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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没有,于是我去找无香。
无香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一个月里,你有想过我吗?
我一阵木然。说句心里话,这一个多月我只是偶尔想起无香,我的脑子里全是大理。可是我又不能说我没有想她,说谎不是我的强项,于是只好保持沉默。无香兴奋的表情一下子暗淡了下来,看到她失望的样子我很难过,于是鼓起勇气想骗骗她,可是刚要开口,无香却用手堵住了我的嘴,不要说了,我明白。
无香要我陪她去超市,无香拉着我的手,我的手心一直在冒汗。
无香说,怎么了?很紧张吗?
我说,不是,我的手爱出汗。这是我第一次在校园里在白天和无香牵手。以前,总是在晚上,在我们学习累了的时候,我们走出校园,来到街上,然后牵着手,走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去超市。每次去超市她都要给我买黑咖啡,我的心里都很苦。每次去超市的时候我总是给无香买水晶之恋果冻,无香说我们之间的爱情就像水晶,只是无香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伤感。
从学校到超市需要经过一个小小的草坪,走到那里的时候经常会听见女孩的哭泣声。女孩在这种场合下哭泣只有两个理由,要么和恋人吵架要么和恋人分手。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我总是在想,有一天我和无香会不会也像这样呢?我和无香从不吵架,那么等待我们的结局只有一个:分手。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无香总是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她说她不想听到那刺耳的声音,她说她怕有一天她也会那样。有一次,无香抬起头望着我,问我,我们会像他们那样吗?我望着无香忧虑的眼睛,心乱如麻。我无法给无香承诺,无香曾经问过我很多问题,我都没有给她承诺,只好把她抱得更紧。
无香拉着我去超市,给我买了一串佛珠手链帮我带上。无香说,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你的身边了,愿这串佛珠保佑你永远幸福安康。
无香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而我早就看到了结局。
我虽然回到了北京,但我的心依然在大理。开学已经一个月了,可我仍然没有调整过来,我仿佛又成了刚来大学那一阵子的我,每天早上从床上醒来心里都充满了无限的忧伤,我的大脑一半是梦幻,一半是现实,我逃脱不了现实,也进入不了梦幻。
大理之行让我脱胎换骨,这种脱胎换骨让我恐惧,我突然之间对学校,对上课,对那些枯燥乏味的所谓知识感到极其的厌倦,我甚至不再想去上课了。
开学的第一天我踏着铃声进入教室感觉是那么的陌生,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转眼之间我又回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依旧选择最后一排安静地坐下,我上课从来就坐最后一排,因为我从来不听教师讲课。对于朋友的倾诉我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但对于老师的讲课我怎么也听不进去。如果不允许我干别的,如果硬要我听课,最多十分钟我肯定会进入梦乡。所以如果我不想在课堂上浪费时间,我只好干别的。大一的时候我曾经用古人锥刺股、头悬梁的精神来督促自己上课不打瞌睡,用笔尖狠狠地戳自己的手指。可是,肉体尚可虐待,灵魂呢?当上课已经成为一种折磨,我想,有必要寻找解脱的办法了。我想到了逃避,其实,人生就是一个不断接受又不断逃避的过程,适当的逃避反而会使你的精神不至于麻木。与其在课堂上浪费时间,不如去其他的地方充实自己。大一我没有逃过一次课,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太傻,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青春。
我开始逃课,疯狂地逃课,有时候一周一次,有时候一天一次,甚至有时候一周一次课都不去上。与我一起逃的还有凌宇,凌宇在出版社找到了一份兼职,每周必须去两次。凌宇找兼职纯粹是为了赚钱,然后还给我。这次我刚回北京凌宇就把寒假在酒店打工赚到的1000元钱全部给了我,我坚决不要,他执意要给。没办法我只好暂且先收下500元,说等他再赚1000元的时候我再把另外500元收下。凌宇为了这份兼职几乎要把整个北京城跑遍了,所以凌宇非常重视这份兼职,宁愿逃课被抓也要去上班。
凌宇在出版社里先是做校对,单位每个月给他800元钱工资,后来社里见他做得好又把他升为策划编辑,工资也涨到了1200元。只是往出版社跑的次数也就多起来了。当凌宇再次把1000元钱递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没有再拒绝。我早就对凌宇说过,以他的能力根本就不用担心赚不了那区区7000元钱。只是我叫他不要因为急于还我钱而太过于劳累,我一再强调我现在不缺钱花。凌宇说,没事,累点苦点也值,比在学校浪费时间好多了。干了一个月给我的感受是,学校教给我们那点东西一点用都没有。虽然我和你们同级,可事实上我比你们大两岁,照常理我早该大学毕业走向工作岗位了!这也算是老天爷对我的补偿吧。
《爱在忧伤的日子》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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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泉杰
虽然我也在外面兼职,但我逃课并不是为了去上班。我在报社做特约撰稿人,在杂志社做栏目主持人,一个月去一次就行。有的时候一个月一次也不用去,只要按时把稿件用电子邮件发过去就行了。我把逃课的时间大部分花在图书馆里,图书馆里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我做。我常常在图书馆一呆就是一整天。在图书馆里查资料、翻阅杂志、上网、写小说等等,如果没有图书馆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大学生活该怎么过。图书馆一天不开我心里就憋得慌,每次从图书馆出来我的心里就感到特别充实。
这个学期我选了两门选修课,音乐欣赏和摄影艺术欣赏。每门选修课两个学分,学校规定每个学生必须修满8个学分,所以下个学期我还要选修两门。选音乐欣赏纯粹是为了好过,据说这门课的教师特别仁慈,既不点名也不要写作业,期末只要交一篇论文就行,论文不论质量好坏,风马牛不相及也行,只要交了就过,所以选这门课的同学爆多。
选摄影艺术欣赏则纯粹是为了个人喜好,我爱摄影,理由很简单,我爱旅行,尤其爱风光摄影,把瞬间的美变成永恒的美是我的愿望。大一整个一年我都在自学摄影,理论知识相当丰富了,只是苦于没有好一点的专业相机让我亲手实践。专业相机很贵,一般都是国外品牌,一个普通的尼康镜头就要四五千,整套器材好一点的话大概要两万多吧。以我目前的能力买不了,我也不想再向父亲开口要钱。上次去大理用的尼康相机是租的二手相机,让我狠狠地过了一把瘾。拍出来的照片非常精美,同学们看了都不相信是我拍的,都以为是哪个专业摄影师拍的,我心里暗自得意。
必修课逃课的现象已经很严重了,选修课就更是惨不忍睹。报名的几百个人通常去的只有几十个人。就拿我选的摄影艺术欣赏来说吧,有130个人报名,第一天几乎全去了,第二天就去了20来个,最惨的一次是只有6个。教这门课的老师,据说是社会科学院博士,鹤发童颜,说了一句非常经典又无限伤感的话:我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看见我所有的学生都来听我的课,但是我这个愿望恐怕永远也实现不了了,因为你们是我教的最后一届学生。我凝望着这位老先生沧桑的脸,心里突然很难过,这种难过我以前对大学任何一位教师都没有过。第二次上课的时候我很早就来到了教室,我趁同学们还没到的时候在黑板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请帮助老师实现他一生的愿望。老师希望有一天能看见他的学生都来听他的课,请相互转告。当老先生看见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抽动了一下,显然是由于激动所致。他用平和慈祥的目光扫视在座的每一位同学,可能是想找出写这些话的人吧,当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对他抱以真诚的微笑,于是他也对我微笑,那一刻我看见他眼里闪耀着喜悦的泪花,我想他应该知道是哪个学生在帮助他实现他一生的愿望了吧。可是,命运实在捉弄人,下次上课的时候,同学们果真全都来了,连never在我的劝说下也来了,同学们静静地等待着老先生的到来,然而我们等到的却是另外一位老师。他告诉我们,老师生病了,这节课取消。老师这一病就病了一个学期,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给我们上过课,他的一生的愿望最终如一江春水向东流。
在选课的时候,never死活要跟我选同样的科目,我知道他的企图。他是要我替他点名代写课堂作业。我说,不要依靠我,我和你一样也要依靠别人呢。never把头往后一仰,说像我这样每个学期都拿奖学金的人绝对不可能逃课的。我说,你错了,你没有看见我逃课,那是因为我逃课的时候你也在逃课。可never还是不信,仍坚持要和我选同样的科目。我说,那好吧,到时候可别怨我啊。不过never这小子运气很好,这两门课真的太好过了,老师自始至终没有点过名,也没有布置什么临时作业。在大学,这样宽容民主的教师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只是每每想到老先生那未了的愿望,心里就一阵惆怅。never的两门选修课总共只来了四次,一门课两次,第一节一次,最后一节课一次。他说这叫有始有终,亦如他军训时第一天到了,最后一天到了一样。最后结课的时候,never要我从网上给他down(下载)了两篇论文,没想到还得了两个“优”。
选修课逃课倒没有什么多大的问题,关键是必修课,我逃课的时候可苦了我的好兄弟祥善。每次逃课如果碰到什么问题比如要写作业或者点名什么的,都是祥善帮我搞定,实在不行的时候才发短信告诉我,要我亲自过来。必修课教师点名,各有各的高招,在三尺讲台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对学生的鬼把戏也都了如指掌,有的上课就点,有的中间点,有的下课时点;方式也各不相同,有的以写作业的形式点,有的叫班长代点,有的是要学生亲自来老师那里签到。但不管怎样,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们总是能想出法子对付老师。
比如老师最常用的口头点名,这时候代答是最普遍的。一般是这样,一班的同学替二班答,二班的同学替三班答,三班的同学替一班答,这样轮流交替,那么多号人,老师也分不清谁是谁了,只听声音,到了就到了。祥善用这种方式给我代答了很多次,我在的时候凌宇被点到我就替他答。如果狠一点的老师,点到某个人的时候会要他站起来,以加强视觉印象,防止代答。这样我们就不敢冒险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划算。但我们不是没有法子,这时候几乎人人都有的手机派上了用场,十个指头一起上,短信漫天飞舞地发出去,不消片刻同学们就四面八方地涌来。老师还没反应过来,本来空荡的教室一下子座无虚席,有的站在后面四处寻找合适的座位。每当这个时候,老师总是一脸的苦笑,唉,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手机呢?还有更狠的老师,做得非常绝,一上课就把教室的前后门都拴死了,途中任何人敲门都不准开。面对这一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