,按部就班,却是面无表情,没有一分差池,也没有一分神采。
不知为何,看着哥哥挑开红盖头时动作微微停滞,白云暖的鼻头便酸了酸。
当红盖头掀开,王丽枫精雕细琢的妆容呈现在众人眼前,她是那样恭谨地端坐着,双手交握大方端正地搁在膝上,众人唏嘘一片。为新娘子的美貌和气质,白振轩却神游太虚。
温鹿鸣有些奇怪地轻推了白振轩一把,他才回神。目光并不在新娘子脸上停留,而是六神无主地等待着下一步程序。
果然允姑又递过一把梳子。白振轩接了梳子象征性给新娘梳了几下头发,俗称“上头”,表示这位女子从今以后成为他的媳妇了。
新娘的嫂嫂王邵氏已经动手脱去新娘脚上的新鞋,为她另换一双。
所谓“换新鞋,就新范”,意思是新娘以后行事要按男家规矩,受婆家约束。
接下来便是行“合卺礼”。
松塔端过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杯酒。
温鹿鸣各将一杯酒递给新郎新娘。
新郎新娘各自稍饮一点。温鹿鸣又替两杯酒搀兑,让两人换杯饮完。
自此,仪式总算告一段落。
洞房外酒宴已经开席,众人都退出去入席喝酒。
白振轩也自去招待宾客。
小辈们向新娘子讨了红包也欢欢喜喜地喝喜酒去,适才还闹嚷嚷的洞房一下安静下来。
白云暖看着床沿上身着喜服静静端坐的美人儿,上前福了福身子,道:“嫂嫂,一路辛苦,可曾饿了?阿暖给嫂嫂寻些吃的来么?”
王丽枫盯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儿,知其是自己的小姑子。又听她关心自己,言语温柔,不禁心里感激。露了笑颜,刚想说话,允姑已替她先说了。
“二小姐,今天是少夫人大喜之日,宁可饿着,也不能失礼。”
好吧,言下之意是王丽枫不能吃东西。
白云暖惋惜地笑了笑,王丽枫也遗憾地回了她一个笑容。
因为还很陌生,无话可说。白云暖便福了福身子,先行告退。
王丽枫只管直挺挺坐着。没有允姑示意,她也不敢挥手。只能目送着白云暖离去,心里暗叹好个美人。
允姑却道:“少夫人,这里就你我二人,奶娘我不能不嘱咐你几句。”
“奶娘你说。”
允姑走到门边帘前朝外探了探脑袋,确定白云暖走远了,这才折回王丽枫身边,道:“自古姑嫂婆媳关系难处,你看这白家二小姐十足十的美人胚子,恐是个娇生惯养的,难免娇气,日后老爷夫人跟前与少奶奶你争宠自是难免……”
“奶娘,你说什么呢!”王丽枫有些不高兴,她最不喜这些勾心斗角的玩意儿,多累。
允姑却仍然道:“我是提醒少夫人一句,少夫人还是多长个心眼,你是我自小带大的,夫人又不在了,我自然是护着你,不让你受任何委屈的。”
王丽枫笑道:“奶娘,你言重了,说得我都有点害怕了。你看这个二小姐对我也挺友善的呀!”
“少夫人,你涉世未深,有道是路遥知马力,疾风知劲草,你与她才见一面,如何就能断定她是个好人呢?”
“奶娘与她也不过才见一面,如何又能断定她一定对我不友善呢?”
允姑被王丽枫问住了,只能赔不是道:“对不起少夫人,允姑不该同你说这些的,允姑只是关心你……”
王丽枫点头:“奶娘不用解释,我明白的。”
允姑伸手捋了捋王丽枫额前的留海,眼里满是心疼。她的小姐终于长大成人嫁做新妇了。
※
绿萝红玉兴高采烈地回了听雨轩,见心砚一个人在厢房擦桌子,好奇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心砚姐姐,你怎么不去新房同新娘子讨红包?”
绿萝扬着手里的红包,“你看我和红玉一人得了一个。”
心砚“唔”了一声:“你们都去凑热闹了,总得有个人看家呀!”
“也对呀,今天人多眼杂的,万一来个手脚不干净的家伙浑水摸鱼那就糟了。”红玉有些紧张。
“你们都去玩吧!这里横竖有我呢!”心砚温婉一笑。
“心砚姐姐你真好。”绿萝红玉兴奋地上前抱住心砚又跳又笑。
☆、第五十八章 疑孕
酒宴开席良久,章乃春心不在焉地坐在章瑞梅身边,眼睛在人群里睃个不停,却半晌没有瞅见白云暖的身影。
洛县县太爷因为白家和洛甫丞相相识便也不请自来。
章瑞梅忙着和几个洛县大户的老爷周旋,又和县太爷拉近乎。
章乃春见父亲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便起身去寻白云暖。
一路寻来都未见白云暖踪迹,只好按着熟悉的路线走到了梅香坞,又见东角门开着,里面依稀花木扶疏,石泉错落,便生了好奇穿过回廊入了园门。
恰巧心砚端了盆子的水走出厢房,见到章乃春正在园子内探头探脑,便急道:“章少爷,你怎么摸到这里来了?”
见心砚在此,章乃春大喜,便加快脚步一路小跑着到心砚跟前来。
作了个揖,赔笑道:“好姐姐,今儿白家大喜,你怎么不去前头帮忙?闹新房时,也只见绿萝红玉,未见好姐姐你的身影,这是为何?”
“老爷安排了专门的仆妇家人伺候酒席,担心我们年轻毛躁,在酒宴上惹出笑话来。要知道今儿个来的都是章大少爷您这样的贵客,只是章少爷,你不去前头喝喜酒,怎么闯到小姐香闺来了?”心砚没好气。
听心砚提起白云暖,章乃春的眼睛直往厢房内瞅去,嘴里磨叽半晌才问道:“也不知你家小姐可在屋里头?适才在前头酒宴上未见到你家小姐的身影。”
心砚将盆子端到章乃春面前来,厉声道:“章少爷,圣人云非礼勿视,这是小姐闺阁,你还是赶紧走吧,万一被人瞧见。对我家小姐名声有碍。”
“若我和你家小姐也像白世兄与王家小姐这样,那于名声就无碍了。”章乃春舔着脸笑。
心砚不由翻了翻白眼,啐了章乃春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章乃春不乐意了。“心砚姐姐此言差矣,我章家好歹是洛县首富。娶你家小姐不算高攀,你家小姐嫁我也不算下嫁……”
“是我们白家高攀不起章家。”身后蓦然响起白云暖的声音,章乃春有些着急,回过身去就要辩解。
白云暖伸手阻止了他。
心砚一见白云暖忙跑到她身边去,惊喜地唤了一声:“小姐……”
白云暖微微点了点头,便对章乃春道:“章少爷,我们白家配不上你们章家洛县首富的声名,所以你放心。本小姐我绝对不会打你章少爷的主意的。章大小姐已是残花败柳,章二小姐虽然待字闺中,可是我哥哥已经娶亲,白家祖训只许娶妻,不许纳妾,所以章家两位小姐就算愿意下嫁我哥哥为妾,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章家和白家做不了亲戚,章少爷实在不必来白府讨这杯喜酒喝的。”
白云暖脸上挂着一抹冷笑,把章乃春的脸说得青红不定。
他嘿嘿笑道:“阿暖妹妹,你误会了。适才在下的意思是说本少爷和你其实是天造地设门当户对的一对。”
“不敢!”白云暖冷漠地福了福身子,客气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章少爷。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赶紧离开听雨轩吧!若被人撞见,对我对章少爷的名声都无益。”
白云暖下了逐客令,章乃春急忙掏出怀里那只凤血玉镯,双手捧到白云暖跟前来:“阿暖妹妹,在下今天来白家喝喜酒就是为了见阿暖妹妹你一面,然后将这只凤血玉镯送给你……”
白云暖盯着章乃春手里那只凤血玉镯,但见日光底下,玉镯红光闪闪。晶莹剔透,白云暖眼里划过一丝自嘲的笑。
没想到竟又和这只凤血玉镯见面了。
前世。自己嫁入章家,章老太太以这只名贵的凤血玉镯相赠。怄得章思颖妒火中烧。
在一回路过碧波潭时,章思颖故意将她的手腕一拉,那只凤血玉镯脱腕滑落,掉进了碧波潭。
事后她才发现手腕上沾了油,原来是章思颖设的计。
章思颖是个霸道好强的毒妇,她得不到的东西,也定不让别人得到。
没想到前世自己巴巴让家丁在碧波潭里打捞数日也没寻到的凤血玉镯此刻竟生动出现在面前。
见白云暖盯着凤血玉镯怔怔失神,章乃春只当白云暖是喜欢了这只镯子,便更加欢喜道:“阿暖妹妹收下吧!”
白云暖回神,立即笑道:“无功不受禄,章少爷还是赶紧把这么贵重的镯子收回去。”
“在这个世上,除了阿暖妹妹还有谁能配得上这凤血玉镯?”章乃春惶急道。
白云暖冷嗤:“自然是有的,比如章大小姐。”
章乃春一怔,“阿暖妹妹是如何知晓阿思也喜欢这只凤血玉镯的?她曾向我祖母讨过,只是我祖母说这凤血玉镯须送给我心仪的女子,阿思为此还恼祖母偏心呢!”
章乃春当即对白云暖更加五体投地。
而白云暖听章乃春提起章老太太,心里便划过一丝异样的情愫。前世,章老太爷和章老太太对她总是好的。
“所以章少爷何不成全了她?”白云暖淡淡一笑,“之前这镯子在老太太手里,你自然做不了主,如今这镯子在章少爷手里,章少爷为何不送了章大小姐,好表示你疼她一场?”
章乃春还要说些什么,白云暖又道:“章少爷要是觉得送令妹凤血玉镯没什么名目,眼下倒有一桩喜事。”
章乃春一头雾水,蹙眉道:“阿暖妹妹,此话怎讲?”
白云暖云淡风轻道:“章家虽然对外宣称劫匪一事,令妹并未*,洛县街头巷尾的谈论也只是怀疑猜测而已,可是章少爷是亲历过此事的人,自然知道实情。昨夜,我可是梦见章少爷就要荣升舅父了……”
“怎么,阿暖妹妹你又做梦了?”章乃春心有戚戚焉。
心砚一旁察言观色,见小姐有意要给章乃春添堵,便帮腔道:“哎呀,小姐,你的梦一向精准,这么说那章小姐是怀上土匪种了吗?如果说劫色一说还可以放烟雾混淆视听,可是一旦怀孕,可就坐实了章小姐被劫匪奸污一事……”
“可不是?”白云暖笑容更甚,附和了心砚,继而转首向着章乃春摇了几下头,“啧啧”道:“章少爷,说实话我真替你惋惜!章家是洛县首富,何等清白的好名声,竟被令妹毁了。洛县有多少名媛千金原也巴巴地想要嫁给章大少爷,可是一旦章府内多了个土匪种,恐怕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