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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我每一个日日夜夜都全身心地泡在《金庸群侠传》里,在虚拟的武侠世界里自我陶醉,不食人间烟火。
我就这样地放纵自己,每天很晚的时候,我才从五彩斑斓的虚拟世界重新回到真实的世界中,从《跨越》杂志社走出来回到宿舍里时,内心的失落像潮水般涌来,原以为网络可以拯救内心的虚无与忧伤,可是过度的沉溺让我的内心更加虚无和忧伤。曾经有一次,我在镜子面前仔细端详自己,我觉得由于整日整夜沉迷于游戏,我的脸都扭曲得不成样子了。我觉得我是那么的苍老、那么的丑陋、那么的恐怖。这是我吗?我这样问自己。
无香曾来过一次《跨越》的小办公室,看到我当时的情形说了一句,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是一个很珍惜时间的人,可没想到你竟然沦落到靠玩无聊的游戏来打发时间的地步。我当时对无香的好言相劝不屑一顾,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我是那么的无耻。每天晚上我都会失眠,脑海里尽是游戏里的情景,就算睡了过去,梦里依然是刀光剑影。每天晚上,我都告诫自己再也不能这样活了,但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第二早上我依然情不自禁地走出宿舍,走进《跨越》。我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直到有一天昕雯发短信告诉我,她说她很堕落。
堕落,我从来没有如此震撼过。我觉得这两个字用在我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昕雯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段日子的生活状态。非典的第一天我就迷上了QQ。我把我的网名改成了“落入网里的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落入网里的鱼吗?我原本是深海当中一条自由自在的鱼,可是有一天我发现前面有一张漂亮大网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明知道那是我的禁地,可是我还是身不由己游了进去,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出来。
《爱在忧伤的日子》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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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泉杰
常常听人说QQ是这个世纪上帝送给不爱说话的人最好的礼物,因为有了QQ,那些不爱说话的人有了能让自己畅所欲言的场所。网上没有人知道你是谁,你不用担心你的表达所带来的任何后果。可是我在现实生活中并不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但我为什么还是那么依赖QQ 呢?
我不知道我用QQ都干了些什么,我在QQ里加了很多网友,他们都是陌生人。我常常频繁
地更换我的网名,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去戏弄陌生的网友。有时候我会扮成一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去迷惑网上那些纯情小MM;有时候我会扮成一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去勾引网上的“色狼”,诱使他们现出原形。而我总是在聊天结束的时候告诉他们真相,他们打过来一连串的怒不可遏的头像或符号,恨不得立即把我拉进黑名单里,我却在一旁偷着乐,对于这样的事情我总是乐此不疲。
在QQ上我把爱情当做一场游戏,我常常对一个陌生的网友说,爱情是一场游戏,你有没有勇气和我开始一段六日爱情?六天后请你将我忘记。他们也常常配合我玩这样的游戏,并不当真。仅仅有一次,当这样的游戏结束的时候,有一个他问我,可不可以将这场游戏继续下去,直到永远?我觉得他有点像你,但我还是打了一个冷酷的“不”字过去,说,这是网络。那一刻我竟有点心痛。
在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种罪恶感。我觉得这是对我渴望的爱情的一种亵渎,甚至我觉得我是在背叛你。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你不是我的,我也不是你的,有什么背叛可言?有时候感觉真的很奇妙,比如当我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似乎一直在我身边,看着我,想到这些,我就很恐慌。或许,这仅仅是对我个人而言的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吧。
现在我已经厌倦这种生活了,而且我发现我越来越讨厌学校生活了。我想离开学校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过我的漂泊生活,可是学校戒备森严,我插翅难飞。
我听了昕雯的故事,告诉她,其实我和你一样,很堕落。
然后我就把我的故事告诉了昕雯。
昕雯听了,说,非典的日子,我们都是迷路的羔羊。
我说,即使不是非典,我们又何尝不是迷路的羔羊呢?我们的一生都在寻找着自己的方向,直到我们生命结束的那一天也未必能找到。
《爱在忧伤的日子》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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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泉杰
有一天当我从《跨越》回到宿舍,never告诉我,凌宇被带走了。
我一时不明白never的意思,问道,带走了?带到哪里去了?
never说,今天一早凌宇就发高烧,他去了一趟医务室,然后就再也不回来。听他们说,凌宇被带到了医院,而且已经确诊为非典疑似病例。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要被隔离,你快收拾
收拾东西吧。
起初我还以为是never在跟我开玩笑,但看到他那沮丧的表情,再看看宿舍里的其他兄弟,一个个都保持沉默,连麻将也不打了,我终于信了。可是我仍然不相信的是,凌宇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就成了非典疑似病人了呢?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要是他?凌宇大学的日子一直不好过,为什么还要让他承受这一致命的打击?
我打凌宇的手机,是真的吗,凌宇?
是的。凌宇沉重地回答我,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怎么会这样呢?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我也不相信这样,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我感觉我只是发了一点高烧,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症状,可医生们偏说我是,我也没有办法,现在我的生命只能由他们做主。
那你在哪里?我过来看你!
兄弟,别傻了!别说你出不了学校,就算出得了学校也进不了我所在的隔离间。放心吧,我命大,死不了的。我还欠你钱呢,死了怎么还你啊?唉,我生来就是这个贱命,我认了。
凌宇挂了电话,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一直都没有把非典当回事,一直都以为非典离我们那么遥远,可突然间它就降临到了我们的兄弟凌宇身上,我第一次感到生命的脆弱。
第二天我们宿舍的人都被强制隔离。我们被带到荒郊野外的一个隔离区,里面已经住了不少和我们一样不幸的人。隔离区很大,风景也不错,有很多很多的树,还可以看到很高很高的天空。我其实一点也不在乎,我觉得我这种坦然是与生俱来的,我只是不希望被带到一个没有阳光看不见天空的地方。
never起初不肯进隔离房,never说,假如他们当中有的真是非典,传染我们怎么办?
医生说,他们和你们一样也是今天刚到这里,都是学生,都只是和疑似病人生活了一段时间。你们是平等的,不存在谁传染谁。
我们就这样被严加看管起来。隔离区的入口有很多民警守卫着,我们的活动局限于狭小的一片天地。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个人的生命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很多人的生命就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了。
这里的每一个人似乎和平常没有两样,依然笑对每一天。只是never总是愁眉苦脸,总是担心凌宇是不是真的,自己是不是已经被传染上了。由于过度忧虑,导致never食欲不振,夜不能寐,几天下来,never消瘦多了。never常常对我说,早知道如此,我就和艾怜一样回家了。我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还是看开一点吧。never仍然整天唉声叹气,我不知道never为什么如此惧怕死亡,死亡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事情,我一直对死亡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幻想,我对海明威、三毛、海子等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既敬畏又迷惑。我不怕死亡,我怕疼痛和虚无,我怕生不如死,有一点我是非常肯定的,我绝对不能老死,绝对不能病死在床榻上。
我发短信给昕雯,我的一个兄弟被确诊为非典疑似病例,我和宿舍里的其他兄弟全被隔离了起来。
昕雯说,你相信吗?我的一个姐妹也被确诊为非典疑似病例,我和宿舍里的其他姐妹也被隔离了起来。
我说,我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那么,你现在感觉怎样?
我害怕,我害怕我就这样死去,你还记得吗?我不想这样死去,我希望我的生命结束在路上,结束在沙漠中,然后我的周围落满了你抛洒的玫瑰。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这样死去。
我说,你觉得我们离死亡近吗?
昕雯说,很遥远。
我说,既然很遥远我们又担心什么呢?我们都是听话的孩子,我们没有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老天爷又何苦置我们于死地呢?
是的,老天爷是不会置我们于死地的。我们被隔离了一周之后,学校那边传来了激动人心的消息:凌宇没有患非典,凌宇是被误诊的!现在,凌宇已经回到了学校,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学校。
凌宇回来后不久学校就解禁了。解禁的那天,同学们像潮水一般涌出校门,那气势百年难得一遇。
可是凌宇却高兴不起来,凌宇回来的第一天就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句话也没说。第二天他一个人在阳台上抽闷烟,地上洒满了烟头,凌宇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忧伤。我站在凌宇身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陪着他。这个曾经在我面前哭过的男人内心里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与苦难。看着他一副颓废的样子,我无以相劝,心痛如绞。凌宇扔下一个烟头,准备抽另一支,我抓住他的手,别抽了,我们喝酒去吧。喝酒比抽烟好。
于是我们去喝酒,依旧去七餐厅。
凌宇喝了几杯酒,话就多了起来。
凌宇靠在椅子上,仰着头,说,你知道我被误诊为非典的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那些天我的眼泪时时刻刻在流淌,我并不是为我生命中的这次灾难而流泪,而是为我对不起我的父亲和母亲而流泪。当我母亲得知这个消息后在电话里就哭得死去活来。我欠他们的太多太多,他们含辛茹苦把我养这么大,而我竟然没尽一点孝道就要离他们而去。
《爱在忧伤的日子》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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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泉杰
我在等待死亡的日子里忍受着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医生们穿着厚厚的防护服,每天都要为我检查、治疗。我对医生们说,就让我死了算了吧,你们不要来管我了。是的,那时候我对生命已不抱任何希望,我甚至已经写好了遗言。可是在我写完遗嘱的第二天,医生却告诉我,我被误诊了,我没有非典,我可以出院了。那一刻,我出奇地平静,我脸上的表情都快麻木了,我觉得上帝跟我开的这个玩笑太大了。
我的大学生活充满了血色记忆,昨天我躺在床上一直在想,大学对我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复读了两年终于考上